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郭奉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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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才郭奉孝-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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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下去的。
  却就在此时,突觉腰身一暖,已是被人抱住。下一秒,只感觉人口中呼出的热气吹在自己的耳垂上,激起身体的阵阵酥软。
  他唤:
  “奉孝。”
  转身看去,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少年如今竟比自己还要高了些,清冷的月色勾画出人俊逸的面庞,并未束发,而是让青丝随风恣骜的飘扬,冰冷的蓝眸现在正紧紧地盯着我,让平日里一贯处事不惊的我也被看的有些心虚。
  或许只是因为这北方佳人,太过遗世而独立。
  “哈哈,壹次你这几年都跑哪去游山玩水去了,嘉可是好久不见……”本想笑几声打破这奇异的气氛,却在人的冷眸下还是说不下去,只能讪讪的住了嘴。
  其实刚才想说的第一句还是“老子不是基佬这么诡异的耽美小说感是闹个毛”……
  显然,人完全听不到我内心的绯议也直接无视了我的话。这样诡异的维持了许久,他终于张口,嗓音褪去了昔日的稚色而带着成熟的沙哑:“你要出征了?”
  “十天后出征,去乌桓。”
  “那里气候恶劣,曹丞相会安心让你随军?”他的声音带着些戏谑,冷眸仍是紧盯着我。
  “是嘉出得计谋,自然是要嘉负责到底。”试图勾起些嘴角找回这气氛的主动权,却还是在人的高压下无果,只能感叹身高你就是永远的痛:“而且嘉在许都休息了好几年了,什么病都改养好了。”
  “全当你是在说真话。”此话说完,他终于是放开了手,我赶忙恢复了站姿,不留痕迹的与人推开了几步。
  他看到了我的动作,却也没阻止,反而又是眯眼勾唇,迷人的唇线滑出一抹带着张扬的微笑,似是连天命都未曾放入眼中:“我这几年都在河内处理一些事情,如今只差最后一步棋了。估计等你归来那一日,我的事便了了。”
  “到时,有些事情,我需要和奉孝一谈。”
  “…好。”听人的话,不禁间我也勾起了笑容。这么多年的互相防范算计,总归到了他想说破的那一天,不管自己听不听得到,都是幸事。
  因为,他的事了得那一刻,便是我的局成之时。
  听到人答应下来,他便毫不犹豫的转身,迎着月色踏步离开;而我,眯眼看着人背影三秒,也是转身,缓慢的踏上原来的道路。
  历史上,本身你我就是擦肩过客。
  道不同不相为谋,相处了多少年都一样。
  
  夜入三更,皓月当空。
  如此深夜,本应是梦会周公的大好时刻,荀府后院的主室却仍旧是烛火通明。在香炉烟雾的淡淡兰花香中,荀彧正身着乌衣,手持狼毫批阅着面前成堆的奏章。出兵在即,除了兵队的部署安排,粮草运达、器械准备、情报收集,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极为繁琐却又重要。正如今日在议事时那人所说,乌桓之战于汉朝,于主公而言重要非凡,万不得出一丝差错,他便也只能接手过来,事无巨细一一料理。
  只是……想起议事时那人咳血,荀彧便不由得皱起眉头。平日里虽见他身体羸弱,却也从未曾到如此地步,而此次行军之地,又是格外气候恶劣,依照他的身子…
  却就在他心忧带燥之际,突听屋外传来脚步声,本以为是哪个还未睡的侍从,待人推门而入后见竟是害自己不得已安心处理公事的那人。就见他仍是一袭薄薄的青衫,只是在外还披了件猩红的袍子,昔日恣意不羁的面庞如今已是憔悴带了病色。就见他一进屋便径直坐到了屋内的软榻上,随手驱散了引路的小童,音中带笑:
  “嘉就知道文若还没有睡。过几日便要出征了,军中禁酒,所以嘉特意来文若这里看有没有什么好酒可以先让我最后痛饮一次。”
  “酒色伤身,就是不在营中,你也当听医嘱少喝。”荀彧仍是皱眉,沉声半忧心半责怪。在纸上勾下最后一横,他放笔于架上,而后敛衣起身,试了试烹在一旁的茶,倾注入杯递与人。
  “昔日文若在颍川书院时,文若就一直这样管着嘉。如今你我同为朝臣,你却仍是连口酒都不给嘉喝。”虽是这样不满的撇嘴,当冰凉的双手一接触到茶杯时,丝丝温暖立刻由掌心舒展到了全身。端茶到嘴边轻抿一口,顿觉茶香四溢,竟不比那佳酿逊色,便也舒服的微眯起双眼,嘴角挑起了恰意的弧度:“不过其实喝不喝酒到无所谓,嘉追求的不过是那饮酒后半清醒又半糊涂的感觉罢了,那个时候最轻松,也是最自在。”话说到这里,我似是无意的顿了下,指尖一下下扣在玉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所以,有的事情,文若是不必那么固执的。”
  闻人的话一愣,心明知了人的话中之意,却仍是温和的微笑,应道:“正是因为如此,彧才没有多劝主公这次听了奉孝的话远征。毕竟正如奉孝所说,此战虽险却受益极大,那么那些担忧顾虑,彧便也不多固执思索了。”
  “……何时文若也这般喜欢装傻了。”看着人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涛滚滚的眸子,我低叹了口气,又饮了口热茶道:“那既然此事可以不固执,其他事,文若是否也能看开一些,多享受一些坐看云起的逍遥?”
  “彧也是想,只是身在其位必谋其事,这繁忙的公事在前,彧想像奉孝这般逍遥,也是做不到。”
  “心远地自偏,若是文若想放下,便能放下。”看人仍是不欲正面应答的样子,我皱了皱眉,饮尽玉杯中的碧水,声音故意放大了些道:“比如,放下汉臣的身份。”
  正在倒茶的手一颤,碧绿的茶水便流了出来洒了一桌。就见他没有答话,而是不紧不慢的拿出锦帕,将茶水擦拭干净后,才稳声低沉道:“奉孝,彧说过,欲是汉臣,此生不变。”
  “那若是一日汉朝亡了……”
  “以身殉国,死不足惜。”
  “文若。”放下玉杯,我也正经了坐姿,一字一句道:“朝代变更正如那四季更替,既然未曾惊异过四季变换,文若又何必要空守旧日不放?!”
  此话一出,屋内又是一片寂静。橘红的烛火被从窗檐溜进来的夜风吹动,摇曳的一点点燃尽最后短暂却灿烂无比的生命。香炉中的兰香许也是到了尽头,淡雅的香气飘散而出烟雾缭绕。一时间,亦真亦幻竟分不清楚,最后不知是谁的一声狠咳,才又打破了这寂静。
  “奉孝,彧先问你一事。“隔着烟雾,人温润如玉的面庞让我看的有些晕眩:“若是官渡之役,主公败了,命丧于战场了,你将如何?”
  不曾想到人会反客为主,又或许是这烟雾中连思绪也变得慢了许多,沉思了几秒,便缓慢却坚定无比的答道:“吾主去哪,嘉身为臣子便去哪。“
  又听烟雾尽头,谁一声低叹,似是早就知晓了人的答案:“那便是了,于奉孝而言,主公便是那一声效忠之人;而对于彧而言,则是这汉室。”
  “主公昔日是能有胆量追击董卓的大汉国士,而如今是位高权重的当朝宰相。总有一日天下归一之时,主公需要作出选择,是仍当这汉室的忠臣,还是改朝换代,成为开国之君。”
  “哪一个选择,于主公而言,都是理所应当的。毕竟主公身居那个位置,就算真的交出权力,怕是最后也会因为皇帝的不放心而身首异处。”
  “只是,彧或许一直都是个守旧的奴才,若是一日真要在主公与汉朝之中做出选择,彧便永远都是汉臣。”
  “此志难易。”
  夜风呜呜的破窗而入,将一屋的烟雾吹散。眼前,那人仍是温和而笑,乌丝随风摇摆起来去丝毫不减人的尊崇儒雅,月光洒礼下,竟似璞玉一般几经雕琢而洗尽尘华淡美的惊心动魄。
  或许,今夜我真是来错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摒弃自己志向而为了苟活之物,只是瓦,而非玉。
  知其不可而为之,这便是你荀彧为汉室的气节与操守。
  总归此事也只能罢了。
  “彧今日怕是失态了。”看我静默了许久,荀彧又是以那一贯温和的声音说道:“不如这样,待奉孝与主公凯旋归来之时,彧再为奉孝备好好酒,共饮一番畅谈,如何?” 
  “……那,全听文若的好了。”
  夜色中,谁复而执笔,却再难在那奏折上稳心批阅;谁疲惫的闭上双眸,捂住嘴压抑住咳声。
  月色下,谁对酒当歌,看着人先前比划的地图沉思几秒勾勒下了荆州二字;谁一人独弈,黑白落子走下那早就设计好的自损主将伤敌百万之计。
  皇城外,谁千里策马,不羁的笑容预示着即将在河内由自己展开的好戏;谁研磨草药,受着这夜风吹过忧心半响最后也只得叹气长吁。
  而在那千里之外的荆州,年且六十的老者摇着羽扇,望着那漫天的星盘,疲惫却胸有成竹的为这必赢之局微笑。
  最后一局将近,此夜终归皆是不眠之夜。
  

☆、东临碣石

  十日后,恰好到了惊蛰时节,清冷的春雨一大早便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和着清风吹拂着城郊如丝捻作长生缕的柳丝,恰似诗句“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的诗意与惆怅。归来的暖燕在空中徘徊低转,说不清的鸣叫声便也夹杂在了雨丝当中,几分春意终是显露无疑。然而,这温润的雨景却并未酥软了将士们的精骨,他们站得笔直立于城门前,好似那万年苍劲不变的老松,任了风吹雨打岁月侵蚀。
  “古自盘古开天地,我华夏上承天佑,守中原之央;下得民和,传炎黄之族。沐清明之教化,尚孔孟之方德,礼尽乐璋,物华天宝,威耀四方,掌天朝之尊,得四方朝贺。胡人居于蛮地,无不向往我朝之泱泱,食吾汉食,习吾汉礼,仿吾汉学。而今其狼子野心,恩将仇报,趁乱而作,占我河山,戮我汉民,识其行其心,可遭万世之诛。今曹丞相为国家之栋梁,请命远征,讨夷蛮之地,彰我华夏之威。朕今日,授曹丞相“节”、“钺”二物,愿曹丞相此去,一扫胡人之地,证此乃何人之天下!”
  城楼上,符节郎声音有力,句句铿锵,激昂人心。当最后一字沉稳而又激昂的落下,他理正官帽,端起酒筹步履稳健走下到曹操面前,垂颈递酒而上。而曹操也是一直神色凝重,先是一礼朝人拜了一下,而后拔出宝剑,以酒浇过剑锋,面冲着将士们将剑仰天一指,豪声道:
  “灭胡讨贼,彰我汉威!”
  延绵一片的将士们,也是凝神素目,手中长矛狠狠砸地,声音有力的喊道:
  “灭胡讨贼,彰我汉威!”
  “灭胡讨贼,彰我汉威!”
  一时间城郊外,士气冲天,浩然长空。
  “出发!”
  随着曹操的一声令下,大军开始前进。因为此次是急行军,而这么多年总算也是有了些技术,我未坐车,而也是骑了一匹温顺的枣红色马,随着大军在马上颠簸一上一下。心中却仍是因为刚才那讨胡檄文而激动不已,手愈发的握紧了缰绳,未再回眼丝毫那长矛直指云霄浩气当空的士兵亦或者是身着玄衣躬身远送的大臣们,而是坚定地跟着前方那个红色的身影,不落丝毫。
  就这样,沐着这惊蛰绵雨,大军走走停停了进一个月,道旁的风景也逐渐由翠色青青变得荒凉起来,最后只剩了茫茫的荒漠与偶尔伫立在其当中的怪石。急转的塞外北风吹刮起黄沙,直扑到双颊是刺骨的疼痛,而那烈日当空更是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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