《1是以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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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是以见放-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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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你找回来打了骂了后来怎么着了?你说你上那个大学,自己说是什么正经学习的地儿吗?结果去没去成?你以为这都是你能作成的精吗?他要真把话说死了,你哥有多大能耐敢来北京跟他作对?我一直以为你嘴上执拗心里明白,现在这事儿怎么好说好商量就是压不住了呢?”
  我闷在一边,心里嘀咕这哪又出来个哥。
  钱程也没说话,只在窗前鸟瞰街景。
  “你不是非出这个国不可吧?不去留学吃不上饭吗?没人饿着你吧?你能不能让我省省心?他这个年纪了,说句不敬的,还能活多久啊,就不能哄着他几年?”秦堃果然是谈判行家,连着一串问句虽是柔声细语,却也听得出咄咄逼人,“钱程我告诉你,你前脚离了北京,回来就再见不着咱姥爷了。不听话你就说去,没个好脸子去跟他硬碰,惹动了真火看不把你手脚关起来。”
  我大惊,很义无返顾地相信老妖怪会做出这种事,钱程会是什么态度?关得住我的人关不住我的心?
  钱程只说:“我走了。”瞥了我一下,可乐罐搁在办公桌上,当真转身就走。
  秦堃噌地站起来:“你别当我吓唬你,说破天了他也不会放你走~”
  “钱程你好好说完话啊。”我进门的第二句台词,回应的是一个实木门板静悄悄,于是几乎没怎么反应地起身就要追。
  秦堃在身后唤住我:“由着他~~良言难劝该死鬼,今儿起谁也甭管他了。”
  听得出她话里的赌气成份,我忍了又忍将多余的话咽下去:“他可能自己冷一冷会想得通。”
  “这个冤家,这真是个冤家,我是欠了他们钱家的。”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深呼了一口气,拿起电话拨号。
  趁未通话之前我说:“我先出去了秦总。”
  “没吃饭吧?等我打个电话一起……喂?”她比手势让我坐下,握着话筒靠跌坐在高背椅里伤神地揉眉心,“嗯,劝不住……你别光会说这种话,倒是想个辙啊……我估计他现在谁电话都不能接,你先找人拖着他吧,刚下楼……那我怎么办?真让他去跟姥爷说?……好了我晚点跟你说,家家在这儿呢,我们出去吃点东西,打昨儿晚就让这冤家搅得我一口饭吃不进去……嗯?是啊……”
  从这儿开始她就没再说什么话,指尖缠弄着电话线只听着,不时应个嗯字。
  电话那边自是除了鬼贝勒没别人,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总之秦堃挂掉电话时神色已安定不少。
  秦堃这人很懂把握公私尺度,我们身份尴尬;所以有些话鬼贝勒能说她也不好说,怕给我造成压力。我更是不敢在她面前多说钱程,她是我老板,拿这私人话题猛聊总觉得有讨好贴近的嫌疑。
  做为中坤这种规模企业的决策者,秦堃的午饭吃得并不顺利,手机响了几气儿,生意上的社交上的,她应对自如,表情却稍露了些无奈。
  鬼贝勒曾不只一次数落钱程没良心,家里事不伸手,有时想想怨不得他心疼。别说挑着整个公司大梁的秦堃,就连我们这底下专司一职的打工者,忙起来也是叫苦无瑕。各自忙碌中,再接到钱程电话已经是十几天后。
  我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心里落下好大块儿石头,嘴上却没好气地挤兑:“美国长途挺贵的吧?没什么事儿挂啦?”
  “你就算了吧,”他声音土涩涩地,“护照我都交出去了。”
  “闹得厉害吗?”没忍住还是问了。
  “反正这会儿跟外头转着心情好,回去再说。”那边儿听着还有音乐声,哥们儿心情确实不错,“我到神农架了,好地方。”
  “开着你的大赛欧?”
  “这是赛欧吗?”他在路尊车仓里面朗笑,“我跟这儿停下立三脚架了。刚才路过邮局,寄了点东西给你。”
  神农架特产?“野人吗?”
  “给你点提示噢,第一,它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
  我心里已经有数,故意跟他磨牙:“提示二呢?”
  “第二,它能让你看见了就会想起我。”
  “你送的东西我看见了还会想起谁?这也算提示~三是什么?”
  “提示三,没有提示四了。”他捉弄地大笑,“哈哈,想着收到了给我短信啊。
  “你……路上小心点儿…”
  “嗯,你也是。BYE~”
  曜石幽黑的浓重的纠缠不清的忧伤扩散开来,浸染我触碰它的冰凉指尖。不知是哪种理由,感觉它像一个造型怪异的句号,可能是来自星球的记忆,你看,英国人的句号是实心的,我们星球的语言里,句号可能就是这“8”字型。
  也许有很多人曾以耀眼的姿态出现在我生命里,心不倾于斯,再精彩只不过是个丰满的龙套。爱情只能有两个主角,其一是我;另外那个,也确定了罢。会开满树的花,但却只能结一枚果。那株树已有二十余年开花的经历,最后结不结得出姻缘?
  如果这真是结束的符号,就好了。
  奇特的石头,眼望它垂悬在手腕之下时,某种情绪似乎真的得到了稀释。
  不是魔法吗?
  小郭还我U盘顺便调侃:“又对你那装天的葫芦作法哪?”
  我拧头看他,拔高声调:“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还闹~来活儿了。”项目组长放下两夹文件在我桌面,“你的小高层封顶,检测回来制单,明早10点例会提审。”又转向另一边点兵。
  小郭搓手:“南三环,空气怡人啊……”
  一叠纸放在他头顶,组长以神之名惩罚幸灾乐祸的坏人:“郭郭,通州。”任务在小郭的哀嚎和附近同事的哄笑中分配完毕,组长停在我面前,搓着下巴审视项链上的钻石,“我都琢磨好几天了,这年头怎么兴把戒指挂脖子上?”
  “家~好事将近了吧?”问这话的是刚接受了命运摆布的郭学献同志。
  我笑他的日渐女人化,姆指尖套着那个小圈:“好事不是戴在这个位置的。”
  旁边有女同事接话:“就是啊你们懂什么?现在要的就是这种别致。”
  “不过家家啊,你们那位最近探班这么勤,戒指也送了,是不是真准备婚事了?”
  “蒂凡尼的呢,诚意够哦!嫁了吧。”
  “你们笨~家家戒指都收了,能不嫁吗?”
  “说谁笨哪?大肚郭郭!你女朋友把戒指挂在脖子上算是接受求婚啊?”
  “呜~~”小郭被触动脆弱的心弦,椅子滑回自己工位抽泣着:“我没有女朋友~~~~~”
  郊区小队吃了午饭即可领车启程。我到工地取了交工报告,最后去看屋顶的防水排水情况,电梯还没装,踩着细根凉鞋歇了两气儿才从楼梯爬上去。真想四肢并用了,可是旁边还有监管,我勉强继续直立行走。下午回来摊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喘气儿都困难,脑子里就回想着上大学时候是怎么穿高跟鞋爬完香山的。拿手机看时间,意外发现欧娜发来的未读信息:妞儿,想着买电啊。
  我坐爆了汽球般弹跳起来,把这事儿忘得干干净净。早上出门家里就剩两度电了,公司楼下就是农行,本来想着中午吃饭就顺便充卡,结果建了一上午地基模型,下午又耗得唯存半口真气。都五点了不知道银行还能不能充电卡,这回去她还不让我手电筒支持她日常活动!拿了背包拖着千斤之躯下楼碰运气,电梯口遇到神采奕奕的小郭,他竟然比我回来得还早!而且知道了我在工地的壮举,幸灾乐祸道:“听说某侠飞檐走壁上了16层?”
  “没力气理你。”让他笑到底好了。
  大笑了两声就仓促地变小,郭学献不好意思地盯着我身后:“秦总。”
  秦堃没怪他影响公司形象:“笑什么这么开心?”
  “家家下午累坏了,工地没有电梯,爬了16层上楼顶的。”
  两个高工同情地对我一笑,这种事下工地经常,他们比这更高的怕也爬过。秦堃却笑容微僵,对身边人吩咐了几句,向我点头:“你来一下。”
  不行啊,我得买电去,要不今儿晚点蜡上网啊?没敢吱声,秦堃脸色不对,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跟钱程有关,心里一阵乱猜测,乖乖跟她上了20层。进办公室她欠头看我的鞋子:“就穿这双鞋爬上去的?”
  “临时安排去工地的也没换鞋。”不过就是事先知道也顶天换双矮几公分的,跟儿还是要有的。
  秦堃没回座位,拉我到沙发上坐下,是送我茶叶那次的聊天模样——在办公时间?这不像秦总啊。
  “快结婚了是吗?”她问,不待我否认又说,“恭喜。”
  想起第一个跟我说恭喜的人,随即知道了她这消息的来源,只好说谢谢,为自己散布出去的谣言负责。
  “需要我安排一段假期吗?职位会保留的。”
  我一愣:“不用啊,还没有定日期,现在不用。”
  “男朋友不反对你继续工作吗?”她的眼神探究。
  我莫名其妙地摇摇头,季风以前倒是说过让我转做轻松点的编辑,被我否了之后也再没提。
  “可是怀孕初期应该谨慎些,你这样穿着跟儿鞋爬上爬下太危险了。”
  隐隐听见血液从面部毛细血管抽离的声音。我扶着嗡然作痛的额角:“您这消息不太准确啊秦总……”
  知道了关键一点,曾经模棱怪异的事件就可以与之飞速联系,得到清楚的答案。关键时间点应该是我从天津回来之后,钱程的怪异表现就是一个未接电话,两次意外碰面,将近两个月,这是他所有的表现,没有表现才叫真的怪异。他好像在尽可能地消失于我的生活,还给我一个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能让我看见了就会想起他的小葫芦……
  我怀孕了?
  拥抱接吻能怀孕?真当我是外星球人?
  星火燎原,他真不愧学过剧本创作,联想力真……他妈丰富!
  
                  
晴空见放
  下班路上惯例塞着耳机,但MP3没电了,没有歌声,只有耳朵被半堵的嗡嗡风声。脑子里面天马行空着,生气,一个一个的气泡上浮,然后啵~啵~啵,这样爆破。气着气着又笑起来,真不知道气什么。
  天阴得厉害,路灯都亮了,又要下雨,今年夏天雨真多。楼道口一股旋风掀起,我下意识压住裙子,骂了一句,不清晰的笑声蓦地响起。一扭头季风跟我跟得特别近,我压住惊叫拉下耳机哏咄他:“你跟个变态似的,看见我了怎么不出声。”
  “出声能看见你这么性感的一面吗?”他将我脸侧乱发理到耳后,“梦露似的。”
  “你还知道梦露!”我的惊讶有骂人嫌疑,事实上以前季风也真的会把梦露和椰汁归进同类词组里。
  “瞧不起我!”他把我打横抱起来,在风中轻啄我的额头,“回家咯。”
  正好我现在见了楼梯就想吐,搂紧他脖子美滋滋地搭乘智能型人体电梯,说好话:“再也不骂你是冰尜儿了。”
  他威慑:“撒手把你扔下去。”却稳稳托着,轻松上楼,“我刚才坐地铁回来,车上有个印度人,身上味儿可难闻了。”
  “印度人身上有什么味?咖哩?”
  “印泥味儿!”他顺嘴胡说。
  我故意为难:“印泥现在都是清香味的。”
  “那他是原味的。”他嘻笑,到了四楼放我下来开门。屋内光线诡异,黄幽幽的越往茶几上越浓,一只蜡烛含羞摇曳在我们的视线中。眼睛适应黑暗后,季风指着沙发怪叫:“哇,你自个儿在人家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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