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宠,邪王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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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宠,邪王傻妃-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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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姝眼睁睁看着很无言,每日只求两顿稀粥,那是吴浓最爱喝的莲子粥。

此时午后,斑驳的阳光透过树缝落下来,浅淡地落在雪姝身上,更增添了她那一丝空灵之气,仿若如此干净灵性的女子,世上已难求。

雪姝此刻正面对着吴家后门而坐,后门外是一条死巷,隔着巷子就是靠山王府的后院。因为邻居们都知道此巷是条死胡同,所以平日几乎没有人走动。恍惚间,雪姝看着那高高的墙头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座草垛,朦朦胧胧的,仿若懵懂岁月。雪姝意识到那是吴家曾经堆砌在墙外高高的草垛,那是吴浓的舅舅从乡下一趟趟用马车运进城来的。因为吴家很穷,孩子又多,吴浓的父亲是个屠夫挣钱极少,堪堪只能够一家人温饱。所以每年冬天根本买不起炭火生炉子,全靠吴浓的舅舅从乡下送来麦桔和木柴勉强过冬。

雪姝记得,那些年,吴家生活艰苦,院子又小,根本没有柴房,也是为了占便宜,便把麦草和木柴一起堆在后门的巷子里,反正后巷也无人走。那个时候,一到高高麦草垛起的时候,就会有好闻的草香味飘进靠山王府,雪姝就会激动地跑出来,吴浓便象个野猴子似的拉着她爬上墙头在麦草上面跳来跳去,有时候,他们还会把麦草掏空在里面钻来钻去……

那个时候,雪姝不过三四岁,总是喜欢从王府厨房里偷东西钻到草垛里和吴浓分着吃。

那个时候,好象还有一个人……

恍惚间,一年大雪,天寒地冻,为了不被二夫人逮到,雪姝从厨房偷了大包子就会从王府后院的狗洞爬出来,又因为太兴奋,脚下没注意总会被排水的下水沟崴脚绊倒,她立马就会扯着嗓子大哭,草垛里顿时就会蹿出来两道身影一下子抱住他,“姝儿,怎么样?脚又崴了?该死的下水沟……”

这条下水沟并不大,但是很深,雪姝人小脚小,一下子崴在里面总会被磕倒。她每一次的大哭,其实根本就是想引起两个人的注意,然后得意地让他们抱着又哄又逗笑,那时候,她总是狡黠地破涕为笑,并且紧紧抱住其中一个人的脖子,撒娇般大声炫耀,“冉哥哥,瞧,我给你带大包子来了……”

冉哥哥,冉哥哥……

这声声称呼仿若一把锐利的尖刀带着难言言的锐痛一下子让雪姝身子一震清醒过来,低头一瞧,手里的莲子粥竟然全都洒在了裙子上。

方才,她怎么了?

恍惚的记忆,模糊的片段,倾刻袭来,竟让雪姝魂不守舍般。

雪姝愣愣看着满裙子的稀粥回不过神来。

额头的冷汗经风一吹,竟凉凉的很难受,雪姝用手一摸,竟湿了满手。

被封死的记忆,突然显露冰山一角,没想竟让她如此惊悸。

她明白,她忘记了一个人。

那个她抱着他的脖子咬着唇细细撒娇地喊他冉哥哥的那个人……

她忘记了。

他对她肯定很重要,若不然,为何她的心此刻跳得这般剧烈?

方才迷朦就象刚刚亲身经历了一般,如此鲜活,在脑中盘旋久久挥之不去。

后衫竟也被汗水浸透了。

雪姝皱紧了眉,再想细思,那个片段便犹如浮光掠影再聚不起一星半点,头脑中似有一片乌去黑黑沉沉地压过来,让她突然胸闷气喘,脑袋她蓦地好象被刀锉过一般微微地锐痛,雪姝一下子烦躁地有些抓狂。

她狠狠捶打着脑袋,苦不堪言。

深吸一口气,雪姝再坐不住了,拖着脏兮兮地裙子站起来转身就进了屋。吴浓房间很小,这原本是放杂物的房间,因为他哥哥要娶亲,所以吴浓就主动搬到了这里。自从雪姝来到吴家,这间屋子便成了她的房间。屋子虽小便显得很干净,床铺整洁,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吴浓的气息,那个笨笨的,善良的,憨傻的,豪气的男人,象是雪姝心头永远的遗撼,一想起他,她的眼眸就止不住发酸。

雪姝恍惚地坐着,许久了,才叹息一声,轻轻抬手换掉了脏裙子。

------题外话------

第八十二章有些改动,大家可以再去看看。

14号入v,万更。好戏连台,且看雪姝与天师怎样精彩互动,懵懂少年,深情早已入怀;失忆少女,阴差阳错,有情人总会成眷属。

第八十四章 月下有温情

2

已经入夏了,半夜醒来,又汗湿衣衫,辗转反侧,雪姝难以入眠。索性起身走到芙蓉树下躺在贵妃椅上仰望星空出神。

手里把玩着乌埙,雪姝却无兴致再吹起相思曲。

突然一缕灵动的琴音划破夜空象天上耀眼的星辰一下子扑天盖地袭来,雪姝猛地坐直身,侧耳聆听,琴音曲调高妙,行云流水,俨然就是那首缠绵入骨的《长相思》。

对这首曲子,雪姝真是再熟悉不过了,世上能弹得出这首曲子的本就廖廖无几。

而能把这首曲子弹的如此精妙如此出神入化的却只有一人。

雪姝轻轻闭上了眼,她不敢去遐想。

这琴音袅袅缠绵如夏夜饱含水汽的风,犹如弹在耳边,如此之近,心都要随之颤动。

霍然起身,雪姝大踏步走过去蓦地就拉开了吴家窄小的后门。空寂幽长的小巷,洒满了水银般皎洁的月光,那琴音就从不远处的那座漆黑院落流泄而出,仿若带着魔力,雪姝不由自主抬脚就寻着琴音而去。

半截竹门,院子里松柏参天,唯一的一间屋子一盏桔灯飘缈,窗纸单薄,雪姝都能想象到窗台下那个挺拔如山伟岸如柏的男人此刻该是怎样悠闲自得宁静致远,若不然,一首《长相思》又怎会弹得这般出神入化惹人心动?

望着这个熟悉不能再熟悉的旧宅院落,雪姝唇角划过一抹苦笑。前两次,他救她,她不假遐想,无论夜怎样深,出门就能寻到路,从不曾想这究竟是为什么?

原来,这环境本就是她最熟悉的,熟悉到她抬脚就知该往哪里走,脑子连想都不用想。只不过,之前她走的是正门,此刻,她却是站在后门窄巷。

原来,他一直离她如此之近。

近到只隔着一条窄巷便触手可及。

这是他的家吗?他不应该住在富丽堂皇的千机府吗?

两次进去,里面好象除了他就再无他人。

而吴家的草垛似乎也曾经漫延到这里。

胸口突然很闷,雪姝有些情怯了,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突然不敢去斟酌了,手抚在竹门上竟也似有千斤重。最终,她慢慢松了手,身子一点点后退,目中凄楚,望着满院黑漆漆的参天古木仿若望着一道天堑,她已没勇气推门走进去。

蓦然转身就跑,雪姝头也不回。

身后的琴音突然缭乱无章,一塌糊涂,再没有先前的浓郁宁静致远。

“啊!”雪姝一声痛叫,猝不及防,脚脖子一歪,她一下子栽倒在阴潮的排水沟旁。

这是不是天意?

怎么每次都是这样?

雪姝郁气地狠狠地拍打着湿湿的土地。

身后,柴门一响,一阵风掠过,一双大手不由纷说就扶住她,声音充满焦急关切,“怎么了?脚又崴了?该死的下水沟……”

雪姝突然身子一震。

下一刻,孟珏冉想也没想拦腰抱起她就进了院子,踢开门,把她安放在椅子上,速度之快让雪姝连说话和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孟珏冉蹲下身子很自然地一把掀开她的裙子扯过她的小脚,手脚麻利地脱掉她的鞋袜,莹白的脚祼处,果然起了红肿。他皱眉,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用指尖挑出里面的一块药膏就轻车驾熟地涂在上面,用指腹慢慢地揉匀,自始至终都未抬头也不言语,仿若这一切再自然不过了。而他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流畅自然,仿若烂熟于心训练了千遍万遍,丝毫没觉得男女授受不亲有什么不妥。

雪姝瞪大眼呆直地看着他,愕的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有什么突然涌进了心里,让她沉郁的心突然柔肠百结,纷乱的犹如三月杏花雨。

雪姝晶莹剔透的小脚丫竟然还没有他的巴掌大,他握在掌心里,犹如握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美玉。温厚的指腹不经意摩挲在她细腻完好的脚面上,雪姝的心也跟着颤啊颤……

此刻,屋里的气氛静的连风吹过窗棂发出的细微轻啸都能听的见,诡异的沉闷,雪姝额头渐渐又渗出了汗,她不自然地缩了缩被他紧握在掌心的小脚丫。

孟珏冉似乎也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抬头,正好与雪姝眼瞪眼对个正着。

他突然脸涨起了可疑的微红,急忙又低下头,手上的动作嘎然而止,沉默了几息,竟突然变得笨拙起来,笨笨地为雪姝穿上鞋袜,随后把白瓷的药膏往她手里一塞就站了起来,“后巷许久无人走动,路不平,你切记要小心。”

说完,他急欲转身坐回窗台,那样子怎么看都象逃。

雪姝却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你到底是谁?”

她沙哑的声音,问得诡异突兀,但雪姝知道他明白。

她仰起小脸满目期盼地看着他,眼睛又黑又大亮晶晶的仿若天上璀璨星子。

孟珏冉身子微动,突然有些不敢看她,半侧过身,“如你所见,我不就是天师吗?”

他刻意疏冷的语气,甚至带着点自嘲的味道。

手猛地一使劲,雪姝扯着他的衣袖猛地把他的身子转正,“我再问一次,你到底是谁?”

她难得如此执著,瞪着眼,咄咄逼人,目不转睛,仿若他敢不尽言,她就会……

然而,他袖子轻轻一挥就轻松摆脱了她的抓扯,甚至抹煞了她的执著,身子一闪就清冷地走到窗台下悠然坐下,他手微抖地抚在琴弦上,表情顿时又象入定的老僧,再无半点波澜,“回去吧!”

他淡的不能再淡的语气,下了逐客令。仿若玲珑心窍开了一丝又赶忙紧紧地闭上了,让雪姝咬着牙郁气地瞪着他再毫无办法。

他方一说完,便收敛心神,手指翩跹弹起了另一首曲子。

这首曲子象一张密密麻麻坚韧无比的网罗,阴隔了雪姝与他的世界。

雪姝突然把手里的药膏猛地向他掷去。

她绝然地起身就走,“既然如此,天师大人以后就不要再假仁假义地出现在我面前,虚伪至极,我不屑再看到你。”愤然说完,她深一脚浅一脚傲气地走出屋子。

身后,孟珏冉的琴音再无法平静,突然象平地起惊雷,铮铮嗡鸣象千军万马咆哮而过,狂野不羁地奔泄在夜空中,好似天上滔滔银河决了堤,倾刻间就能毁灭一切。终于一声,他指尖如刀挑破了琴弦,屋里瞬间恢复寂静。

雪姝脚步一顿,冷哼一声,不以为然,转身绕过一棵松柏大树。

下一刻,她的面前就站了一堵墙。

冷冽狂傲的男子气息,依旧如那滔滔奔腾银河水扑愣愣迎面而来的全都是他抑不住的狂野不羁,伟岸身姿如松柏一样参天而立,天师孟珏冉高大的身影深深罩住她。

雪姝一怔,本能地退后两步,抬眼厌恶般嘶吼一声,“干什么?”

孟珏冉碧透的眸子在暗夜里显得如此深不可测,犹如深潭,更似那莫测浩瀚的广袤宇宙让人不由惊悸,看不出喜怒,而他强大的气场却象大战前那压抑浓重的暗夜威压沉沉地包围着她,完全堵死了她前行所有的路。

雪姝心底不由泛起了一丝惧怕,毕竟他平日高高在上积威甚重,自己刚才不知轻重明显触怒了他,不知接下去他要如何?

但不管如何,她为何要怕?于是,雪姝脖子一梗,“天师大人想要如何?”

她冷傲的语气,显得倔强冥顽,其实脆弱的内心快被他沉沉的威压逼疯了。

可直觉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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