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9-名老中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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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9-名老中医之路-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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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调细研详究,并在全面领会的基础上推出新意。

先生在研读中,每有心得必随手录之;即便在卧间餐时,偶有所悟必认真摘记。并常开导我们:涓涓细流可汇成千里大江,磊磊泥沙能积为万仞高山。其间寓意之深长,很能启发后学。

先生阅读前人名著和同人撰述时,一有所得,每必顺手载入笔记或录成卡片。并告诫我们别小看这只字片言,一旦用时方知字字值千金。因此,先生总把平时摘录的笔记,卡片,不论其内容如何,文字多寡,一概珍视,并分类收藏。毕生持之以恒,及至暮年,虽几经战乱,所藏卡片仍不下数万则。

济世不囿疆域颂歌四海同奏

先生生于浙,长于绍,一生中除一九二九年为抗议反动政府之废除中医政策时赴沪参加集会外,因忙于诊务及著述,几乎再没有外出过。但在学术上与各地的交流,却十分频繁,已故名医恽铁樵、傅嫩园、章次公,章太炎、周小农、徐相任和秦伯未等都与先生相交莫逆。医林今贤陈存悙(《中国药学大字典》著者)、魏长春、范行准和已故名医浙江叶熙春、山东刘惠民等也曾向先生讨教学问,鱼雁往来甚密,尤叶、刘两老,解放后先后面谒先生,研讨医理,推心

置腹,十分投机。

先生除为《绍兴医药月报》著文外,还曾给《新中国医学院校刊》、《医药卫生报》、《越铎日报》、《如皋医学报汇刊》、《中国药报》、《三三医报》等全国二十余家医药刊物撰稿,颇受编者和读者的褒誉。

先生尚不以疆域自限,与泰国、新加坡,日本、缅甸、马来西亚、菲律宾、越南等国的中医同道交流学术,并接受函询会诊,还被这些国家的中医师公会、中医药刊物聘为名誉理事、名誉编辑和特约撰

述员。不同国籍的中医同道也都纷纷来信,商讨学术,请先生答疑解惑。先生也尽皆有问必答,有求必

应,把与邻国同道的友好交往,看作是自己的义务和应尽的责任。

由于先生的谦逊好学、博闻广识和工作的出色,赢得了民众与同道的赞扬和表彰,先后收到来自海内外的表扬信函百数件,各国家中医团体的表彰十数起。如泰国中医师公会给先生的誉辞是医林泰斗,马来西亚中医公会的赞语是医界学术巨匠,新加坡中医师公会的嘉词是曹炳章先生医学深邃,自任本会撰述员以来,撰述医论,提倡学风,成绩卓著……。这些都是对先生辛勤劳动的中肯评价。

先生医术高超,屡起沉疴,深孚众望。近邻四方者,纷纷赶来就诊。日诊不下八、九十人,远方来函索方乃至海外问病求方者也日接数件。先生总把解救远方病者的疾苦,视为己任,每天必从诊务、著述两忙中抽暇为他们服务。今从先生遗简中选出海外问病拟方一则,以飨同道。

为菲律宾曾瑞锭拟方,据述;前患梦遗,经治愈后,观两耳如风水声,或如蝉鸣声,耳因此重听,眩晕。舌绛无苔垢,脉弦细。精关不固,性交早泄。此属肝肾阴液两亏,肝阳化风上扰,法当镇潜固摄为治。

盐水炒熟地12克,炒萸肉、淡天冬、破麦冬各6克,淮山药、生鳖甲(先煎)、生白芍各9克,生牡蛎15克,北芡实、川石斛各9克,生龟板(先煎)15克,煅磁石(先煎)12克,五化龙骨9克,共十帖分前后服。如服前方五帖后,耳鸣眩晕未除,问服下方四帖,再接服前方五帖。大生地12克,破麦冬9克,天冬6克,白菊花4.5克,钩藤(后下)9克,冬桑叶6克,黑芝麻9克,磁石,苦丁茶各6克,生石决明(先煎)18克,生白芍6克,生鳖甲(先煎)9克,生龟板(先煎)15克。四帖。如服后效著,多服四帖亦可。

丸方:病状同前,久常服之。

青盐O.6克,炒熟地120克,盐炒萸肉90克,淮山药、炒白芍、制首乌各90克,煅牡蛎120克,杜莲须90克,粉丹皮45克,煅磁石,北芡实各9克,炒桑蛸60克,炒黄柏36克,炒知母60克,沙苑子,黄鱼鳔胶(烊化捣入)各90克。

上药为末,用黄鱼鳔胶捣匀,加蜜炼为丸,每服90克,早晚食前各服一次,淡盐汤送下。

结束语

先生逝世二十五周年了。他一生尽瘁医事,犹如春蚕吐丝,为继承和发扬祖国医药事业耗尽了心血。先生逝世后,其家属遵先生遗嘱把他一生收藏的数万册医籍、遗稿、笔记悉数捐献给国家,交浙江省卫生厅接收,由浙江省中医药研究所等单位保存,尚待整理发掘。

先生的一生,虽因家道贫寒没有经历过正规院校培训,但其成就却是巨大的。这些成就与贡献全来自他毕生与书为伍,坚持不懈地努力自学中。他的一生,是刻苦自学的一生。梅花香自苦寒来,正是先生一生的最好写照。

【袁鹤侪小传】袁鹤侪(1879~1958),名琴舫,字其铭。河北雄县人,北京著名老中医之一。早年攻读经史诗文,因父母病故,自己身染重疾而立志学医。一九零三年就学于京师大学堂医学馆,一九零六年毕业。

曾为清大医院御医兼医半馆教习,那拉氏(慈禧)随侍御医。以后,任内城官医院内科医长。一九三三年,应施今墨先生之请,任华北国学院教授。解放后,历任全国政协委员、北京市政协委员、中苏友好协会理事、中华医学会常务理事,中国科学普及协会理事,北京中医学会耆宿顾问、北京中医进修学校教授以及协和医院、北京医院中医顾问等职。著有《大医院伤寒论讲草》、《伤寒方义辑粹》、《温病概要》、《温病条辨选注》,《中医诊疗原则》,《医术经谈》、《袁氏医案》等。

袁鹤侪幼承庭训,攻读经史,渐习诗文。其父名琥,为前清昌平学正官。家庭的影响,为先生后来的学习,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十四岁时,父母皆染热病而相继去世,因生活所迫,学业未竟,颠沛流离,又身染重病,儿至作古,幸亲邻资助,始渐得康复。先生思双亲病故之情,感身染重疾之苦,遂以不知医为恨事,故立志学医,以济世活人。然其时年少,家境贫寒,学无门径,只得自谋生路,以书为师。自学之初,茫然不知由何起始,只好将父母生前服用之药方带在身边,四处询求,以明究竟。此后,听人说,父母所患之热病,属伤寒之类。于是,到处奔走,索寻有关伤寒之医书。每借到一部医书,攻读尚嫌不足,还用蝇头小楷抄录于粗绵纸上。为了维持生活,保证自学,先生曾去富有人家教家馆。一边任教,一边习医。

光绪二十九年(一九零三),先生考入京师大学堂医学馆,开始了正规系统的学习。在老师的指导下,他废寝忘食,孜孜以求,潜研经典,博览诸家,对祖国医学理论的源流、沿革,发展及诸家学说的形成,有了深刻的认识。同时,也受到西方医学及其他自然科学的影响,开扩了思路,增长了见识,打下了深厚的医学基础。在先生治学道路上,这是关键的一步。一九零六年,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医学馆,出而问世,以擅治伤寒,精于《内》《难》而初露锋芒。同年,二十七岁投考前清太医院而名列前茅,遂成为太医院御医。据《太医院晋秩纪实碑》碑文所载:除蒙恩特赏御医之员不计外,其挨次递升至御医者,非年过五十不克到班。显然,先生是以品学兼优而获特赏,被破格任用的。当时的太医院使(即院长)张午樵先生对其十分器重,在理论和临床上不断加以指点,影响着他的学业进展。为清皇室医病,不仅要理、法、方,药妥贴,而且要药性平和,效果显著。否则,随时有杀身之危。这迫使先生摸索出一套用药平和、法度严谨、药少力宏、出奇制胜的医疗经验。正因如此,先生被选为那拉氏(慈禧)随侍御医,兼太医院医学馆教习。

辛亥革命后,先生悬壶京门。不图名利,不事逢迎,不投机钻营,以医技精良;品端术正而名誉一时。

其间,先生曾任京都内城官医院内科医长,每日求诊者盈门。但先生并不自恃骄矜,依然虚怀若谷,精益求精。对许多疑难大症,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正因如此,在华北国医学院任教授期间,深为后学所敬仰。

纵横驰骋博中求约

先生治学,法度严谨。对后学循循善诱,诲人不倦;对自己严格刻苦,身体力行。他常说:初学入门,可以选读诸如陈修园的《伤寒论浅注》,《金匮浅注》、《医学从众录》、《医学实在易》、吴鞠通的《温病条辨》及《频湖脉学》、《本草备要》等书,如此在医理上虽未深通,而在临床应用上;苟能灵活运用,亦颇小道可观。然欲达到精通医理,则相去尚远。仍须溯本求源,从根本做起。要认真研讨《内经》、《难经》、《脉经》等经典。此后,宜进一步学习《伤寒》、《金匮》、《千金》、《外台》、《本草经》、《本草纲目》等,参以金元四大家及各种医籍。这样才能较全面、系统地掌握中医理论。此须假以时日,方能得其精髓,明其灵活变通之妙。

对《内》、《难》的研究,先生认为应看到诸篇之间的内在联系,只有前后相参,才能系统地、完整地理解其深意,窥及其理论全貌。中医理论涉及到文、史、哲,天文,地理、四时、方宜诸方面。人生于气交之中,得天地之气以生,故阴阳之气与天地之阴阳相合。在天地有积阳积阴之不同,在人则有气血之各异;在天地,积阳为天,积阴为地,在人身,以气为阳,以血为阴……所以,必明于阴阳之理,然后方能调其阴阳,俾其归于阴平阳秘也。故先生读书,每每纵观历史,涉猎经史子集,横贯流派,洋参各家论说,逐句剖析,反复研讨。其至要之处,则录于《先哲格言》之内,且能上口成诵,有所领悟之时,则书于《管窥小语》之中。这样,数十年如一日,孜孜不倦,昼以医人,夜以读书,锲而不舍。因而对《内》,《难》之经义,有较深的造诣和独到的见解。尤其重视气化说;对天人相应及燮理阴阳等观点有所阐发,注重其指导临床的实际意义。其学识之广博,见地之精深,历来为同道所赞佩。

对仲景《伤寒论》,他不仅在理论上有所建树,在临床上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正如其自述云:余潜心研讨者,伤寒也……自习医以来,每于医籍中涉及伤寒者,则必加意研究。及读《伤寒论》,更详参各家论说,以期明晰。故自问世以来,经诊此病最多,而治愈者亦最夥。惟经诊即愈,不待其剧而后救之,亦所谓曲突徙薪也。先生博览群书,集先贤诸家之长,孜孜以求,从不牵强敷衍。对疑难之处,或求教

于前贤,或切磋于同道,必反复思索,以求真诠。积数十年临床经验,参以已见,先后编著了《太医院伤寒论讲草》和《伤寒方义辑粹》等著作。

《伤寒论讲草》是先生在前清太医院讲授《伤寒论》时所著,其论述精辟,条理清晰,深入浅出,言简意赅。故在当时即以讲课理精而深,意简而明著称,深受后学所拥戴。如论述阳明篇概要时,先生云:伤寒邪在太阳之时,有中风、伤寒之不同。及至邪犯中州,则无论风、寒之邪,得阳明之燥气,悉当化热。故不必论其风寒营卫,只须以在经在府为则。且又须详其为传,为直中,为转属。即经中:太阳阳明,正阳阳明、少阳阳明也。夫阳明者胃也。以胃实为阳明府之正病,即为应下之正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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