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风水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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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风水学-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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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曲得太厉害了,什么算卦、看相都叫易学,这分明是迷信。它妨碍了真正的科学,混淆了研究的方向,另外还使一些骗子大发其财。 
  过去的大地主,大官经常在家里养着建筑风水师为他们找祖坟。我发财,是因为我家祖坟好;你受穷,是因为你家祖坟不好,这不就是维护剥削阶级统治的一种意识形态吗?建筑风水中提到的〃天人合一〃,是国内人文学界一个很含混的概念。现在说保护地球生态平衡,是谁保护?是人,人作为主导力量运用科学技术去保护,而不是靠什么玄虚的〃天人合一〃。建筑风水书里看起来头头是道,我看是头头是〃假〃。比如〃坐北朝南〃,连蚂蚁、老鼠到知道坐北朝南,还用得着请教风水师吗?四合院里水不能直着流出去,要拐两个弯,这是建筑风水上的讲究。建筑风水书上认为水就是财,但现在我们还会相信水是财吗?用现代建筑理论来解释,水拐两个弯再出去根本就是多余,还造成排水不畅呢。天大建筑系的教授来清华讲风水,举的例子是浙江省诸葛村的八卦如何了得。但我们实地考察,知道那个八卦是假的,是1991年造出来的。 
  我们搞乡土建筑,对建筑风水进行科学的分析,是为了解释中国传统建筑上的一些现象,如天坛为什么上面是圆的,底下是方的,故宫的水为什么从西北进,从东南出,这些在建筑风水里都能找到说法。我们研究建筑风水,是当成一种历史现象,而不是当成科学来研究的。在台湾,大学教授如果把建筑风水当成科学,是会被人当成笑话的。我不明白,为什么这种愚昧的东西能够堂而皇之地进入中国的国立大学呢? 

◆ 刘鄂培谈建筑风水
   刘鄂培,清华大学哲学系教授,参与编写《中国唯物论史》、《周易知识通览》,著有《孟子选讲》、《孟子大传》,主编《张岱年文集》
  《易经》是中国文化的源头,中国思想文化的基础可以上溯到《易经》,但并非说它就是高于一切的。 
  把风水、卜卦这些东西全归到易经里,根本就是瞎胡闹。 
  古代科学不发达,有很多迷信的东西。迷信和科学揉杂在一起,这是中国古文化的一个特点。对封建迷信的糟粕,我们应该扬弃,而其科学的一面,则可以继承和保留下来。 
  不可否认,《易经》是中国文化的源头,中国思想文化的基础可以上溯到《易经》,但并非说它就是高于一切的,毕竟它是粗糙、原始、朴素的。人类的文化总是由低向高不断向前发展的,今天无法解决的事情,在古代也无法解决。现在看来,《易经》等于一本字典,是古代一种?quot;巫〃的官用来卜筮的工具书,可以说是一种迷信。《易经》分两支,一支是〃易理之学〃,是解释易经的;一支是〃象数之学〃,对天文,地理,数学医学以及卜卦,风水的发展影响很大。但风水师所说的院子里该种桂树、槐树才吉利,在《易经》里根本没有提及。把风水、卜卦这些东西全归到易经里,根本就是瞎胡闹。
  建筑风水分阴宅、阳宅。阳宅,就是人的生活场所,建筑风水在阳宅的一些看法,我们是可以接受的。如果一个房子,背山面水,环境优美,人住着自然就会心情舒畅。门朝哪个方向开,斜一点,拐一个弯,与人的保护隐私的心理是相近的。建筑上的祈福装饰,使人感到充实和喜悦,是满足人们祈求好运的一种心理。然而建筑风水在建筑的思想,基本上是一个笼统、宏观的模式,并不是精确的。我的夫人是一个建筑师,她就不会有意识地去考虑建筑风水的问题。拿到一个工程让她去做,她考虑的是如何与自然及周围建筑如何协调,是从建筑的角度去考虑,而并不是从风水的角度。 

◆  王贵祥谈建筑风水
  王贵祥,北京建筑工程学院副院长,著有《东西方的建筑空间》、《中国江南园林方术》、译有《文艺复兴建筑》、《世界新建筑高层建筑》
  建筑风水里大部分是迷信和糟粕,但也内蕴着某种科学和合理的成分,如果将这一成分的意义和作用无谓地夸大,则会曲解了古代中国人对建筑空间思考的真实内涵。 
   我在70年代末开始研究中国传统建筑与建筑风水的关系,主要是研究传统建筑的合理性,解释建筑上的一些历史现象。中国的传统文化中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就是许多富有哲学思辩色彩的或科学合理的东西,都被有意无意地披上一层巫术的外衣,推衍数千年之久,至今仍然阴魂不散的建筑风水,则是典型。建筑风水里大部分是迷信和糟粕,但也内蕴着某种科学和合理的成分,如果将这一成分的意义和作用无谓地夸大,则会曲解了古代中国人对建筑空间思考的真实内涵。事实上,建筑风水与风水术,是中国古代诸多的巫术观念在建筑领域中的一种延伸,是古代中国人与超自然力之间的一种交往沟通的形式,是带有宗教巫术色彩的。在西方,人们有宗教,可以到教堂去祷告。而对中国老百姓而言,要对超自然进行解释,就往往求助于建筑风水。
  建筑风水学可分为两派,形势派和理气派。前者关注建筑空间,如山形水貌,藏风纳气。用现代建筑学阐释仍然有一定合理性。而理气说则有明星的方术色彩。把什么〃宇宙场〃和个人起居联系在一起,是一种不折不扣的〃伪科学〃。
  建筑风水学对现代建筑的意义很小,主要是因为现代建筑观念和传统的不一样,空间感也不一样。与古代宏大的空间相比,现代人的空间太狭小了。

◆  余健:建筑风水研究杂感
  1994年春入学伊始,导师郭湖生先生即给我定题为风水研究。80年代初,学禁渐开,风水研究得天津大学王其亨先生大力倡导,乃成为中国古代建筑史研究的重要课题,应者甚众。其于文献资料之钩沉,建筑实例之印证,思想理论之阐释,多发前人所未发。但显然,郭先生并不满意现有的研究状态,嘱我四字:论从史出。当时仅粗粗一想,以为是历史研究的当然之论。但当我开始研读有关古代风水著说不久,便发现这四字的分量。诚然,因近十来年众多研究者的不断探索,我们对风水术已经有了一些了解,如九星穿宫法、大游年法、门尺压白、罗盘定向等等的操作是如何进行,我们对这些法术的意义也有了一些解释,如释门不当街冲乃是有避兵乱的功能,择居水汭的原则包含着对河床冲积形成规律的理解,千尺为势、百尺为形的说法正合今日视觉科学的理论,门尺压白暗含日照间距的求取,如此等等不一而足,但这样的解释是风水著说的历史本义吗?如〃风水〃二字,能以今日之背景上的〃风〃和〃水〃来认识吗? 
  实际上,我们在用科学原理对风水理论进行去其糟粕取其精华的操作的时候,我们往往无意之中在进行着一种置换,一种将历史事件置入现代语境的操作。的确,唯其如此,我们方能理解历史,理解一语在今天的背景下意味着逻辑解释,我们对不能用逻辑解释的历史事件或历史话语,则归之曰迷信、非理性。一句话,它们是一个它者,非我族类,毋入我门(们)。这里有一个前提,理性或逻辑可以言说一切,凡不能言说者,唯其非逻辑、非理性,故不能言说。这是一个悖论,言说不能言说者,叫做一切或一万,这是我们对于逻辑的自信;而不能言说者又是无法言说的,叫做万一。但世间的实情常常是,你所见之一万可能只是宇宙的万一,而你所未见、自以为是万一的东西却很可能是宇宙的一万。 〃万一〃常常展示了一个崭新的天地,科学研究常常就是由万一而求得一万的,但其笃信推理演绎的理性精神所不可避免的排他性质,却为自己铸造了一个回避发生万一事件的硬壳。这个硬壳,T·S·库恩T.S.Kohn谓之范式1,M·福柯Michael Foucault称为知识型2,这是上述悖论的另一种表达。范式也好,知识型也好,它们的存在都有一个时间的域限,也就是说,知识或认知以及对逻辑的理解都是历史的。我们对历史的理解也是历史的,就具体的学术运作而论,逻辑亦是有时空性的。当我们用今天的知识和逻辑识读历史时,常常很容易忘记〃今天〃二字的限定意义。论从史出的训诫正为提请我们注意这一点而作,并告诫我们应尽可能地贴近历史之思,而非今日之想。源即是原,用历史的时间序列展示逻辑的空间变化,逻辑不应是脱离具体历史而独立的自在,这是从时间角度说。从空间角度而言,不同语言的隔阂亦是不同群体理解的障碍。这不仅存在于不同语种的人群之间,也存于同一语种而不同的阶层之间。当上帝震怒于人类欲造天梯而通达一切的狂妄时,他所使用的惩罚方式是断其语言之通。孟德斯鸠说?quot;倘若我能使人们消除成见,我将认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我这里所说的成见,不是人们不知道某些事情,而是使人们无自知自明的东西。〃〃成见〃即〃我〃,消除〃成见〃即无〃我〃,何以可能?quot;我〃之于中之〃心〃果真能被〃我〃消解吗?〃我〃如若既不可根除,那么,能被除者即是非〃我〃,其消愈烈,其本真之〃我〃愈显,是谓自知自明。 
  当我开始努力用这种方法重新考察风水概念的语源的时候,一个不同于通常理解的世界渐露其容。这是一个〃巫〃的世界,是一个充满〃象〃的世界,而非仅用词语来表达便足够。的确,当 C·P·斯诺断言科学和艺术同是人类认识世界的两翼、缺一不可的时候,他也一定意识到了艺术之形象、声音、色彩创造的不可替代性3。也就是说,不可言说者在我们这个世界中,应有其相对可言说者等称的一席之地,此所谓〃言之不可兼也,故博为之治,而计其意〃《管子·宙合》,这个〃博〃是应当大于〃言〃的。在今天的知识系统中,它们被归于〃理〃的另类──〃文〃。文者纹也,以喻象说,并欲区别于〃理〃的现实。即便是可言说者,当其用清晰的逻辑言说其思想时,它亦有难言之处,亦有逻辑明灯所难以照亮之阴。冰山之露方其尖尖,此即〃理〃之所明者,其下至大至巨,虽不致不可言,或以今日之术难以言说。我们不该轻易地非难之,而应假以时日,〃等待戈多〃。古云〃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楚辞·卜居》)。光明与黑暗,阴与阳,总是不可分隔的一个整体,无影无阴之世界若果有其真,则当如《淮南子·本经训》的十日并出之景,其?quot;焦禾稼,杀草木,而民无所食〃,万鬼既不能藏于暗,故皆出而白于天下,〃皆为民害〃,实乃世界的大灾异,滔天洪荒亦不能过其一二。此抑或是〃自明〃之另一象。试设想存在一种无处不在、无物不照的均匀光源,在其下你能看见什么? 
  实际上,古代思想史的研究已暗设了这样一个假定:古人在言说其思想时因受制于其知识背景、表达方式手段,言有所不达,意有所不尽,故需后来者不断翻译、解释,但其所指之意则有超越时空之限的特别〃洁静精微〃之处,所谓〃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quot;(《论语·公冶长》)。《管子·宙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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