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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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风云-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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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我者死!”方逸君大吼一声,向左急闯,剑闪万道银芒,剑气四荡。  

同一瞬间,伍云英剑出如风,袖底无声无影地飞出五朵银桃花,另一颗赤火流光弹劈面向伏虎掌飞去。  

人影疾合即分,狂吼之声大起。  

伏虎掌大咧咧地不动,暗器一到,他便待一掌拍出。  

“快躲!妄动不得。”五阴鬼手大吼,鬼魅似的扑向方逸君,伸手便抓。  

伏虎掌心中一凛,收掌横飘一丈。“噗”一声响,身后两名大汉狂叫着滚倒,浑身是火,鬼叫连天,活活被烧成两具焦骸。  

方逸君剑诛两贼,突觉身后寒风压体,他清叱一声,  

“回头望月”一剑疾点,左掌一登,先天真气随掌而出。  

五阴鬼手向下一沉腕,左掌千招“袖底翻花”疾拍而出。  

“澎”一声巨响,劈空掌劲接实。五阴鬼手挫后三步,方逸君飞退近丈。  

五朵银花毙了两贼,妙手飞花气得哇啦哇啦直吼道:  

“浪货,你用大爷的暗青子打你大爷,这还了得?打!”五朵银花脱袖而飞,发出刺耳锐啸飞射伍云英。  

她一手拉下披风,右手运剑,只一兜一扫,五朵银花全被披风卷落,剑气如虹,猛袭妙手飞花胸腔。  

妙手飞花只好拔剑一绞,横飘八尺,怒叫道:“大爷幸而没将子午六阳针让你骗去,你真要我下手伤你么?这东西连大爷也没有解药,你还不弃剑?”他左手袖底现出一根细小的紫铜管,管口略向外吐。  

她左手舞着披风,娇叱一声,揉身直上。如在以往,妙手飞花绝不是她的对手,可是目下腹中不便,行动拘束,又不敢运混元气护身,真是苦也。  

六名恶贼围住夫妇俩狠斗,江下的荆州三龙也上了岸,他们无法将三弟被真气打穴的穴道解开,恶狠狠地舞着分刺,加入抢攻。  

方逸君力敌五阴鬼手,已经自顾不暇,老贼的“寒魄诛心掌”,涌出彻骨寒流,左手五指伸屈,专找胸腹大穴和经脉,他那“玄阴绝脉手法”确是可怕,指尖扫中处,保证有死无生。方逸君一剑一掌,仍难将老鬼一掌一爪挡住。  

另六名狠贼围住伍云英,想得到苦也。  

正在狠斗,两人已快相隔五丈之遥,双方已不能相顾了。  

突然伍云英感觉腹痛如裂,刚一剑崩开伏虎掌沉重的虎鞭,手腕一麻,气血一翻涌,她“哎哟”一声,屈腿便跪倒了。  

荆州三龙大喜过望,两把分水刺闪电似递到,他俩要为兄弟报仇,猛刺她双肩下巨骨穴。  

“不可伤她!”“叮叮”两声,妙手飞花凌空扑下,长剑震开左右两把分水刺,单足一落地焕然转身,戟指向伍云英脑后晕穴点去。  

他手指刚距她脑后三寸,突然他“哎呀”一声狂叫,指尖鲜血泉涌,同时左颊旁血流如注,侧跃丈余,脸上阵青阵红,几如厉鬼。原来两枝木刺,贯穿了他的指尖和左颊,劲道奇猛,痛得他失声狂叫。  

“住手!”声如炸雷,直薄众人耳膜,令人心胆俱落。  

众贼浑身一震,火速跃出圈子。  

五丈外,不知何时来了两个灰色人影。一个是年近百龄的老头儿,灰色长衫,足踏多耳麻鞋,脸如松风古月,白发银髯飘飘,看去不像个练家子,倒像个和蔼的长者。他手中轻摆着一根刺条儿,显然妙手飞花挨了那两刺儿,定是他老人家所赐了。  

另一个灰影是个年约四十的中年人,身穿灰布直裰,下身是灯笼裤,足下是爬山虎快靴,背着个小包裹。他脸如朗月,虎目剑眉,唇红齿白,玉面琼鼻,假使不是他穿的衣衫像个中年人,看年纪绝不会超过二十三四。  

五阴鬼手只道来了什么头如笆斗,眼似钢铃的武林高手,先闻声确是吓了一大跳,这是内家无上绝学以声克敌嘛,再用两分劲,后果不堪设想。等他看清原来是一个糟老头,和一个大姑娘似的青年人,不由气往上冲,顷忘利害,阴森森地跨前两步,冷笑道:“什么人,敢管我五阴鬼手中天豪的闲事?活得不耐烦了,是么?嘿嘿!”  

老人家没理他,向青年人问道:“志平,这是什么人?”  

“禀伯父,这厮是太白山一霸,手底下马马虎虎过得去,寒魄诛心掌也算歹毒。”  

“他为人如何?”  

“伯父久未在江湖走动,自然不知这些人的好恶;这厮凶横霸道,武林侧目。”  

“那两后生你可知道?”老人家向方逸君夫妇一指。  

“男娃儿是个武林后起之秀,侠名四播;女的,平儿在一年之前,倒不齿她的为人,目下却深为她庆幸。”  

五阴鬼手暗暗心惊,但仍然凶横地叫道:“老匹夫,你要不通名,休怪申某无礼。”  

老人家仍淡然地说道:“平儿,告诉他我们是谁。”  

平儿剑眉一轩,一字一吐地说道:“姓申的,你可知道江湖中有一个闲云居士么?”  

“什么?你是说闲云居士辛老前辈?”五阴鬼手战傈着问,情不自禁退后五六步。  

“那就是这位老爷子。”平儿淡淡一笑说,顿了顿又道:“区区在下嘛,惭愧!名不见经传,扫云山庄少庄主周志平。”  

“玉麒麟周志平!”众贼气结地叫,逐渐向两侧倒退。  

“扑通”两声,荆州三龙挟起同伴身躯,入水溜了。  

水声一响,众贼由五阴鬼手率领,抹头就跑像被迫急了的兔子,真快,三两起落便不见踪影了。  

老人家说道:“平儿,我们走吧!”  

“伯父,我们到沙子岭碰碰运气,也许会遇上二伯父呢。”  

“这就走!”老人家一转身,突又转头,探囊取出一颗紫色丹丸,向紧拥在一块的方逸君夫妇说:“娃儿,服下这丹丸,对大小都有好处。”  

丹丸悠然一落,方逸君伸手接住,屈膝拜道:“敬谢老前辈恩典。”他一抬头,已不见了两人踪迹。  

伍云英软弱地问道:“那是谁?”  

“江湖中盛传的武林三杰,老大闲云居士辛天龙,大概已有四十年来末出现了。那青年人其实已年届不惑,乃是老三忘我山人周群的长子,叫玉麒麟周志平,也是目下扫云山庄的庄主。武林三杰师兄弟三人,只有忘我山人安居扫云山庄,老大闲云居士和老二四海狂客姜涛,失踪了四十年,想不到我们有幸得逢他老人家。”  

“玉麒麟周志平?哦!这人我听说过。”  

“十年前你我都末出道,他以三十岁壮年,游侠途经嵩山,原因为惩戒了一名少林弟子,要去找少林掌门方丈一论是非。岂知少林僧人护犊,一言不合,当堂印证,连败少林五名佛字辈高手,最后力挫十八罗汉阵,掌门方丈苦行大师佛昙,和少年人对拆三招,菩提禅功第一次棋逢对手,双方握手言和。此后,扫云山庄谁也不敢前往骚扰。其实,真正的扫云山庄现在何处,谁也弄不清。”  

“哦!我记起来了,玉麒麟的夫人,不是叫紫衣仙子么?”  

“正是她,紫衣仙子许雪。他俩人正是一对仙侣,早年嫉恶如仇,杀孽奇重,近十年来方不再在江湖走动。”  

“怪不得这些狗东西像耗子见猫一般,亡命而逃。”  

“三杰中,杀孽最重的是闲云居士,从前叫荡魔一剑,五十年前方行信佛,自号闲云居士,不再沾染血腥。脾气最躁的是忘我山人,义之所在,忘我而不惜,也最好管闲事。好在他这十余年来,在家纳福,不然江湖非血腥满地不可。亲来,吃下这颗丹丸,我去弄筏,你我再赶上一程。”  

西山曲靖不到十余里,又是连绵起伏的山岭。伍云英自吞服闲云居士的圣药后,腹中已无动荡不安之感。两人并辔而行,速度略为加快。  

快到山下,远远地听到杀声如雷,呐喊之声动魄惊心。身为侠义门人,岂有不管闲事之理?方逸君首先叫道:“英妹,我们且上前瞧瞧。”  

“走啊!”云英双腿一夹马腹,箭似向前急驰。  

转了两处山嘴,两人己看清前面景况,不由火起。  

官道凹入处一个山崖下,有一个虎背熊腰,相貌英俊的青年人,正手执一根半截断枝,浑身浴血,抗拒着一群青布包头,身穿劲装的大汉,怒吼如雷挥棍乱扫。他身后,有一位美貌如花的少妇,鼓着大肚皮,显然也是快要临盆的孕妇。她跌倒在崖下,惊恐地尖声大叫。  

青年人步步退后,十余文长枪和五六把单刀,迫得他手忙脚乱,形势殆危。  

地上,倒了七八名青衣大汉。地方狭窄,青年人占住崖内,免了后顾之忧,但他浑身是伤,仅凭一股护花之气支持不倒,手中木棒硬架硬拦,毫无家数,要不是膂力惊人,怎能招架得住?  

官道四而,散布着十余名把风警戒的小贼,正在大声呐喊助威,刀枪拍得啪喀啪喀直响。  

官道前面一段,有小贼牵住两匹健马,马上有马包等物,一看就知是遍布云南各地,租给行商代步的健马。这种马,不像目前云南的小马。那时的马匹高大而驯良,种马取自吐蕃,算是大漠良种。各地的赁马店是分段的,一到地头再行换马;马身上烙有钤记,任谁也不会将马骑走不还的,民风淳朴,可见一斑。  

方逸君发出一声长啸,拔出宝剑疾冲而上,一到斗场,凌空飞离马背,银光耀目,以“饥鹰搏兔”身法扑入人丛中。  

云英也策马奔到,剑闪寒芒,人马同时向前一冲。  

贼人吓得骇然变色,方逸君凌空下扑,一绞一拍刀飞枪跌,单掌右拍左挥,小赋鬼叫连天,呐喊一声“扯活!”四散狂奔而去。  

夫妇俩一冲错之间,将贼人打了个落花流水,要是存心伤人,大概二十余个人一个也别想活。  

方逸君一到青年人身畔,青年人心神一懈,立时扔棒栽倒。少妇尖叫一声,便待扑上。  

“大嫂,别动他,他浑身是伤。你放心,我们会救他。”  

少妇挣扎着叫道:“嫂子,我知道,马包里有我家家传的刀创药,最上品的白药可以止血生肌,我知道替他敷伤。”  

方逸君不理她,示意乃妻挟住她避开一旁,他替青年人敷伤,喂他一粒护心丹。好在外伤并无致命之处,大概小伙子肌厚伤硬,挨得起打,只是失血过多而已。  

救人须救彻,方逸君砍下树枝和山藤,将两匹健马牵来,做成一付担架,将伤者搁上。由乃要抱持着少妇共乘一骑,他自己牵着两匹马,向马龙州缓缓而去。  

有分教,恨比天高孝女雪长恨;思重如山奇男酬亲思。  

马背之上,少妇将身世娓娓道来。  

青年姓华名琦,字如蜂,本是沏广人氏.先祖随傅友德征滇,后落籍大理,结庐点苍山东南麓靠县城一面。妻段氏,乃是南沼王的远房亲友,算是名门望族之女。  

华如峰年届二十六,他父亲那一代,已辞去世袭副千户的军职,连禄田也交还了皇家,自己买下十顷良田,悠哉悠哉安享余年,所以华如峰算起来还是一个不沾祖荫的布衣。他父亲的意思认为朝廷重文轻武,不如数这小子弃武习文,岂不光彩?岂知这小子不是读书的材料,整日和邻村的子弟们舞刀弄杖,打熬气力,全学些冲锋陷阵的玩意,拉得一膀好弓,使得好枪,如此而已的。  

但这小子也怪,要他上校场他又不干,对马上功名不用一顿;整天和那些小伙子,不是在点苍十九蜂十八溪之间翻山狩猎,就是到洱海四洲三岛七阜间倒海摸鱼。  

每一年,华家必派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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