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语录新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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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语录新编-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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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们也正是岌岌不可终日的。它们那里有一点自信心,连做狗也不忠实。一有变化,它们就另换一副面目。


文人,学者,知识分子(2)


  《致杨霁云/1934年6月3日》,《全集12》P445
  上海的文场,正如商场,也是你枪我刀的世界,倘不是有流氓手段,除受伤以外,并不会落得什么。
  《致徐懋庸/1934年9月20日》,《全集12》P517
  所谓上海的文学家们,也很有些可怕的,他们会因一点小利,要别人的性命。但自然是无聊的,并不可怕的居多,但却讨厌得很,恰如虱子跳蚤一样,常常会暗中咬你几个疙瘩,虽然不算大事,你总得搔一下了。这种人物,还是不和他们认识好。我最讨厌江南才子,扭扭捏捏,没有人气,不像人样,现在虽然大抵改穿洋服了,内容也并不两样。其实上海本地人倒并不坏的,只是各处坏种,多跑到上海来作恶,所以上海便成为下流之地了。
  《致萧军、萧红/1934年12月26日》,《全集12》P620
  所谓文坛,其实也如此(因为文人也是中国人,不见得就和商人之类两样),鬼魅多得很,不过这些人,你还没有遇见。如果遇见,是要提防,不能赤膊的。
  《致萧军、萧红/1935年3月13日》,《全集13》P79
  智识分子,性质不好的多,尤其是所谓“文学家”,左翼兴盛的时候,以为这是时髦,立刻左倾,待到压迫来了,他受不住,又即刻变化,甚而至于卖朋友(但蓬子未做这事),作为倒过去的见面礼。这大约是各国都有的事。但我看中国较甚,真不是好现象。
  《致萧军、萧红/1934年11月17日》,《全集12》P566
  上海也有原是作家出身的老板,但是比纯粹商人更刻薄,更凶。
  《致孟十还/1934年12月6日》,《全集12》P583
  我觉得文人的性质,是颇不好的,因为他智识思想,都较为复杂,而且处在可以东倒西歪的地位,所以坚定的人是不多的。
  《致萧军、萧红/1934年12月10日》,《全集12》P593
  如果已经开始笔战了,为什么要留情面?留情面是中国文人最大的毛病。他以为自己笔下留情,将来失败了,敌人也会留情面。殊不知那时他是决不留情面的。
  《致萧军、萧红/1935年1月4日》,《全集13》P3
  上海之所谓“文人”,有些真是坏到出于意料之外,即人面狗心,恐亦不至于此,而居然摇笔作文,大发议论,不以为耻,社会上亦往往视为平常,真大怪事也。
  《致曹靖华/1935年5月22日》,《全集13》P132
  我觉得中国实在还没有可得诺贝尔赏金'8'的人,瑞典最好是不要理我们,谁也不给。倘因为黄色脸皮人,格外优待从宽,反足以长中国人的虚荣心,以为真可与别国大作家比肩了,结果将很坏。
  《致台静农/1927年9月25日》,《全集11》P580
  自己一面点电灯,坐火车,吃西餐,一面却骂科学,讲国粹,确是所谓“士大夫”的坏处。印度的甘地'9',是反英的,他不但不用英国货,连生起病来,也不用英国药,这才是“言行一致”。但中国的读书人,却往往只讲空话,以自示其不凡了。
  《致阮善先/1936年2月15日》,《全集13》P309
  文人学士之种种会,亦无生气,要名声,又怕迫压,那能做出事来。
  《致曹靖华/1936年2月29日》,《全集13》P321
  我的文章,未有阅历的人实在不见得看得懂,而中国的读书人,又是不注意世事的居多,所以真是无法可想。
  《致王冶秋/1936年4月5日》,《全集13》P350
  冷箭是上海“作家”的特产,……这爱放冷箭的病根,是在他们误以为做成一个作家,专靠计策,不靠作品的。所以一有一件大事,就想借此连络谁,打倒谁,把自己抬上去。殊不知这并无大效,……
  《致时玳/1936年5月25日》,《全集13》P384
  这里的有一种文学家,其实就是天津之所谓青皮'10',他们就专用造谣,恫吓,播弄手段张网,以罗致不知底细的文学青年,给自己造地位;作品呢,却并没有。真是惟以嗡嗡营营为能事。
  《致王冶秋/1936年9月15日》,《全集13》P426
  日本的学者或文学家,来中国之前大抵抱有成见,来到中国后,害怕遇到和他的成见相抵触的事实,就回避。这样来等于不来,于是一辈子以乱写告终。
  《致增田涉/1932年1月16日》,《全集13》P474
  但是,世上虽然有斩钉截铁的办法,却很少见有敢负责任的宣言。所多的是自在黑幕中,偏说不知道;替暴君奔走,却以局外人自居;满肚子怀着鬼胎,而装出公允的笑脸;有谁明说出自己所观察的是非来的,他便用了“流言”来作不负责任的武器:这种蛆虫充满的“臭毛厕”'11',是难于打扫干净的。
  《并非闲话》,《华盖集》,《全集3》P78
  这样的山羊我只见过一回,确是走在一群胡羊的前面,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小铃铎,作为智识阶级的徽章。通常,领的赶的却多是牧人,胡羊们便成了一长串,挨挨挤挤,浩浩荡荡,凝着柔顺有余的眼色,跟定他匆匆地竞奔它们的前程。……人群中也很有这样的山羊,能领了群众稳妥平静地走去,直到他们应该走到的所在。
  《一点比喻》,《华盖集续编》,《全集3》P217
  而教授自身,纵使自以为怎样放达,下意识里总不免有架子在。
  《读书杂谈》,《而已集》,《全集3》P441
   博识家的话多浅,专门家的话多悖的。


文人,学者,知识分子(3)


  《名人和名言》,《且介亭杂文二集》,《全集6》P362
  名人被崇奉所诱惑,也忘记了自己之所以得名是那一种学问或事业,渐以为一切无不胜人,无所不谈,于是乎就悖起来了。其实,专门家除了他的专长之外,许多见识是往往不及博识家或常识者的。
  《名人和名言》,《且介亭杂文二集》,《全集6》P362
  天下那有以鬼祟而成为学者的。
  《致章廷谦/1927年7月7日》,《全集11》P556
  北平之所谓学者,所下的是抄撮功夫居多,而架子却当然高大,因为他们误解架子乃学者之必要条件也。
  《致姚克/1934年2月11日》,《全集12》P334
  清初学者,是纵论唐宋,搜讨前明遗闻的,文字狱'12'后,乃专事研究错字,争论生日,变了“邻猫生子”'13'的学者,革命以后,本可开展一些了,而还是守着奴才家法,不过这于饭碗,是极有益处的。
  《致姚克/1934年4月9日》,《全集12》P379
  近二年来,一切无耻无良之事,几乎无所不有,“博士”“学者”诸尊称,早已成为恶名,此后则“作家”之名,亦将为稍知自爱者所不乐受。近颇自憾未习他业,不能改图,否则虽驱车贩米,亦较作家干净,因驱车贩米,不过车夫与小商人而已,而在“作家”一名之中,则可包含无数恶行也。
  《致姚克/1934年4月12日》,《全集12》P385
  北平诸公,真令人齿冷,或则媚上,或则取容,回忆五四时,殊有隔世之感。
  《致台静农/1934年5月10日》,《全集12》P406
  静事'14'已闻,但未详。我想,总不外乎献功和抢饭碗,此风已南北如一。段'15'执政时,我以为“学者文人”已露尽了丑态,现在看起来,这估计是错的。昔读宋明末野史,尝时时掷书愤叹,而不料竟亲身遇之也,呜呼!
  《致郑振铎/1934年8月5日》,《全集12》P501
  汉朝以后,言论的机关,都被“业儒”的垄断了。宋元以来,尤其利害。我们几乎看不见一部非业儒的书,听不到一句非士人的话。除了和尚道士,奉旨可以说话的以外,其余“异端”的声音,决不能出他卧房一步。况且世人大抵受了“儒者柔也”的影响,不述而作,最为犯忌。即使有人见到,也不肯用性命来换真理。
  《我之节烈观》,《坟》,《全集1》P122
  关于我的记载,虽未见,但记得有人提起过,常州报上,一定是从沪报转载的,请不必觅寄。此种技俩,为中国所独有,殊可耻。但因可耻之事,世间不以为奇,故诬蔑遂亦失效,充其极致,不过欲人以我为小人,然而今之巍巍者,正非君子也。倘遇真小人,他们将磕头之不暇矣。
  《致杨霁云/1935年12月19日》,《全集13》P270
  偶看明末野史,觉现在的士大夫和那时之相像,真令人不得不惊。
  《致郑振铎/1935年1月8日》,《全集13》P11
  敢于……自己省察,攻击,鞭策的批评家,在中国是都不大容易存在的。
  《〈出了象牙之塔〉后记》,《译文序跋集》,《全集10》P242
  中国的论客,论事论人,向来是极苛酷的。
  《致萧军/1935年10月》,《全集13》P238
  我看中国有许多智识分子,嘴里用各种学说和道理,来粉饰自己的行为,其实却只顾自己一个的便利和舒服,凡有被他遇见的,都用作生活的材料,一路吃过去,像白蚁一样,而遗留下来的,却只是一条排泄的粪。社会上这样的东西一多,社会是要糟的。
  《致萧军、萧红/1935年4月23日》,《全集13》P116
  豢养文士仿佛是赞助文艺似的,而其实也是敌。
  《诗歌之敌》,《集外集拾遗》,《全集7》P239
  从前文艺家的话,政治革命家原是赞同过;直到革命成功,政治家把从前所反对那些人用过的老法子重新采用起来,在文艺家仍不免于不满意,又非被排轧出去不可,或是割掉他的头。割掉他的头,前面我讲过,那是顶好的法子口老 ,——从十九世纪到现在,世界文艺的趋势,大都如此。
  《文艺与政治的歧途》,《集外集》,《全集7》P118
  真的知识阶级是不顾利害的,如想到种种利害,就是假的,冒充的知识阶级;只是假知识阶级的寿命倒比较长一点。像今天发表这个主张,明天发表那个意见的人,思想似乎天天在进步;只是真的知识阶级的进步,决不能如此快的。不过他们对于社会永不会满意的,所感受的永远是痛苦,所看到的永远是缺点,他们预备着将来的牺牲,社会也因为有了他们而热闹,不过他的本身——心身方面总是苦痛的;因为这也是旧式社会传下来的遗物。
  《关于知识阶级》,《集外集拾遗补编》,《全集8》P190
  政治家认定文学家是社会扰乱的煽动者,心想杀掉他,社会就可平安,殊不知杀了文学家,社会还是要革命;俄国的文学家被杀掉的充军的不在少数,革命的火焰不是到处燃着吗?
  《文艺与政治的歧途》,《集外集》,《全集7》P116
  '1'狂酲 狂醉。酲,酒醉时神志不清。
  '2'宦海 官场。
  '3'杨杏佛(1893…1933) 名铨,江西清江人。辛亥革命后任南京临时总统府秘书。1932年与宋庆龄、蔡元培、鲁迅等在上海发起成立中国民权保障同盟,任副会长兼总干事,次年6月18日遭国民党特务暗杀。
  '4'该死之榜 暗杀黑名单。据有关史料称,该名单名为“钩命单”。
  '5'知命者不立于岩墙之下 语出《孟子》 :“是故知命者,不立于岩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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