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金世纪- 第4节

“还我。”罗西很珍惜这把匕首，这是师傅在他16岁成年的时候特意给他打造的，他爱若至宝。

“战士之书45页，最厉害的武器不是利刃，也不是炽热的粒子枪，而是战士的心！”女战士把匕首扔回给罗西，闭上眼睛，仿佛开始感受什么。

熟悉的刀把，熟悉的外形，这是一种完全得心应手的感觉。罗西捏着匕首，那种感觉令他很舒服，毕竟，他使用这把匕首已经有一两年了。

去死吧！罗西不能站立，于是乘此机会直接把匕首当作飞刀扔向女战士。他不是没有训练过，罗西知道自己武力不行，必须有一些防身手段，所以自得到这把匕首起他就抽时间练，到现在已经有不差的准头了。

“刷”的一声，匕首在飞向女战士面门的时候竟然当空被她双指生生夹住。

女战士睁开眼睛，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明白了吗？这就是战士的心！小虫子。”

罗西愣在哪里，用双指夹住飞刀，这是要何等敏捷的反应啊！

“所谓武器只是辅助，再厉害的武器没有强大的实力作保证，只能是空中楼阁。提升外力是偏门，追求自身才是大道。”女战士双目如电。“小虫子，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老师。”

罗西使劲盯着女战士的双眼，咬着牙说，“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

“呵呵，很好，我等着你。你可以叫我‘蛇’”女战士说，“你伤还没好，现下你的主要是恢复，等伤好了你就要开始接受我对你的特训。”

“什么特训？”罗西看着她。

“战士特训，我要把你培养成一个合格的战士。”

罗西的瞳孔一阵收缩，自己做梦都想成为一名战士，可是自己先天条件太差，常规培训战士的方法都行不通，而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专门为缺少一条腿的人制定的培养方法，毕竟，少一条腿的人也不会上战场了。

好像看穿了罗西的想法，女战士笑道，“我将要对你特训的，当然是极特殊的方法，你不仅要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也要成为一个很特殊的战士。”

罗西在鸟巢中的头三个月过得是苦行僧般的生活。蛇对他非常严格，简直比真正的老师对他还要严格。他的一天一般是这样的，早晨很早就要起床，开始练习蛇教给他的一套姿势古怪的动作，蛇说这叫做瑜伽，是一种古老的体术，能提升人关节的灵活程度与肉体力量，当然以不影响罗西断腿为前提。

太阳升起之后，蛇开始简单地讲解大陆上的一些基本的军事知识，主要是关于机甲的一些知识。说是讲解，其实更像是扫盲，因为罗西过去完全没有接触过这些知识，这简直为罗西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他现在才知道，蛇当初穿的这一身防护服，名字叫做甲衣，是比盔甲高一个层次的防护装备，无论穿着的舒适性和灵活性都比普通盔甲好很多。以前他只知道战士，根本不知道还有更为强大的机甲存在。蛇告诉他，即使是最初等的机甲，也能轻易横扫一大群普通战士。大陆上还有一些站在最顶端的强者，那些强者，个个实力都强大的不可思议地地步，还有机甲，那些全身由铁甲组成的智能机器人。

“合格的高等级战士，联盟都会配发一架机甲，战士与机甲组成一个人机组合，这叫做双星战士，所有的双星战士都非常难缠，而且所有的机甲都有一定的智能。”

“什么是智能？”罗西不解。

“你可以把智能理解成灵魂，对，人造的灵魂。”

“人造灵魂！”罗西太惊骇了，“创造灵魂的人岂不是成神了，难道这个世上真有神灵存在？”

“不，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神，起码我不相信。”女战士微微颔首，“人造智能涉及联盟最核心的秘密，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下午的时候，蛇偶尔会出去一趟，说是去猎取食物。开始的时候时间不长，一般晚上就回来了，后来逐渐时间延长，有时几天都不回来。当然罗西也没有衍生出逃跑的念头，一是在这里确实能学到比在中学学到更为实用的知识，二是蛇也警告过他，那条巨蛇就在这棵大树上，不过罗西从来没有看见过。

其实蛇的担心是多余的，罗西身体暂时不能自由移动也不可能跑掉，再说了身处巨树顶部，罗西一个人也没这个能耐下去。

夜幕降临后，蛇会拿出一些不知道从拿弄来的离子枪，再火光中教罗西辨认，然后把火堆熄灭让罗西自己拆卸和组装，这些枪型号大小各异，种类也不同，不过主要是一些低级的型号，罗西很怀疑这些可能是蛇出去打劫的战利品，就像对罗西原来的那只护卫队所做的一样。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对这些低等级的离子枪，罗西简直耳熟能详，不用说闭着眼睛都能熟练拆装，随便摸到某个部件，基本上就知道是属于什么牌子的离子枪，哪年生产、型号、参数以及优缺点。罗西一向很早就睡了，他也从来没看见过蛇在什么地方过夜，包括刮风下雨。罗西猜想她可能在某根树枝上，反正每天早上很早蛇就叫醒了他。

“你快好了吧。”有一天晚上，蛇对罗西说，“我今天看你已经在练习‘饿虎式’了。”

“是的，我觉得差不多了，应该就快可以走路了。”罗西摸摸自己的腿，最近这段时间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身体僵硬疼痛得不得了，还好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一些简单的恢复性训练，身体基本上就恢复了。

“很好，从明天开始，你要接受下一步的体能恢复性训练和射击训练。”

“射击训练？”罗西不解。因为蛇介绍军事基础知识的时候说过，新兵第一年首先要培养体能，身体敏捷性以及毅力，这是最重要的打基础的一年。至于射击训练，起码要成为合格的D级或者C级战士才开始进行训练。试想，有的离子枪光是重量就达到十几公斤，还有更重的，没很好的体力光举着都很难，更别提瞄准了。

“当然，难道还能是什么？”蛇一脚踩熄了火堆。她走到鸟巢的一个角落，拿出一个大布袋，里面装满了这段时间以来罗西拆装过的离子枪。

“哗哗哗。”蛇把这些枪全部倒在罗西面前，罗西光听声音就知道，这些枪全部是一个个的部件。

“不过在此之前，你将面临第一个考验，只有通过了，才有资格进行下一步的训练。”蛇突然抽出背上的那把离子枪，指向罗西的头。

罗西很惊讶地望着蛇。

“我这有一个计时器，如果到头后你没能全部组装完毕，我就会开枪。”蛇的脸上毫无表情，好像在做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我说到做到。”蛇说完便拿出一个发着蓝光的小物件放在手上。

罗西毫无疑问，如果时间到了，蛇肯定会开枪，这个疯女人！

“你只有十分钟时间。”蛇边说边拉开离子枪的保险。

第五章　生死十分钟

十分钟！

罗西知道这个大布袋里装满了自己摸过的几乎所有小型离子枪，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支了，可能有有四十支，也许有五十支。平时拆卸、安装都是拿单独的一支枪的部件来练习，从来没有处理过把所有这些枪的部件全部混合在一起的情况。也就是说，在这十分钟内，罗西不仅要分辨出这几百个部件分别属于哪个枪，还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找出来并安装上。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罗西想起了镇上一位老人讲的故事，故事讲的是牧场养了几百匹母马，每匹母马都生了一个小马，问题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分辨出哪匹小马是哪匹母马的孩子。答案很简单，只需要将小马单独牵开一段时间，母马思子心切自会去寻找。

但是离子枪并不是马！部件与部件之间完全只能靠自己区分。

这个念头只在罗西脑海里一闪而过，因为已经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了，他的大脑开始疯狂运转。

冷静，一定要冷静。

还好，今天的月光还算清朗，有一丝微弱的光线竟透过重重的叶子撒在鸟巢中，罗西能够隐隐约约看到这堆部件的外形。用手一拨拉，他在开始在这一大堆部件中摸索熟悉的外形。

这是玛斯科托枪的能量槽，这是齐主枪的阻位卡簧，这明显是牛角枪的扳机触发装置，这是。。。。枪管。罗西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但他的手却腾不出时间来擦拭，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这堆零部件上。

这枪管真是太容易混淆啊，各种类型的枪的枪管不都是一样的么，以前没太注意。不，好像不一样，长短，准星，散热孔位置和形状，罗西飞快地回忆那一件件曾经在自己手上反复还原的离子枪的细节。

对！要抓住细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计时器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在罗西听起来无异于雷鸣，这就是死神的脚步。而蛇就像雕塑一样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一把把离子枪飞快地在罗西手中还原，他手上的动作已经快到极限，但他感觉还是不够快，不够快！

“嘭。”一块弹簧不小心从一个部件上弹出来，罗西慌忙在地上找，这在平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罗西确实很紧张。

“还有7分钟。”蛇的声音冷漠的响起。

不！

我不能就这么死去！罗西心里在嘶吼，少年时代被欺负，一直隐忍，就是为了能考上机甲学院待有朝一日成为伟大的机械师。师傅的谆谆教诲，传自己金属炼制的手艺，自己发誓要让他将来过上好日子。我不是还要寻找自己身世么，我还有爸爸和妈妈。

我的理想还未实现，怎么能就此离去！

快，再快，就是这手断掉也没什么，可恶，为什么我的手指这么痛。

“5分钟。”

“这是！？”罗西居然碰到一个拿不准的部件。“这个是哪把枪上面的，银龙么？应该不是，红长番？看起来不像。”由于吃不准，罗西只好放下，“难道是刚才遗漏的？”

冷静，冷静，必须冷静，除了冷静自己没有别的出路。

这个时候罗西反而闭上眼睛，只通过手的触摸来感触部件与部件的区别，似乎眼前这堆部件在他面前一览无余，部件之间的连接在心中竟然变得极其清晰直观。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状态。在这样的状态下，时间仿佛都变慢了，蛇手中计时器发出的声音一下子也消隐到背景中，没有指着自己脑袋的离子枪，没有疼痛，没有死神的脚步，甚至连鸟巢也消失了，全宇宙的中心只剩下这一堆枪械部件，这些部件开始在自己意念的指挥下自己组装，就像母马找寻自己的孩子一样自我组装。

心无旁骛，悠然忘我。罗西似乎天生具有这种能力。

在蛇的眼中看来，罗西手中组装的速度慢了下来，但是效率却出奇地高，罗西的手在部件堆里随手一拿，几乎不用思考便组装到一件半成品上，刚才罗西是一件一件挑拣、组装，而现在则是找到哪件装那件。

蛇终于不可察觉地点了点头。

“1分钟。”蛇手上的离子枪开始充能。

罗西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似的，继续不紧不慢地组装，这一大堆部件到现在竟然只剩一点点了。

终于，只剩最后一个部件了。罗西睁开眼睛，拿着最后这一个部件露出绝望的眼神，所有枪械都组装完毕，但是这个奇怪的部件却找不到它本该在的位置。

“等等！我知道了，这个部件根本就不是这里面的！”

“时间到！”蛇不由分说扣动了扳机。

一声巨响，鸟巢背后从里到外出现了一个巨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