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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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专-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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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爱人类之情是心灵的天然状态,而我们竟没有注意到。”(当他在卡赞当学生时代的《日记》)一八八○年发生精神错乱时,他绝未舍弃真理,他把它导向爱的境界。“真理会导向爱情……”(《忏悔录》一八七九至八一年)“我把真理放在爱的一个单位上……”(同前)爱是“力的基幢。“你永远在提及力量?但力的基础是爱。”(见《安娜·卡列尼娜》第二卷安娜的话)爱是“生存的意义”,惟一的意义,当然,美亦是的。“美与爱,生存的两大意义。”(《战争与和平》第二卷)爱是由生活磨炼成熟后的托尔斯泰的精髓,是《战争与和平》、《答神圣宗教会议书》的作者的生命的精髓。“我信上帝,上帝于我即是“爱”(一九○一年《答圣西诺德书》)“是的,爱!皇亲运降陌俏疑降谝淮胃械降陌蔽铱吹剑谖疑砼缘拇顾赖牡腥耍野馐橇榛甑脑亍0牧谌耍牡腥耍蠹遥扛觯馐窃诟鞣矫嫒グ系郏……爱一个我们亲爱的人,这是人的爱,但爱他的敌人简直是神明的爱!保ㄕ馐恰墩秸牒推健分邪驳铝伊僦帐彼档幕埃┌钊胗谡胬碚庖坏悖晌谥心晁吹慕茏鞯亩烙械募壑担男词抵饕逅院透Bグ菔降男词抵饕逵斜鹫咭辔恕8Bグ萁吡σ话橹械娜宋铩9饰蘼壅庵痔仁侨绾挝按螅苋鄙俟饷鞯拇嬖冢√舻墓饷魅徊还唬匦胍行牡墓饷鳌M卸固┑男词抵饕逑稚碓诿扛錾榈哪诓浚矣盟堑哪抗馊ス鄄焖鞘保谧钕录娜酥校嗷嵴业桨睦碛桑刮颐歉械秸舛袢擞胛颐侵屑湟嘤行值馨愕牡那橐炅底拧!耙帐跫叶杂谒淖髌返陌且帐醯男牧椤C挥邪挥幸帐跗贰保ㄒ话税司拍昃旁率椋┯闪税瓮干母础?
    但这种博爱的联系是难于维持的。有时候,人生的现象与痛苦是那么悲惨,对于我们的爱显得是一种打击,那时,为了拯救这爱,拯救这信念,我们不得不把它超临人世之上,以至它有和人世脱离一切关系的危险。而那秉有看到真理,且绝对不能不看到真理的这美妙而又可畏的天赋的人,将怎么办呢?托尔斯泰最后数年中,锐利的慧眼看到现实的残酷,热烈的心永远期待着锻炼着爱,他为了心与目的不断的矛盾所感到的痛苦,谁又能说出来呢?
    我们大家都体验过这悲剧的争斗。我们屡次陷入或不忍睹或痛恨的轮回中!一个艺术家,——一个名副其实的艺术家,一个认识文字的美妙而又可怕的力量的作家,——在写出某项某项真理的时候,感得为惨痛的情绪所拗苦:此种情形何可胜数!拔倚戳苏庑┦椋晕抑浪撬懿淖锕俊保ㄒ话司牌吣晔辉露蝗眨卸固┲露呕舨┒说牧煨湮だ锝鹗椋T谙执幕蜒灾校谖拿鞯幕蜒灾校饨∪现氐恼胬恚腥缥颐抢狄院粑目掌话阈枰颐欠⑾终饪掌嗌俜嗡荒苋淌埽嗌傥拿魉コ桑蛑晃切牡氐拇缺涑汕尤醯娜怂豢叭淌埽≌馐谷撕Ф醋叩恼胬恚颐强珊敛还寺钦庑┤跽叨谒茄矍氨┞睹矗坑忻挥性诟叽θ缤卸固┧档囊话悖恢帧暗枷虬摹闭胬恚俊墒鞘裁矗课颐悄懿荒苋萑桃粤钊税参康幕蜒匀テ燮耍缙ざそ鹛匕阉耐袄绰樽硭拇顾赖哪盖祝俊缁嵊涝洞υ谡饬教趼返闹屑洌赫胬恚换虬Kǔ5慕饩觯前颜胬碛氚秸咭黄胛恕?
    托尔斯泰从未欺妄过他两种信心中的任何一种。在他成熟期的作品中,爱是真理的火焰。在他晚年的作品中,这是一种从高处射下的光明,一道神恩普照的光彩烛照在人生上,可是不复与人生融和了。我们在《复活》中看到信仰统制着现实,但仍站在现实之外。托尔斯泰所描写的人物。每当他隔别观察他们的面目时,显得是弱的,无用的,但一等到他以抽象的方式加以思索时,这些人物立刻具有神明般的圣洁了。参看《一个绅士的早晨》,——或在《忏悔录》中理想的描写,那些人是多么质朴,多么善良,满足自己的命运,安分守己,博得人生的意义,——或在《复活》第二编末,当涅赫留多夫遇见放工回来的工人时,眼前显出“这人类,这新世界”。——在他日常生活中,和他的艺术同样有这种矛盾的表现,而且更为残酷的。他虽然知道爱所支使他的任务,他的行动却总不一致;他不依了神而生活,他依了世俗而生活。即是爱,到哪里去抓握它呢?在它不同的面目与矛盾的系统中如何加以辨别?是他的家庭之爱,抑是全人类之爱?……直到最后一天,他还是在这两者中间彷徨。
    如何解决?——他不知道。让那些骄傲的知识分子去轻蔑地批判他罢。当然,他们找到了解决方法,找到了真理,他们具有确信。在这些人看来,托尔斯泰是一个弱者,一个感伤的人,不足为训的。无疑的,他不是一个他们所能追随的榜样:他们没有相当的生命力。托尔斯泰不属于富有虚荣心的优秀阶级,他亦不属于任何教派,——他既非伪善者,亦非如他所称谓的犹太僧侣。他是自由基督徒中最高的一个典型,他的一生都在倾向于一个愈趋愈远的理想。“一个基督徒在精神上决不会比别人高或低;但他能在完满的道上,活动得更快,这便使他成为更纯粹的基督徒。因此,那些伪善者的停滞不进的德行较之和基督同时钉死的强盗更少基督教意味,因为这些强盗的心魂,永远向着理想而活动,且他们在十字架上也已后悔了。”(见《残忍的乐趣》)托尔斯泰并不向那些思想上的特权者说话,他只说给普遍人听。——他是我们的良知。他说出我们这些普通人所共有的思想,为我们不敢在自己心中加以正视的。而他之于我们,亦非一个骄傲的大师,如那些坐在他们的艺术与智慧的宝座上,威临着人类的高傲的天才一般。他是——如他在信中自称的,那个在一切名称中最美,最甜蜜的一个,——“我们的弟兄”。
     托尔斯泰遗著论
    一九一一年一月
    托尔斯泰死后,遗下不少未曾发表的作品。其中大部分在他死后已经陆续印行,在比安斯托克氏的法译本(纳尔逊书店丛书版)中合成三卷。另一部更完全的版本,是一九二五年出版的乔治·特奥斯托亚与居斯塔夫·马松的合译本。巴黎博萨尔书店。这些作品分属于他一生的各个时代。有的还是一八八三年的作品(如《一个疯人的日记》)。有的是他在最后几年中写的。它们的种类有短篇小说,长篇小说,剧本,独白。许多是未完之作。我敢把它们分成两类:一是托尔斯泰依了道德意志而写的,一是依了艺术本能而写的。还有一小部分是这两种趋向融和得非常美满的。
    所可惜的,是他对于文学的光荣的淡漠——或者是为了他的禁欲思想——使他不能把应该是作品中最美的一部分杰作继续下去。例如《费奥多尔·库兹米奇老人的遗著——日记》。这是俄皇亚历山大一世的有名的传说,说他决心舍弃一切,托着假名出走,在西伯利亚终老。我们感到托尔斯泰对此题材非常热情,他和他的英雄在思想上结合为一。但这部《日记》只存留了最初几章;即在这残缺的部分中,已可令人看得叙述的紧凑与清新,足和《复活》中最好的部分媲美。在此有多少令人不能遗忘的肖像(如老后叶卡捷琳娜二世),尤其是这位神秘的暴烈的俄皇的描绘,他的倨傲的性格,在平静的老人心中还不时地激醒兴奋。
    《谢尔盖老人》(一八九一——一九○四)亦是波澜壮阔的托尔斯泰式的作品之一;但故事的叙述被裁剪得太短了。一个老人在孤独与苦行中追求上帝,终于他在为了人群而生活时找到了神。有几处犷野的情调直可令人骇愕。书中的主人翁发现他所爱者的丑恶的那幕描写,(他的未婚妻,为他崇拜如圣女一般的女人,竟是他所敬爱的俄皇的情妇,)真是又质朴又悲壮。即是那个修士在精神狂乱之夜为要重觅和平而所落自己的手指那幕,亦是动人心魂的描写。与这些犷野可怖的穿插对立着的,有书末描述与可怜的童年的女友那段凄恻的谈话,和最后几页的淡漠、清明、急转直下的文字。
    《母亲》亦是一部动人之作。一个慈爱的有理性的母亲,四十年中整个的为了她的家人服务,终于孤独着,不活动,亦没有活动的意义,虽然是自由思想者,她竟隐居于一个修院中去写她的日记。但本书只有首部还存留着。
    另一组短篇故事,在艺术上是更完满的作品。
    《傻瓜阿列克谢》可以归入美丽的通俗故事类,事情是讲一个质直朴讷的人,永远被牺牲,永远甜蜜地感到满足,以至于死。——《舞会之后》(一九○三年八月二十日)是:一个老人讲他曾如何地爱一个青年女郎,如何地突然不爱她,因为他看见女子的父亲,一个当大佐的军官,鞭笞他的兵士之故。这是完满之作,先是少年时代的回忆,美丽动人,接着是十分激动的真切的描写。——《梦中所见》(一九○六年十一月十三日)是:一个亲王为了他所钟爱的女儿,任人诱惑逃出家庭,而不能宽恕她。但他一看见她时,却是他立到去请求她的宽耍然而(在此可见托尔斯泰的温情与理想主义从来没有枯竭的时候),他无论如何不能克制自己见了女儿的私生子所生的厌恶之情。——《霍登卡》是极短的短篇,叙述一八九三年时,一个年轻的俄国公主,想加入莫斯科的一个平民节庆,突然被人众拥挤得大为狼狈,被人在脚下践踏,人家以为她是死了,一个工人,亦是被人挤得不堪的人,救醒了她。一霎间,友爱的情操把两人联合了。以后他们分别了,从此不复相见。
    局面伟大,开始便似一部史诗式的长篇小说的,有《哈吉·穆拉特》(一九○二年十二月),叙述一八五一年高加索战争时的杂事。托尔斯泰写道,“其中一部分是我亲历的”。在写本书的时候,托尔斯泰正在最能把握他的艺术能力的阶段。视觉(眼睛的与心灵的)是非常完满。但可怪的是人家对于故事并不真正感到兴趣。因为读者觉得托尔斯泰亦并不对此故事真有什么兴趣。在故事中显现的每个人物,正好获得他恰当的同情;而作者对于每个人物,即是在我们眼前显露一下并不有何长久的动作的,亦给他一个完满的肖像描写。但为了要爱全体,他终于没有什么偏爱。他写这作品,似乎并无内心的需要,而只是为了肉体的需求。如别人需要舒展他的肌肉一般,他需要使用他的智的机能。他需要创作,他便创作了。?
    别的具有个人气质的作品,往往达到了悲怆的境界。自传式的作品即属此类,如《一个疯人的日记》(一八八三年十月二十日),追写一八六九年托尔斯泰精神困乱时最初几夜的恐怖。参看前文中论《安娜·卡列尼娜》章。又如《魔鬼》(一八八九年十一月十九日),这部最后的最长的短篇小说,好几部分含有一切最优的特点,不幸它的结局极无聊。一个乡下的地主,和他的农人的一个女儿有了关系,却另外结了婚,和乡女离开了。(因为他是诚实的,他又爱他的年轻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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