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草原3:白登之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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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草原3:白登之围-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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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分感动,也感到了一种沁心的爱与温暖。

  他拉过了她,把她轻轻地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脊背,喃喃地说道:“霞儿说得好,说得好,哥听着,哥听着呢。”说着,他轻轻地吻着她的鬓发,她的眼睛,把她搂得越来越紧……

  三

  北线的汉军接到刘邦的命令后,即刻分头行动。除了舞阳侯樊哙还留在马邑、云中一线继续清剿匈奴军与王黄部外,汝阴侯夏侯婴、颍阴侯灌婴率战车千乘,马军两万骑星夜回师,直扑晋阳城。绛侯周勃则率军三万急趋上党。贯通南北的驰道上风烟滚滚,全是一队队、一批批往南赶的汉军队伍。

  汝阴侯夏侯婴是刘邦最信赖的大臣之一。他是刘邦的同乡,原先在沛县县衙当车夫,每每送客归来经过上亭时,总要找刘邦喝酒聊天,竟夜不眠。后来他做了县吏,与刘邦越发亲密。一次酒后打闹,刘邦误伤了他,当时刘邦任上亭亭长,犯了伤人罪当入狱服刑。这时,夏侯婴在县令问案时做了伪证,说刘邦并没伤他。后来复审这个案件,夏侯婴为此坐了一年多牢,挨了好几顿打,刘邦却因此脱了身。

  刘邦起事后,夏侯婴就一直相随在左右,刘邦封他为太仆,掌管刘邦的车马出行。他跟着刘邦打了许多仗,立下了不少战功,成为刘邦最贴心的几个护卫大臣之一。项羽设鸿门宴,刘邦中途借故退席,就是他与樊哙、靳疆、纪信四人一手执剑,一手执盾,保护着刘邦从小路逃回霸上大营。汉高帝三年,项羽破荥阳、围成皋,刘邦就由他驾车出北门而逃,第二天一早赶到张耳、韩信军中,夺了他们的兵权,重振军威。

  还有两件事,值得一提。

  第一件事是:刘邦出汉中,定三秦,击项羽,颇为顺利,但彭城一战,几十万大军被项羽杀得只剩数十骑随他逃命。路上正好遇见他那一对逃散的儿女①,就理所当然地上车跟他一起逃亡。这时楚骑追了上来,而马车又跑不快,情急之中,刘邦便将一对儿女推下了车,只顾自己逃命。但驾车的夏侯婴不干,刘邦推一次,他下车把两个孩子抱回来一次,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回,刘邦大怒,想拔剑杀了他。但杀了他,没了驾车的高手,更跑不了。夏侯婴也沉得住气,他一手驾车,一手揽着一对小儿女,终于逃脱了追兵,保住了刘邦,也保住了一对小儿女。因此吕后母子后来一直十分感激他,刘邦内心也钦佩他的沉着。

  第二件事是:淮阴侯韩信当年因项羽不赏识他,愤而投奔刘邦。然而,刘邦也没把这个无名之辈放在眼里,只让他当了一个接待宾客的小官。一次,韩信触犯了刑律当斩,与他同案的十三人都已被斩,轮到他时,正好夏侯婴经过,韩信便高声叫道:“大王不是想得到天下吗,为什么要杀壮士?”

  夏侯婴听到这两句话,很惊奇,心想这个囚徒好大的口气,真是出言不凡。他便仔细地端详了韩信一眼,见韩信长得一副好身材好相貌,便当即让刽子手停止行刑,将韩信带到自己的住处。他与韩信谈了几次话,暗暗钦佩此人的才华,为自己发现了一个奇才兴奋异常,就去向刘邦推荐韩信,把韩信大大地夸奖了一番。刘邦没驳他的面子,就让韩信当了治栗都尉,一个掌管军中粮草的高级军官。对于常人而言,这已经是大大的恩泽了,一个无名之辈一下子擢升为都尉,是大大的破格提拔了。但对于韩信来说,他仍觉得自己是大材小用。因为管粮饷,他便常与丞相萧何打交道,以后便有了萧何月下追韩信的故事。因而,在汉营中最先赏识并救下韩信一命的是夏侯婴,没有他的刀下救人,慧眼识人,韩信早成了飘荡在异乡的孤魂野鬼,刘邦的大汉王朝不知还能不能建立。

  因而,在刘邦的诸将中,夏侯婴不仅忠心耿耿、军功显赫,还是有气度有见识的能臣。在刘邦还称沛公的时候,他就被封为滕公。刘邦与诸大臣至今还常以滕公相称,以表示对他的尊重。

  颍阴侯灌婴原是睢阳的一个年轻的布贩子,投奔刘邦后,成为刘邦的侍卫。秦汉时,商人的社会地位很低,他又不是刘邦的沛、丰老乡,他在刘邦军中地位的迅速攀升,全凭着他的作战勇猛,屡立奇功。太史公司马迁在为他立传,叙述他的战场经历时,连着用了“疾斗”、“战疾力”、“疾力”、“疾战”这样的字眼,表现他的顽强苦战,这在诸将的传记中是绝无仅有的。正是因为他的勇猛、有将才,汉高帝二年,刘邦与项羽在荥阳一线大战,为了对抗楚国的骑兵,刘邦在军中遴选骑兵统帅组建骑兵,最后选上了年轻勇猛的灌婴,第一仗便大破楚骑,使楚军不能越过荥阳向西。他最辉煌的战绩是率五千马军追杀项羽于乌江边。刘邦最头疼的对手,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西楚霸王最终死在他的马前,这是何等的荣耀与风光,也足见他在刘汉大军中的重要地位。

  夏侯婴与灌婴这两员名将,一个沉稳,一个勇猛,又都擅长车骑,刘邦让他俩联手直扑晋阳,看住冒顿单于,足见刘邦擒获冒顿单于的决心。

  冒顿单于驻守晋阳的匈奴军共有三万余骑,与汉军的兵力相当。汉军刚抵达晋阳城下,冒顿便以我为主,连续组织了几次突击,想打它个立足未稳,也试探一下汉军的战力。他马上发现他面对的两位汉军大将都不是庸常之辈,而是娴熟战事的行家里手。夏侯婴指挥的兵车与灌婴指挥的骑兵都训练有素,他们尽管是长途奔袭而来,十分疲劳,但阵地建构与营垒设置十分严整。面对他的突击,他们也不慌乱,也不急于反击,只是组织起严密的防守,牢牢地扼守着北面的各个通道、路口,像是蹲踞在城北的两头猛虎。

  在平野上作战,匈奴骑兵固然可以发挥它凶猛快速的冲击力,但是如果汉军配置了足够的战车与骑兵,便不会吃亏。四匹马拉动的战车包铁箍铜,就像今天战场上的坦克,是当时的重武器。另外,在武器装备上也是汉军占优,汉军有多种持机击发的强弩,射程远,威力大;手执的兵器也坚硬锋利,护身的铠甲更优于匈奴,因此在兵力相差不大,在一定的地形条件下,汉军如发挥自己的优长,足可与匈奴一战。

  冒顿单于的几次挑战都无功而返,夏侯婴、灌婴这两位将军任凭匈奴单于万般挑衅,都不上阵应战。冒顿默默赞许这两位沉得住气的将军,他们气势汹汹而来,却又坚守壁垒不出,分明是在等待南线大军的靠拢,以构成夹击之势。

  尽管北撤的通道已被刘邦安下了一道闸口,南线的汉军也在逼近,但冒顿单于现在还不想走,也不能走,因为南线的战事还不明朗。据报,刘邦的大军已与柴武军会合,兵势浩大,但韩王信还是执意一头撞去。此举凶多吉少,十有八九会撞得头破血流。但他不能将那四五万人弃之不顾。再者,据他对地形的观察,汉军要封住他北撤的所有通道是难以做到的,晋阳周围的开阔地极大,东西两侧又是连绵的丘陵山地,他的骑兵突围出去的实力是完全具备的。因而他只是严令部众加强警戒,防止夏侯婴、灌婴的突然袭击。他也在等待时机,力争捕捉到最佳的瞬间,率军一举跳出这个合击圈。

  四

  与晋阳城下的两军的相持状态不同,南线的战事如火如荼地展开了,在离晋阳三百余里的铜鞮①,韩王信的南下大军与刘邦的征讨大军遭遇了。

  韩王信历经战阵,近期战场发生的变化他也看清了,他明白他与匈奴人都陷入了刘邦设下的陷阱,前景很不乐观。但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只有勇往直前去迎战已经入晋的刘邦。他在刘邦麾下听命多年,对刘邦与刘邦帐下的那些主要将领的秉性能耐了若指掌,他不是他们的对手,但事已至此,他只得拼命一搏。他寄希望他那归心似箭的三四万弟兄激发出异常的勇气,创造出奇迹。孙子兵法上讲过“归师勿遏”,他现在率领的便是一支归师,是一支异常的队伍,当能迸发出异常的战斗力。另外战争的胜负固然有它的规律可探寻,例如双方实力的对比,将帅的才智,三军的士气,所占的地形地貌是否有利,粮草辎重的保障等等,从这些方面看,它是理性的。但战争毕竟是有关生死的集群的运动,战场上风云突变,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一个偶然的、突发的事件往往会改变整个战局。韩王信默默地祈求上苍,希望能出现这种奇迹,发生这种转机。

  他重新调整了部署,让大将王喜统率一万人马作为前军打头阵,自己与玛卡共三万人马组成强有力的中军,让机警的曼丘臣统率后军。并下令宣谕三军,斩杀一名汉军,进爵一级,赏十金① 
。大战前夕,他在大帐设下酒宴宴请玛卡与十来位匈奴千骑长,把玛卡与那些匈奴将领足足地恭维了一番,还给每人送了金帛礼物。

  宴后,他留下了王喜、曼丘臣等亲信将领,对他们说:“这一仗,至关紧要。打好了,我们便能出上党,进河内,杀回我们的故国。到那时,就像蛟龙入海,大有回旋的余地。这一仗若败,则后果不堪设想,且不说返回故国再展宏图将成泡影,怕是要寄人篱下,老其终身,甚至死无葬身之地。故而我们将拼死一搏,只能胜不能败。这利害你们一定要对部众讲清楚,韩国的命运也系于列位将军身上。请先受本王一拜。”说着,他双手抱拳,便要跪拜下去。

  大将王喜等人赶紧抢前一步,扶住了韩王信。王喜带头说道:“大王千万不能这样,要折杀末将等了。这一仗干系重大,末将等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定要冲开刘邦布下的罗网,杀他个片甲不留;若不能成功,便将这一腔热血洒在这里,报效我大韩了。”

  说罢,那几位将领都跪了下来,齐声说道:“大王,我们对天起誓,誓破刘贼,共保大韩,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韩营中笼罩着一片悲壮激昂的气氛。

  与紧张、焦躁的韩王信相比,刘邦从容得多,各地送来的战报表明他的各项命令都在执行中。夏侯婴、灌婴已到了晋阳城下;周勃正率军日夜兼程地赶来,估计两三天后就能抵达。他与陈平、王陵等大臣商议后,认为歼灭韩信叛军的时机已到,便在铜鞮河谷地带布下了阻击韩信的战场。

  战役的开始,韩王信的攻击势头不错,大将王喜集中了所有的战车向汉军阵地发起了猛烈的冲击,弓弩手、长矛手们在数十面战鼓的激励下跟随着战车呐喊着像潮水一般涌来。韩王信的队伍积聚的一股力量像山崩海啸般地迸发出来,在返回故乡的热望下,在金钱名位的刺激下,韩军异常凶猛,一个个奋不顾身地扑上来,冲击着汉军的阵地。

  刘邦与柴武会师后,汉军的前锋仍由柴武率领,突然遭到王喜这般猛烈的冲击,一时难以招架,他的防线出现了好几处缺口,几股数量不等的韩军突破着、深入着、撕裂着他的阵地。

  站在高岗上瞭阵的刘邦、陈平等人,看到韩军的攻势十分惊讶,那个韩信使了什么邪招,让那些军卒疯了似的为他拼命。刘邦并不慌张,下令让柴武后退三十里,他从容地对众将说:“不就是一股邪气吗,顶不了几天的,这股邪气放跑了,朕看他怎么办?”

  第二天,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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