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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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毒妃-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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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蝉拽住萧墨翎的手,涩然一笑,想要问的话卡在唇边半晌才吐出来,“他。。。。。。在哪?”

他,指的是南宫瑾的尸体。萧墨翎错开骆蝉的视线倾身把她拥在怀里,隐忍着胸中的怒气缓缓道,“在虞城,北辰枭打算利用他的。。。。。。尸体招降轻甲军。”

瑾已经死了,他们竟然还打算利用他的尸体!骆蝉胸中似塞进了一团乱草,闷闷地,竟似无法呼吸,她紧紧地揪住萧墨翎的前襟,脸,渐渐惨白了起来,“几日了?”

“三天。”

半晌没有等到骆蝉接下来的话,萧墨翎微微离开她的身子,眸底混杂着骆蝉不想去看懂的担忧。他小心翼翼的让她平躺回床上,细心的替她掖好被角,抚着她额角的碎发轻声哄到,“你刚醒来身子还没好,就留在这里好好休养。他的事情交给本王,本王不会让他在那里待太久的。”

“对不起。”她敛上眼睑,放冷了脸上的神色,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些什么,似乎瑾走了以后,连她能感受到的幸福都莫名的多了几分负罪感,压得她鼻尖酸酸的。

单单是对不起三个字边让萧墨翎的心沉到了谷底,小蝉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他也很感激南宫瑾为小蝉所做的一切,可是这不代表他会因此纵容她离开他!抿唇凝着骆蝉的脸看了许久,萧墨翎忽然嘲讽的牵起了嘴角,真是没想到他堂堂翎厥王也会有和一个死人争风吃醋的一天。

“你想做什么本王可以不管,但是等一切结束了你必须回到本王身边来,不然不管天涯海角本王都不会放过你。”

他明明想鼓起架势放两句狠话,却还是隐隐带着一丝不安和颤抖。也幸好这时候听说骆蝉醒过来了的北辰芳菲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一进门便槛绊了一下,险些跌倒。看到萧墨翎还在屋子里,芳菲怯怯的抹了把眼角的泪水,糯糯的喊了一声,“四哥,听说。。。。。。四嫂醒了。”

北辰芳菲的声音在萧墨翎阴沉和略显不自然的神情下愈说愈低,到最后几乎都淹没在唇边了。

骆蝉抽出手想去抚平萧墨翎紧拧的额头,却在被子边上停了下来,尴尬的揪着锦被别开了目光。萧墨翎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口气,深深的瞥了骆蝉一眼,起身向芳菲走去,吓得北辰芳菲紧张的扭着袖口的衣料,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小蝉刚醒需要休息,先回去吧。”走过北辰芳菲时,萧墨翎强自安奈下心中那股莫名的无措,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是那么僵硬。

芳菲虽然很想和骆蝉呆在一起,但是迫于萧墨翎的态度,留恋的瞄了一眼床上的骆蝉,悻悻的跟在萧墨翎身后走了出去。

他们两人一离开,骆蝉就撑着身体倚靠在床头,默默的摸上了自己的脉搏,黛色的远眉轻嘲的飘上了一抹倦怠。手指还未离开手腕,就听见门帘被掀动的厚重声响,骆蝉以为会是去而复返的萧墨翎,抬眸一瞧,却是同样一脸疲惫之色的风旒毓。

风旒毓站在门边望着骆蝉,他恍然觉得再次见到这张脸像隔了一世那般久远,“翎王爷说你可能想见我。”

听言,骆蝉先是微微一怔,倏尔心底某一处开始柔软的陷落,萧墨翎这个人啊,即使她什么也没有说他也能在第一时间猜透她的心思。

冲着风旒毓牵唇一笑,苦涩间盈溢着满满的坚决。

厚重的棉布门帘掩去刺眼的光芒,一场生杀开始无声的酝酿在这方寸之间。。。。。。

几乎是风驰电掣之间,流风山庄偷偷转运去琛王军队的粮草转而出现在虞城之下。原本出了南宫瑾这件事北辰枭以为风旒毓会一气之下背盟违约,没想到粮草竟依约被送至虞城,他只当是风旒毓没来及撤回押送粮草的车队,派了宫中的人细细检查了一遍便转而下旨命韦钰带着五万士兵连同这批粮草一齐火速赶往白鹭城驻守。

起先几天一切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倒是韦钰他们粮草充足,士气满满,整天在城门楼上昂首挺胸的嘲讽着看似偃旗息鼓的寒衣铁卫。忽然有一天,一个守城的士兵在值勤的时候迷迷糊糊的从城楼上摔了下来,尸体被拖回去不久城中的士兵便接二连三的病倒了,再后来忽然就听闻白鹭城中起了瘟疫。

城中百姓不敢来萧墨翎这边,就开始出现了大批难民涌入虞城的情况。一时间,狼烟未歇,瘴气四起。。。。。。

☆、第六十二章 尹厚求见

是夜,风雪刚歇,篝火边的积雪被晕染上了一片渐变的绯红,有士兵兴高采烈的围坐在篝火边煮酒高谈。

“咱们王妃这一招够狠,弄得枭帝焦头烂额的!”

“焦头烂额?我看啊,那皇帝小儿上吊的心都有了,他整个白鹭城的兵力都瘫痪了,虞城为了抵御难民现在都无暇他顾了。”

“你说白鹭城都废了,王爷怎么还不让咱们攻城?”有人猛灌了一口酒,恨不得立马都能到战场上去冲杀。

“这你就不懂了,猫捉老鼠自然都是要把老鼠玩软了在吃,咱们王爷这是要从心理折磨天虞那帮人呢。”开始说话那人得意的抹了把嘴,神秘的笑道,“再者,枭帝把南城城主南宫瑾害死了,还扣了他的尸首。那南宫瑾是谁,那可是和咱们王妃。。。。。。”

“放肆!”一道尖利的女声夹杂着怒气打断了他们的私谈,扭头一瞧却是脸色铁青的北辰芳菲。

这北辰芳菲本是天虞的公主,虽然做过他们的太子妃,但已经被太子殿下休回娘家去了,现在两国交战,她却跑到他们的军营来了,一时间他们也有点的拿不准该如何待她。可是目光瞥见她身边的女子时,几人不觉羞愧地垂下了脑袋。

芳菲身边的女子正是由袭香搀扶着的骆蝉,她好似没听到他们的谈话一般,苍白绝美的俏脸染着一抹篝火的光晕,半掩在银灰色的狐裘了,有一种病态的妖娆美。

“四。。。。。。王爷就是这么纵容你们在背地里说混话的吗!”

芳菲还欲说些什么的时候被身侧的骆蝉出手制止住,骆蝉只是目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便带着她们二人继续往目的地去了,踏过那几人身边的时候只留下了一串踩过积雪的吱吱声。

寒衣铁卫大营西北角一处关押俘虏的大帐中,灯影绰绰,满满的挤了一屋子人,有的一脸寒霜,有的满目戒备,还有一个紧紧的护着怀里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啊!杀人凶手!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进了帐的骆蝉才露出半个小脸,那人怀里的女子便疯了一般挣脱出来,恶狠狠的冲着骆蝉扑了过来。

可惜她还未碰到骆蝉分毫,就被闪至骆蝉身边的萧墨翎握住了手腕,只能在原地张牙舞爪的挣扎,却再也进不了骆蝉身体分毫,在看那女子虽然蓬头垢面却分明就是桑瑜。

“她为什么会得了失心疯,‘是你杀了他’又是什么意思?”说话的是一直抱着桑瑜的男子——尹厚。

尹厚此话一出在场的人也不由的疑惑起来,想要从骆蝉身上寻找到答案但又没有人敢去瞧她,只是继续戒备的盯着尹厚。他们搜寻桑瑜多天,没想到还是先让尹厚找到了她,更让他们想不通的是尹厚居然不曾有丝毫反抗就自愿随他们回来了,不知道他有什么诡计。

骆蝉微蹙着眉峰,思绪似乎在一瞬间飘的很远,眼瞳里那令人窒息的绝望一闪而过,倏地薄而好看的唇角牵起一抹浓浓的嘲讽,一步一顿的走到离桑瑜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伸指捏着她的下巴凉薄道,“瑾那一条断臂,刀刀见血的那十几下,心口上那致命的一剑。”骆蝉越说越快,最后咬着唇稳住激昂的心潮,“还有我的罪孽,我都给你记着呢!”

“啊!”桑瑜惊恐的大叫一声,抱着头半蹲在地上不住的摇着头,眼睛瞪得铜陵般大小,忽然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决绝,竟比恸哭更悲上一层。

尹厚见之,脸色一沉就欲动手,萧墨翎嗤之以鼻的挑眉瞧了他一眼,伸臂把骆蝉护在了怀里,而尹厚却被水昔横剑拦了下来。

“你想治好她。”骆蝉淡淡的陈述着一个事实,“想要子皓帮忙,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我让子皓治好桑瑜的失心疯,你帮我们完成对秘术的最后研究。”

尹厚瞥了眼地上的桑瑜,纠结的说了一句很没用的话,“你会那么好心?”

气极反笑的骆蝉睇了一眼同样满眼讽笑的子皓,两人一个眼神交汇,骆蝉便撇下屋里的人拉着萧墨翎和北辰芳菲转身离开了这里。

“四嫂,你为什么放过那个桑瑜?”一出大帐北辰芳菲便忍不住了,那天的场景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女人是怎么偷袭骆蝉,怎么残忍的杀了南宫瑾!桑瑜在宫里的时候就已经是野心昭昭,没想到面对青梅竹马的爱人她都能毫不犹豫的下的去手,这样的女人在她的世界里根本不值的原谅,最好是拖出去凌迟处死。

骆蝉盯着火光,露出一个苍凉的笑容,“能做一个疯子太过幸福了,忘记那些令人痛苦和难以接受的选择,没有伤害、没有分离、没有死亡,只活在自己编造的世界里,这样太便宜她了。”

“嗯!”似乎在应和骆蝉似的,北辰芳菲重重的点了点头,却隐约觉得这里面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比如前几日在马车上四嫂命悬一线的样子,又譬如他们方才提到什么交易。问与不问在脑中纠结了半晌,芳菲怯怯的拽着骆蝉的胳膊,换了一个委婉的问法试探道,“可是四嫂你的身体,真的不要紧吗?”

萧墨翎颇为不悦的从她手底下把骆蝉拽过来,声音冷沉的喝道,“你四嫂什么事都不会有!”

他本是无心的顺着北辰芳菲的话说了下来,却等于在无形中承认了自己四皇子的身份,芳菲先是一怔,微微有些吓白了的脸渐渐腾起两片激动的红晕,小孩子一般揽过骆蝉另一条手臂,娇嗔道,“嗯嗯,四嫂会好好的,四嫂和四哥一定会天长地久,白头偕老!咱们一家人都好好的!”

芳菲还在因为萧墨翎一句无心的话高兴的滔滔不绝,萧墨翎极不自然的把头别向一侧,一向冰冷的眸子却不自觉的掠上了一层淡淡的暖意,一家人,真好,他握着骆蝉的大掌慢慢收紧,心底满足的喟叹,有她在真好。

☆、第六十三章 葬吾兵埋尔亲

几日之后,白鹭城陆续有患者开始死亡。虽然只有短短几天;骆蝉也能感觉到城中漫溢而出的巨大哀伤,因为从那之后的每一天,她都会花大把的时间只是静静的矗立在城墙之下,满怀愧疚的遥望着那座即将成为空城的地方。说那里即将成为一座空城并不意味着要逼着城中所有的无辜百姓去死,而是因为那个她和萧墨翎商议好的策略。

要说这个策略,就不得不说起那天晚上那场意义非凡的“晚会”,晚会就举行在白鹭城下,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得清清楚楚。

高楼之上,下弦月,莽莽平原,笙歌起,先后唱的是天厥和天虞的民谣,声声浑厚,勾起人对家乡和亲人的浓浓思念。

笙歌之下从人群中走出两队人马,一人端着木盒,另一人持剑。士兵在空地前分成两队,分别由骆蝉和北辰芳菲为首,她们穿着纯白的水烟纱罗裙,腰间系着一条玄色的飘带,长长的青丝只拿一朵白色的小花束起,遗世独立的不似凡间俗人。

曼曼笙歌之中忽然合起一道清越的箫声,声声凄婉,却是一首悼念亡灵的安魂曲。骆蝉和芳菲对视一眼,袖舞空灵,步伐曼妙,竟和着曲子跳起舞来,身后的士兵也在这个时候默默的持剑在地上挖起洞来,一直到他们把手中的木盒埋进洞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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