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所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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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所有权-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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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事诉讼法》第23条:“只许那些根据一种不能被取消的权利而占有至少已有一年之久的人在纠纷开始时起的一年内提起请求占有之诉。”    
  特罗普隆先生注释道:    
  “当一个既不是所有人又不是一年以上的占有人被一个对该项地产没有权利的第三者驱逐出去的时候,我们是否应该——像杜帕尔克、普兰和朗奇耐要我们做的那样——维持那条“被剥夺者应优先恢复权利”(Spoliatusanteomniarestituendus)的法则呢?我以为不然。《法典》第23条的规定是一般性的:它绝对要求提起请求占有之诉的原告具备至少已平安地占有了一年的条件。那是一个不变的原则:它无论如何不能被变更。为什么要把它撇开呢?原告没有占领土地,他没有优先的占有,他只有一种暂时性的、不足以保证有利于推定他有所有权的占用;这个推定使一年以上的占有变得非常宝贵。现在,他已丧失了这个事实上的占用;另一个人却取得了它;占有操在新来的人的手中。现在对于这种情形,不就可以适用“两造的理由相等时,应当认为占有人的主张更为有力(Inparicausapossessorportiorhabetur)的原则吗?实际的占有人不是比被逐出的占有人更应该获得优先权吗?他不是可以用下面的话来应付他对方的控诉吗:‘你应当证明你在我之前曾经是一个满一年的占有人,因为你是原告。就我来说,我不必告诉你我是怎样占有的,也不必告诉你我占有了多久。占有权就是由占有而来(Possideoquiapossideo)。我没有别的答复,没有别的答辩。当你证明了你的起诉是可以被受理的时候,我们将看到你是否有权揭开那块掩盖着我的占有的起源的面幕。’”    
  这就是被光荣地称为法律学和哲学的东西——强权的复辟。什么!当我已经“用我的劳动塑制了物品”'我引证特罗普隆先生的话';当我已经“在它里面放进了我自己的一部分”'特罗普隆先生';当我“用我的劳力加以改造并在它上面盖上了我的智慧的戳记”'特罗普隆先生',——根据我没有占有它满一年为理由,一个陌生人就可以剥夺我的占有,并且法律也不给我保护!如果特罗普隆先生是法官的话,他就会判决我败诉!如果我反抗我的对方——如果,为了这一小块我可以称之为我的田地而他们要想从我手中夺走的泥地,在两个敌手之间爆发一场战争的话——立法者将严肃地等待着,直到较为强大的一方杀死了另一方之后再完成一年的占有为止!不,不,特罗普隆先生!您不了解法律的文字:因为我与其怀疑立法者的公正,还不如怀疑您的智慧。在您应用“两造的理由相等时,应当认为占有人的主张更为有力”这一原则时,您是错了;在这里,与占有的现实性有关的,是纠纷发生时的占有人而不是控诉时的占有人。当法典规定在占有不满一年的情况下不得受理请求占有之诉时,它的意思不过是:如果在一年的期间届满以前,持有人放弃了占有并实际上不再去亲自(Inpropriapersona)占用的话,那他就不能利用机会对他的后继人提起请求占有之诉。总之,法典对待不满一年的占有的态度,和它应当对待一切占有的态度一样,无论它已经存在多久——这就是说,所有权的条件应该不仅是一年为期的占领,而且是永久的占领。    
  我不打算更进一步来作这种分析。当一个作者把他的两册曲解法律的著作安置在这样不可靠的基础之上时,我们可以大胆地说,无论它里面炫耀着多少学问,这个作品是一盆不值得批评家注意的、毫无意义的大杂拌。    
  说到这里,先生,我好像听见您在责备我这种自高自大的独断之论,这种无理的傲慢态度,这种态度不尊重任何事物,要求垄断正义和正确的见解,并擅自当众谩骂任何敢于持相反意见的人。他们告诉我,这个对于一位作家来说要比任何其他的缺点都更为可憎的缺点,曾经是我第一篇论文中十分突出的特征,我应当好好地加以纠正。    
  根据这个谴责来为自己剖白,是我的辩护获得成功的关键;因为我虽然觉察到在我身上有着其他性质不同的缺点,但在这件事情上我还是坚持我那喜欢争论的格调,所以我应当提出我为什么这样做的理由。我是根据必要而不是根据我的性癖来行动的。    
  因此我说,我像现在这样去对待我的那些作家,有两种理由:道理方面的理由和意向方面的理由。    
  1.道理方面的理由。当我宣传钱财的平等时,我并不提出一种或多或少是大致如此的意见、一种或多或少是异想天开的乌托邦、一种只是依靠想像力而孕育在我脑子里的观念。我写下来的是一种绝对的真理,关于这个真理,迟疑不决是不可能的,谦逊是多余的,怀疑是可笑的。    
  但是,您会不会问,什么东西可以保证我所发表的话是正确的呢?什么东西给我保证,先生?就是我所采用的、通过先验的推理已证明其为正确的逻辑的和形而上学的方法;我拥有一种为我的作家们所不熟悉的、不会发生错误的调查和验证方法这个事实;最后,对于一切有关所有权和正义的事项,我已找到一个公式,可以用来解释所有立法上的变迁并提供解决一切问题的线索这个事实。可是,在杜利埃先生、特罗普隆先生和这一群乏味的、几乎像法典本身那样缺乏理智和是非之心的注释家那里,有一些可以称为方法的影子吗?难道您能把一种按照字母顺序排列起来的、年表式的、类推式的或者仅仅是名称上的主题分类法叫做方法吗?难道您能把这些罗列在一个任意决定的题目之下的几段文章的一览表、这些诡辩的空想、这一堆自相矛盾的引证和见解、这种令人作呕的语调、这种在律师界十分普通的但在别处难得见到的夸张的词藻,叫做方法吗?难道您把这种空谈、这种用少许学者的装饰品打扮起来的不能容忍的讼棍手法当作哲学吗?不,不!一个有自尊心的作家是决不愿意去同这些误称为法学家的法律改窜者比较的;就我来说,我就反对作任何比较。    
  2.意向方面的理由。就人们准许我泄露这个秘密这一点来说,我是一次庞大的革命的同谋者。这次革命使江湖骗子和暴君、剥削穷人和老实人的剥削者、一切领取薪金的懒汉、政治上的万应膏药和寓言的贩卖者、总之是思想和见解的暴虐统治者感到恐怖。我努力把个人的理智鼓动起来去背叛当局者的理智。    
  我是社会成员之一,根据这个社会的法则来看,一切加害于人类的邪恶都是从相信肤浅的教诲和对于权力的顺从中滋生出来的。不必到我们自己的世纪之外去找寻,譬如说,法兰西之被掠夺、嘲弄和压制,难道不就是因为它是在群众中间而不是就个人来发表意见的么?法国人民被分为三、四群关在栏里,这些人群从一个领袖那里接受信号,与一个领导人的言论相呼应,并且正好像这个领导人所说的那样来进行思考。据说,某一家报纸拥有五万个订户,假定每户有六个读者,我们就有三十万头在同一个饲草架边上吃草和吁叫的绵羊。您如果把这个计算方法应用到全部的定期刊物上去,您就会发见,在我们自由的、明智的法兰西就有两百万个生物每天早晨从报刊上接受精神上的牧草。两百万!换句话说,整个的民族让一二十个小人物牵着鼻子来领导。    
  先生,我决不否认新闻记者的才干、学问、对于真理的爱好、爱国心以及其他等等。他们是一些很优秀的聪明人,如果我有机会认识他们的话,无疑地我是愿意去效法他们的。我所不满的以及使我成为一个同谋者的是,这些先生不是启迪我们,而是命令我们,把一些信条强加在我们头上,并且那样做是不经过说明或验证的。例如,我问起巴黎的城防要塞是为了什么,在过去的时代,在某些偏见的影响下,以及由于一些为了论证的缘故而假定其为存在的非常情况的凑合,这些要塞也许是可以用来保护我们的,但是我们的后代将来是否用得着它们,那是有疑问的,——又如我问起,他们根据什么理由把将来和一种假设的过去看成是同一回事,这时,他们回答说,具有伟大智力的梯也尔先生曾对这个问题写了一篇风格优美的异常明晣的报告。对于这个话,我发怒了,并且反驳说梯也尔先生不懂得他在那里说些什么。为什么七年以前我们不要那些孤立的要塞,今天却又要起它们来了呢?    
  “唉!去你的吧,”他们说,“是有很大区别的;先前的要塞距离我们太近;有了这些,我们就可以受不到炮轰了。”你们受不到炮轰;但是你们可以被封锁起来的,只要你们动一动,你们就将受到封锁。哎哟!为了从巴黎人那里得到一些封锁的要塞,只要使他们对炮轰的要塞产生偏见就够了!并且他们想要哄骗政府!啊,人民的主权!……    
  “去你的吧!比你更聪明的梯也尔先生说,认为一个政府会对人民作战,并且会不顾人民的意愿而用武力来维持自己那是荒谬的。那是荒谬的!”也许是这样:这种事情发生过不只一次,也许还会发生。而且,当专制制度强大的时候,它看起来几乎总是合法的。无论如何,那些用炸弹来威胁我们的人在1833年撒过谎,在1841年又撒了谎。因此,如果梯也尔先生对于政府的意向很有自信,他为什么不在范围扩大以前就希望建筑要塞呢?如果政府和梯也尔先生之间没有策划一个阴谋,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对政府的怀疑气氛呢?    
  “去你的吧!我们不希望再受到一次侵略。如果巴黎曾在1815年建有防御要塞的话,拿破仑就不致于被打败!”但是,我告诉你们,拿破仑不是被打败的,而是被出卖的;如果巴黎在1815年已经设了防,这些要塞也会发生像在打仗时受到迷惑的格鲁希的三万人那样的情况的。放弃要塞比起领导兵士来更加容易。自私和卑怯的人们还会找不到投降敌人的理由吗?    
  “但是你不看到外国的专制朝廷对我们的要塞感到激怒吗?——这是它们并不抱有你那种想法的证据。”你相信那个;而就我这方面来说,我相信这些朝廷对于那件事实际上是完全漫不经心的;如果它们似乎是在取笑我们的大臣的话,那么它们这样做不过是为了给与这些大臣一个拒绝的机会。专制朝廷对待我们的立宪君主政治的态度总比我们的君主对待我们的态度要好些。基佐先生不是说,法国对内和对外都需要加以防卫吗?对内!反对谁?反对法国。唉!巴黎人啊!自从你们要求战争以来,只是过了六个月,而现在你们只想在街道上设置防御工事了。当你们连自己都控制不住时,那些联盟者为什么要害怕你们的学说呢?……当你们为了一个女演员的缺席而流泪时,你们怎能经得起一次围城的战役呢?    
  “但是,最后,难道你不懂得,由于现代战争的规律,一个国家的首都总是它的进攻者的目标吗?假定我们的军队在来因河畔打败了,法国被侵入了,没有设防的巴黎陷落在敌人的手中了。行政权力就会垮台;如果没有首脑,它就不能生存。首都既被占领,国家就非屈服不可。对于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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