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草原3:白登之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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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草原3:白登之围-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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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大大地奖励了这出大戏的总导演叔孙通,封他为掌管宗庙礼仪的太常,位居九卿。还赐给叔孙通与他的弟子黄金五百斤。叔孙通因此成为刘汉王朝的一代名臣。

  朝贺大礼结束了,朝仪也定了下来,办完了这件大事,就该出兵讨伐韩王信与匈奴了。

  各路大军已先行出发,各诸侯国也都接到了调兵的命令,巨大的战争机器又转动起来了。刘邦是个劳碌的君王,没舒几天筋骨,又得风餐露宿地率军上阵了。

  这次出兵他不打算带戚夫人母子走,长乐宫建成了,后宫诸位夫人都有了安居之地,不像前几年,自己南征北战,居无定所,她们只得跟随着自己颠沛流离,或者寄居某地。再说,这次出兵,估计也只两三个月时间,行军打仗总是件辛苦事,就让戚姬她娘俩在家守候吧。

  当他来到戚夫人的宫室时,戚夫人正与宫女们兴头十足地忙着收拾行装,准备跟着丈夫出征。这也难怪,这些年她一直与刘邦相随相伴,行军打仗已成平常事。再说,丈夫在寂寞漫长的行军途中也需要她来照顾、抚慰。即使在战场上,她也能排解他焦躁紧张的情绪,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当时军中都盛传一首顺口溜:“项王帐前舞虞姬,刘郎灯下歌戚姬。君王自有姝丽伴,百万军中风景异。”虞姬与她是两军中的瑰宝。后来虞姬自刎了,她有几分伤感;然而又觉得那是虞姬一个不错的归宿,她真正做到了与相爱的男子生死相伴。她想如果这个情景落到自己跟前,自己也能这样做的。她也早已将生死托付给自己的那个刘郎了,眼下唯一的牵挂便是儿子如意。如意是她与丈夫的心肝宝贝,也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这是她常常为之忧虑的。这次听刘邦说办完朝贺大礼就要出征,这两天她理所当然地要准备上路了。

  刘郎见此情景,有意问道:“夫人,你在忙些什么啊,要出门?”

  戚夫人听罢一笑,丈夫明知故问,又在跟自己逗趣,便也戏谑地答道:“是啊,出门,跟野汉子走了。”

  “野汉子,好啊,胆子不小,快告诉朕,野汉子是谁,朕马上把他抓起来。”说着,他冷不防地双臂一搂,把戚姬抱了个满怀。

  戚姬“啊”地一声,说道:“皇上好大的劲儿,把臣妾弄疼了。”说着,顺势依偎在刘邦怀里,撒起了娇,那纤细的指尖轻轻地点着刘邦的鼻尖,悄声说道:“你呀,你就是我的野汉子,野汉子就是你。”

  两人取笑了一番,刘邦正式对戚夫人说:“夫人,这次征讨逆贼韩信与匈奴蛮夷,你就别跟我去了,留在宫里吧。”

  戚夫人一听,双眉一扬,十分惊异地问:“这是为什么呀,出了什么事,臣妾出了什么错?”

  刘邦拍拍她的手:“不为什么,没出什么事,你也没犯什么错,只是我想,你们刚搬进宫,许多事要办要整理,再说没两个月我就回来了,那行军打仗既辛苦又危险,你与如意就留下吧。”

  戚夫人听了,又问道:“那,那你带哪位夫人同行啊?”

  刘邦摇摇头,他想,又是女人的小心眼,便说:“不带你,还能带她们?谁也不带,这下你可放心了吧。”

  “那,那皇上离得开女人?皇上一定旧病复发,又去找那些野女人了吧?”戚姬悻悻地说。

  “放肆!朕贵为天子,能这样随便吗?再说,即使各地官员向朕进献美女,也是臣下对君王的孝心。你多受宠幸,该知道什么是后妃之德,怎能心存嫉妒,又怎能对朕说那样的话呢?”刘邦一下拿出了皇上的架势。

  戚夫人见刘邦动了怒,便连忙委屈地跪了下去,一边簌簌地流着泪,一边诉说着:“臣妾该死,臣妾一时情急,言语不慎,冲撞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刘邦最恼火别人私底下说他是酒色之徒,是市井无赖,那都是他不光彩的过去,也是他的政敌们攻击他的言论。刚才戚姬说他离不开女人,还说他“旧病复发”,那些话戳了他心窝,不由得怒气上冲。现在见夫人跪在自己面前认错求饶,又见她那如花似玉的娇羞模样,心头的怒火登时熄灭,倒多了几分怜爱之心。

  他搀着戚姬柔软的小手,说道:“起来吧,起来,别哭了,我宽恕你了。你呀,是我宠坏了你,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知道?也跟着别人胡说八道,伤我的心,真该打你的屁股。”

  “臣妾心里着急嘛,臣妾下次不敢了。”

  “不敢了就好。来,让他们传膳吧,我都饿了。”刘邦一手搂着戚姬的细腰,一手轻轻地抹着戚姬的眼泪。

  用罢膳,刘邦洗漱了一番,准备歇息了。戚姬少言寡语,尽管忙东忙西十分殷勤,但看得出她是强作精神又心不在焉,搞得刘邦心中很不痛快。本来他想就要出征了,今晚好好跟戚姬度一个良宵,没想到为了刚才一句话,搞得彼此心头都很郁闷。

  他上了床,心想要不待会儿在床上再宽慰宽慰他那心肝宝贝,戚姬在他的怀里会变得很温顺很热烈的,他实在是很疼爱她的。

  戚夫人洗漱罢,卸去了外面的罗衫,对着铜镜修补着晚妆。她又描了描眉,淡淡地抹了些胭脂,扑了扑粉,左顾右盼地照看了一番。今晚她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好侍候要出征的丈夫。

  化罢妆,她又摸摸索索了一阵,才走到床前。刘邦一直靠在床头上等待着她,见她过来,便埋怨道:“你在干什么,磨磨蹭蹭的还不上床,外衣都不穿,也不怕冻着。”说着,便拉她进了被窝。

  戚夫人挪了挪身,也靠在床头上,对刘邦说道:“刘郎,我还不想睡,咱俩说说话吧。”

  “说说话?好啊,你说吧,要对我说些什么?”

  “那你……你要答应臣妾一件事,臣妾说错什么,你不要又生气了,让臣妾害怕。”

  “行,答应你,不生气。”刘邦一手挽住了戚姬的肩头,一手紧握住她的小手。

  戚姬又向丈夫凑了凑,舒服地靠在了丈夫的胸前:“那臣妾说了,臣妾觉得你对臣妾的情意淡了,不像以前那样疼爱臣妾了。”

  “这,这从何说起啊,哪些地方怠慢你啦,怎么又对你淡了?”

  “刘郎,你别着急,听臣妾慢慢讲。你看啊,这些年你一直把我带在身边,就是在最危险的时刻,像当年项羽围攻荥阳,就要杀进城来时,臣妾还在你身边。臣妾早就做好打算,生死都跟你在一起。那时,虽然很艰难,有时吃不上、喝不上,时时刻刻都有生死之虞,但臣妾心里很塌实,我知道你离不开我,心里有我。臣妾就像你身上的一个物件,岁岁月月与你相伴。可现在,你啊……你随口一句话就把臣妾撂下了。你……你一个人走了,丢下臣妾不管了。”说着,她的眼眶又盛满了泪水。

  “你看你,你说的是些什么啊,你……”

  “刘郎,我还没说完。刚才臣妾是说错了,怕你带上别位夫人,怕你又去找野女人,那是臣妾小心眼,是臣妾的不是。可是有一点臣妾没说错,你对臣妾不像以前那样在乎了,这没错怪你吧,臣妾能不伤心吗?”说罢,她嘤嘤地哭开了,伤心不已。

  “唉,你这是自寻烦恼,哪有这样的事。我是好心,想让你好好歇一阵,再说,没几天我就回来了,真的,别无他意。好了,小宝贝别伤心了,睡吧,跟我亲亲。”

  说着,他搂紧了她,抚摸着她抹着她淌下的眼泪,在她眼上、唇上、脸上亲了起来。

  “刘郎,你……”戚姬也不由自主地搂紧了丈夫,任丈夫亲吻。

  两人亲吻了一阵,刘邦勃然兴起,便伸手去解戚姬的内衣,戚姬像是想起了什么,忙一手挡开了刘邦,说道:“臣妾自己来。”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卷东西,塞在枕边。

  刘邦见了,便好奇地问:“什么东西,你藏着掖着的。”

  “没什么,臣妾的一幅画像,刘郎见过的。”

  “一幅画像?”刘邦觉得奇怪,这时候突然冒出一幅画像来,便伸手从枕边把那卷东西掏了出来。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幅彩绘的帛画。那幅画画的是盛装伫立的戚姬,一手拈花,一手摆在左侧大腿边勾着长长的腰带,两只彩蝶在戚姬身旁上下飞舞。整幅画色彩鲜艳,线条流畅、飘逸;更出色的是戚姬的神情描绘得惟妙惟肖,十分动人。在画中,戚姬微微抬头,翘起了圆润的下巴,嗅着手中的那枝鲜花,脸上笑盈盈的,两道弯弯的眉毛下,一双美目若闭若睁,一副陶醉其中的神情。围绕着戚姬飞舞的两只粉蝶使画面更加生动,蝶恋花,花恋人,暗寓着画中的美人便是一枝含露欲滴、千娇百媚的鲜花。

  这幅画刘邦确实见过,不仅见过,还十分喜爱,他还得意地拿给萧何、陈平看过。那是不久前,叔孙通他们找来了几位丹青高手给太上皇、给他与后宫几位夫人画像。戚姬的这幅帛画是这一批画像里最出色的一幅,人见人爱,人见人赞。他与几位亲信大臣挨个地鉴赏了这批画作,还一幅幅地品评了一番,对戚姬的这幅《拈花图》倍加赞赏。现在见戚姬突然拿出了这幅帛画,不知什么意思。

  戚姬见丈夫疑惑,便喃喃地说:“这幅画臣妾本打算明天早晨交给你的。这次刘郎出征,不让臣妾陪伴,臣妾就让它来陪伴你吧。刚才臣妾在画上写了几个字,便是臣妾的心意,刘郎见了便知。”

  刘邦听戚姬说,便把那幅画拿到灯下捧着仔细端详,果然见画面的左侧写了一行蝇头小楷,只六个字:“常相忆,毋相忘。”

  刘邦读罢,心头一热,看来戚姬用心很深,对自己真是难分难舍。他又读了一遍:“常相忆,毋相忘。”读着,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这六个字中还隐含着一些别的东西。他抬头凝视着戚姬,神情严肃地问道:“你,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讲?”

  戚姬迷离着泪眼,慢慢地摇了摇头,又喃喃地说道:“你走了……臣妾害怕……”

  “害怕,你怕什么?我好好的,有千军万马,你担心什么?”

  戚姬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大智大勇、刀山火海都闯过来的人,区区韩王信、匈奴蛮夷岂是你的对手。刘郎啊,你的安危我并不担心,可是……可是你把臣妾与如意儿撂在这里,你就不担心,不害怕吗?”

  刘邦听戚姬这么一说,心头一沉,他抓住戚姬的双手,问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发生什么事,臣妾只是害怕会发生些什么事……前日,后宫的诸位夫人也按大礼依次地拜见了皇后。皇后说了,如今的天下是皇上的,无论贵为诸侯将相都得听皇上的,皇上让他死他就得死,皇上让他活他方能活。后宫则是她皇后当家,她让谁好过谁就有舒坦日子,她让谁难过谁就别想安生,她……”戚姬说到这里打了个冷战。

  “她怎么啦?”

  “她让我们都小心着点,别犯在她手里,说着还盯了臣妾一眼,把臣妾吓出一身冷汗……有你在,臣妾备受恩宠,像是个贵人,可一离开你,什么都不是。臣妾父母双亡,朝廷上又没有兄弟姐妹帮衬,与如意小儿在这偌大的宫中,离了你这皇上,便是孤孤单单两个无助的可怜人,万一有什么意外的事发生,你又不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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