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夫36记-柳暗花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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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夫36记-柳暗花溟-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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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的怪事,如初也来不及注意了,何况圣僧顺道去阴人这种“小事”呢?

  “救人一命胜靠造七级浮屠。”在外人面前,虚海永远笑得这么温雅,走路也这么不疾不徐,那气度风姿简直好得没话说。但他的办事速度却并不会因此而减慢,没多久就带着张居正回来了,还带着那坛传说中不该出现的烈酒和一些药材。

  此时如初正忙着把浸过井水的冷手巾放在戚继光的额头上,两手被冻得像小胡萝卜一样,见了这坛酒和见了救星差不多,忙一连串的再度发布命令,“八重,快点把炭火盆烧起来。小红,你来接替我,等这块手巾不冷了,立即换另一条。白、黑人和虚大师来帮忙,把小光的衣服给我全扒下来!”

  啊?!全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

  注:真正修佛的出家人据说生了病也不吃药的,因为他们坚信那是因果,要以自身的力量战胜病魔。

  第二回 零点零一公分的距离

  “快呀!愣着干什么?”如初有点发急,一下跳上戚继光床里侧坐好,伸手掀开被子,然后有些粗鲁地撕开他的小衣,没耐心一个个解开系紧的带子。

  哎呀一声,八重慌忙转过头去。

  死丫头,用得着表现出这么明显的古怪行为吗?怕别人猜不出她们主仆是女的怎么着?不过是半裸的男体而已,又不是没见……像体型这么好的,她确实没“亲眼”见过。六百年后的男人们爱运动的少,不是沉迷于网络,就是毁在办公室了,反正她遇到的男人非胖即瘦,但现代资讯发达,她好歹在电视或者杂志上见过健美帅哥嘛,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这死小子的身材还真是好呀,平时隔着衣服,只感觉他个子高高,举止敏捷而有韵律感,现在可是一目了然了。虽然因为在重病之中,他的身体完全瘫在那儿了,看不到线条明显清晰的肌肉,但肌理平滑结实,皮肤泛着自然光泽,各部分的比例都很完美……

  “还愣着!都傻了吗?先把酒倒在洗脸盆里。”如初掏出一团汗巾大小的粗布,那是刚才撕了某人的床单所制成的。

  所谓饱暖思淫欲,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看到戚继光的半裸身体后,她倒也没生出什么邪念,感叹了一下美好事物后就立即投身到治病救人的伟大事业当中。

  李成粱和张居正还在震惊的状态,似乎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法一样,就算是被点穴也不可能木僵到如此地步,倒是圣僧虚海率先反应了过来,亲手把酒倒入一只脸盆,心中肉痛万分。

  胡师妹,你知道这是多么名贵而且价高的酒吗?小僧多年珍藏呀,至少得配着金樽玉杯才可以,现在居然这么糟蹋,真是罪过呀罪过。

  一边的如初哪知道虚大师这番心理活动,抽出一块布来,毫不吝啬地拿这醇烈的美酒当医用酒精,擦在因高烧而陷入昏迷的戚继光身上。

  “用酒精……呃,烈酒擦遍他的全身,就能帮助他快速降低体温,否则这么高热下去,不死也会被烧坏脑子的,都过来帮忙。八重不用管,你弄好炭火盆就先回去,准备点清淡的米汤、鸡汤什么的,等病人退了热就得吃点儿,这样才有助于提高药效,恢复体力。”她说着,手中的湿布团划过戚继光的前胸,擦到那平实的腹部。

  “裤子要脱掉吗?”虚海突然问了一句。

  如初瞄了一眼戚继光地腰部。脸有点发热。好在室内烛光闪烁。也不大看得出来。只好用说话来掩饰突如其来地尴尬。“那个不用。卷起裤腿就行了。小红。快给小光地额头上换冰手巾呀。黑人、小白。站在那儿等雷劈哪。动作快点!一人负责擦小光地一条腿!”呼。不需要暴露戚继光男性地真面目了。

  李成粱和张居正对望一眼,然后几乎同时扑过来,照如初说地做,但不时的,两人暗中交换着眼色。

  河边救人后,他们在客栈见到严世蕃。因为担心小一一地安全。所以才会做出偷听那种事来。没想到却听到了那样一件令人震惊地事:小一一是女人。而且是严世蕃地手下!这消息对他们来说简直像晴天霹雳一样。以至于落水姑娘是公主地事都无关紧要。因为他们已经开始全身心地信任古怪地小一一了。不能想象她是敌人。而且还是女人!一时之间。他们全蒙了。后来回到舍间。几人研究讨论之下。意见也不能统一。

  张居正觉得是真地。因为小一一平时地行为举止、言谈思维就透着些古怪。现在严世蕃亲口承认。还有什么值得怀疑地吗?

  可李成粱不相信严世蕃地话。他认为那是阴谋。也许知道他们在外偷听。故意离间地。毕竟他们四个只是无权无势地穷学子。家里也没什么背景。跟朝官更无瓜葛。严世蕃派小一一接近他们能有什么用?再说了。小一一明显是反严党地呀。从她平时对学子们地态度上就看得出来。

  最重要地是。卫学里怎么可能有女人?一个女人地力气怎么能如此之大?那些尖叫打斗地招式怎么可能是一个女人想得出来地。

  因为他论据充分,所以剩下的两位都半信半疑起来,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偷听到的那番话。

  最后戚继光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严世蕃说了那种话后,小一一并没有反驳,可能是默认,但更可能的是有苦衷,一时不便说出反对的话。别忘记她当时是在公主的面前,那公主还想把她带回皇宫,她不想留在公主身边就只能装聋作哑。不过,所谓话不能听半句,严世蕃的话里有两个意思:小一一是女人,小一一是他的手下。

  我们要么全相信,要么全不信。我……不相信那第二个意思,所以连第一个也不信了。”

  他说完这话就躺下歇着了,后来人就开始不舒服,半夜更是烧到神智不清,不得已之下,其余还在内心交战的三人把如初找了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一时之间情绪混乱是很正常的。不过,他们看到如初那么真心地为戚继光的病情焦急、积极想办法就开始坚信她绝不是严党,那么按“话不听半句”的理论,她也肯定不是个女人。

  只是心中虽然这么决定了,在听到如初要扒掉戚继光衣服的时候,还是一时无法适应,直到看到她毫无羞涩、认真想要救人的样子,才把一颗心放到肚子里。呼,小一一不是女人,小一一不是严党!等小光醒来就要告诉他。

  “黑人,你动作别那么大,要掰断小光的腿吗?白圭,你那么温柔干什么,你是摸小光还是给他擦身降热?哎哟,小红你变通一点,只换冰手巾有什么用,盆里的水变温了,你去换一盆更冰的嘛!”在如初不间断的指挥中,大家忙碌了半宿。渐渐的,李成粱等三人心中疑虑尽去,所以虽然身体很疲惫,但压在心头的大石却卸下了。

  就这么一直到清晨,戚继光虽然还在发烧,也还没有清醒,但热度终于降了下去。

  “下面的事要交给大夫了。”如初吁了一口气,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戚继光的额头。

  能看到他平安地渡过这病劫,真好。不然……说不定……大明将会失去他这样一位百战百胜的海防名将,东南百姓还要遭受更多的倭寇荼毒了。

  “小僧去宫前大街最有名的医馆请大夫吧!”虚海战起身来,不舍得看如初快脱力的样子,“卫学里的张教习……依小僧看,还是不要让他再造杀孽了。”

  “多谢大师,大师真是慈悲。”如初恭敬地说。在外人面前,这点表面功夫还是得做的,说话不能像他们私下一样随便。而且,她心中也确实很感谢虚海的帮助。

  眼望着虚海潇洒飘逸的背景消失在门外,如初很没有形象的歪倒在戚继光身侧。因为紧张了半夜,这会儿就特别疲劳,连动也不想动一下。想必那三人和她的感觉一样,加上他们确信她不是女人,今天又是学里放假的最后一天,不用点卯,所以没人理会她做了什么,都各自爬回自己的床歇着去了。

  而当戚继光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种场面。窗纸上透过清晨明亮的光线,一群没心没肺的人丢下病人正睡得香甜。

  他苦笑,感觉浑身酸痛,每一个骨节都似乎被拆掉重装了一样,双眼赤热,头似乎被劈成了两半。真难受,从小到大鲜少生病,可这一病起来,好像所有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样。

  不过他还记得所发生的事,记得自己身上像着了火一样,可却又宛如掉在了冰窟窿里,冷热交替,害得他痛楚得连眼睛也睁不开,更不用说开口讲话了。所以,就算他听到三个好友商量去找小一一也无法阻止,后来他的神智更是变得迷迷糊糊,只隐约知道到周围有很多人走动,还有很多冰凉得那么舒服的东西在他身体上滑动,让他感觉仿佛正在海水中尽情的畅游。

  太美妙了,所以他安心沉入了黑暗中,直到自然地清醒过来。然后看到朋友们全累倒了,看到小一一的脸就在他的肩膀旁,因为距离太近了,眼神聚焦了半天才看清楚她的样子。

  他不相信她是严党,那意味着他不相信她是女人,可她实在太像个姑娘家了。皮肤那么细,虽然有点黑,但微微敞开的领口下一片白腻,证明她的脸只是被晒黑的。这么近距离地仔细看,也看不到毛孔,反而有一层极细极软的绒毛覆在她的鼻尖和耳廓,使她的脸分外柔嫩动人。

  她没有耳洞,但也没有喉节,令她雌雄难辨的那道一字眉此时看来也格外温顺。大概是因为睡着的关系,那双明亮的眼睛紧闭着,整个人失了平日的明朗,反而显得脆弱而孩子气,让人很想怜爱她、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摇着、慢慢地哄着、不让任何人惊醒她。

  还有她的嘴唇……因为辛苦和忙碌而干燥起皮,但却仍然红艳艳的,微厚的下唇有点撅起,似乎是要亲吻的样子。

  戚继光细细地观察着如初,没注意到自己的头离她越来越近,嘴唇自有意识地不断贴近那强烈吸引着他的呼吸源头,直到在就要触碰到的那一刻才惊觉,慌乱着连忙停止。

  然而此刻的如初却不知梦到什么,浅笑着呓语了一句,所以那零点零一公分的距离彻底消失了。

  第三回 恶劣的态度

  戚继光顿时石化。

  嘴唇上那温热、柔软、略带潮湿和奇异芳香的触感令他似乎被一个看不到的惊雷瞬间击中,从头顶到脚心、从前胸到后背,心都给穿了个大洞似的,整个人都凉了、僵了、血液也停止了流动。

  而此时,作孽者却依然在行动,梦呓持续,模糊地软语呢喃着,所以嘴唇微微翕动,恰似一下下地啄吻、又好像蜻蜓轻点水面、蝴蝶挥舞翅膀,毛毛的、甜蜜而刺痛,激荡起了一个年轻男人所有的雄性意识和心动感受。

  他喜欢小一一!

  这念头闪电般划过戚继光骄傲而躁动的心,那么清晰真切且触目惊心,突如其来又不容回避。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也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那么莫名其妙,前一刻他还与她为敌,以与她对垒为乐、以让她为难为己任,在信任与不信任她之间徘徊,这一刻就突然心悸万分,喜欢的感觉突兀地涌上心头,像泛滥的洪流,挡也挡不住。

  可怕的是,他喜欢上的是一个男人!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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