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亲历记之利比亚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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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亲历记之利比亚的回忆-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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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蝗晃业难酃獗磺懊娴募父鲅笸尥尬×耍┌椎姆鄣裼褡涟愕男〖一铮乇鹗且欢匀乃暄拥乃バ∧泻ⅲ谴烤坏拇笱劬头坂洁降男×车凹蛑笨砂懒耍疑淳拖不缎『⒍桓黾匠迳先ィ斐鑫业挠沂郑槐哂冒⒗锼担骸皊alam alyikum!(你好)”一边要和他们握手,可是两个小家伙的反映让我很吃惊,一个缩着手扭扭捏捏的往后退,但是眼睛毫不示弱的盯着我;另外一个好像看见怪物一样张着嘴巴,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吓着了,突然他一个转身,撒腿飞奔,一边跑还一边大喊:“baba;shufu;seeni;seeni!”我晕倒,他喊的是:“爸爸,看啊!中国人!中国人!”周围的人的目光刷得就都射过来了,连猴山上的猴子也停止嬉戏,都专注的看着我们俩,我们俩手足无措的那个窘啊,在动物园看到中国人也不至于如此吧?小孩儿拉着爸爸的手很快的过来了,他的父亲是个看起来很友善的男人,三四十岁样子,后面还跟着他的妻子,我正要用阿拉伯语问好,他就已经先用流利的汉语和我们道歉了,说自己的孩子在利比亚看到了中国人很兴奋,然后就指着我对孩子说:“喊叔叔好!”我们俩都傻了,差一点也跟着喊叔叔好了,接着聊起来才知道这位仁兄在武汉读了五年的书,汉语言文学硕士哦,现在刚刚回家种地,可是他的孩子还是很想念在中国的生活。后来我在利比亚吃的唯一一次利比亚人做的西红柿炒鸡蛋,辣椒炒羊肉还就是他妻子的手艺呢。 

这样的事情后来已经司空见惯了,原来利比亚被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作为支持恐怖主义国家制裁了十年,利比亚的留学生不能去欧美念书,商人也很难到欧美去做生意,索性一股脑的全跑到中国来,留学的一呆就是七年八年念个博士硕士什么的,做生意的也是一年里飞来中国N趟,所以会说汉语已经是生活的需要了。以至于后来我在大街上区分一个阿拉伯认识利比亚人还是埃及人,巴勒斯坦或者其他什么阿拉伯国家的人的时候,就看他们会不会说汉语,利比亚人和多少会说一点汉语已经划了等号,利比亚就那么点人口,是个人总会有朋友或者亲戚去过中国,我的感觉,汉语在利比亚的流行程度绝对超过日本韩国,估计和越南泰国马来西亚差不多,可是在越南泰国华侨和华裔多啊,那不算本事。呵呵,想想走在街上,你所看到的综合了西方面孔和身材,东方人的肤质和气质的阿拉伯美女突然走过来,微笑着和你握手,跟你说:“你好,中国!”然后应你的要求,和你一起合影留念,甚至她们主动要求和你合影,这是多么美好的感觉啊!我好像生活在一千零一夜的神话中似的,经常要掐掐自己的大腿看是不是在做梦。


5. 飞车惊魂 
去过阿拉伯国家的人可能都有同感,就是阿拉伯人做什么事情都是拖拖拉拉的,怎一个慢字了得,唯独开车狂快,车子开起来个个跟不要命似的。我每次坐在阿拉伯人的车上都要提心吊胆,古人说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可是我还是不愿意把我这把年轻的骨头埋在撒哈拉的黄沙里。可是,很多事情是不由得你决定的哦。 

阿拉伯国家因为几乎全民信奉伊斯兰教,而星期五是伊斯兰教的聚礼日,所以他们星期五周末,而每到星期四的下午,穆夫塔总是要开车来接我,带我去他们家度周末,这几乎是雷打不动的了。这一天,的黎波里难得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我站在公寓门口,照例等着穆夫塔来接我。突然一辆淡绿色的马自达滑到我的眼前,车窗刚摇下来,我的耳膜就立刻要被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声震破,帅哥阿拉的脸露了出来;还有驾驶座旁边的Rofiq;俩人笑嘻嘻的招呼我上车,我坐在第二排的位子上,扯着嗓子和他们说话,原来今天穆夫塔去见卡扎菲汇报工作了,不能来接我,阿拉自告奋勇开着他新买没几天的车子,和Rofiq代替来了,顺便也向我展示他的车子和车技。 

阿拉猛地一踩油门,车子轰鸣着向前冲去,车子里面的音响也开到了最大,阿拉把着方向盘的手一边打着拍子,以便回头和我说笑,不停得我介绍这个车子的功率和性能,因为听不清楚,我们三个经常需要把脑袋凑在一起才能交流。我浑身的热血都被摇滚乐和飚车带来的速度感燃烧起来了,全然把那一点点可怜的安全意识忘记到九霄云外。 

我们超过了一辆又一辆汽车,旁边的一辆车子里面坐着两个漂亮的姑娘,我们三个一起扭头向她们大吹口哨,俩姑娘不理睬我们,我们又开始发出嘘声,这是我突然发现阿拉的表现很不对,为什么他的身子直起来好像很用力的踩什么东西一样?而我的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呢?我疑惑的把头转向正前方,顿时“啊”的大叫起来!我们前面一辆白色大宇突然左转,整个车子横在我们面前!在我们的惊叫声中,就见一片白云飘过来,然后轰的一声,我的脑门和右小腿传来一阵剧痛,我就晕了,迷糊中只觉得自己在天上转了几圈随后一下就栽到地上,车子在地面上还是一直往前冲,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停下来。我使劲的睁开眼睛,眼前蜘蛛网状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视网膜撞脱落了!”可是我往旁边一看,还好,还可以看到树啊,我心里一下子放松下来了,不是我的视网膜脱落了,原来是车玻璃撞碎了。 

利比亚人民还是很纯朴的,一看到出了车祸,大家都停下来赶来救援,我旁边的车门一下子被打开,两个小伙子扑上来一把把我拖出汽车,我全身软绵绵的,站都站不住了,眼看着其他人把满脸是血的Rofiq抱出来,Rofiq双眼紧闭,一脑门的玻璃渣!原来他没有扣安全带!阿拉是自己打开车门跳出来的,他的额头左侧擦掉了一块皮,因为方向盘挡住了他,他看到我睁着眼睛,就转而抱住Rofiq撕心裂肺的大喊:“Rofiq!Rofiq!”旁边乱哄哄的人群抱着我和Rofiq就上了一辆两个青年开的汽车,两人大喊,“让开,让开,去医院!”在车子发动的当口,我怀里抱着Rofiq;Rofiq的血滴到我的牛仔服上,我还回头看了一眼我们的马自达,停在一棵树下,车头已经撞瘪了,噗噗的冒着水蒸气,我还在那里发思古之幽情呢,“以前看美国大片,汽车是一撞就炸啊,我们这车它怎么就不炸呢?” 

等到我们的车子在眼里消失的时候,我才把头转过来看这辆载我们去医院的车子,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我顿时魂飞魄散,自觉这下吾命休矣!这辆老爷车两边没有车窗玻璃,车门好像关不死,不停的发出怦怦的声音,车身也在摇晃,车速绝对不比阿拉刚才的速度低,更要命的是,现在的雨下的更大了,而这辆车居然没有雨刷,司机右手开车,左手拿一块抹布,每隔几秒钟就伸出手去在车窗前面擦一擦,我想哭了,可是Rofiq在我怀里呻吟,血滴到了我的牛仔服上,问我我们会不会死?我只好紧紧地握住Rofiq的手,安慰他说没事的,医院马上就到了。 

医院终于出现在我们眼前了,我也紧张得快要虚脱了,车子还没有停稳,担架就已经到了,转眼我们就被几个壮男人推着一路闯进了急救室,一个身材丰满的女护士很镇定的看了我一眼,就说他没事,转过身去准备消毒用具,镊子什么的给Rofiq拔玻璃渣了。看得出来,Rofiq 很疼,他握着我的手说:“阿德南,我害怕,”我拍着他的手说:“Rofiq;我和你在一起,没事情的,一会就好了。”不一会,大的玻璃渣都取出来了,护士在给Rofiq抹消毒药水,就见急救室的大门砰的一声被一大群人撞开,阿拉带了穆夫塔和一大群男人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把我和Rofiq按倒在床上,几双大手按照从脑袋到胳膊胸口大腿的顺序把我们两个摸了一遍,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见穆夫塔出了一口长气,“没事,没事,骨头都没断!”我很内疚的和穆夫塔说“真对不起,都是为了我,Rofiq才会受伤的。”可是穆夫塔的回答让我的眼泪刷的就下来“没关系,现在他是男人了,男人哪有不受伤的。”旁边和穆夫塔一起来的Rofiq 的叔叔伯伯姑父什么的,也都纷纷安慰我,还分别亮出各自脑袋胳膊或者胸口的伤疤,很自豪的向我展示男人的勋章。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有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往下流。 

这时候护士对我们说:“sura!(照相)”我很惊讶于利比亚医院的服务的周到,受伤了还要拍照留作纪念,可是看到穆夫塔推着我们往X光室跑,我才明白误会了,阿拉伯语里照相还有透视的意思。在X室门口,要拍照的人拍成了长队,我们仗着人多势众,挡人家路的,把一个瘸腿拄着拐杖的从门口抓出来的,总算先给我们两个拍了照片,结束了让我们回家。可是等我们离开医院的时候,才发现早先送我们来医院的两个年轻人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想来连他们的名字和长相都还不知道,每次想到他们两个的时候,心里都禁不住地感动,但愿他们能够感觉到在遥远的中国有一个人永远念着他们。 

我脑门上顶着一个大包,和Rofiq一起坐着穆夫塔的车子回家,车子还没有到家,远远的就看到庄园门口聚集了男女老少不少于百十号人,黑压压的一片。我们的车子一道,就一片躁动,等我跨出车门的时候,大家传来一片善意的哄笑声,一帮小家伙就扑上来围着我,把我往家里拉。人群分成男女两拨,跟着我们三个伤员向客厅门口走去。客厅里面已经铺好了鸭绒被,我们三个趟成一排,然后首先进来的是穆夫塔的老父亲和老母亲,两位慈眉善目的老人一边拍着我们的手,一边哭着说:“hamudullah ya salam!(感谢上帝,你们平安归来)”然后每个脸颊亲三下,跟着是穆夫塔和穆夫塔的兄弟们,如法炮制,接着是穆夫塔的姐夫,妹夫,堂兄弟,表兄弟们,然后是穆罕默德还有Rofiq 的其他堂兄弟表兄弟们,一个接一个鱼贯而入,一样的拍手,亲吻,感谢上帝,女人们则在房间外面打起了手鼓,唱起赞美上帝赞美先知的歌曲,当然也没有忘记准备好咖啡和果汁。 

等到大家都结束的时候,客厅里面已经坐满了一屋子的男人,浓郁的阿拉伯咖啡的香气弥漫了整个房间,穆夫塔拍拍我的脸,站起来说:“我宣布,从现在开始,阿德南是我的中国儿子,我把我们家的姓阿布莱基亚(Abu Raghaia)给他,以后他在利比亚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我们家的事情。”我躺在被窝里,感动地说不出话来,从此以后,我在和每一个阿拉伯人打交道的时候,都会告诉他们,我的名字是阿德南。本。穆夫塔。阿布莱基亚(Adnan。Ben。Mufutah。Abu Raghaia);而我每次打电话给穆夫塔的时候,也都会称呼他为阿布利比,意思是我的利比亚父亲。 
因为这次车祸我在穆夫塔家里住了三天,在三天的时间里,我没有看到一个警察来问我们关于交通事故的问题,我很奇怪的问穆夫塔,怎么会这样,穆夫塔很不以为然的告诉我,“在我们利比亚,车祸中只要不死人,是没有警察来管的。即使死了人,警察也只是站在旁边看着两个家族谈判,谈不拢的时候警察再出面。”我很好奇的追问“那么两个家族谈判谁对谁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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