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容我醉时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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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二]容我醉时眠-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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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夜对着偃甲鸟说:“太子已殁,心魔已毁,诸事已毕,我与三皇子的约定已达成,还请乐将军将甘露铛等物备好绑于这只偃甲鸟足上,送至流月城。”
  说完,将偃甲鸟放飞。
  初七瞠目结舌:“乐将军?!怎么会……甘露铛不是在皇宫?为什么会在乐将军哪里?!”
  沈夜低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会先问为什么普通一枚甘露铛竟然值得我如此大动干戈。”
  初七抿紧唇角,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
  甘露铛虽说也是世间少有的灵器,有祛毒辟邪之用,却不可能值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甘露铛只能用一次,根本不可能救那么多人。沈夜方才说“甘露铛等物”……除了甘露铛,还有什么?最重要的是!他原本以为沈夜与夏夷则定下盟约是为了宫中某样珍宝才对!为什么会牵扯上无异的爹爹?!
  沈夜看出他心中不悦,耐心地解释道:“皇宫中当然有我想要的东西,事实上从一开始,我想要的就是皇宫中的宝贝,和砺罂要找的,应该是同一件。不过遇到你们和夏夷则后,我发现根本无需如此。”
  “砺罂费尽心机勾结上太子想要而不得的东西,必然是只有皇帝才有权利拿到的,而我显然等不了那么久,当然,我也对夏夷则做不做皇帝没什么兴趣。我只是想救我族人而已,不必多花心思送他登上皇位……我还没有那么蠢。”沈夜嘲弄地哼了声,似乎为砺罂的愚蠢感到不屑。“流月城的祸事多有魔气引起,一旦砺罂死了,魔气自会消散,而被魔气侵蚀过的城民,身体必然会有所损伤,却不会再受魔气所扰。他们体中残留的魔气与毒素,若想除去,并非难事,我问夏夷则要了些珍贵的药材和宝物,带回去让瞳研究一下,假以时日,便可治愈族人。”
  “那甘露铛?”
  “甘露铛是为了救沧溟城主。”沈夜说道这里,顿了顿,似乎有所触动,“城主当初为救族人散去大半灵力,在与砺罂一站中被重伤,却仍然以自己精血灌养矩木,封住砺罂魔气,避免流月城陷入心魔掌控。她受伤太重,一直昏迷不醒,甘露铛可挽救她一次性命,令她苏醒。”
  初七大概明白了,却还是忍不住问回最初的问题:“为什么是定国公?夏公子之前……并不认识乐将军。”
  “定国公乃征西大将军,皇帝赏赐过他不少奇珍异宝。后来他弃政从商,家境富裕,看乐无异那一身打扮便知乐府定然藏着不少好东西。”沈夜一点没有算计人的自觉,继续道,“我只是将我要的东西告诉夏夷则,至于他怎么跟定国公讨要到,就不是我要关心的事情了。”
  初七闭了闭眼,他觉得沈夜和夏夷则两人简直心机太深,竟然将他和无异都蒙在鼓里……定国公正直坦荡,虽远离官场,却依然心系社稷,暗中为夏夷则提供帮助并不算奇怪。只是可惜了他那傻徒弟……恐怕无异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父亲和夏夷则谈过什么,当初还是他积极地让父母收留夏夷则。
  沈夜看他神色冷淡,凑近了些,伸手将他和小曦都揽入怀中,初七一僵,抬手便要使出忘川。
  沈夜忽然扣住他的脖子,制住他的手,凑近了吻他的嘴唇,轻轻咬了一口,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退开,笑道:“华月要回来了,若是不想暴露身份……”
  若不是面具挡住了目光,沈夜倒是很期待看到初七冒火的眼睛。
  初七将小曦推进他怀里,抿了抿嘴唇,后退好几步,忍了许久,想不出骂他什么,咬了咬牙,决定不理会这个趁机占他便宜的混蛋,转身便走。
  沈夜唤他:“谢衣。”
  初七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沈夜抱着小曦,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是你说的,此间事了,你便不再是初七。谢衣,你扪心自问,这一路走来,你当真对我无意?以你之果决,为何屡次在我面前露出破绽?今日之事,你本该护在夏夷则身侧,为何出现在这里?小曦被砺罂附身,你怎么比我这个做哥哥的还着急?”
  说到最后,他放慢了语速,悠悠道:“谢衣,你不是自欺欺人之辈。既然你面对任何事都能坦诚以对,为何不能直面自己的心意?”
  初七嗤笑一声,也不知是什么意味,留下一句“谢衣所为,无愧于心”便消失在原地。

  第四十四章

  沈夜低声笑了笑,知道自己是在诱哄,谢衣虽未真的如他所说那般真心,却有了动摇,只要心有动摇,还怕他不动心?沈夜看了眼他消失的地方,笑得意味深长:“谢衣,本座的人,任你走到天涯海角,也得回我身边来。”
  怀中传来小曦迷糊的呼唤:“哥……哥?”
  沈夜低头微笑:“小曦醒了?”
  “嗯。”小曦揉着眼睛,茫然开口,“哥哥,我们这是在哪里呀?”
  沈夜还未回答,就听到华月的声音:“阿夜?砺罂已经死了吗?”
  “嗯。”沈夜抬头看去,华月匆忙赶来,脸色苍白,身体虚弱。他皱起眉头,“你怎么受了重伤?”
  “不……我只是暗中出手帮夏夷则救了人。”华月解释道,“乐无异赶到皇宫插了一脚,险些被太子杀死,我就出手帮了个忙。小曦没事儿吧?”
  小曦摇摇头,乖巧地答:“华月姐姐,我没事。”
  华月摸了摸她的脑袋,问沈夜:“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沈夜看向天空,远处露出皇宫琼楼玉宇的一角。他开口道:“先回别院休息,过几天,以流月城大祭司的身份,入宫拜访。”
  过几天?拜访谁?华月没有问。
  长安又进入歌舞升平的夜,百姓们根本不知道在这短短的一天里,发生了一场皇权更迭。
  这是一座朴素冷清的宫殿,因为平时少有人住,整个大殿里都没有几分热气。
  宫女们生了炉子,添了几次柴火,待烟散了些,才将烧得暖烘烘的几个炉子搬到大殿里,散在四处。
  宫女低声询问守在床边的人:“三殿下,寝宫里可要多摆一个炉子?”
  夏夷则摸了摸床上乐无异的脸和手,有些冷,便说:“再搬一个进来吧。”
  “是。”宫女指挥这几个太监将炉子摆好,又问,“乐公子的药快煎好了,御医问乐公子可清醒了些,能喝药吗?”
  “端过来吧。”夏夷则的声音有些哑,隔着几步远听不甚分明,“加几颗蜜饯。”
  “是。”
  宫女退下后,不一会儿,又将一碗煎好的药和一小碟蜜饯端进来:“三殿下,药好了。”
  夏夷则伸手:“给我吧,你们下去,今晚不用守着了。”
  “这……”宫女有些犹豫,“陛下吩咐,这几日宫里乱得很,各宫都要加强戒备。乐公子身体还未好,您一直贴身照料着,难免顾不得外面。不如奴婢们退下,侍卫还是留着吧,总要安稳些。”
  夏夷则的脸隐没在阴影里,看不太真切,只是消瘦的下巴和白得几乎透明的脸让宫女很有几分担忧。他将托盘放至一旁的小几上,点了点头:“别让他们进殿打扰就好。”
  “是。”宫女应下,见他已经专心看向乐无异,便无声退下了。
  夏夷则扶着昏迷的乐无异坐起来,小声唤着:“无异?你醒醒。”
  乐无异双眼紧闭,比一般人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却依旧没有醒来。
  夏夷则闭了闭眼,有些失望。他将乐无异护在怀里,从小几上取过药碗,舀了一勺,吹了吹,待温度合适时,喂向乐无异的唇。后者唇缝轻启,却没有咽下许多,药汤沿着下巴流向脖子。夏夷则连忙用袖子擦掉他脖子上的药汁,犹豫片刻,端过药碗,吹了吹,将药汤喝进嘴里,扳起乐无异的下巴,唇贴着唇将药汤渡过去。
  这样反复几次,终于将药喂完,嘴里尽是苦味。
  夏夷则放下碗,贴着乐无异的脸,静静地抱着他,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无异,药是不是很苦?醒来吃蜜饯。”
  乐无异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毫无动静。
  夏夷则幽幽地吐出一口气,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自他将乐无异带回自己的寝宫,已经过了三日,乐无异还是没有醒来。太医说他只是被魔气冲撞了肺腑,并无外伤,魔气已散,无异身上又有灵力护持,内伤也只需调养几日便可恢复。只是不知为何,乐无异一直昏迷着。
  这几日圣元帝那边来了人关照他的身体,太医给他看过,说是受伤颇重,虽然腰间的毒已经解了,身子却极度虚弱。每日里送来的补品药膳堆成山,宫女执意给他炖了,夏夷则为了照顾乐无异,不得不按时进补。
  昨日圣元帝病情又出现反复,御医们都被召过去。夏夷则亲自去了一趟,圣元帝又昏过去了,他看了几眼,便被几位大臣围住,打听太子的丧事如何办。
  夏夷则烦得很,却还是耐着性子听他们说着零零碎碎许多事宜。大皇子亡故,二皇子尚在大理寺关押,圣元帝还未交代清楚便再次病重昏迷,一大推事情都积在一起等着他主持大局。夏夷则留下几个御医和心腹看着圣元帝,自己则带着诸位大臣到了偏殿一件件地详谈。
  太子党羽尽数被关押,夏夷则让礼部按照祖宗礼制操持太子葬礼,又命左仆射拟出太子党中可堪一用的人才名单,希望收为己用。其他事宜不宜操之过急,他将支持自己称帝的大臣一个个敲打了一遍:“我父皇尚在人世,谈立储登基之事为时尚早,你们是要煽动我造反?”
  大臣们噤若寒蝉。虽然圣元帝已病入膏肓,登天不过是迟早的事,这个时候的确不宜落人口实。
  夏夷则一想起那些不安分的臣子们就有些头疼。他摸了摸乐无异的脸,小声道:“无异,你快点醒来。”
  门外有太监在问:“三殿下,清和真人来了。”
  夏夷则抬起头:“师尊来了?”
  他将乐无异重新放回床上,帮他掖好被角,看了眼地上的炉子,确认乐无异不会着凉后,便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问:“师尊直接来的这里?”
  太监回道:“先去了圣上那儿一趟,听说圣上已经醒了。”
  夏夷则闻言只是点点头,猜想大约是清和救醒了圣元帝,便不再多问,快步出去,便看到殿中背对着他的蓝衣道袍身影,连忙上前恭敬道:“师尊,您来了?”
  清和回头,优雅飘逸的身姿不似凡人,眉目端丽而神情淡然:“夷则。”
  “师尊快快请坐。”夏夷则让着他,命下人奉茶,看着清和问道,“弟子离开太华山数月之久,不知师姐他们可好?”
  清和臂上搁着拂尘,缓缓入座,点头道:“他们还好。倒是你,这几个月受了不少苦吧?”
  夏夷则摇摇头:“弟子也还好,让师傅忧心了。”
  “唉,你啊。”清和摇头叹息,“当初若不是为师在外云游,你又远在西域,不然听说圣上病危时,为师定要拦住你。这宫门高深,风云诡谲,你势必要琢磨算计,才不会授人以柄。如今你回了宫,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心中可畅快?”
  夏夷则苦笑:“师尊,兄弟倪墙,何来畅快?”
  “我早说了,你不听劝。”清和似有埋怨,却并无太大责怪,问起他,“你可去看过你父皇了?”
  夏夷则点点头:“我去的时候还昏迷着,没说上话。”
  “方才为师去了一趟,用了些法术,圣上已经醒了。聊了一阵,没我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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