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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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风云- 第2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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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叫一声,屈身出腿,撑在怪兽腹下,拼命一蹬。  

怪物发出一声沉重的咆哮,向前扑倒,把他压在地下,像倒了一座山。  

他感到怪物的巨爪,已经收紧了,爪尖直扣入他的腰肋内部,真气四散,浑身一阵痉挛,骨头吱吱作响,身躯裂开了,他也人事不省。  

怪物正是巴山人猿,它受了重伤,火光一闪,发现了人,兽性大发,撕裂了银剑飞虹,它自己挣扎了许久,方爬起贴壁爬行。  

不远处—条岔道中,南荒七煞的老六吃血六煞,手提黑色弧形刀,正踏着乱石浮土,一步步向南道上摸索而进。  

他对面一条夹缝中,老花子也在排土报石缓缓而来,距通道已是不远,可能两人要碰头。  

巴山人猿四足着地,贴着壁根堆积的土石,沿通道缓缓爬动,呼吸声隐隐可闻。  

三方面对进,逐步接近,谁也看不见即将前来的危险,都有些儿神智不清,麻木不仁了。  

吃血六煞第一个先到通道,仍向前摸索;他不知道危险在他的前面,只知向前走。他摸到了半倒塌的石壁,也发现石壁上有一条二尺的裂缝,裂缝中气流向内灌,显现那儿有出路。  

但他不敢浪费精神,裂开的石壁,怎能找到出口?他必须由风向来处找出路,便向左一折。  

他发现这是原先建就的通道,该有救了,由这儿必定可以找到门户,出困之期不远。  

爬了两步,突听身后有跺踏碎石的足音,便倏然站住,火速转身。  

“什么人?发话,以免自误。”  

足音停止,没人回答。  

他徐徐伸出弧形刀,贴壁将身形隐起。自从七人背着一个女俘虏,进入这古怪陵墓时,他们全都心惊胆颤,被人诱入石室,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们知道,这儿有高手隐伏,在等着要取他们的性命。  

天毒冥神在对付山海之王和老花子,并接待蓝衫隐士,无暇处置七煞,算他们走了好狗运。等到山海之王击毁地柱,地下宫殿沉沦,七煞在百忙中各自逃命,还不知是何道理,还只道陵墓主人在计算置他们于死地呢!  

七煞把陵墓主人恨入骨髓,要找机会出口怨气。他们不知地下的石窟中,到底有多少人,反正是敌非友无疑问。由于他们已经分散,地道又暗,恐怕是自己兄弟,所以吃血六煞末抢先动手。  

没有人回答,是老花子和巴山人猿,三方面相遇了。  

老花子刚从壁缝里跨出一步,便听到左右都有手足爬行之声,惊得血液下沉,赶忙缩回脚,贴在壁缝中向外侧耳倾听。  

不错,是南荒七煞之一的口音,咬字生硬像是外国人,他一听就知不妙。论功力,他有自知之明,接不下这些老魔三招二式,何况目下精力消耗极巨,身上伤痕累累,赤手空拳,出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他匿伏不动,但巴山人猿却不听人话,反而听到人声,兽性大发。人猿伤势不轻,行动未免迟滞,正逐步向前爬,想支起上身扑上。  

要支起已受伤的沉重躯体,十分费力,它便利用前爪摸索着洞壁借力。毛爪一伸正伸向壁缝中,也恰好摸向老花子的腰肋,如被抓住,哪有命在?  

在千钧一发间,吃血六煞突然大吼道:“是陵墓主人么?纳命!”声落,火折子倏亮。    

霸海风云(第二部)十七    

在残破的地底宫殿中,下沉的大地形成巨灾;大部份地底通道被毁,也开辟了不少新的通道,象一个被捣毁了的蚂蚁窝,幸免于劫的人畜,在疯狂地寻觅出路。  

这一条通道上,吃血六煞和老花子狭路相逢,巴山人猿适逢其会到达,人兽面面相对了。  

吃血六煞出声喝问,巴山人猿自不会回答,它将两脚的人类恨死了,作势扑上。  

人猿的巨爪,伸向石缝,一发之差,便可触及躲在石缝中的老花子腰肋了。  

老花子留意着喝声发起之处,没想到壁根下伸来了巨爪,地道中太黑暗,怎想到有巨兽潜伏呢?  

就在这生死一发间,吃血六煞已等得不耐烦,他自恃功力奇高,不怕任何人向他挑战。  

“嚓”一声响,火摺子擦亮了。他也怕有人乘机暗袭,火光一现,便向旁抛出。这家伙胆子够大,也相当机敏。  

火沼子划出一道光弧,抛向巴山人猿。  

吃血六煞目力超人,火光一现,便看到了八尺外狞恶凶猛的巴山人猿,不由骇然惊叫出声。  

火摺子抛到,火光乍现,救了老花子一条老命,危极险极。  

巴山人猿就怕火,虽然火招子的火光微弱,它也有点恐惧,缩爪伏地向旁一闪,一声咆哮疾冲而上。  

火光一熄,吃血六煞心胆俱裂,他没见过巴山人猿,那巨大、沉重、狰狞、凶猛、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怪物,吓得他凶焰尽消,几疑鬼怪出现,遇上了山魈木精,一声不吭,扭头撤腿便跑。  

老花子在壁缝里,也看清了人猿,更看清了人猿的巨爪,是在近腰肋处挪开的。惊得浑身颤抖,手脚冰冷。他暗叫了一声“侥幸”,心说:“老天!要被这畜牲抓着,焉有命在,窄洞中相遇,如同鼠斗于窟,力大者胜;这孽畜可生裂虎豹,力大无穷,非人所能敌;七煞几个老匹夫,这次该完蛋了!”  

耳闻厉吼声和沉重的足音,愈去愈远,他抹掉额上冷汗,向相反的方向急急逃命。  

大殿之中,天毒冥神和蓝衫隐士忙了许久,清理出一重门户,到了一条通道上。天毒冥神拍掉手上灰土,道:“抱歉,伯升兄,你不该到我这陵墓中来,明知我不会出山的。目下可好,大地震毁了我的基业,能否活着送你出困,难以逆料,也许你会陪我埋骨于此。”  

“也许外面并未损坏哩!骏兄。”蓝衫隐士说。  

“大殿大部震毁,外面岂能幸免?”  

“外面走道窄小,抗力应该禁受得起,兄弟相信定能出困,骏兄对门户定然熟悉罗!”  

“这陵墓愈往下愈复杂,有些地方我还未摸清,花去五十余年时光,仅知道上层一些重要处所,这一带我是熟悉的,就怕通道全垮了,一切成空,只有死在这儿。”  

“里面有食物么?”  

“食物倒有。”  

“咱们费些工夫,如地道垮了,咱们挖一条通道。”  

天毒冥神哈哈狂笑,笑完说:“老兄,你知道这儿距地面有多深?”  

“不会超过十丈。”  

“见鬼!进入外廊也不止十丈。这儿是殿堂,山势向南斜移;你从外面陵侧通路进入,陵下就是外廊,向内走里余,已进入南峰之下;老兄,你说距地面有多深?”  

蓝衫隐士倒抽一口凉气,说:“那……那咱们岂不完了?”  

“不见得。当然啦!这里面通道密如蛛网,如果全被堵死,不完也不成。但我相信,花费一些时日,向各处试探,定会出困的。”  

“你还打算重整基业么?”  

“恐怕力不从心了,我的人恐怕全埋在里面啦?”  

“到我的住处去吧!白鹿原是人间乐土。”  

“不必了,我该老死在这儿。”  

“为何不到江湖走走?”  

“山海之王已长埋地底,世间已无我的敌手,何必在莽莽江湖鬼混?我该珍惜羽毛,保全此生令名。”  

“你错了,目下江湖大乱,高手辈出,该到江湖一震雄风了,我不相信你是自甘寂寞之人,也不愿与草木同腐,是么?”  

“免了!日后再说吧,”  

两人赂加拾夺,沿通道急走。天毒冥神手中,有一颗鸡卵大的珠子,发出朦胧的青芒,象是磷石,光芒不强,但可分辨丈内之物。  

走了二五十丈,共绕了五条残破的通道,左折右盘,中间共救了五名重伤的大汉。天毒冥神吩咐他们先到大殿休养,找到出路后再带他们出困。  

虽则大部地道已经堵死,但仍有空气流通,可见这地下宫殿建造之巧,也定然有特殊的通风设备。  

两人一面走,一面搬动土石,清出可以通过的道路,不久到了一处半倒的石室旁。  

天毒冥神正在搬动一方巨石,并未注意石室。蓝衫隐士不经意地向室中探头一看,瞥见一道朱漆木门,门已支离破碎,可以看到门后的通道。  

他忘了天毒袂神不可乱闯的嘱咐,信步向那儿掠去,足一点室中石板,纵向破门。  

天毒冥神耳目极灵,身后衣袂飘风之声,他倏然回头,突然大叫道:“伯升兄,快退!”  

可是晚了,蓝衫隐士已落下门边,“轰隆”一声,脚下一沉,两边石壁受震,轰隆隆暴响中,垮下了。  

天毒袂神退得快,可是隆然之声此起被落,烟尘滚滚中,他只感到脚下一虚,也随着沙石堕下了坑底。  

幸而他身手超凡人圣,提气轻身在沙石之上堕下,降下两三丈,突见壁间现出一间尚算完整的石室,便手足齐拍,人已穿人石室中。  

接着烟屑四起,上面洞壁纷纷倒塌,将石坑掩埋住了,声势惊人。  

天毒冥神惊魂初定,高举明珠沿石室的另一端通道,一面走一面说:“老段这次准完了,地层已松,他却乱闯,不死何待?我欠他一份情,该早告诉他的。”  

正走间,前面突发现了足音。他焕然站定,喝道:“谁在那儿?”  

足音倏杳,有个苍老的嗓音在前面转角处叫:“谁?报名。”  

天毒冥神一听便知不是自己人,沉声道:“阁下是谁?为何不先报名号?”  

“不适之客。你是不是陵墓主人的手下?”  

“你是由东南角侵入陵墓的两个人?”  

“正是,阁下是谁?”  

天毒冥神徐徐举步,取下了背上的降魔杵,冷哼一声,徐徐发话道:“你们知道冥神佳城的规矩么?”  

“当然知道。”  

“你们不怕埋骨冥城?”  

“老夫与陵主马老兄有交情。”  

“为何不先一日投贴?马陵主不认识你们。”  

“见面自会知道。”  

“你给我滚出来。”  

“尊驾是淮?”  

“鏊齿之殿,冥神佳城的主人。我,天毒冥神马骏。”  

人影乍现,转角处现出了衣衫破碎,狼狈万分的左曲老,站在那儿呵呵一笑,说:“呵呵!骏老,久违了,别来无恙,太久了?可认得贺兰山施威么?”  

天毒冥神迫近至丈外,屹然而立,冷笑道:“果真是不速之客,二十年了,你的左手还没医好?”  

“见笑了,骏老,再次打扰贵陵,恕罪!”  

“左残废,老夫记得,早年你在老夫面前,似乎并不敢公然呵呵狂笑哩!你那兄弟施猛呢?”  

“呵呵,中了你的埋伏,永埋地底了。不错,早年施某有求于你,不得不小心下气……”  

“如老夫所猜不错,这次你来,仍然有求于我。”  

“实不相瞒,光棍眼中不揉沙子,正是此意。”  

“是打主意再偷老夫的毒物么?”  

“咱们都老得快找阎王攀亲了,说偷,你好意思?此来特专诚情商,借宝物一用。”  

“免谈!你给我快滚,休惹我生气。”  

左曲老脸上神情暧昧,眼中透出阴险之光,淡淡一笑,若无其事地说;“骏老,在下前来情商,何必见面即恶颜相向?至少早年咱们曾有些少交情,不该如此相待,说不过去吧?”  

“哼,与你这种行径鬼祟,明险毒辣的人,没有交情可言,别忘了,老夫曾有一段时期,要取你的性命。”  

“施某并未或忘,只是不愿计较。”  

“哈哈!计较:你又大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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