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心就这么高-钢琴天才郎朗和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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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心就这么高-钢琴天才郎朗和他的父亲-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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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优秀奖也要颁发奖品,念到郎朗的名字时,他拒绝上前领取。当一位小朋友替他把奖品取回来,递给他时,他抓过来就狠狠地摔在地上。奖品是一条玩具小狗。那只天真无邪的金丝毛小狗在地上打了个滚儿,黑亮的眼珠定定瞅着他,仿佛对他表示抗议。郎朗余怒未消地把它抓起来又一次摔到了地上。后来,还是父亲帮他把这只小狗拣起来放好。
  郎国任是个有心人。他将小狗带回家,就摆放在屋子里最醒目的地方,那就是钢琴的上方。每天郎朗弹琴时都可以看到它,再不喜欢再想躲避都是不可能的。他要让这条小狗成为一个教材,时时激励儿子,让他发愤,让他别那么轻易忘记太原的委屈。
  郎朗一点也不喜欢那只小狗,为了不去看它,每天弹琴他都低着头练。可是,越是不想看它却越是撞进你的眼帘。它毛发光滑,懒散地趴伏着,两眼永远不动地盯着你,两只大耳朵愚钝地耷拉着。当钢琴被你弹的合弦有力地震动时,它竞美滋滋地随着颤悠。你生气了,停下来瞪着它。你瞪它,它瞪你,你怎么可以瞪过它呢?你朝它挥起拳头吓唬它,可它一丁点不害怕,眼皮都不眨一下子。你这才意识到它是不会眨眼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你开始喜欢它了。你到学校上课时,语文老师要求同学们写篇作文,要求写一个宠物。你当即就想到了这只成天趴伏在你的钢琴上瞅着你的小狗。你文思泉涌,很快写出了一篇作文——〈小狗〉。你写到了你如何把这只无辜的小狗狠狠摔在地上,拿它出气,可是,小狗不哭不叫也不生你的气,每天都蹲在钢琴上守望着你,听你弹琴,就好象它能听懂你的琴声似的。慢慢的,你不再恨它。你觉得它好玩起来。你说你要好好保护它,等到你成功的那一天,你就要把它擎起来!
  那篇作文被当成范文在班级念了,老师非常喜欢,父亲更是喜欢。他不仅看到了儿子在弹琴上的进步,而且看到了他在思想上的进步。小狗成了他最喜欢的玩具,每天他都得看上一眼。此番来北京,他有好多东西没有带来,但是,他却把这条小狗带来了。当郎国任一掀箱盖看到这条金色毛发的小狗时,感慨良久。他想到了儿子的那篇作文,他默默祝愿儿子能够实现理想,考上中央音乐学院附小。到那时,让这条小狗好好看看郎朗的成功。
  想到成功总是给人以力量的,郎国任坚信儿子通过一年的学琴,明年肯定能考取小五。他们不会白来的。在进驻北京的头一个晚上,郎国任想了好多,他想得最多的就是郎朗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的“小五”。郎朗跳着脚喊着,越跑越快。他在后边追。车一辆紧随一辆,开得非常快,就贴着郎朗身边飞驰。眼见一辆盛满东西的大解放朝郎朗横冲过去,就要碾压着郎朗了。他大叫一声:郎朗——于此同时,响起了敲门声。郎国任跌坐而起,神情还没有能够从梦境中苏醒过来。敲门声更大更真实了,郎国任下地问是谁?他以为一定是有人走错门了,否则,怎么会有人一大早就来敲门呢?外边的人告诉他是派出所和街道的,登门是要办临时户口。
  郎国任把门打开了。一位老太太,身后跟着一位穿警报的年轻人。老太太还算客气,冲他微笑着介绍了身边的警察是派出所的所长。,那个年轻警察却不那么友好,一进门盯了他一眼,那神情就不大对劲儿。然后,就开始盘问他到北京干什么来了,问得很细,还问他什么工作,他将辞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如实秉报。都问了,这才递给他一张表格让他填写。他接过表格看了看,坐下来便填写。他急着快点填完好把他们打发走,因为他还得为儿子做早饭,还得早点离家去音乐学院找丛老师上课。
  他在表上填写了自己的名字,还有籍贯,从何而来,家庭成员之类,但是,在往下的那个空格里,他难住了,迟迟不知如何下笔。那个空格是要填他的工作职业。他是警察,可那已经成了过去,那么现在填什么?填陪同儿子学钢琴?他只好问所长如何填。所长说得非常轻松:填无业人员。
  “无业人员”这四个字从这位陌生的派出所所长的嘴里吐出来,令他极不舒服。当过警察的人再明白不过了这几字的内涵。他拿笔的手开始哆索了,半天不愿往下落。好不容易才把这四个字写在那上面,结果字迹不工整,有的笔划居然还从那个规定的框格里拥挤出来了。
  第二节  父亲逼儿子去死:跳楼?还是吃药?可以任选
  无业人员郎国任和儿子一起迈出了丰台区的家门。一切都是陌生的,一切都得从头开始。没有熟人没有朋友,谁也靠不上,全得靠自己。北京太大了,北京的街道也比沈阳宽得多,在这种城市里生活,一个无业人员显得多么渺小与卑微。那一天很不顺利。在复兴门车站下车后,爷俩就往中央音乐学院赶。音乐学院在礼士路附近,没有多远,可是,他们从马路这头被隔带挡着,挡出了很长一段却没法绕,又不能从栏杆上边跳过去,走着走着,一看要到点了,便急着打车。可是,到处都是车却就是见了他们不停。北京的车也这么势力眼吗?好不容易遇到了一辆可以停下来的出租车。爷俩匆匆忙忙钻进去。原以为还有挺远的路,却不曾想也就那么几步路,还打个车,吃亏了。
  丛老师家住在中央音乐学院的院里。想像中的中央音乐学院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多有名气的地方!郎国任平生头一回来这里,那种心情,不亚于朝圣。然而,却没有任何高贵的感觉。楼房太普通了,从哪儿能看出音乐学院的特点呢?在北京肯定有许多这种院落,看上一眼,绝不会留下什么印象。他们是从后边一扇小门进院的,眼前的院落屋舍无不透出一种卑琐感。一栋栋宿舍楼布局显得过于随意,有红砖的也有水泥着面的,不同的外形代表着不同的年代。只是新建筑少了点,缺少一种与这个时代相容的气派。
  按着门牌号,爷俩找到了丛老师的住处。这么有名望的副教授怎么会住在这样一座破楼呢?走廊里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郎朗被父亲紧紧拉着,一脚高一脚低,等到目光适应了这种黑暗,他看到了墙边居然还有堆放的垃圾。走廊的空间本来就不宽,还摆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这种空间大概是中国知识分子在那个时代的一种写照。
  摸到了丛老师的家门时,郎朗想象着丛老师的模样。他觉得丛老师一准跟朱老师差不多,也是上海人嘛,在中央音乐学院还那么有名气。等到期待的门打开时,他看到的竟是一位个子矮小,身材挺胖的女人。一点也看不出朱老师的影子,更不见朱老师的风度和气质。如果不是叫出了他的名字,他还误以为这是老师家的亲戚呢!郎朗很懂事,他见了丛老师非常有礼貌地行了个礼。
  丛老师热情地把他们父子让进门。没有多少时间寒喧,丛老师的时间排得很满,45分钟一堂课,学生一个挨着一个。越好的老师就越有上门求教的学生。郎国任就是要找最好的老师。在沈阳给儿子第一次找老师时,他就要找最有名的。想方设法他找到了朱雅芬教授家。朱雅芬的学生早就满了,她不想再接受任何学生。她往外推辞,却遇到了郎国任这种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主儿。他愣是说服了朱老师。朱老师在郎朗成长的道路上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她是郎朗的第一个老师,是打基础的老师,郎朗之所以后来有着那么大的飞跃,与他的基础打得扎实密不可分。朱老师不仅是沈阳最好的老师,在上海在北京也颇有影响。孩子学钢琴,找一个什么样的老师这是至关重要的事情。像丛老师这种名气的老师在北京非常不好找,所以,郎国任格外看重。
  丛老师问郎朗弹到了什么程度。郎朗最爱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的进度要比常人快得多。他拿曲子特别快,每次上完课朱雅芬老师给他留曲子时,他都嫌少,吃不饱,乞求老师多留一点。朱老师就多留了一个曲子。一周后来回课时,他不仅完全地弹下来了,而且几乎就没有什么错处,这令朱老师很是惊讶。再留下一次曲子时,又多留一个,一周之后,他又完成了。这么小的孩子,正是打基础的时候,朱老师怕他跑得太快,就扳着他,不给他多留。即便这样,他的进度也快得惊人。但是,丛老师听到他的回答却不以为然。她让郎朗上琴弹给她听听。她要好好检验一下这个孩子到底怎样。在此之前,她一定听说过这位沈阳的男孩弹得如何如何好,再说,朱雅芬的学生,她得高看一眼。不过,她绝不轻易夸学生。她对学生一向要求很严。
  郎朗早就按捺不住了,他情绪高昂,往钢琴上一坐,腰板笔挺。他还端出点架式来,显得精神头十足。为了讨得老师的喜欢,郎朗弹得格外卖力。郎朗弹的是他最拿手最有把握的考试曲目,这套曲目是在来北京之前精心准备的。郎朗的手指一触键,就进入了最佳状态。
  在郎朗弹琴时,郎国任定定站到儿子旁边,似乎给儿子保驾。立于钢琴那边的丛老师瞥了他一眼。郎国任并未在意。这是他的习惯。从一开始他到朱雅芬老师家上课时,他就立于钢琴边,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像个监工。而且还时不时地向朱老师发问。就好像他对老师不够放心似的。为此,他当初给朱老师的印象并不好。到朱老师家学琴的孩子和家长都很守规矩,学生来了,到琴房学琴,而家长都在另一个屋子呆着,没有一个进琴房的。朱老师是个很讲究的知识分子,从小生活在上海的英租界。在她的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尊严。不同的文化教养的确有不小的差异。但是,毕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知识女性,她的修养使她不便于直接表达心中的不悦。而郎国任并不因此收敛,他也不曾意识到这是一种冒犯。在他的性格中本来就有这种不循规蹈矩的因素,何况他的特殊警察身份更让他忽略了那种必须应该具备的人格修练。俗话说,脸皮壮吃得胖。郎国任正是缘于这种精神头儿,在郎朗上课时,他就像自己在上课,他非要抠根问底,弄个明白不可。哪怕一个指法朱老师在纠正郎朗时,郎国任都要伏下身瞅半天,看看老师说的对不对。天长日久,在朱老师那里经过磨合,违规也就违规了,彼此也都适应了。然而,如今到了北京,到了新的老师这里,你郎国任还这么不管不顾?也许是看在朱老师的面子上,也许是朱老师把郎国任的特点介绍得比较充分,人家有心里准备,反正,丛老师并未对郎国任的“越轨”表示出反感。第一次见面就等于是进行一次面试,能不能接受你这个学生,就要当即作出决定。在丛老师这儿,因为第一次面试没有过关的孩子并不是没有。中国人讲情面,都是熟人介绍来的,不给看看,好像不给人家面子,看吧,有的只是个应付过程。像丛老师这种身份的,对于考附小孩子来说是最接洽的,每年考试她都到场给打分。县官不如现管,她就是现管。在郎朗弹琴时,郎国任格外注意丛老师的面部表情。在郎国任眼里,这张知识女性的面孔严肃得没有温暖的缝隙。因此,他的心便一直悬着。如果老师不满意的话,就不会接受你这个学生。而老师能否接受你,这是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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