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上将张自忠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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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上将张自忠传奇-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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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看看,他们是不怕吃苦的。可是这一次,张自忠却没有多说话。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张自忠等七人,每人也领了一把镰刀,在副官的带领下,来到屯外的军垦田。这麦田好大啊,一眼看去,只见重重金黄麦浪,望不到边。    
    副官道:“这块麦田由我们团部负责,大家就动手割吧。”一声令下,大家便一齐下田割起来。那些士兵们,每人割四垄。副官对张自忠等七人道:“你们过去没有干过这类活,就割两垄吧。”    
    开始,他们还勉强可以跟得上进度,可以和其他士兵齐头并进。可是没有好一会儿,除张自忠外,其余六人,都远远掉在了后面。到了后来,张自忠也被拉了下来,而那六个人却掉得更远了。一天下来,那些士兵们,四垄麦割到了头;张自忠他们每人两垄,张自忠割了一半,而那六人却最多割了不到四分之一。    
    太阳落山了,该收工了。他们七个人,腰酸背疼,两条腿像灌了铅,拖都拖不动了。那六人刚开工时的兴奋,早已烟消云散,一个个都变成了苦瓜脸。每个人的手上,都打起了好些泡,还被拉了好几条口子,有的是被镰刀割伤的,有的是被麦草划破的。脸上也是花得像大街上乞讨的叫花子。    
    回到住处,一个个像散了架一样,脸也不想擦,就往床上一倒,嘴里哼哼唧唧:“哎哟!我的妈呀!疼死我了。”再也不想动了。只有张自忠还算例外,他虽然也显得十分狼狈,但他没有往床上躺,更没有哼哼唧唧地呻唤。其实张自忠也和他们一样,过去从未干过这样的活,吃过这样的苦。一天下来,也是双手起泡,腰酸腿疼,疲惫不堪。他和大家一样,也想哼哼,但他咬咬牙忍住了。他没往床上躺,而是站在屋里,对六个伙伴说:“大家咬咬牙,挺一挺吧,把这几天熬过去就好了,万事开头难嘛。我们不是在车团长面前拍了胸脯,说我们不怕吃苦的吗。如果这样一天下来,我们就喊挺不住,那车团长又会赶我们走了。那多没面子哇。”    
    这六个人一想,张自忠的话也对,如果就这样喊吃不消,那岂不是太丢人,太没面子了吗。他们咬紧牙关,从床上爬了起来,去洗了澡,吃了饭。晚点名解散后,没有等吹熄灯号,那六个人就上床睡了。    
    第二天,几个人咬紧牙关,硬撑了下来,大家手上都打满了血泡,但总算熬了过去。晚上,除了张自忠外,这六个人,都躺在床上哭了一场。    
    第三天,这六个人几乎都不愿从床上爬起来,还是在张自忠的催促下,才硬撑着下了床。六个人的眼圈都是红红的,显然是昨夜哭了的结果。    
    开过早饭后,他们拖着疼痛难忍的身体来到麦田里,跟士兵一起又割了起来。    
    这七个人,除张自忠外,第一天那股“锐气”早已荡然无存,所以没几分钟,他们便已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本来张自忠还可以割得快一点,但他见伙伴们这么疲惫,也知道大家在家里都娇生惯养,从来没有吃过这份苦,所以他不能只顾自己,要多鼓励大家。为了让大家跟上自己,张自忠便帮这六人割一些。这样一来,这六人虽然能跟上他的进度,可却被那些士兵甩得远远的了。    
    在田里割了不到一个时辰,这六个人把镰刀一丢,便在地上坐下来不割了。    
    张自忠割着割着,怎么旁边没动静了?他抬起头来一看,这六个人都坐在那儿不动了。    
    他直起身子来,吁了一口气,说道:“咋都停下了?”    
    那小个子双手蒙着脸,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受不了啦,我不想干了!”    
    张自忠慌了,忙走上来道:“廉旺,别哭,别哭,让人家看见了,会笑话的,一个大男人,还哭鼻子哩!多不好意思。”    
    这小个子也是张自忠的堂侄,名叫张廉旺。张廉旺咬咬牙,抹了一把眼泪,对张自忠道:“五叔,这个活我吃不消。我不想干了,兵我也不想当了。我想回家。”    
    张自忠又望望另外五个垂头丧气的伙伴,这五个人也一齐说道:“我们也都不想干了,不想当什么军官了。”    
    张自忠沉默了一阵,然后点点头道:“好,这事等我们收工后晚上再商量。可今天大家还得咬咬牙坚持下来再说。休息一下我们再干吧,慢一点没关系,割多少算多少吧。副官说了,只要我们尽了力就行。”    
    这一天,这六个人是在张自忠的激励下磨蹭过去的。    
    晚饭以后,七人呆在屋子里,商谈今后的去留问题。    
    “五叔,我实在吃不消啦,我不干了,我要回家。”张廉旺先开了口。    
    其余五人也道:“我们也是。我们打算明天便去向团长告假去。”    
    “五叔,你呢?是不是和我们一道走?”张廉旺问道。    
    张自忠看看大家这几天晒得又黑又憔悴的脸和一双双打满血泡的手,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你们都走吧。不过,我不会和你们一起走,我要留下来。”    
    “那为什么?你还要吃这个苦?”张廉旺道。    
    张自忠说:“这个兵我当定了,什么苦也拦不住我。你们走吧,回去好好读书,今后好从其他方面去为国出力吧。”    
    同张自忠一起来的六个伙伴,实在是熬不住了。他们不等车震“撵”他们,都来向车团长借故请假,说有事要回临清去一趟。    
    


第一部分:好男要当兵好男要当兵(4)

    车震是老得成精了的,怎么不知道这六个人心里的打算,也不点破他们,不但慨然允准,还给他们每人发了回家路费,并对他们说,如果家里有事来不了,需要在家耽搁多久都可以。如果你们愿意回去继续读书不来了,也是可以的。这实际上是点明,他们可以不必再回到部队上来了。    
    车震说:“你们都是我的老乡,中午我招待你们吃顿便饭,算是给你们送行吧。”    
    “怎么没见张自忠和他们一起来请假呢?”车震问副官。    
    “张自忠一早和士兵一起割麦子去了。”副官报告说。    
    “他家里没有事?”    
    “这个没听他说。”副官老实地回答。    
    “好吧。你去田里把他叫回来,中午和他们几个一起在我这里吃饭。明天让他去送送他们几个。”车震吩咐副官。    
    “是!”副官应道。    
    中午吃饭时,车团长问张自忠:“他们几个家中有事要请假回家一趟。你家中没有事?”    
    “我家中没事。”张自忠回答。    
    “你不请假?”    
    “我不请假。”张自忠回答得很干脆。    
    “那好,明天你也不要去割麦,去送送他们。你们都是一起来的,你送送他们,也算替我送送他们。我们都是老乡嘛。”车团长说。    
    “是。”张自忠应道。    
    那六个人走了。张自忠却在送走了他们以后一个人回来了。    
    车震原以为张自忠会和他们一块回山东的,听说张自忠一个人回来了,拿上镰刀又要去割麦,便让护兵把张自忠叫了来。    
    张自忠来了,向车震敬了一个礼:“报告团长,叫张自忠来,不知有何训示?”    
    车震指指椅子道:“你先坐下,我想和你谈谈。”    
    张自忠坐下以后,车震道:“他们六个人走了?”    
    “走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那六个伙伴这次请假回乡,不会再回来了?”    
    张自忠说:“知道。”    
    “他们为什么要请假?”    
    “因为他们吃不下来这个苦,所以只好走人不干了。”    
    “哪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道走?”车震问道。    
    张自忠说:“因为我没有想不干。”    
    车震道:“自忠老弟,当兵确实很苦,这收麦算不了什么,以后比这还苦的多着呢。我劝你也回山东去吧,回去读你的书吧。将来也可以报国嘛,并不一定要当兵嘛。你还是走吧。”    
    张自忠说:“我不走。我就是要当兵。他们吃不下来这个苦不等于我吃不下,我不怕吃苦。”    
    车震说:“你把你的手伸出来。”    
    张自忠伸出了那双大手。车震指着那双打满血泡的手道:“你看你手上打了多少血泡。你从来没有干过这种活,今后比这还重还苦的活多的是,训练更艰苦。你何必非要硬撑呢?”    
    张自忠说:“团长,我张自忠要当兵是铁了心,别说手上打了这么几个泡 。再怎么说我也不会离开军队。你赶也赶不走我的。”    
    车震凝视了张自忠许久,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好吧。”叫护兵唤来副官,对他道:“你带张自忠上军需处去领一套军服,把他补一名护兵。”    
    于是张自忠这才正式当上了兵。    
    张自忠补上了护兵一缺,便下到了棚(班)里。    
    张自忠穿上军装,来到棚里,受到全棚弟兄的欢迎。大家互相作了自我介绍。棚长王锡汀,也是山东同乡。同棚弟兄中,还有罗广泰、李友奇也是山东同乡。    
    “你们不是来了七个人吗,那六个人呢?”罗广泰问道。    
    张自忠道:“他们家有事,托人带了信来。他们向团长请了假回山东去了。”    
    “听说你还是读书人,是吗?”李友奇问道。    
    “来投军之前,在济南山东法政专门学校。也算读了几年书吧。”    
    “那好,”棚长王锡汀道,“我们棚里的弟兄,大都是没有上过学、大字不识一个的老粗,你老弟可就是我们棚里的秀才了。往后弟兄们要写个家书呀什么的,张老弟可得给弟兄们帮这个忙哇。”    
    张自忠一口应承:“那没问题,各位大哥要写个家书、条子什么的,请尽管吩咐,兄弟一定随叫随到,有求必应就是。”    
    张自忠的豪爽,得到了全棚弟兄的喜欢。大家一见投缘,自然是处得十分融洽。    
    麦收结束了,张自忠经受住了第一次考验。    
    军营的生活果然十分艰苦,除训练之外,还有各种繁重的体力劳动,如挖壕、修路、扛米、抬煤炭等等。这对过去从未干过任何粗活的张自忠来说,开始自然是难以适应的,手打起了泡,肩膀也磨破了。不过,同棚弟兄也十分照顾他,知道他过去没干过这些,有时让他少干一点,干一些较轻的,实在太疲惫了,就让他休息一天,长官问起,就以张自忠代他们写家信为由搪塞过去。张自忠不管有多苦,都咬牙坚持,从不叫一声苦。他的这种精神,也令同棚弟兄敬佩。    
    几个月过去了。冬天到了,关外气候更为寒冷,野外训练和劳动更加艰苦,在冻土上挖壕,一镐下去一个白印,把手都震得生疼。    
    车震又几次劝张自忠回家求学,另寻出路。张自忠仍然咬牙坚持。他对车震说:“团长放心,我能坚持下来。不吃苦难,怎能成大器呢。”车震也被这个年轻人的坚韧不拔精神所感动。    
    这年冬天,张自忠给他七弟张自明写了一封信,这也是离家数月,投军以来给家里的第一封信。信中说了投军几月来的艰苦军旅生涯:    
    “……兄自济南到新民屯业经数月,所有军中一切情形,均已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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