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中国电影百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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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中国电影百年史-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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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的今天当初的“嘎子”和“胖墩”也已经是黑发染霜。


中国电影百年史(上编:1905——1976)

1963 《早春二月》 
    投入时代的洪流
  谢铁骊导演曾经担任过中国电影家协会的主席,也导演过《无名岛》、《暴风骤雨》、《智取威虎山》等等几十部电影,走过新中国电影的整个发展历程。由于战乱,这位从影40多年的导演的学历只有小学五年级,谢老清晰地记得第一次看电影只是看了一部被称为中国的“劳拉和哈台”的殷秀岑和韩兰根所演的电影,但是这部露天电影只放了20分钟就因放映机出故障“罢工”了。他也没想到后来竟然会走出军队进入电影界,从此走上了电影导演的漫漫坎坷路。
  口述影像:投入时代的洪流
  在海边看《二月》
  《早春二月》是我的第三部作品了。在做过《林家铺子》的副导演之后,我有机会执导了自己的第一部影片《无名岛》,紧接着就是《暴风骤雨》。当时这部影片是在1961年的新侨会议上放映,大家的反应都比较好,这个时候北影厂就好像奖励我似的,让我带着家属到北戴河疗养。以前我从来没有疗养过,也没有时间静下心来好好看看书,所以那次去北戴河我就带着一大摞书去看,多是一些五四以来的作品。看过许多作品后,非常欣赏柔石的《二月》,觉得可以拍成电影,对《二月》小引中的那些话印象非常深刻,尤其是那句“他仅是外来的一粒石子,所以轧了几下,发几声响,便被挤到女佛山——上海去了。他幸而还坚硬,没有变成润泽齿轮的油。”
  在柔石的《二月》中主人公的情感交流、发展是通过书信来表现的,这对于电影要用形象、动作来表现其实是个难题。但是我对萧涧秋这个人物很熟悉,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主人公所处的大革命时代,但是这个人物身上有我长兄的影子,所以萧涧秋的思想和情感很能够打动我。小说中陶岚的形象,我也能从我一位远房亲戚的身上找到感觉。选择这部小说,还有另外的原因,就是那些江南水乡小镇的风土人情,常使我想起家乡淮阴,回忆起少年时代的许多时光,所以我有很强烈的愿望想拍这部影片。
  不再是“低沉”的早春
  对于影片中的芙蓉镇来说,萧涧秋显然是一个外来的“闯入者”,他是想回避时代社会的洪流而来到芙蓉镇的,他厌倦了喧闹变动的外边世界,像一个思家的游子一样,希望在芙蓉镇找到“家”一样安全的世外桃源。但是他发现进入“世外桃源”却是进入了是非的漩涡中。有人说《早春二月》看起来有些《小城之春》的感觉。但毕竟时代是不同的,在影片中我有意减弱了原作中过于消极低沉的成分,增添了积极、明亮的色彩,影片的结尾也把萧涧秋为摆脱矛盾而从芙蓉镇“逃跑”了,处理成现在的结尾:丢掉逃避现实的不切实际的幻想,重新投入社会的洪流之中。
  另外我在影片中加入了王福生这个贫苦学生,把他和萧涧秋的关系作为另一条线,文嫂自杀后,王福生因贫困退学,这种双重打击把痛苦推向极点,也促使他觉醒。在这一点上我也是希望影片给予观众的感觉是主动、积极的,预示一种光明的前途。可以感觉到那应该是“惊蛰”的早春,唤人觉醒的。
  被批小资情调过浓
  这部影片时任文化部副部长的夏衍是投入非常大的精力的,影片的文学本和分镜头本经他修改了一百多处,而且非常细化,包括影片的名称最终由《二月》改为《早春二月》等非常有见地的意见。
  影片完成后,最后交由上级文化部门审查,这个审查除了厂领导、夏衍、茅盾等同志,还有文化部、中宣部的领导,当时很多人认为影片拍得还不错,这时候我心里还暗暗高兴,最后主管电影文艺的周扬同志不赞成这部影片,我一下子就蒙了,他认为宣扬小资产阶级、资产阶级的人道主义、人性论,是道德的自我完善。本来是要我们好好修改,就改了、拍了、还补了镜头,后来又接到通知,说镜头一个也不能动。后来明确了,是要按照原来的拷贝进行批判。我还得做检查,就在检讨中间,全国各大报纸每到星期天都有整版的批判《早春二月》的文章。这部片子在全国57个城市放映,供全国人民批判之用,直到70年代末才被彻底清算。后来有人跟我开玩笑说,要是没有这个红头文件,《早春二月》的影响还没有这么广泛,这也真是一个笑谈了。


中国电影百年史(上编:1905——1976)


《冰山上的来客》剧照


1963年 呈现多元化风格的《冰山上的来客》
    花儿为什么永远这样红
  长春电影制片厂1963年拍摄的电影《冰山上的来客》已成为中国电影当之无愧的经典之作,《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怀念战友》、《冰山上的雪莲》、《帕米尔的雄鹰》等插曲久唱不衰。这部影片既有一般反特片的特点,更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和地域色彩,在侦察与反侦察、围剿与反围剿之外,留给观众最深印象的应该是在冰山上培植的那朵爱情的雪莲。
  电影大历史:政治与人伦的夹缝中盛开的爱情雪莲
  隶属于惊险样式的反特影片,大约是五六十年代最受观众欢迎的国产片品种。几乎每部影片都有那么一两个让人永生难忘的视听符号:在《羊城暗哨》里,它是风骚妖冶的女特务“八姑”;在《铁道卫士》里,它是飞驰列车上那一场殊死搏斗;在《古刹钟声》里,它是两只为特务看守禅房的凶狠的白鹅;而在《冰山上的来客》那里,最让人难忘的,则是阿米尔和古兰丹姆那纯真而曲折的爱情。
  这部影片采用了一种传奇方式来诠释爱情与政治的关系。在影片中,爱情与政治是如此难缠地纠结在一起,成为敌我双方生死较量的致胜武器。当政治冲突发展到难解难分的那一刻,爱情便成了推动叙事的主导力量。政治谋略固然高深莫测,但它却难解最简单的两情相悦。影片借此想告诉观众的是,爱情的纯洁不容任何诡计的玷污,而懂得尊重爱情的智谋才是一种真正高尚和人道的政治。在那样一个特殊的时代氛围中,也许爱情只被看做是编织政治寓言的不起眼的毛边儿,人们也无法跳出政治重围来想象超然的爱情,但爱情的质朴和专一却能穿越层层政治迷雾,把自己升华为天边一道瑰丽的神话。
  影片就处在这样一种政治与人伦尴尬的夹缝中艰难地寻求着表达,艺术家的高明之处恰恰在于,它不借助任何外部动作和心理描写来彰显男欢女爱的柔情蜜意,而是将爱情的主题注入像天山泉水一样清澈婉转的歌曲当中,让它在极富异域风情的雪山草原、晴天白云之间静静地回旋、流淌。于是,那塔吉克民歌质朴的曲风,独塔尔琴弦上悠扬的旋律,便随着银幕上跃动着的光影,被深深地镌刻进人们记忆的年轮,在岁月的飘逝中渐渐沉积,酝酿出一樽浓酽芬芳地干醇。当喧嚣渐归平静的时候,艺术的余香就飘溢出来,庸碌的人生因此而点染上了些许斑斓的色彩。
  “古兰丹姆”:一生只有一部电影
  古兰丹姆是那个时代令男孩子们着迷不已的名字,或许在美丽的外表之外,更因为身世迷离而披上一层独特的神秘感。1962年,15岁的维吾尔族姑娘阿依夏木正在新疆财贸学校就读。7月的一天,她去医院看一个同学,在医院走廊被一个人堵住:“你不要害怕,我是拍电影的,你愿不愿意试试?”而这个人就是长影厂的导演赵心水,他筹拍的这部电影就是《冰山上的来客》。就这样阿依夏木一下子成了瞩目人物,无论走到哪里都备受关注。19岁时,她结婚了,婚后生育四个小孩,后来一直在粮食系统做一名普通的职工。再后来,阿依夏木与丈夫离婚,独身十几年带着两个女儿生活。对一生中只拍过一部电影的阿依夏木来说,古兰丹姆已成了遥远记忆中永恒的绝唱。
  “阿米尔”:迷住了许多的女孩
  塔吉克族小伙子阿米尔扮演者阿木都力力提,当年23岁,是新疆排球队中的“二传手”,导演赵心水在新疆找演员时,在球场选中他演“阿米尔”。拍“阿米尔”初遇结婚的假“古兰丹姆”一场戏时,导演要求他的眼睛要表现出三个层次,一是对“古兰丹姆”的爱,二是对“古兰丹姆”嫁人的怨,三是身为解放军战士,要克制和回避。这场戏总共拍了8遍,才达到导演的要求。影片播出后,阿木都力力提收到了大约一面口袋的情书。
  青春的血液来浇灌
  这部“象征着友谊和爱情”的影片在“文革”时被打成“大毒草”,主创人员命运多舛。编剧乌·白辛是我国第一位赫哲族戏剧家,他创作的电影纪录片《风雪昆仑驼铃声》,曾得到伊文思的高度赞扬,但因创作电影《冰山上的来客》被江青点名之后,于1966年在松花江边自杀身亡;演唱《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哈尔滨人吴影,“文革”时被下放到哈尔滨林机厂,复出后于1982年患脑溢血,现赋闲在哈尔滨市的家中;导演赵心水、满族作曲家雷振邦已于多年前去世;“假古兰丹姆”谷毓英是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的高材生,因多次在电影中演女特务而在“文革”中遭了不少罪,现已移居澳大利亚;“杨排长”梁音后来拍过《三进山城》、《药》等电影,并曾在《苍生》等电视连续剧中饰演角色,离休后仍在长影拍片,现居北京。


中国电影百年史(上编:1905——1976)

1961—1964年 动画巨片《大闹天宫》 
    孙悟空上天入地 万籁鸣夙愿得偿
  动画片《大闹天宫》是一部民族风格鲜明而制作手法纯熟的杰作。影片问世后,国外的评论家认为:“影片的导演万籁鸣在现代动画电影史上的地位,通过该片应该得到国际性的承认。”影片曾在数十个国家和地区发行,盛况空前。40年光阴逝去,《大闹天宫》中那个破空而来、绝尘而去的孙悟空,直到现在依然是孩子心目中伟大的英雄。
  电影大历史:与孙悟空的未了缘
  1920年冬天,在上海闸北通天庵路的一条弄堂里,邻里们经常可以看到,有个亭子间里,总是彻夜灯火通明。好奇的人不免要多方打听,原来这里是个特殊的电影实验室,一个特殊的创作班子——万氏四兄弟,正在搞卡通(即动画片)试验。四兄弟的名字分别叫万嘉综、万嘉淇、万嘉结和万嘉坤。当人们知道他们是在搞卡通试验后,就送给他们一个风趣的称号:万氏卡通。万氏四兄弟后来创作美术片时的署名依次是万籁鸣、万古蟾、万超尘和万涤寰,这是他们各人为自己起的号。老大万籁鸣和老二万古蟾是孪生。“万氏四兄弟”于1941年完成了中国也是亚洲第一部动画长片《铁扇公主》。1949年,万籁鸣去香港,1954年秋回到上海,任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导演。
  把《西游记》绘成动画,是万籁鸣一直怀揣的梦想,他曾在一篇文章中表达过自己同孙悟空这段未了的缘分:“在旧社会,我饱尝辛酸,始终无法实现这个愿望。我为之苦闷过,因为终日奔波,到处‘游说’,确实遭到资本家的白眼;我为之欣喜过,有某资本家愿意投资拍摄。我经之营之,花了半年多的心血,但到头来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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