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儿的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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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儿的穿越-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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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不断殷勤地招呼我吃这菜那菜,好像我是客人。我哑然失笑,老兄,不要弄颠倒了好不好?

商驭仍是对我不理不睬,只是时不时地瞟我一眼,似在看我听到他们说话的反应。

我对他们的话不感兴趣,只是专心吃我的菜。

他们的话题由生意转向了这里的菜色,商驭对这里的菜味大加赞赏。我听着诧异。这人穿戴、谈吐不像个土包子,怎么对这二流的菜味儿如此赞赏?

十阿哥的话解了我的疑惑。他说:“这里的菜味在整个京城的酒楼里是最好的了,不过还比不上我九哥府里的菜。九哥把他从全国搜来的几个厨子中最好的一个留在府里了。那厨子做的菜不比宫里的御厨差。其他这几个虽也是全大清排上前十位的,可终不如那一个。”

合着满汉楼的菜味已经是全国一流水准的了,只是九阿哥府里的厨子太好了,把我的嘴给养刁了,才会觉得这里的菜味不够好!

吃得差不多了,商驭结帐。他拿出钱袋,是个黑色的袋子,上面用红线绣了个草书的“商”字,像是朵花,又似一幅小画。

这图案好熟悉!这钱袋,这钱袋。。。。。。

我脑中画面回闪。夜晚,八大胡同灯火辉煌,秋水楼的门前;白衣公子,衣着光鲜,一看就是只肥羊。然后;擦肩而过;再然后;他的钱袋,他的钱袋被放在我屋中的房梁上。钱袋里的钱数目惊人。有两锭金子,五大锭银子,还有两张百两银票。

那只钱袋和这只一样绣着这个“商”字。连颜色都一模一样。

那个被我顺了钱袋的白衣公子就是眼前这位?我瞟向他的脸,很熟悉,那天我也这么瞟了他一眼。

他认出我了吗?那天我穿的是男装,应该不会。可他刚才有意无意瞟向我的那些眼光,似含有深意。

我心神不属地跟着他们往外走。下楼时,十阿哥遇见一个官员,两人在后面寒暄,只剩我和商驭两人一前一后地走。

他忽然回身,眸带讥笑地看着我。不复刚才云淡风轻的疏离,似变了个人。我被他吓着地后退一步,他则进前一步,凑近我,声音极轻地说道:“没想到九阿哥的女人竟然是个偷儿。你猜九阿哥若是知道自己府里还有这么一号有趣的人物,会是什么反应?”

还是被认出来了!这家伙的眼神真是不差,擦肩而过的一瞬都能被他看清,还记住了。这样的眼力和记忆力是万里挑一,偷到了这种人物身上,是我命不好。

既被认出,就不用装了。我瞪他,狠声说道:“被你认出是我倒霉,你想要什么,直说好了,不用拐弯抹角!”

以为他会勃然大怒,没想到,他笑了。笑得虽然儒雅,却意味深长,他说:“早听说九阿哥府里一众女人环肥燕瘦,各具特色。没想到,随便遇到一个就这么有趣。对他府里的女人我倒真有些好奇了!哪天登门拜访,好好欣赏一番。”

他在威胁我!我都说了不用拐弯抹角,他还玩这种猫捉耗子的游戏,这家伙忒不爽快!

十阿哥与那官员寒暄完毕向我们走来。我紧张地握紧了拳,商驭会当场戳穿我吗?

他却面带微笑看着还有段距离的十阿哥,用小得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明天巳时还是这里见,若是不来,我就只有登门拜访了。”说完,离开我身边,扬声与十阿哥打起了招呼。

这个杀千刀的,连个讨价还价的机会都不给我!

绕梁

第二天一早就起床了,晨时一过,我便出了门。在刘春桃家打了一晃,让小五把我送到满汉楼门口,就让他自己逛逛去。虽然这个点儿来满汉楼有些奇怪,但银子到了什么都好说,小五二话没说,驾着车走了。

一辆马车停在身边,一个小厮模样的人问道:“是九爷府的刘春桃么?”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小厮让我上车,说是商驭让他接我的。我狐疑地看了看小厮,没别人可参照的情况下决定相信他。我上了车,心中却暗骂商驭。他摆谱自己不来不说,还找了个我不认识的人来。这是存心考验我的胆量了。

我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胡同里下了车,小厮指着一扇小门让我进去,自己却驾车离开了。

这做法像是悬疑恐怖片导演干的事。女主被人引到一个陌生恐怖的地方,周围死一般的静,只剩女主一人战战兢兢地探索这个有着可怕的未知危险的地方。

我一边暗骂商驭故弄弦虚,一边推门面而入。

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四合院,没想到,门后却别有天地。

眼前是一个花园,一个很大的宅子中的大花园。树木、假山、翠竹映满眼帘,其间潺潺绿水环绕。花园景物布局别致,颇有江南园林的意韵。

好个外表普通、内藏锦秀的园子!静伏于这繁华闹市中,深藏不露。所谓大隐隐于市就是如此吧!

其主人的心思可见一斑!

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琴声,曲子悠扬如仙乐,琴音渺渺,余音不绝。好琴!好曲!

我快步绕过一大丛冬青,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水面白光渺渺、如轻纱般的雾气缭绕其上,水中一八角小亭,独伫水上,只有一个绿竹小桥蜿蜿蜒蜒通向岸边。对面的岸上是一丛四季常青的翠竹,成了小亭的背景。

现在这个季节,水面上干干净净。小亭便孤零零地伫立其上,颇有遗世而独立的仙人之姿。若是再过两个月,水面上长出密密的莲叶,便是一片生机昂然的人间仙境。

仙境般的景致中,一人身穿白衣坐于亭中,面前的案上摆着一架古琴,一只香炉冒出袅袅青烟,模糊了白衣人的面容。

他弹得很专注。从后面看,他的身体如一座钟,稳稳的纹丝不动,只有手臂微微牵动。我静悄悄地走过去,踏上竹桥时,放轻了脚步。我不想打扰了这静静的流水、悠远的乐声和这个沉浸在音乐中,端坐如钟的男人。

修长的手指勾在一根根琴弦上,发出叮咚的鸣响。如滴露滑下、如珍珠滚落,又如一个个花瓣静静伸展。

听着乐声,我眼前的水里像是开出了一朵朵莲花,灿若烟霞、美如娇颜;又如铺了一层层莲叶,叶中的露水滚落如珠似泪。千倾荷田,央央波波,乐音悠远,余音缠绕,丝丝不绝。

眼中繁花盛开,耳中乐终声远。

他停了下来,静坐无声。良久,我抬起一双手掌,轻轻拍击,手掌发出“啪啪”的脆响,打破了一园的宁静。

他转身,微笑,面色温雅,如春水微波,溶溶暖暖。

是商驭。

我有一瞬间的怔愣,这还是昨天那个以威胁的手段迫我赴约的杀千刀的家伙么?

我从如仙境般的梦中醒来,提醒自己,此人可能如这园子般表里不一。仙人般的外表下,谁知藏的究竟是什么!于是,我平静了面容,平复了心绪。

“一个偷儿也懂音律?看来不是个普通的偷儿。既如此,就请品评一番吧!”他说出的话不如他的面容般温雅。我并不吃惊,昨日已经领教。

“我不懂音律,只是在你的曲子中听到了水、听到了莲。”我说,多少有些漫不经心。我对古乐懂得不多,只对名琴感兴趣。

“看来我商驭今天倒遇上了知音,伯牙和子期的相遇千载难逢,我商驭竟幸运如此!”

我迷惑不解,他又笑道:“这曲子名为《水中莲》。”

我挑挑左眉,是我歪打正着运气特别好,还是他弹得好到了对牛弹琴牛都能懂的地步?

“别高兴得太早,对音律我只是一知半解,对这琴,我倒还懂得几分。”我走到琴案边,抬头问道:“我可以看看这琴么?”

他颇绅士地一笑,“看来今天真是遇到高人了。请随意!”

此琴造型古朴,木质颜色极深。面上很光滑,边角的地方已经被磨得圆润,感觉不出来棱角。此琴在漫长的岁月中,不知曾被多少人抚摸玩赏过,才成就了今天这个古朴光滑的外表。

我伸手抚上琴弦,琴弦在我手下发出几声悦耳的清音,却不成调。我只是试试它的音色。我不会弹古琴,却会品鉴。

狼人曾说过:一个偷儿可以不会弹琴,但必须会品琴;可以不会作画,但必须会鉴赏;可以没有触摸过珠宝名器,但必须要一眼认出它们。这只是一个偷儿的基本功。

从刚才进门时我就听出此琴音色典雅而不失古朴、空明却又大气,低音浑浑而卓然、高音悠悠而高亢,尤其特别的是它的尾音,清幽高远、缠缠绵绵、若有若无,却不绝于耳。让我想起一句“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我抬起琴左侧,手指伸到下角处,摸到了我意料中的字。

我从琴案边站起身,眉头紧锁。面对莹莹水波,思考着各种可能,但终是不能解。

商驭踱到我面前,目含深意地看着我说道:“高人对我这琴有何高见?”

我舒展了眉头说道:“高人高见可不敢当,我先说说我的拙见,一会儿还要你这个主人帮我解疑释惑。”

他微笑点头。我说道:“此琴造型古雅、制作精细,一看便知不是凡品。琴音可比韩娥当日之歌,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琴底左下角也刻得有“楚庄”二字。难道它真是传说中曾让楚庄王爱不释手、使其连续七日不朝的名琴绕梁?”

商驭露出“我早知如此”的笑容,说道:“果然是高人,竟能说出此琴的琴名。它就是绕梁,如假包换!”

我眼睛眯了眯,说道:“果然是那绝世名琴!今日得见,实为幸事。只是小女子有一事不明,能否请商公子告知小女子?”

商驭点头道:“请说!”

“据记载,此琴作为四大名琴之一,被楚庄王爱若珍宝。为弹此琴,他曾连续七日不上早朝,差点误国。经他的王妃解劝,楚庄王决定不做玩物丧志之君,遂命人用重锤将它击毁。既如此,绕梁又怎会毫发无损地现身此处,而商公子又是如何得到此琴的?”我看向商驭,满眼疑惑。

商驭目露赞赏,说道:“夫人真是学贯古今,连这么隐秘的秩事都知晓。”

我摇头表示不值一提,却没吱声,等着他的解答。

“夫人是否也知晓,当时规劝楚庄王的王妃樊姬也是极好音律之人。她看楚庄王要毁此琴,便瞒着众人把琴掉换了。被毁的是架假琴,而真琴,却被樊姬悄悄收藏了起来。楚王过世,樊姬与他同葬,此琴便是陪葬之物。楚庄王生不能与此琴日日相对,死却可以有它长伴,也算了却他生前的一番心愿。”

“你的说法倒也合理,可以解释书中记载已经被毁的古琴如何完好无损。可这既是二千年前的隐密事,你又是如何得知?另外,你是如何得到此琴的?”他的解释很完美,但我对他的解释并非全无怀疑。

“你果然心思细密,看来不把我自己的这点隐密事告诉你是不行的了!”他嘴里说着隐密,笑得却是毫不在意。“此琴是一个盗墓者于六十年前,从楚庄王的墓中盗得。盗墓者知道此琴绝非凡品,便一直留在身边,死后传给了后人。我正好识得他的后人,机缘巧合,便从他后人手中购得此琴。”

难怪追问到最后,他才肯说出来,原来是盗墓的赃物!我心中暗笑,这家伙看来也不只是个规矩的生意人这么简单。

“至于它得以不毁的故事,据说是盗墓时同琴一起出土了一个铜鼎,上面铭文撰刻所书。”这解释倒也说得过去。

“那铜鼎现在何处?我可能看看?”干这行久了,多少沾了些考古专家的习惯,遇事就爱刨根问底。

商驭摇头,表情有些无奈。“你还真是不好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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