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个个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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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个个都坏-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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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吹过,将她猛然惊醒。
  睁开眼,周围仍是一片沉沉的黑,只远处天际有了一丝蒙蒙亮光。
  头中昏昏,身上很是沉重,低头一看,一只手臂横在自己胸前,将自己搂得死紧,真有些喘不过气来,一颗男性的头颅面朝下方,斜斜靠在自己肩上,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在思过崖的石室里面壁吗,怎么身边有个男人,还是如此亲密抱着自己?
  疑惑蹙眉,望向周围上下的景致,顶上是灰蒙蒙一片,身下,是刺刺麻麻的感觉,象是松针,难道,她不是在室内?这里,又是哪里?
  看着身子底下,依稀是一棵横生在悬崖峭壁之上的青松,有着粗壮的树干,茂密青翠的枝叶,看样子,树龄颇为久远。
  忽然间,昏迷前的记忆重回脑中,老天,自己和齐越一起坠入了万丈深渊!
  那么,自己身上这人,是齐越……
  一咬牙,伸手过去,欲将他翻转过来,手掌触及之处,竟是湿漉漉的,有些黏稠——他受伤了?
  “齐越?”试探着,低低唤了一声,他仍是没有动静。
  “齐越,我胆子小,你不要这样开玩笑,齐越……”心中阵阵发紧,手也是颤抖着,不受控制,定了定神,自己先坐起身来,再扯住他的衣襟,拼尽全力,将他的身躯扶起一些,让他伏在自己的腿上,做完这一切,已经是气喘吁吁。
  稍微歇息一下,收敛了心神,小手过去,将他背上的衣衫撕裂开来,借着那逐渐亮堂的曙光,终于看清,那浅麦色的后背之上,数处不知在哪里被划割的伤痕,鲜血淋漓。
  是为保护她,在那尖锐的山石上受伤的么?
  他武功那么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怎么可能这样?
  他不是讨厌她吗,又怎么会这样奋不顾身相救?
  破碎的衣衫,满目的血色,一系列的疑问,让她慌了神,乱了心,小手拂开身上之人凌乱的黑发,瞪着那如金纸一般惨淡的侧脸,一丝恐慌掠过心头,不由得尖声道:“齐越,你是不是死了?”
  喊了几声,他仍是无声无息,不为所动,一摸那胸口,竟是有些冰冷了。
  一时间,心中大恸,伏在他身上,泪流满面。
  “你不要死,不要死,我错了,我跟你认错,我不该违背师命,不该胡乱埋怨你,我其实不是真的怀疑你,我错了,以后再也不犯了,不再恨你凶你了,你醒过来好不好……”口中喃喃出声,自己都不知道嚷了些什么,那眼泪,却是止不住往下流。
  “齐越,你这可恶的家伙!回答我,你是不是死了……”这是怎么了,她不是最讨厌他吗,为什么心里会这样难受,像针刺,像火烧,像刀剜一般痛楚?
  “齐越,求你,不要死……”
  “我还没死……你别嚎叫了……”一只大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声音低沉,却稳定:“不是讨厌我么……为什么怕我死……还哭……”

[卷一  翩翩少年:第四十章  冰释前嫌]
  凌宇洛本是伏在他身上,一听得那声音,骤然撑起身子,惊喜道:“你……”
  “哎,臭小子,你轻些!”齐越脸色霎时惨白。
  凌宇洛被他吓了一跳,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正按在他的伤处上,面上一热,忙不迭收了回来,见他微微侧头,正皱眉,斜睥自己,这才警醒过来,小手在脸上胡乱抹着,口中不住念道:“没死就好,免得我心中歉疚,我可不想欠你的情,我……”
  想起一事,问道:“你……怎么折返回来了?”
  齐越轻哼一声,说道:“我回来瞧瞧,看掉了什么物事没有?不想看见有人跳崖……”
  “我才不是故意的呢,不过是一时不慎。”凌宇洛咬着唇,停了一下,又说道:“我方才已经看过了,我们总算命大,正好落在这棵横生的松树上,真是菩萨保佑!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上去……”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去扶他,想将他翻转过来。
  “别碰我!”齐越身体往后一缩,感觉到她动作一僵,轻描淡写道:“现在不能动,我的五脏,好像有些移位了……”
  凌宇洛猛地缩回手来,张大了嘴,想起方才昏迷之前那一下剧烈的撞击,疑惑道:“我们,撞到了什么,是不是?”
  齐越低低应了一声,含糊道:“距离太远,我需要借力,才能落到这棵松树上……”
  那一撞,必定是撞在了山崖上,他五脏移位,她怎么就没事?
  想起昏迷前,他将自己环绕包围得密不透风的,不由得心中一动,他是为了保护她才没顾上他自己吧?
  “哦,那个,我们怎么上去?”无视心中那汹涌而来的激动,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抬头望望,云雾漫天,身处之地,竟是上不见顶,下不见底,这倒有些麻烦了!
  “二师兄他们见我一夜未归,自然会出来寻找,岚应该猜到我到思过崖来了……”齐越闭上眼,俊脸之上显出一丝疲惫来。
  依他所说,他们很快就能获救了,凌宇洛放下心来,看了看他,又忍不住问道:“我现在该做些什么?”
  “帮我点穴止血。”齐越淡淡答道,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不会点穴。”她也知道,要止住大量流血,最好的法子就是封住周边重要穴道,可是,她都没有学过啊,那个手指一戳,就真的有那么神奇的作用吗?
  齐越知道她不会点穴,只是随意说说,压根就没在意,不想背后立时传来衣帛撕裂的声音,讶然侧头,却被一双小手轻轻按住,接下来,背部一阵轻压,触感柔软,那感觉,好生奇怪。
  “你做什么?”他忍不住问。
  “给你止血啊,我自己发明的,压迫止血……”凌宇洛一边说着,一边手指不住动作,心里暗道,自己都没几件好衣服,还撕了内衫给他包扎,也算是对得起他吧。
  齐越嗯了一声,也不说话,任由她去。
  凌宇洛小心翼翼将他的伤口裹好,仔细端详,不觉笑道:“不错,裹得像个粽子,我这双手,就弄成这样,也算是不错了……”
  “你为何不喊我?”齐越缓缓道。
  “喊你什么?”她头也没抬。
  齐越咬牙,沉声道:“我并没有走远,你为什么不喊我,不叫救命?”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当时情形那样危急,她自己都是昏了头了,怎么会咬紧牙关,宁愿自己奋力攀爬,都不愿开口喊救命?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在蹙眉思索之际,齐越的声音,似乎是从胸腔之中闷声传来,是那样愤愤不平:“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宁愿跌下去粉身碎骨,都不愿喊我一声,让我来救你?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这个,没有我这个……”
  “三师兄!”凌宇洛没等他说话,便是脱口而出。
  “你这个坏……你……你方才……喊我什么……”齐越的身子,竟是微微颤抖。
  “我喊你三师兄,不对吗?”凌宇洛笑嘻嘻道,那一声一旦喊出,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她与齐越,其实并无深仇大恨,不过是因为那先入为主的印象,一见面相互就没个好脸色,两人之间的成见才越来越深……
  唉,之后两人关系本来有所缓和,结果又出了这背后告状的事——话说,她心里真的认为是齐越告状吗,还是只是以此来说服自己更加讨厌齐越?
  甩了甩头,不愿再去理清自己乱七八糟,毫无头绪的心理,看着底下那僵硬的身躯,不由得好笑,这人听傻了吧?
  摸了摸下巴,正想着该说些什么,忽然听见齐越又道:“以后,都这样唤我么?”
  “三师兄……”凌宇洛随即喊道,反正方才已经喊过了,这第一步已经迈出,喊一声,跟喊很多声,又有什么区别?
  “你心不甘情不愿,只是敷衍,若是如此,不叫也罢……”
  “齐越,你得寸进尺!”凌宇洛生气瞪他,正好,齐越也是微微侧过脸来,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真实浮现眼前。
  这冰山,他居然会笑?
  那一瞬间,真是看傻了眼,揉了揉眼,再定睛看去,没错,他在笑,那笑容,从唇边一点一点,逐渐扩散到了整张脸上,俊目狭长,明光流转,却是如若一缕沁雪清泉,缓缓淌入人心。
  凌宇洛抚着胸口,瞪着眼前之人,半天不曾转眼,这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地方,真是见鬼了,昏迷着倒还好些,一无所知,这醒了之后,怎么就觉得胸口一阵紧过一阵,简直透不过气来!
  “你傻乎乎看着我做什么?”齐越有丝好笑。
  “我还以为……你从来不会笑的……”凌宇洛回过神来,移开眼神,呐呐道,这冰山忽然转性,还真不习惯。
  齐越闻言,便是大笑起来,身体轻颤一阵,却又引出剧烈咳嗽不止。
  “哎,你乱笑什么,就不能忍着点吗?真是……”凌宇洛埋怨着,小心避过他的伤处,轻抚他的背,帮他理顺气息。
  “这个,算是关心我么?”他试探着问,语气竟是有些紧张。
  “不是,”凌宇洛立时否认:“我先前违反门规被关禁闭,现在又连累你受伤,万一你再伤重不愈,师父肯定这辈子都不会让我下这思过崖了!”
  “凌宇洛!你就不会说两句好听的?”齐越怒道,正要发作,忽然那听得顶上有人远远以内力送来唤声:“老三,小洛,你们在不在下面?”
  “是二师兄!”凌宇洛欢呼一声,道:“太好了,二师兄终于来救我们了!”
  “你心里从来就只有二师兄……”齐越低低说上一句,言毕,却是不敢怠慢,勉强集中体力,一声气息有些不足的清啸,送上云端。
  “怎么样?”凌宇洛听他清啸一声之后,便是没了反应,不禁有些着急。
  “你心心念念的二师兄已经来了,你还担心什么?”齐越闷声说道:“二师兄他们会想办法把我们弄上去的,你就耐心等着吧。”
  凌宇洛点了点头,继续等待,经过秦易之这一声呼唤,方才轻松的气氛,一下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看了看顶上高山,又看了看齐越,山无言,人不语,却不知又该说些什么了。
  正当此际,一根粗大的绳索从半空之中颤颤巍巍,垂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名挺拔的身影如展翅的大鸟,翩翩而至:“小洛!”
  “二师兄!”凌宇洛立时站起,扑了过去,自然不曾注意到,底下,齐越贴着青松的俊脸,面色逐渐暗淡下去。
 
[卷一  翩翩少年:第四十一章  重返师门]
  再回天机门,这感觉甚是奇怪,那些平日里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屋舍,那些房前房后平常无奇的景致,一下子变得亲切可爱起来。
  齐越受了很重的内伤,五脏移位,还断了一根肋骨,背部也是伤痕累累,刚被纪云岚背回来,就送到天机老人房中去了。
  凌宇洛一声不吭跪在门外,经过这一坠崖事件,秦易之也不放心让她独自一人待在石室,将她一并带了回来,叮嘱几句,便是让她在屋外等待着天机老人为齐越治疗之后,再予以处置发落。
  就这样跪着,跪得膝盖肿痛,双脚酸软,其间贺立翔几次过来瞧她,还送了水来,被她挥手拒绝了,如今还是待罪之身,自然要多多收敛,不能象以往那般放肆了。
  一直到晌午时分,才看见房门打开,天机老人面上略现倦色,从屋中慢慢踱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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