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吹书读哪页-纽约时报书评 100年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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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吹书读哪页-纽约时报书评 100年精选-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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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可信的变化。他们都是时尚或其他外部力量的受害者。故事的有趣之处,
也是它能量的来源在于,看乌尔夫先生把一个个可怜的人物解剖开来,而且
他擅长这样做,有时做得真出色,无论这个人物是个社会女主管,或是为了
阿拉伯人的利益乘包机去麦加的犹太商界巨人。但事过之后,当发现人人(当
然除了你和我)都很可怜时,这有趣之处便变得苦涩。恶意是一种很强的调
料,但大多会毁掉牛排,乌尔夫先生距离此也不远了。
(弗?康罗伊,1987 年11 月1 日)
天 灾──《乐队仍在演奏》,
蓝迪?希尔兹著
《乐队仍在演奏》的作者蓝迪?希尔兹,是《旧金山记事报》的记者,
自从1983 年以来一直在跟踪调查爱滋病,在这本书中他几乎是逐日带领我们
经过了对爱滋病前5 年的曝光及人们的反应——迷惑和恐惧,不承认其存
在,漠不关心,以及勇气和决心。
在一开始,希尔兹写道,医生和科学家(除了少数富于勇气和献身精神
的人以外)对这种流行病没有足够的重视。”因为他们认为研究这种同性恋
的感染的疾病,不会为他们带来多少好处。”流行病学家们面临严重的资金
紧张和人手不足,经过经年累月的迟延,他们才把这种人们知之甚少的皮肤
癌和奇怪的感染病例与难以捉摸的爱滋病毒联系到一起,一步步地去探索病
毒的传染链,明白其最终原因是一种新的性病毒,通过精液和血液传染。
甚至在人们已初步接触到爱滋病的实质大规模的传染己成为现实威胁
时,希尔兹先生以详尽的记录证明,里根政府却对科学家和内科医生们的呼
吁置之不理,无情地削减研究基金,派其情报首脑去国会进行误导,说什么
研究人员已享有他们所需的一切。
与此同时,作者注意到,同性恋社区领导人(和别人一样)“也对这种
病玩弄政治手腕,置人种的存亡问题而不顾,却大讲政治教条”。公共传媒
对此病毫无兴趣,避免刊载广播此类故事,直到1985 年电影明星洛克?哈德
逊死于爱滋病,才开始关注起来。
这一论点在内容和表达方式上都存在一些问题。希尔兹先生在对公众的
冷漠和生命的失去而义愤填膺的同时,也高估了如果早期着手研究可能产生
的影响,不管怎样,大规模的爱滋病爆发都有可能,因为爱滋病在稳定持续
地感染别人——他们不知自己已被感染,而且可以把病毒传染给他人,经过
几年后症状才出现。
但这仅是希尔兹先生要讲述的5 个方面之一。他还讲到了流行病学的研
究——医学界辛辛苦苦寻觅到一些线索,殚精竭虑地拼凑出对各个案例的综
合分析。书中还有人文故事:某些具体爱滋病患者的焦的,恐惧,愤怒,不
承认,痛苦的忍受和悲惨的死亡。还有他们的朋友,情人的痛苦,以及整个
社区恐慌的增长。
这本书还有医务治疗的故事,内科医生竭力治疗和护理爱滋病患者——
拼命地比较医务记录,在医学杂志上搜寻有关线索,争夺床位和其他资源。
这里也有科学研究的故事,讲述科学家们如何最终对爱滋病有了基本的了
解,对病毒的确认,以及对抗体的测试。最后,很大一部分是政治和文化方
面的汇述,社会反应和爱滋病对其他各方面产生的深远影响。
希尔兹先生全盘告诉了我们——但他以编年体方式同时讲述5 个互不相
联的话题使其内容更缺少整合性。
读者被细节搅得头昏脑胀,书的护封上说希尔兹先生除了凡年来每日的
跟踪调查爱滋病外,还在12 个国家进行了500 多次采访,并发掘出几千页政
府文件。他似乎把所有的材料都用上了。读《乐队仍在演奏》,有时感觉在
看一幅硕大无比的马赛克画,一次只能看一块。
最后一点,也是令人十分不舒服的是,书中缺失了一些人物。那些静脉
注射吸毒者和其性伙伴——这一部分人大多是穷人,黑人,或西班牙裔——
他们现在构成了第二拨众多的爱滋病患者,而且未来患病的一大部分都会是
他们。希尔兹先生只对他们有过几段描述,既没有病例报告,也没有关于人
数方面的记载。
不久前,史蒂芬?约瑟夫大夫——纽约市健康委员会总干事,公共健康
官员中最老练,最富有人性的一位——描述了爱滋病的未来发展趋势。1991
年纽约市成千上万的爱滋病患者绝大部分人会是黑人和西班牙裔人中的静脉
注射吸毒者,其性伙伴及子女。
但是,有人问,这两个受到更多压迫的少数民族会推动整个国家,我们
其他人会提供必要的帮助吗?这里有一段长久的停顿。“是啊,”约瑟夫大
夫轻轻地回答,“我们会发现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乐队仍在演奏》讲述的正是过去的7 年中我们是什么样子。这就是这本书
所表现出的恐怖和其力量所在。
(H?J?盖革,1987 年11 月8 日)
一个外表漂亮,不长脑子的家伙──《兔子安息了》,
约翰?厄普代克著
以这部挽歌般的作品煞尾,约翰?厄普代克的受到广泛赞誉而且回想起
来是野心勃勃的兔子四重奏——《兔子,跑吧》(1960),《兔子归来了》
(1971),《兔子发财了》(1981),和现在的《兔子安息了》——终于结
束了。千百次地重复过“兔子”这个单词,而现在仅仅只是“够了”。这是
在佛罗里达一家医院的心脏护理中心,对兔子所作的直率而又含蓄的判决,
带有告别辞的意味,而又让人不可捉摸。就如兔子的大夫告诉他妻子的那样:
“有时死亡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在医学高速发展的20 世纪,仅仅是植物人
的生存状态也可被定义为生命,我们对生死的界限都不那么肯定了。
《兔子安息了》在约翰?厄普代克的长篇小说中, 要算是思想性最浓厚,
读起来最费力的一部。它的富有挑战性的主题——我们每人自身的死亡种子
的开花和结果——在哈里?塔斯特伦(即兔子)的第一句话中就被点了出来。
他此时已55 岁,超重40 多磅,和妻子在佛罗里达州处于半退休状态,在等
他的儿子纳尔逊和其一家乘飞机来看望他时,他突然感到自己的死亡正日趋
逼近,“就象一架飞机慢慢显形”。我们处在罗纳德?里根麻木化统治的最
后一个年头——“万物都四分五裂,飞机、桥梁,8 年中? 。没有人去理会
储存,投机赚钱,债台高筑,相信上帝。”
小说开篇以重音弹出的死亡音符,回响在整部作品里,并使这个家庭危
机的故事浸透了一种不寻常的伤感力。在以前的小说里,特别是在《夫妇》
(1968)中,约翰?厄普代克将人的身体作为性爱本体来探索,而现在他以
更详细的笔触,将身体作为死亡载体来描写。我们事实上已开始体会到哈
里?埃斯特伦在听到丧钟敲响时的惶恐感:身体可怕地终结,其元素成为其
他竞争着的身体的一部分,“你在流逝的时间中占有一段位置,然后退出,
让位吧,这是你能做的体面事情。”
当我们注视着兔子急速下降的轨迹时,会想起叔本华对行走所下的定
义,“控制倒下”。小说中有一段对血管整形手术的描写,以约翰?厄普代
克典型的详尽的不厌其烦的刻画方式,可能对我们中的疑病症者和非常注意
自己身体状态的人是一个很大的刺激(我怀疑自己是否经受得住——阅读过
程中几次闭上了眼睛)。这里还有对开胸手术的详实,冷酷的描述,我们很
可能会感觉到心脏病发作时的痛苦,因为无意识地(也就是说有意地)滥用
自己松松垮垮的身体,以致虚弱的心脏难以承受,会是什么滋味。
以佛罗里达州为场景,作者细致地描述了美国退休老人的生存状态。兔
子以其典型的冷酷方式认为,“我怀疑我们是不是太热衷于满足这些废物的
需要了”。兔子的一位旧情人,苗尔玛(见《兔子发财了》),此时作为一
位病人膏育的狼疮患者也出现在这里,作者对她的描述也不带任何同情,当
他们接吻时,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尿味。这里还有一位爱滋病患者,把他的疾
病作为逃避职业责任的借口,还有一位可卡因痛君子,即兔子的亲儿子纳尔
逊,毒品将他推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
推动约翰?厄普代克作品的情节发展,几乎经常是一些家庭琐事。处在
其时其地的男人和女人们——普通的美国人——被作者赋予了一种热烈的诱
惑力,这种诱惑力是由于对彼此感到迷惑而引起的。在《兔子归来了》中,
詹尼丝?埃斯特伦作为一个死心塌地的奸妇对哈里来说不可解;《兔子发财
了》中的一个年轻女人,可能就是哈里的私生女,强烈吸引了他,现在则是
纳尔逊,他行为古怪的儿子。由于染上毒痛,他使家庭在财政上、精神上近
乎崩溃。因此,虽然象詹尼丝?纳尔逊,而且有时是兔子本人这样的人物本
身,并不让人感到愉快——实际上,他们硬心肠的创造者并未想要把他们塑
造成令人愉快的形象——读者还是想很快知道他们的结局和命运。
约翰?厄普代克选择了《兔子,跑吧》中的兔子?埃斯特伦写出一系列
作品,这是他的直觉和灵感使然,并由此为他铺陈了一条文学道路,兔子是
这位年轻作家的同龄人——和他一样,在1930 年代早期出生,可以说是只一
个环境的产物(宾夕法尼亚州的里丁镇附近)———个外表英俊,内心空洞
无物的家伙。他在18 岁时就达到了事业的巅峰(作为一个闭塞的环境下的中
学篮球明星),正如他的妻子在他们仓促的过早的婚姻前所说的,“已经开
始走下坡路了”。不用说,可怜的兔子是1950 年谢灵顿中学光彩照人、前途
无量的班长的对立面:这个年轻人拿到哈佛大学的奖学金后,永远离开了家
乡,并日后成为举世闻名的大作家,两人成长环境的类似和性格、气质上的
绝然对立,是约翰?厄普代克使他处在一个居高临下的位置上,在谱写兔子
生命的同时,冷静地分析其性格。这让人想起了福楼拜和他笔下的爱玛?包
法利夫人——一个喜欢想入非非,命中注定没有好运的女人。约翰?厄普代
克和福楼拜一样,以其严谨的描述和细致入微而冷漠超然的刻画,深深地吸
引了我们,虽然他的解剖刀下暴露出的人类欲望的虚妄可能让我们作呕。
哈里?埃斯特伦通过大嚼垃圾食品来填补其对人生的空虚感——“他喜
欢的食品净是些难以下咽的毒物”——他是美国男子汉的典型(其沉湎的是
体育,而不象爱玛?包法利一样醉心于罗曼史),在《兔子安息了》中,他
在国庆节游行里扮演山姆大叔,这一美国的人格化形象在当地很受欢迎。兔
子除了他自身的文化以外,对别的文化一概不知,而他的这种文化被电视严
格限定。他狂热地坚信“不管怎么说,这是? 。世界上最幸福国度”。在《兔
子归来了》一书中,他坚决拥护越战,即使是在他与美国时代主流思潮愈来
愈远的时候。这与他的妻子日益参与反对越战形成具有讽刺意味的平衡。他
是一个一如既往的盲从的爱国主义者,正如在以前的书中他妻子的情夫对他
的评价:“一个典型的好心肠的帝国主义者,种族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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