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师曾我的诺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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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师曾我的诺曼底-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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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爆发后,河野不顾轰炸,驱车700多公里前往伊拉克边境采访。知道我囊中羞涩又自尊心极强,他装作漫不经心地拍拍我的肩膀:“上我的车,快去买些食品和水!”途中,我的相机遭没收,人被扣押,多亏河野破费“皇军”的硬通货千方百计多方营救,我才得以继续上路。
  在约旦河谷地,河野失踪的消息使我大惊失色。我匆忙赶到安曼洲际饭店共同社总部,共同社中东首席记者近藤正守着电话机发呆。看到我一头撞进来,近藤两手一摊:“摄影记者大河源在死海拍照惹了麻烦,河野上前营救也一同被抓走。日本大使馆正设法援助。”
  深夜,在安曼一间不知名的小饭馆,近藤做东,为刚刚恢复自由的同事压惊。大河源说这回平了上次在东亚某国被拘七小时的纪录,河野说这等于又得了枚勋章。这是海湾战争中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喝酒,大家都挺伤感。河野与大河源次日将经伦敦返回日本,近藤则穿过阿仑比去以色列。河野含泪将一大包止血绷带和美军战地急救用品塞给我:“以后就剩你一个了,千万别太猛!遇事要多想。钢盔、防弹衣、防毒面具要随身带。要活着!活着才有一切,一定要再见面呀!”
  河野他们走后,我孤身一人经约旦、塞浦路斯进入以色列。每当恐怖袭来,我总想起与我几经生死的河野。
  直到回国,在北京新华社,我和久别重逢的河野才再次紧紧抱在一起。我们又坐进小酒馆里,河野恨不能一口气告诉我这些年他都干了什么。尽管每月他要将工资的75%交给前妻抚养四个孩子,却组织日本人在中国建了两所希望小学。与此同时,他还建议日本政府主动为太平洋战争向各国道歉,这样做对亚洲各国都有好处。
  五、小日本全盘西化,连走路都模仿英国走左侧
  日本是一个热爱学习、精于模仿、做事认真的民族。200年来,日本顽强地坚持“脱亚入欧”,就像亚洲西端的彼得大帝,对家人拳打脚踢,坚持要在波罗的海打开一扇通向欧洲的窗户。
  日本的“脱亚入欧”历来矜持、彻底,“圣将”东乡平八郎、伊藤博文留英归来大展宏图,而其中国同学严复只能回家写书。大清国历来自视“上邦”,人才济济,对列强充其量也只是“西学为用”。与大清的昂首阔步截然不同,小日本全盘西化,要西就一直西到底,连走路都模仿英国走左侧。
  说日本矜持大概是它文化根基不如大清深厚,在大是大非面前难免短视。最不该的是把United States of America译成“米国”,透着一股运自丹田的极端不屑。直到连挨两颗原子弹,才知道“米国”不“米”。与此相比,大清一上来就把United States of America译成“美国”,言简意赅显然是“美丽”、“美好”之国。如果按第一个音节本该把美国译成“阿国”,可见大清骨子里就知道孰重孰轻。同样和中国举案齐眉的还有“英国”(英吉利)、法国(法兰西)、德国(德意志),用的全是汉语中的好词,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列强。像意大利、俄罗斯都不配享受两个字的上邦待遇。至于没有国家的犹太,干脆双犬合成一个“犹”,难怪我的以色列女友Orit死缠着要把“犹太”改为“优太”。我还看过大清国翻译的以色列,叫“一赐乐业”,听其名就知道是神造的国家。 

 

日本:透过舷窗看富士山(6)

    老年间人穷志短、信息有限,许多外来词需经俄、日这两个“脱亚入欧”的二毛子批发周转。日本人说英语本来就发音奇特,加上他们管“信件”叫“手纸”,所以由日本传入中国的“干部”、“共产”等外来词就颇为可疑。
  1847年马克思把“正义者同盟”改组为“munist League”,意思是“社员同盟”、“公社社员同盟”、“合作社社员同盟”或者“社区者同盟”。可日本人愣把它翻译成“共 
  产主义者同盟”并将其纲领翻译成《共产党宣言》。而马克思使用英语munist(复数munists)、德语Kommunist(复数Kommunisten)的含义里面只有“公社”,没有“共产”。这就像留法先驱把mune de Paris翻译成“巴黎公社”,而不是“巴黎共产”。1949年毛主席住进北京与世界直接沟通,开始把他领导的社会改革称为“人民公社”。
  房地产大腕潘石屹在水关长城盖了一片西式大房子,取名叫“长城下的公社(mune by The Great Wall)”,还获得2002年威尼斯建筑双年展“建筑艺术推动大奖”。潘石屹的太太出身英国剑桥,他使用的mune和马克思1847年使用的是同一个字。
  我的日本朋友讲英语普遍发音古怪,让我联想起清华、北大、北外的一些语言专业愿意到江浙一带特招说吴侬软语的学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1937年日本人才用英语取名字,那年取得最好的首推Canon相机。Canon的发音源于日语中的“菩萨”,用在光学产品上演绎成“佛光普照”。Canon的英文意思除了宗教,还有法律,全都是和世界接轨的顶级含义。
  “松下”的英文名字原来叫National,后来觉得“民族”过于狭隘,于是模仿泛美航空(Pan America)改叫Panasonic。樱花(Sakura)更为民族,现在已经改叫Konica。
  丰田汽车公司一向以英文“轿车(Car)”的字头“C”为轿车命名,以此和盎格鲁-撒克逊人接轨。如世纪(Century)、皇冠(Crown)、光冠(Corona)、花冠(Corolla)、追击者(Chaser)、塞利卡(Celica)、卡利纳(Carina)、疾驰(Corsa)、克利西达(Cresida)……
  全盘西化的日本人最近发现丰田TOYOTA的名字太土,于是重金邀请世界名人给丰田重造新名。根据潮流要求新名不能超过5个字母、3个音节,要好听、好看、好念、好记、好写,要含义诡谲莫测,让人遐思、又匪夷所思。经过反复论证,在众多竞争者中选中“ LEXUS”。
  日本人看中LEXUS不仅因为字典里没有,而且写来具有美学价值,听上去悦耳,发音性感、节奏感强,一眼看去浑然一体。以字母“L”开始顶天立地、一柱擎天。字母“X”十字居中,像少女的小蛮腰。小写的“S”殿后,舒缓流畅,阴柔娇媚,余音不绝。
  据说丰田公司老板亲自驾LEXUS车横穿北美大陆,从东海岸到西海岸,人如潮涌、观者如堵,可就是没人知道LEXUS的准确来历。有好事者翻遍手头的所有字典,说该字可能来自《罗马法》,于是母以子贵,LEXUS车也愈加神秘。几年后,LEXUS 打进中国市场,中文注册名叫“凌志”。后来丰田觉得“凌志”颇似小人乍富,除了有钱一点文化含量都没有。于是遍访高人,开始在CCTV重打广告,崭新的名字叫“雷克萨斯”。
  在美国注册专利最多的是IBM,名列第二的是Canon相机。他们的生存理念部分来源于我爷爷信奉的佛教哲学,“慈悲为怀”,“有容乃大”被Canon诠释成菩萨的“万物共生”。所谓“共生”——就是为了大家的利益一起生活,消除文化、风俗、语言、种族造成的种种隔阂,建设众生平等的和谐社会。 

 

缅甸:昂山和他的女儿(1)

    1919年,布尔什维克在莫斯科成立共产国际,新生政权为反抗丘吉尔“把苏维埃扼杀在摇篮里”,斥巨资到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发展共产党,给各国党领袖提供经费,把他们的子女接到莫斯科接受教育,培养接班人。苏联宣传“十月革命”武装夺权“一炮成功”,帮助第三世界建党、建军、建军校,提供军火、顾问,鼓励各国武装斗争,“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很多亚洲国家长期处于西方殖民主义统治之下,许多进步人士与殖民当局积怨尤深。二战前后,一些人对英美盟国采取“非暴力不合作”态度,被统治者看作破坏统一战线而锒铛入狱,其中最著名的首推印度的“圣雄”甘地。此外还有采取激进做法的“恐怖分子”和与日本合作的“通敌人员”。在这两个极端之间,是数不清的其他声音——温和、复杂、含混不清,不停地在两大阵营之间摇摆不定。
  一、德钦昂山
  缅甸夹在“非暴力不合作”的印度和“全民抗战”的中国之间处境尴尬,特别是这时期的共产国际号召各国共产党“武装保卫苏联”。强大的中国远征军和英美并肩抗日,半脑袋法西斯思想的蒋介石出任中国战区总司令,下辖印度支那和南亚次大陆,被英美看成第三世界反法西斯的领袖。古老强大的中国文化自古就对东南亚影响巨大,各地的优秀分子大多仰慕华夏文明。2000年2月,我到佤邦绍帕采访一个乡村警察,他所受的最高教育是在思茅公安局进修过三个月。这个缅甸警察到过的最大城市就是思茅,他知道世界上有两个城市非常巨大,第一个是景洪,第二个则是昆明。
  德钦昂山是1991年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昂山素季的亲爸爸,昂山素季是当今缅甸最大的反对党“全国民主联盟”总书记,德钦昂山则是缅甸反英、抗日、争取国家独立的“国父”。
  1915年2月13日,德钦昂山出生在缅甸马圭县那卯镇一个佛教家庭,原名貌腾林,后改昂山。参加“我缅人协会”创建缅共时改名德钦昂山,他还有日本名字叫做缅田门义。
  昂山幼年在寺院中接受小乘佛教,靠奖学金进仰光大学,任仰光大学学生联合会执行委员、宣传部长、《欧威》杂志社编辑。1936年2月与吴努一起领导学生罢课。由于《欧威》杂志刊登反英文章,昂山被学校开除,沦为职业革命家。以后随着不断入狱,昂山对英国殖民者的仇恨也日益加深。
  1939年8月15日,德钦昂山、德钦拉佩(又名波莱雅)、德钦登佩(又名吴登佩敏)、德钦巴罕、达塔等人在共产国际和中共帮助下秘密成立缅甸共产党,昂山出任缅共总书记。
  1940年8月8日,昂山化名为唐龙祥乘挪威船从仰光前往阿迈,计划经上海前往中国腹地,再转道延安拜见苏联的共产国际代表。可由于没和中共代表接上头,昂山接受日本“铃木上校”盛情邀请,转道去了日本。
  1940年11月12日,昂山一行抵达日本密谋反英,在日本指导下详细商定《缅甸独立纲领》。1941年3月3日,昂山乘日本邮轮秘密返回缅甸,把在日本草拟的独立纲领提交人民革命党讨论。
  1941年3月10日,在日本帮助下,昂山率德钦拉佩、德钦巴姜(又名波拉扬)、德钦埃貌(又名波莫)、郭吞形(又名波仰奈)、吴奈温等“三十志士”乘日本邮轮返回日本进一步接受政治教育。珍珠港事件前,被日军派到日本占领下的台湾、海南岛,学习军事知识,进行武装训练,“三十志士”成为缅甸独立的骨干力量。其后,他们秘密潜入现在的泰国首都曼谷,歃血为盟,成立“缅甸独立军”,昂山担任副总司令,开始正面对英作战。这支军队跟随日军一同前进,接管占领区的地方行政。
  1941年12月7日珍珠港事件后,昂山将“缅甸独立军”改组为“缅甸国防军”,自己出任上校司令,继续与日本合作。1943年3月11日,应日本官方邀请,昂山与巴莫、登貌、德钦妙一道访问日本,在亲日政府的巴莫傀儡政府中担任国防部长。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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