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夫36记-柳暗花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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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夫36记-柳暗花溟- 第1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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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刚还说你家公子要歇晌,怎么会不在?别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方便让人知道吧?”因为白凝若站在那儿纹丝不动,水容胆子大起来,用力一推八重。

  八重“虚弱”的向后连退数步,一脸惊惶地叫,“你们怎么可以随便闯进来?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小二……小二……”后两句叫得声音不大,似乎被“气得”哽住了。

  屋里的如初“慌乱地”地站起来,书也掉地上了。抬头间,两个女人正式照面。

  “原来胡公子是胡姑娘。”看着着女装的如初、漂亮的如初、风姿绰约的如初,白凝若纵然早知她是女人,心中仍是一寒。

  如初不说话,垂下了眼睛。

  很好,白凝若的智力不多不少,正好在她估计的水平线上。她一个秀才之女,据说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女德女红为全镇之楷模,还是女华佗在世,行事举止自然温婉优雅。但她的丫头这般粗鲁无礼,外人只道是她心软,调教不严,岂不知这主仆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落个好名声的同时又处处不吃亏,这算盘可打得精呢。

  虽说吧,白凝若并不是真正的聪明,那种心灵的精明,但假仙迷惑他人的本事高强,脑筋不笨,实在也不容易对付。

  “白姑娘怎么屈尊此处来了?”最初的“慌乱”后,如初镇定下来,“八重,还不看茶?仔细着风声消息,别让人知道白姑娘在我这儿,免得有人闲言闲语的。”

  “我们小姐身正不怕影子斜,理会那些作甚?”水容抢白道,“不像有的人,忽男忽女,来历不明,也不知心里打的什么下作主意。”

  “你说什么!”八重闻言大怒,几乎跳了起来。

  这时,高贵的白凝若发话了,“水容,休得胡言。你到门外去守着,我要和胡公子……不,胡姐姐商谈些隐秘的事,不要打扰。”

  她既然这么说,~当即也吩咐八重把门闩上,摆出生人勿近的样子来,不过却没让八重离开。八重得令,待水容心不甘、情不愿地跨出房门,咚的一下把门甩上,死死锁好,一点面子也不给人家留。

  “丫头年纪小,被我宠坏了,不懂事,白妹妹勿怪。”既然人家都叫开姐姐了,她也不能没风度呀。

  白凝若没说,只笑笑,就垂下头去。

  于是如初也不出声,两人就在沉默中绷着,气氛尴尬又紧张,最后还是白凝若先绷不住了,开口道,“小妹是来探病的,没想到胡公子变成了胡姐姐。”

  没想到才怪哩。如果我真是胡公子,恐怕白小妹你也不会跑这一趟吧。这么矜持个人儿,要不是因为猜到我的身份,怎么会随便到青年男子的房间呢?骗谁呀!

  心里这么想,嘴里却道,“我不比妹妹好学问,又养在深闺,因为家里是做生意的,说来也是贱业,所以经常在出门在外,扮成男人方便些,并不是有意蒙骗妹妹的。”她本身是个爽朗大方又乐观的性子,但如果需要拐弯抹角、悲悲切切的说话,她也会得很。

  “那姐的心病可曾好些了?”白凝若柔声问,一脸关切。

  一瞬间,如初忽然觉得白凝若是个惯于隐藏自己真面目,而且脸皮不算薄的女人。所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她既然跑到义诊之地去赤裸裸的试探,还说了那许多话,已经摆明是与小光有感情瓜葛,怎么白凝若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绕圈子呢?不过好吧,白凝若喜欢绕,她就跟着绕吧。

  “那天妹妹说了一席话,也认为良缘难得,所以我心中倒敝亮了,努力争取,绝不放弃就是。”如初慢悠悠地答,眼睛盯着白凝若。没想到这白娘子真是个有城府的,脸上硬是没做出什么表情来。

  “其实妹妹毕竟年纪浅,那天一时情急,也是混说的,姐姐怎可当真?”白凝若叹了口气,那模样真是真诚。

  如果虚海师兄在这里就好了,让他冒充法海,以他那腹黑聪明的段位,绝对能让白凝若现原形。如初暗道,嘴上却不接过话茬,把白凝若干在那儿,令她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心病还需要心药医,听胡姐姐说是追你的心上人来到鲁桥镇上的,是否这病根就在此地呢?”白凝若一咬牙,干脆直接问道。

  如初站起身,凑近了脸,感觉到白凝若格外不自在时才轻笑道,“妹妹,何必明知故问呢?”说着站直了身子,如一朵红云般飘到床边坐下。

  她今天上穿一件桃红色掐花对襟小祆,下系玉色绣折枝百褶襦群,大红缎子白凌高底鞋,头发梳成翠髻,简简单单在发前插了一只宝蓝点翠珠钗,其他首饰一律不用,只在髻后系着海棠色丝带。这身装扮即艳丽逼人又清新不俗,搭配着她健康自然的好气色,爽利干净的眼神,高挑玲珑的身段,本来七、八分的姿色提到了十分,如果单从外貌上讲,绝对胜过白凝若。

  她很少这么隆重打扮的,总觉得古代女人的发式好麻烦,恨不得梳麻花辫或者马尾才好,也不喜欢戴首饰珠宝,选了翠髻也是因为这发式不用假发,梳起来比较简单。而今天,或者是因为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缘故,她才能容忍八重折腾了她一个多时辰。不过脸上的妆是她自己化的,少用胭脂当代脂粉,追求裸妆效果,自然分外动人。

  第六回 离开的条件

  看着如初,白凝若感觉心中的妒忌像堵不住的潮水一样浸满了她的心,让她几乎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与温和。

  元敬是为着这个女人才对她不理不睬的吗?本来她以为,他只是因为年纪大了,行为端方严肃,就像戚老爷一样,却原来,他是心里想着别人才看都不看她一眼。

  两年前他去北京办理承袭官爵事宜,然后留在天津读卫学,她以为只要一门心思等待,终究会等到他的喜欢和他的心,所以她极努力的帮助他照顾戚家,表现出一切贤妻良母的品格,哄得未来的婆婆、祖母和小叔、小姑都很中意她。

  可为什么元敬就看不到这一切呢?离去之前,他也并不是这样冷淡的样子,至少他曾经对她笑过。在他回家为戚老爷奔丧时,他那样伤心,她冲动地扑过去抱他,他也没有挣扎,过了一会儿才轻推开她。这样……不是证明他对她是有好感的吗?怎么当她终于等到和他订亲,和他见面,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所有的期待却全部不是她想象的样子了呢?

  眼前的女人,除了姿色,有什么好?!抛头露面、举止轻浮、行事大胆无礼、还是商旅贱籍,哪及得上她书香门弟,庄重大方?

  不!这个姓胡的狸精不放弃难求的良缘,难道她就会放弃吗?元敬只是一时为美色所迷,早晚会清醒的!况且敬虽然不知,可戚家欠着她白家一份大人情,戚家长辈绝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原来,胡姐姐的心上人就我元敬哥哥。”她压抑着心中的不安、愤怒和悲伤,故意语意亲近,但语气却淡淡地说,“可是……不是妹妹怀疑姐姐……只是我元敬哥哥少年奇才、声名选扬天下女子爱慕本是寻常,你们可有媒定之物吗?或者是有情定之物?再或者,这份情只是姐姐一厢情愿?”

  呀?居然直接排外加恶意攻击,看来白凝若远没有她想的那么沉得住气。可是……这话倒把她问着了,不禁怪起戚继光来。

  他就只知道跑大老远的摘花哄开心,可花儿却是不易保存的哪怕给条汗巾子呢,此时也胜过她拿不出东西来。哼,以后让他送一颗松柏的种子种在老白家门口,让那长青木战霜胜雪,天天告诉白凝若,她和小光有多么相爱。

  “原来姐姐没有。”看到如初愣了一下神白若有点幸灾乐祸地快乐。语气中不知不觉地轻蔑起来。

  如眉头一蹙。“白妹妹。我还以为你是个伶俐脱俗地人呢。却原来也和寻常女子一样。若有真情。海枯石烂也不会改变必要用死物件证明真心吗?妹妹有在这里审我地功夫。不如去问问元敬爱地到底是谁?”她也改口称戚继光为元敬。因为不想小光这称呼被白凝若知道。小光这名子是她给起地当然属于她。

  “胡姐姐又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呢?”白凝若反问。心头地尖酸几乎要掩饰不住了。

  “我来为着思念元敬。”如初用平静表达着自信。也打击着对手。“诚如你所知。戚家地长辈给元敬订亲并没有告诉他。当时他还在天津。所以他回家前曾对我说。要请媒人去我家提亲。对你地事。我也完全不知情。来到鲁桥镇才听说。那天我去英烈祠。只是想问问此事是真是假。”

  “此事当真。”白凝若梗起脖子。极力显示出正妻地尊严来。“不过事已至此。胡姐姐要怎么做?”

  “那天我问过妹妹了。妹妹也说不要放弃。难不成这事在别人身上。妹妹就能大义凛然。轮到自己就变卦了吗?这是双重标准哪!”如初一笑。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以白凝若地话。堵她地嘴。

  “我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乃天作之合。胡姐姐如此美丽,身家又丰厚,何必和妹妹抢呢?”白凝若的话渐入主题,“何况我们戚白两家是世交,我与元敬青梅竹马,其感情之深厚,不足外人道哉。如此种种……也是抢不走的。姐姐何必自取其辱,为何不潇洒退场呢?”

  哈,死丫头,说话轻声细语,脸带哀求,可实际上却咄咄逼人、寸土不让。她平生最讨厌这种表里不一的女子,外表温柔顺从,可实际上做起狠事来一点落不下,真是令她鄙视到死。

  “你说得对,真情怎么会被抢走。”淡定,淡定,如果生气就是输了。

  “那姐姐何不乘人之美?这话,那天我也说过吧?”白凝若抽出帕子,按了按额角,似乎头疼无比。

  呀?连大老婆的派头都摆出来了。如初气得想笑,站起来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子,让凉风吹进来。

  窗外,是一条僻静小街,正对着如初的窗口有一棵不知是什么树种的小树。此时已经是农历十一月的天气,树上叶子掉光,一派萧瑟之气,看来很是悲凉。

  “我不会抢的,是因为那份真情本来就是属于我。但是……”她话峰一转,“我可以离开,只要元敬来亲口对我说。他只要告诉我,他不再爱我,我立刻就走,绝不再回此地一步。”

  这是她的骄傲与尊严,她相信这是白凝若绝不具备的气质,否则也不会跑来说这些话。白凝若一定明知道小光的心不在她身上,所以她才会不确定,才会跑来唱这出戏。

  现在她开出了条件,就让白凝若去和小光及小光的家闹去吧,不管是文闹装可怜,还是武闹以婚约相强,总之让白凝若去逼迫婆家并成为带来烦恼、挑起争端的人躲在一边应战好了。因为不知道戚家长辈是什么个性,总之目前的情况是一动不如一静。

  “姐姐何必要两厢难堪?就算元敬一时迷恋姐姐的美貌,可他是个侍母甚孝的人,何况母亲上面还有老祖母。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违背孝道?”白凝若听清如初的话,不禁一喜一忧愁。喜的是终于有办法让这姓胡的贱人离开,忧的却是这件事很难办到、

  “当面锣、对面鼓。只要他肯说不爱我、不要我,我绝不拖泥带水。”如初挺直脊背,“说起女人,妹妹你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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