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盗世家 2窃心 作者: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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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盗世家 2窃心 作者:寄秋-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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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一刚恭迎。

  「呃,可以用膳了吗?」他小声的问道,不敢太猖狂的露出一脸馋相。

  只是口水已经滴成涎,有点难看。

  「你在外头还没吃够吗?」除了吃她还会做什么?跟养个废物有何两样。

  他马上睁眼说瞎话的猛摇头,「我连一口茶也没偷喝喔!你不知道马帮的大门有多难进,我等了又等就是没人理我,还叫我别挡着人,小心马蹄子一扬不偿命,你说他们可不可恶,居然把好心人拒于门外,他们实在该遭天打雷劈!」

  「拿来。」

  「拿什么?你没叫我收回礼呀!」真是太可惜了,竟然没想到要他们拿银子来换。

  人命值多少,能不能论斤论两卖?

  「碎银。」话同样不多,但足以令方小巧脸色大变,手心冒汗的笑得不自在。

  「呃,那个我……这个你……银子我收得好好的没有弄丢,你不用担心有贼会偷了它。」奇怪,背好凉,整个发麻似的不舒坦。

  她就是贼。「三分真来七分假。」

  「咦,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懂耶!」真的假呀,到底有何含意,主子的话太深奥了,他难以理解。

  「骗人。」她的道行还太浅,不到火候。

  「喔!是骗人啊……啊!骗……骗人?!」她怎么晓得他满嘴谎言,她有跟在后面偷看呀?

  「用不着惊讶,我大姊是狡字辈的老手,她说十个谎有十一个像是真的,天衣无缝得让你以为自己才是错的。」她拙劣的技巧还不够瞒过明眼人,有待加强。

  「你……呃,我没误会的话,主子在教我怎么说谎是不是?」他小声的问道,面露疑色。

  哪有人会教这种不入流的事,诚实为上不是做人的基本道理吗?为什么主子会反其道而行,偏教些旁门左道?

  方小巧实在搞不懂她在想什么,但有饭吃他就开心了,至少不用流离颠沛的沿街乞讨,跟着主子有吃有住还有零花可拿,比起以前有一餐没一餐的日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先骗自己才能骗别人。」如果连自己都骗不过如何说服别人相信?这叫工于心计。

  「哪有人骗自己……啊,有鬼!」见着突然转过身的主子,他吓得大叫。不要呀!他还没尝过上花街的滋味,不想太早死。

  胆小的方小巧飞也似的贴着墙直发抖,那一跳跳得三丈远,还猛嚼豆子,上下两排白牙卡卡地作响,彷佛见到人间最丑恶的面容,惊得血色全无当成鬼魅现身,脚尖几乎离地的没力气逃走。

  冷笑的「大婶」完全看不出一丝笑意,发皱的眼皮垂盖住冷冷的眸光,鼻肿如蒜还倒插一根黑粗的毛发,左颊多了块包子大的肉瘤,晃来晃去的十分吓人,没点胆子的人真的会被她给吓死。

  更别提那缺角的嘴少了一大半,参差不齐的黑牙看起来有点外露,猛一瞧还真像死不瞑目的怨魂,张牙舞爪的不知道要捉谁去抵命。

  罗兰衣最擅长的易容术已经练就到了无所不易的程度,只要给她一把寻常可见、具有黏性的泥土,以及调匀所需用的水,她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变化出无数张各式各样的脸谱,而且绝无重复或一丁点神似。

  除了无法维持长久外,微妙微肖的与真人脸皮无异,叫人分不出真假。

  若是使用她特别调制的药水和易容配备,更能紧黏皮肉,十天半个月长期戴在脸上也无妨,就算有人硬撕也撕不下来,非要她的还原水才能还诸本来面目,否则没人会发现那张脸皮是假的。

  「你见过鬼吗?」大惊小怪的,鬼被她一吼也吓跑了。

  纤细的指间轻往额上一点,刚拉平的人皮面具如同毫无重量的薄纸般轻轻滑落,一张清丽绝伦的冷然艳容霎时照亮一室灰涩,美得叫人心口一紧,难以回神的为她的美丽所震慑。

  美与丑的差别极大,一似游鬼一似天仙,皮相之精妙尽在她一双巧手,无人能习得她一身真功夫。

  「主子呀!你别吓我了,我胆子再大也会被你不时出现的怪脸吓得手脚抽搐。」阿爹呀!你一定要多保佑保佑,千万别太早去投胎,多吓几回我很快就去陪你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过几天得到庙里求几张驱邪避灾的符纸保身,他的主子不是普通的怪,老喜欢换脸,他不先作打算怎么成?胆子吓破了就没得活。

  「下次让你吓人。」该给她一张什么样的脸呢?罗兰衣在脑海里思付着各种光怪陆离的脸模。

  他一听,好不容易站直的脚差点又发软,「不要吧!我非常满意自己目前的这张脸,不劳主子费心。」

  对于当鬼,他兴趣缺缺。

  「哪天你被人追债时,你会迫不及待的想换张脸。」不少人为了躲避仇家想换张脸,她肯在她脸上下功夫是她的福气。

  没那么倒霉吧!他想。「主子,你饿不饿,要不要吩咐掌柜的上菜?」

  他真的饿得可以扫光一桌子菜了。

  「别叫我竹子,难听。」她突然眼睛一利的看向窗外,阴冷的气息更为浓重。

  「是主子不是竹子啦!主子……呃!竹子……」完了,完了,被她影响了,主竹不分。

  哭丧着脸的方小巧抱着头着急,舌头打结的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的主人。

  「不许掉眼泪。」她不会心软。

  「我……没有哭。」他用力的吸吸鼻子,眼眶发红是进了沙子。「不然我叫你一声兰姑娘可以吗?」

  「我不姓兰。」她眼露异色的瞄了窗外一眼,转身收起瓶瓶罐罐的易容用品。

  这是刁难吗?他欲哭无泪的垂下双肩。「兰二姑娘。」

  表情略微一变的罗兰衣朝他射出凌厉目光,指尖突然多了一抹暗沈污渍,像是致命的毒。

  「就说我不姓兰,叫我二姑娘,下次不准贴着墙角偷听。」兰字易暴露身份,她此次前来楼兰城是有要事待办。

  梅、兰、菊、竹的目标太明显了,容易引人注意。

  「是,二姑娘。」笑脸一扬,他的沮丧如朝露,来得快去得也快,马上欢天喜地的绕着她打转。

  贼盗世家的二小姐现身于此有何作为呢?除了偷之外,似乎不需要再问明原由,她们罗家四姊妹都是盗中好手,一听到有令人神往的宝物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去偷,然后占为己有。

  她们追求的不是宝物本身的价值有多高,而是在偷的过程中享受如入无人之境的乐趣,让别人痛失所爱又无力追回。

  「传膳吧!」她今晚打算去探探路,摸清地形。

  她不急着把东西偷出来,确保万无一失前必须先有所准备,兰盗出手不留痕迹。

  「哇!终于可以吃饭了,我肚子快饿扁了。」方小巧兴奋的跳起来,跑到门口敲那面专为住宿客人欲用膳时知会店家上菜的响板。

  这是一间怪店,所以来此投宿的都是怪人,名声不好照常有人光顾,日进斗金形成一种怪现象,到目前为止还没人见过店家的长相,皆由跑堂的伙计穿梭于各个独立、不受干扰的院落。

  只见一个个面无表情的黄衫青年端着菜盘鱼贯进出,不主动招呼客人也不与人交谈,盘一落桌便躬身退出,绝不多做逗留的十分有效率,完全符合罗兰衣贪静的原则。

  而这也是她为何选择这个地方投宿的原因,不肯暂居外婆的娘家,并非她与店家交情匪浅。

  「上头的幼燕欠虫食吗?你这么大的人,它们很难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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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不打算露面的檐上男子正欲转身离开,内有女子君子不宜窥探,为保人名节他早该在得其下落后离去,不应因那一声有鬼的惊叫而停下脚步,窥视了他不该造次的一幕。

  半掩的窗台隐约可见一道娇媚的身影走动,虽未能得见其容貌是如何丑陋的吓人,但是他清楚的看到一张垂动肉块的脸皮由她脸上撕下,光滑如脂的侧影让他心口为之一动,竟萌生邪念想一抚水嫩的雪颊,是否如想象中一般细可腻手,并非他的错觉。

  不知是她知晓门外有人或是习惯使然,她始终背对着门口低垂着头,像在忙碌什么的与男扮女装的少年交谈,言语简洁如同在考验人的耐性,不疾不徐地不露任何神色。

  若非她突然取出他家传宝物放在手心把玩,也许他永远也不明白盗马和盗宝的贼会是同一人,她的易容术实在高明得令人匪夷所思,若不细察真会被她所欺瞒。

  不过此刻他一点也不遗憾宝物为她所盗,倘若她明白背后的意义,相信她会考量再三才行动,不会顺手牵马又摸走他怀中的玉佩,令他有机会目睹她绝世的容貌。

  这是一种缘份,上天注定的姻缘,让他遇见她。

  听闻她出声,他现身道:「寒夜玉麟,质地坚硬晶莹剔透,雕功细腻不落俗套,冬温夏凉充满山林灵秀,非常适合女子佩带。」尤其挂在她胜雪的玉颈上更添娇色。

  「寒夜玉麟?」罗兰衣一挑眉,挺风雅的名儿。

  「姑娘是否喜欢?」他试探的问。

  「喜欢与否与你何千,它是我的。」宝物本无主,谁得谁主,不论手段。

  温雅一笑的柳缝衣不在意她强词夺理,神情泰然的轻哄,「你说你的就你的吧!希望你不会后悔。」

  「物各其主,何来悔意。」不知怎么地,他过于愉悦的语气令她觉得阴影重重,让她联想到伺机而动的东海青——一只大漠飞鹰。

  「姑娘之意是要定它了,绝无归还的可能?」他给她最后一次选择机会,以免她恼他欺人。

  罗兰衣背对着他,态度冷淡的凝视指上那抹黑点。「你在外头窥伺半天就为了问我还不还?」

  她的武功是不及偷术高明,但一般的地痞流氓她尚有余力应付,只要不对上真正内力雄厚的武林高手,游刃有余不足惧怕,况且她轻功过人能飞檐走壁,想要逮到她并不容易。

  武学不精但她耳力惊人,十里之外的风吹草动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为盗之道首重耳聪目明,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绝不错放周遭细微的声响。

  一开始她并未察觉他的存在,单纯的以为是母燕回巢的风翅声,轻得几乎不可闻,他精妙的武学修为高出她甚多,是她再练一辈子也到达不了的境界,故没能发现他潜伏在外。

  若非幼燕的唧呼声过于急切而引起她的注意,她恐怕遭人白看了一场戏仍未有所察,失了偷儿的敏锐和轻巧,轻而易举的被他瞒天过海。

  「那是其次。」在见到她之后,先前的顾虑已经不重要了。

  「说、重、点。」尽管她生性冷情,但碰到慢郎中的他,她也忍不住动气,她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你有点急躁,要不要我开帖药除郁祛火?」瞧见她手心倏地收拢似要捏碎玉佩,眼露笑意的柳缝衣不禁流露出一丝对她的怜惜。

  终归是自己人,理应好生照顾。

  「不要故意激怒我。」嫩如莺音的娇叱略微扬高,她柳眉倒竖的满布怒意。

  若说他存心打破她心底的冷墙,那么他是得逞了一半,向来不将情绪表露于外、冷得阴沈的罗兰衣怒目横视,冷火郁积胸口不屑回头。

  她知道自己的容貌对一般人而言具有相当大的影响力,面皮清净未上任何伪装的她不轻易以真面目见人,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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