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传第一百八十六道学一+列传第二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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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八十六道学一+列传第二百-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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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嵲,字巨山,襄阳人。宣和三年,上舍选中第。调唐州方城尉,改房州司刑曹。刘子羽荐于川、陕宣抚使张浚,辟利州路安抚司干办公事,以母病去官。

  绍兴五年,召对,嵲上疏曰:「金人去冬深涉吾地,王师屡捷,一朝宵遁,金有自败之道,非我幸胜之也。今士气稍振,乘其锐而用之;固无不可。然兵疲民劳,若便图进取,似未可遽。臣窃谓为今日计,当筑坞堡以守淮南之地,兴屯田以为久戍之资,备舟楫以阻长江之险,以我之常,待彼之变。又荆、襄、寿春皆古重镇,敌之侵轶,多出此途。愿速择良将劲兵,戍守其地,以重上流之势。」召试,除秘书省正字。

  六年,地震。嵲奏:「比年以来,赋敛繁重,征求百出,流移者挤沟壑,土著者失常业,地震之异,殆或为此。愿深思变异之由,修政之阙,致民之安。」

  七年,迁校书郎兼史馆校勘,再迁著作郎。嵲因对言:「吴、蜀,唇齿之势也。蜀去朝廷远,今无元帅一年矣。蜀之利害,臣粗知之。忠勇之人,使之捍外侮则可,至于抚循斯民,则非所能办也。宜于前宰执中,择其可以任川事者委任之。然川蜀系国利害,非腹心之臣不可,今早得一贤宣抚使为要。」又言:「自驻跸吴会以来,似未尝以襄阳、荆南为意,今宜亟选儒臣有牧御之才者为二路帅,使之招集流散,兴农桑,治城壁,以为保固之资,益重上流之势。」

  即而何抡以刊改《神宗实录》得罪,语连嵲,出为福建路转运判官。上疏略曰:「古之人君,其患有二,不在于拒谏,在纳谏而不能用;不在于不知天下利害,在知而不以为意。陛下渡江十年矣,外有勍敌之国,内有骄悍之兵,下有穷困无聊之民。进言者多矣,今皆以为陈腐而别取新奇之说;任事者众矣,今皆习是以为当然而更为迂阔之事。此近于纳谏而不知用,知利害而不知恤也。为今之计,朝斯夕斯,非是二者不务,数年之后,庶其有济!有国之所恶者,莫大于朋党,今一宰相用,凡其所与者,不择贤否而尽用之,一宰相去,凡其所与者,不择贤否而尽逐之,宜其朋党之浸成也。」

  九年,除司勋员外郎兼实录院检讨官。金人叛盟,上命两省、卿、监、郎、曹各草檄以进,独取嵲所进者,播之四方。十年,擢中书舍人,升实录院同修撰。论王德收复宿、亳两郡,乃擅退军,使岳飞势孤,金人猖獗,授承宣防御使,何应罚而反赏?封还词头,乞罢已降转官指挥。未几,右正言万俟卨论嵲为侍从日,荐引非才,以酬私恩,边报始至,托疾家居,由是罢去。顷之,起知衢州,除敷文阁待制。为政颇尚严酷,岁满,得请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时方修好息兵,朝廷讲稽古礼文之事,嵲作《中兴复古诗》以进。上将召用,会疽发背卒,年五十三。子昌时。

  韩驹,字子苍,仙井监人。少有文称。政和初,以献颂补假将仕郎,召试舍人院,赐进士出身,除秘书省正字。寻坐为苏氏学,请监华州蒲城县市易务。知洪州分宁县。召为著作郎,校正御前文籍。驹言国家祠事,岁一百十有八,用乐者六十有二,旧撰乐章,辞多牴牾。于是诏三馆士分撰亲祠明堂、圆坛、方泽等乐曲五十余章,多驹所作。

  宣和五年,除秘书少监。六年,迁中书舍人兼修国史,入谢。上曰:「近年为制诰者,所褒必溢美,所贬必溢恶,岂王言之体。且《盘》、《诰》具在,宁若是乎?」驹对:「若止作制诰,则粗知文墨者皆可为,先帝置两省,岂止使行文书而已。」上曰:「给事实掌封驳。」驹奏:「舍人亦许缴还词头。」上曰:「自今朝廷事有可论者,一切缴来。」寻兼权直学士院,制词简重,为时所推。未几,复坐乡党曲学,以集英殿修撰提举江州太平观。

  高宗即位,知江州。绍兴五年,卒于抚州。进一官致仕,赠中奉大夫,与遗泽三人。驹尝在许下从苏辙学,评其诗似储光羲。其后由宦者以进用,颇为识者所薄云。子逊、游。

  朱敦儒,字希真,河南人。父勃,绍圣谏官。敦儒志行高洁,虽为布衣,而有朝野之望。靖康中,召至京师,将处以学官,敦儒辞曰:「麋鹿之性,自乐闲旷,爵禄非所愿也。」固辞还山。高宗即位,诏举草泽才德之士,预选者命中书策试,授以官,于是淮西部使者言敦儒有文武才,召之。敦儒又辞。避乱客南雄州,张浚奏赴军前计议,弗起。

  绍兴二年,宣谕使明TY言敦儒深达治体,有经世才,廷臣亦多称其靖退。诏以为右迪功郎,下肇庆府敦遣诣行在,敦儒不肯受诏。其故人劝之曰:「今天子侧席幽士,翼宣中兴,谯定召于蜀,苏庠召于浙,张自牧召于长芦,莫不声流天京,风动郡国,君何为栖茅茹藿,白首岩谷乎!」敦儒始幡然而起。既至,命对便殿,论议明畅。上悦,赐进士出身,为秘书省正字。俄兼兵部郎官,迁两浙东路提点刑狱。会右谏议大夫汪勃劾敦儒专立异论,与李光交通。高宗曰:「爵禄所以厉世,如其可与,则文臣便至侍从,武臣便至节钺。如其不可,虽一命亦不容轻授。」郭儒遂罢。十九年,上疏请归,许之。

  郭儒素工诗及乐府,婉丽清畅。时奏桧当国,喜奖用骚人墨客以文太平,桧子熺亦好诗,于是先用敦儒子为删定官,复除敦儒鸿胪少卿。桧死,郭儒亦废。谈者谓敦儒老怀舐犊之爱,而畏避窜逐,故其节不终云。

  葛胜仲,字鲁卿,丹阳人。登绍圣四年进士第,调杭州司理参军。林希荐试学官及词科,俱第一,除兖州教授,入为太学正。上幸学,多献颂者,胜仲独献赋,上命中书第其优劣,胜仲为首,差提举议历所检讨官兼宗正丞。始,朝廷以从臣提举议历所,至是,代以郭天信,胜仲力请罢之。稍迁礼部员外郎。会御史中丞石公弼言:「僖祖原庙增置殿室,违元丰之旧。」诏礼官议。胜仲建言:「予而复夺,在常人犹难之,况在天之灵乎!」议者非之,责知歙州休宁县,复召为礼部员外郎,权国子司业。时朝廷命诸生习雅乐,乐成,进一官,迁太常少卿。

  宋自建隆至治平所行典礼,欧阳修尝裒集为书,凡百篇,号《太常因革礼》,诏胜仲续之,增为三百卷,诏藏太常。及建春宫,以胜仲兼谕德,胜仲为《仁》、《孝》、《学》三论献之太子,复采春秋、战国以来历代太子善恶成败之迹,日进数事。诏嘉之,徙太府少卿,除国子祭酒,寻知汝州。李彦括田,破产者众,胜仲请蠲不当括者,彦怒,劾胜仲,上寝其奏,改湖州,寻徙邓州。朱勔先求白雀之属,胜仲不与,至是媒蘖其短,罢归。

  建炎中,范宗尹为相,凡前日以朋附被罪远贬者,咸赦还,复知湖州,时群盗纵横,声摇诸郡,胜仲修城郭,作战舰,阅士卒,贼知有备,引去。岁大饥,发官廪振之,民赖以济。绍兴元年,丐祠归。十四年,卒,年七十三,谥文康。子立方,官至侍从。孙邲,为右相,自有传。

  熊克,字子复,建宁建阳人,御史大夫博之后。将生,有翠羽雀翔卧内。克幼而翘秀,既长,好学善属文,郡博士胡宪器之,曰:「子学老于年,他日当以文章显。」绍兴中进士第,知绍兴府诸暨县,越帅课赋颇急,诸邑率督趣以应,克曰:「宁吾获罪,不忍困吾民。」他日,府遣幕僚阅视有亡,时方不雨,克对之泣曰:「此催租时耶!」部使者芮辉行县至其境,谓克曰:「曩知子文墨而已,今乃见古循吏。」为表荐之,入为提辖文思院。

  尝以文献曾觌,觌持白于孝宗,孝宗喜之,内出御笔,除直学士院。宰相赵雄甚异之,因奏曰:「翰院清选,熊克小臣,不由论荐而得,无以服众论,请自朝廷召试,然后用之。」上曰:「善。」乃以为校书郎,累迁学士院权直,上御选德殿,召谕曰:「卿制诰甚工,且有体,自此燕闲可论治道。」

  克自以见知于上,数有论奏。尝言:「金人虽讲和,而不能保于他日,今宜以和为守,以守为攻。当和好之时,为备守之计,彼不能禁吾不为也。边备既实,金人万一猖獗,必不得志于我,退而乘我,曲不在我矣。且今日之守,莫重淮东。金犯淮西,负粮自随,其势必难。若犯淮东,清河粮船直下,易耳。然则守淮之策,以垦田、修堰、教民兵为先。援淮东之策,莫若即江阴建水军,缓急可相应。然骤立一军,虑敌生疑,当托以海道商贾之冲,多夺攘,置一巡检警督之,自此岁增兵,不出十年,隐然一军矣。中兴之际,不患兵不可用,而患将权难收。今日之弊,不患将不可驭,而患军情易动。往时诸大将拊士卒如家人,自罢诸将兵权,御前主帅,更徙不常,凡军中埂吨匝孔湔撸窠宰谝樱謻K其余以佐之,得无怨乎!宜严戒将帅,毋纵掊削。」帝嘉其有志,召草明堂赦书。克言:「二浙荐饥,蝗且起,赦文不宜饰词。」帝嘉其识体。除起居郎兼直学士院,以言者出知台州,奉祠。

  克博闻强记,自少至老,著述外无他嗜。尤淹习宋朝典故,有问者酬对如响。家素俭约,虽贵不改,旧所居卑陋,门不容辙,虽部使者、郡守至,必降车乃入。尝爱临川童子王克勤之才,将妻以女而乏资遣,会草制获赐金,遂以归之,人称其清介。卒,年七十三。

  张即之,字温夫,参知政事孝伯之子。以父恩授承务郎,铨中两浙转运司进士举,历监平江府粮料院。丁父忧,服除,监临安府楼店务。丁母忧,服除,监临安府龙山税、宁国府城下酒曲务,签书荆门军判官厅公事,乌程丞,特差签书江阴军判官厅公事,提领户部犒赏酒库所干办公事,添差两浙转运司主管文字,行在检点赡军激赏酒库所主管文字,监尚书六部门,淮南东路提举常平司主管文字,添差通判扬州,改镇江,又改嘉兴,将作监簿,军器监丞,司农寺丞,知嘉兴,未赴,以言者罢,丐祠,主管云台观,引年告老,特授直秘阁致仕。

  宝祐四年,制置使余晦入蜀,以谗劾阆州守王惟忠。于是削惟忠五官,没入其资,下诏狱锻炼诬伏,坐弃市。惟忠临刑,谓其友陈大方曰:「吾死当上诉于天。」七挥刃不殊,血逆流。即之虽闲居,移书言于淮东制置使贾似道恤其遗孤。又使从孙士倩娶惟忠孤女。未几,似道入相,中书舍人常挺变以为言。景定元年,给还首领,以礼改葬,复金坛田,多即之倡义云。即之以能书闻天下,金人尤宝其翰墨。

  惟忠字肖尊,庆元之鄞人,嘉定十三年进士。

  赵蕃字昌父,其先郑州人。建炎初,大父旸以秘书少监出提点坑冶,寓信州之玉山。蕃以旸致仕恩,补州文学。调浮梁尉、连江主簿,皆不赴。为太和主簿,受知于杨万里。调辰州司理参军,与郡守争狱,罢,人以蕃为直。

  始,蕃受学于刘清之,清之守衡州,乃求监安仁赡军酒库,因以卒业。至衡而清之罢,蕃即丐祠,从清之归。其后真德秀书之《国史》曰:「蕃于师友之际盖如此,肯负国乎!」家居,连书祠官之考者三十有一,理宗即位,以太社令与刘宰同召,不拜,特改奉议郎、直秘阁,又辞。奉祠,得致仕,转承议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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