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会 2009年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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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会 2009年第06期-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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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大锤只好回身坐上摩托车,想再去追,可被收费站的工作人员拦了下来。这高速公路,是不允许摩托车通行的! 
  眼看着周继武的车扬长而去,姜大锤急得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那位摩托车司机走了过来,碰了碰他的胳膊,说:“哥们,现在就是让你追,也追不上了,我们回去吧!” 
  姜大锤抬起头,红着眼,犟着脖子说:“不!我就不信,他不打这儿回来,我就在这儿等!” 
  摩托司机“扑哧”一笑,说:“等?他要是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你也等?” 
  姜大锤咬着牙,说:“他一年不回,我等一年!” 
  摩托司机见他一根筋的样子,就回头看了一眼摩托的里程表,把大手一伸,说:“好!要等你在这儿等,我可没时间陪你在这儿磨洋工。给钱,送你十几公里路,收你三十不多吧!” 

  姜大锤听了,赶忙起身摸口袋,这一摸,他傻眼了。早上出门时,身上那几十元钱,都被几个民工掏光了。他哭丧着脸说:“大兄弟,我出门时忘了带钱,要不……” 
  摩托司机一听,牛眼一瞪,说:“没钱你叫什么车?想坐霸王车啊,找打!”说着,上前一把揪住姜大锤,蛮横地把他全身搜了个遍,真的除了一袋子干馒头,没发现一个子儿。 
  摩托车司机气得一挥手,将姜大锤推搡出去丈把远,摔了一个大马趴,然后,骂骂咧咧地跨上摩托走了。可是,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 
   
  原来,这摩托司机尽管人高马大,却是个口恶心善的人。他跑出了二里路,又折了回来,对着姜大锤按了按喇叭,问道:“我看你也不像是坐霸王车的混混儿,你这么急巴巴地追人家干什么?你刚才追的人是不是叫周继武?我认识!”姜大锤一听,赶紧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还有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摩托司机听了,就皱起了眉头,说:“姜大锤啊,你怎么招惹上他了?这个周继武原是一个无赖,依仗他老婆娘家撑腰,靠坑蒙拐骗发起来的,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我们绵州城里的人都不敢沾惹他,他就专门糊弄你们这些外乡人。我问你,你和他签合同了没有?” 
  “没有!” 
  “他欠你的工钱,打欠条了没有?”摩托司机又问。 
  “也没有!” 
  摩托司机一跺脚,说:“姜大锤呀,姜大锤!我看你真是个棒槌!你咋这么傻?无凭无据的,就敢跟着他干?我看你这钱想讨回来,难!” 
  姜大锤一听,眼前一黑,差点又要倒下去。摩托司机赶紧一把将他扶住,宽慰道:“你在这儿傻等也不是办法,我给你指一条路。前面三十里地,有个厂银沟,绵州城里很多有钱人都在那里建别墅。我几次送人进去,都看见过周继武的车,他刚才八成是去那里了。”说着,他又骑上摩托,对姜大锤招招手,“你上来吧,我干脆好人做到底,索性把你送过去。” 
  姜大锤一听,喜出望外,连忙一边道谢,一边爬了上去。摩托下了高速公路,沿着一条通向大山深处的乡道,赶了过去。 
   
  3。 你不还钱,我就不走 
   
  姜大锤赶到厂银沟时,已经是午饭后。这厂银沟真是个景色宜人的好地方,一幢幢小别墅依山傍水而建,掩映在枝繁叶茂的林木间。 
  果然,周继武开着的那辆车,就停在一幢小洋楼前,姜大锤心里骂道:这该死的真会享受! 
  摩托司机把姜大锤一撂下来,抽身打转就准备要走,临走时,还不忘回过头来交代一声:“兄弟!我这是好心帮你,你可别说是我送你来的,我还要在绵州城里讨碗饭吃呢,可不想招惹这个无赖!”说完,一加油门,“轰”的一声飞驰而去。 
  周继武果然就在这里。此时,他酒足饭饱之后,正坐在二楼客厅宽大的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搂着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原来,他发迹以后,就嫌弃起家里的黄脸婆,偷偷买了幢别墅金屋藏娇,也养起了小情人。 
  这一次,姜大锤学乖了,他悄悄地靠近小洋楼,围着转了一圈,看清地形后,才回到门口摁响了门铃,然后闪身躲到一旁的窗台下面,透过紧掩着的窗帘的一角缝隙,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此刻,周继武正抱着小情人准备亲热一番,突然听到楼下的门铃大煞风景地响起来,不由气恼地皱起了眉头。他心想:这个地方,就连自己那帮狐朋狗友也不知道,是谁来了?他突然心里一惊,想起昨天回家时,老婆就阴一句、阳一句地警告他,莫不是老婆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一路跟踪过来了? 
  这么一想,周继武连忙推开小情人,对她“嘘”地做了个噤声动作,然后便一个人蹑手蹑脚走下楼,来到门后,隔着猫眼往外偷瞧,门口空无一人。 
  这下,周继武心里更加断定是老婆捉奸来了,他大气也不敢出,踮着脚赶紧往屋后躲,想从屋后的侧门来一个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他轻轻打开门,一探头,却愣住了,只见一个黑瘦的汉子笑嘻嘻地站在他面前。 
  周继武松了一口气,接着恼怒地低吼一声:“你是谁?干什么?”说着,就要关门。 
  姜大锤赶紧将一只脚伸进门里,没好气地说:“真是贵人多忘事,干活儿时认得,干完活儿了就不认得了?”说着,就强硬地挤了进来。 
   
  “呵!是你呀,老姜!找我有什么事儿?”周继武这才反应过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的工钱,你该结了吧?” 
  “工钱?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上面的工程款还没结,等上面的钱下来了,我就一分不少地给你。你走吧,回去等我电话!”说完,就把姜大锤丢在一楼,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姜大锤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上到二楼。他见二楼客厅里,铺着一层比自家床单还要干净的地毯,忙把一双脏兮兮的脚缩了回来,低声求道:“周老板,你就行行好!我们几十号人,从去年等到今年,我们实在是等不起呀!” 
  周继武回头一看,见姜大锤跟上来了,虎着脸喝道:“谁叫你上来的?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姜大锤依旧低声求道:“周老板,我求你了!我老婆都被民工关起来了,我今天再不把钱讨回去,他们饶不了我!” 
  这时,周继武的小情人听到外面的争吵声,就蹙着眉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姜大锤一看这女人,不是周继武的老婆,心里一动,有了主意。他几步上前,指着周继武的鼻子,大声说:“周继武,做人要讲点良心!你有钱买别墅养女人,却推三阻四地不还我们一分钱,哪有这样的道理?要不,我现在就回去,找你老婆评评理!” 
  这句话真是歪打正着,正好敲准了周继武的软肋。他一听,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强忍住怒火,从皮包里摸出车钥匙和一张卡,对着女人说:“你不是说要去成都买东西吗?你一个人去吧,我跟这个人有点事情要谈。”女人接过金光闪闪的银行卡,笑逐颜开地下楼开着车走了。 
  小情人一走,周继武怒视着姜大锤,说:“你想干什么?” 
  姜大锤不卑不亢:“不想干什么,就想讨回我们的工钱!” 
  周继武瞪起双眼,审视地看了姜大锤好半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几步上前,拍了拍姜大锤的肩膀,说:“老姜啊!我知道你也不容易,这样吧,我们来做一笔交易:我私下里给你十万,你回去后,就说找不到我,时间一长,你手下那帮民工等不起,不就一个个卷起铺盖回家了吗?”说着,他走进房间里,从一个保险柜里取出十叠崭新的票子,交到姜大锤手中。然后,又坐回沙发里,跷起二郎腿,旁若无人地看起电视来。这一招,他曾经在一些包工头身上用过,而且屡试不爽。 
  姜大锤接过钱,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阵沉默后,突然将钱猛地砸在茶几上,怒吼起来:“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黑了心?他们跟着我没日没夜地干,连过年都没回家,家里孩子等钱上学,老人等钱看病,地里的庄稼等钱买农药化肥,我能昧着良心这么干吗?我不管,反正你今天不给钱,我就不走,死也要死在这儿!”说着,就一屁股往地上一坐,耍起赖来。 
  周继武一见,勃然大怒,猛地一拍面前的玻璃茶几,大吼一声:“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也不去问一问,我周继武在绵州怕过谁!” 周继武没想到,他这一怒真是雷霆万钧,不仅坐在地上的姜大锤吓得浑身打颤,就连面前的茶几也被震得跳了几跳,房顶上的吊灯丁丁当当地晃悠起来。 
  周继武正在暗自得意时,却发现姜大锤一脸惊恐地看着窗外,他顺着姜大锤的目光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屋后往日秀丽的山峰,突然变得面目狰狞起来,碎石和尘土腾起冲天的烟雾,挟带着轰隆隆的雷声,像山洪一样奔泻而下,眨眼间天昏地暗、地动山摇。 
  姜大锤猛地从地上爬起,上前一把拉起吓傻了的周继武,怪叫一声:“快跑!山崩了!” 
  两人跌跌撞撞地跑下楼,可滚下来的山石已经将前后门堵得严严实实。他们连忙往楼上跑,想从楼顶逃生。 
  可就在他们跑回二楼时,一块半间房子大小的巨石从山顶滚落下来,正好砸在房屋上,楼房就像纸糊的灯笼一样塌了下去,两人突然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4。 给座金山,馒头不卖 
   
  不知过了多久,姜大锤在黑暗中,感到浑身上下不能动弹,他还以为自己躺在自家的床上做噩梦了,便伸手用力去推旁边的老婆,却听到一个男人粗重的呻吟声。 
  姜大锤这才惊醒过来,记起自己和周继武一起遭遇山崩,被困在别墅里了。这么一想,他用力挪动了下身子,感觉下半身被坍塌的水泥块死死地卡住了,双腿胫骨顿时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姜大锤惊恐地扯开喉咙大喊起来:“救命!救命呀!” 
  不知喊了多长时间,也不知喊了多少遍,可外面除了不时传来山石滚落的轰鸣声外,一片死寂。 
  这时,一旁的周继武嘶哑着喉咙,说:“别喊了!你现在就是喊破了天,也没人会应你!这个厂银沟,平时就没多少人来,眼下即使有几个喘气的,大概也和我们差不多,你就省省力气,留条命等外面的人进来,再嚎不迟!” 
  姜大锤一听,气就上来了,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有钱人,城里住得好好的,非要往这野鸡不生蛋的山沟沟里钻,这不是找死吗?可你该死的别欠着人家钱呀,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 
  姜大锤从来没有这么畅快淋漓地骂过人,直骂得周继武瞠目结舌,自己也感到唇干舌燥、饥肠辘辘了,他才记起从早晨出门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吃口饭,喝口水。他忙伸手往怀里一摸,幸好黄布包和水壶还在,便摸出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又打开水壶抿了一小口,咂巴着嘴,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一会儿,一阵青稞的香味迅速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弥漫开来。周继武鼻子嗅了嗅,要说在平时,这种东西,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可此时,他也是十几个小时水米未进,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嗓子眼干得冒烟。 
  周继武羞于启齿,忍了又忍,可是实在是饥渴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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