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当你家门口发现一只纲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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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当你家门口发现一只纲吉-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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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嘴边的微笑变得意味深长:“我是这座基地所属家族的主人,泽田□□——也姓泽田。”
  纲吉微微发怔,没有明白男人强调姓氏的意思。
  “你的母亲,泽田奈奈,是我的亲侄女——这么说的话,懂了吧?”
  少年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如铜铃,他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个表情淡然的男人,他甚至不礼貌地伸出了手指,指向对方:“你说,我的母亲是、是……”
  “没错。”男人点了点头,他的眼睛微眯:“你的母亲,叫做泽田奈奈,是我的亲侄女。而你,至少也该称呼我一句‘爷爷’。”
  他不顾少年震惊的表情,继续道:“而如果不是因为你母亲的去世,这个家族,本应是由她继承的。可惜……”男人的声音变得低沉,仿佛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纲吉,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年我们本可以和睦地生活在家族里的。你母亲那么年轻善良,她对所有人都是那么友好,甚至对待最下层的女佣,路边的乞丐,还有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都是一样的温柔,她赢得了所有人的爱戴,理所应当该继承这个家族,我作为她的叔叔,即便有些嫉妒她,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决定的正确性。”
  “可是命运有时候就是那么诡谲,总会在谁都预想不到的地方给你来个大大的‘惊喜’。那一年,你出生了,随后,你母亲的命运就被彻彻底底地改变了——天之骄女变成了落在泥土里的尘埃,甚至连尘埃都不如。你知道么,当初发现你母亲那浸满了鲜血的尸体时,我们所有人是有多么的难以置信!”男人的声音变得洪亮而沉重,仿佛钟鸣,嗡嗡地在房间里胶着的空气中回响,一下一下,震荡着谁的心绪。
  少年完全陷入了震惊之中,震惊到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在跟男人争论的另一个人,而满心满眼地渴望着知道更多关于自己母亲的事情。他呆呆地看着男人许久,面色入土地问道:“为什么……”然后吞咽了一下口水:“母亲她为什么会突然死掉?”
  “为什么?”男人轻蔑地看了一眼纲吉,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这你该去问那个叫‘里包恩’的男人!”
  纲吉的眼眸蓦地睁大:“这跟里包恩有什么关系?!”
  男人站起身,他摇了摇头,走到纲吉面前,倾下身来,声音重重地说:“就是你口中的‘里包恩’亲手杀死了你的母亲!”
  “这、这不可能!里包恩他没可能会去……”少年难以置信,然而口中的话却是支离破碎:“一定、一定是搞错了……”
  “不可能?搞错了?你可别忘了,里包恩是个只要被雇佣就会去杀人的杀手!”男人在“杀手”这两个字眼上加重了语气,继续道:“如果不是他受雇于人,趁着你母亲最虚弱最痛苦的时候,把你母亲逼近死胡同,你母亲又怎么可能命丧于他的枪下?”
  他看着少年那惨白到近乎透明的脸色,残忍地一笑:“哦忘了告诉你了,你母亲正是被里包恩一枪打死的,那颗子弹就这样射中了她的心脏,然后鲜血就像喷泉一样,从你母亲的胸膛里喷射出来。”
  他伸出手指指向少年心脏的位置,轻轻地戳了一下:“也许,里包恩那把打死你母亲的□□,还被你当做玩具摸过呢——据我所知,他对你很溺爱,不是么。”
  嘴唇都快被少年咬破,那薄薄的唇瓣上呈现出一片深深的齿痕,少年艰涩而困难地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是你故意这么骗我的……”少年的眼睛里浮现出一种仓皇而痛苦的神色。
  男人直起了身子,后退了一两步,他双手环胸,看着少年:“啧,看来里包恩的调//教真是成功啊,居然把仇人的孩子教导得这么服服帖帖的,我觉得自己身为掌管着百十人的家族Boss,很有必要向他取取经啊。”
  男人轻笑了一声——尽管这笑声在纲吉听来是那么的刺耳:“那这样吧,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话,就直接去问里包恩吧,我相信,他能告诉你一个让你我都满意的答案的。”
  听到可以去见里包恩的少年本该欣喜不已,然而他却仿佛没听到似的,只是木然地低垂下了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这是泽田纲吉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走出基地,重新站在湛蓝的天空下。
  天空很蓝,那是一种纯粹的深沉的辽阔的蓝,连一丝云都没有,遥远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来自一个泽田纲吉再也无法融入,再也无法感受的天真简单的世界。
  冬末的风已不再寒冷刺骨,偶尔吹过,蒙在人的脸上,微微的凉。
  纲吉木然地仰起头,看着这一望无尽的荒草、灌木与枯枝,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然而他也根本不想知道。
  于他而言,在什么地方,要去哪里,早就变得不重要,纵然是站在这么辽远的天地间,他也依然是一只笼中之鸟,被那不堪忍受的“真相”,被那错综复杂的过去,被那难以理清的情感牢牢地束缚着,挣脱不得。
  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抓住衣服的前襟,弓着背以一种痛苦的姿势重重地喘息着,就像是一条搁浅的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最后的氧气。
  黑西装的男人在前面不远处停下,他回过头皱着眉看着纲吉,无声地催促着。
  他只好扶住自身侧斜出的一根枯枝,再次深吸一口气,提起脚步,踉跄着跟上男人。
  跟在身后的两个同样穿着西装的女人走过来想要扶上纲吉的手臂,却被少年一把甩开。
  “我不需要。”他动了动嘴唇,吐出清清冷冷的几个字。他闭了闭双眼,努力定了定心神,终于调整好了情绪,步伐坚定地向前走去。
  那座地下基地看起来是有多个出口,从地道里上来后,见到的便是如同郊区一般的景象。
  不知道里包恩会被他们关在什么地方?
  想到这里,少年的脸又是一白。
  一想到里包恩这个名字,心里就会止不住的刺痛。那个男人的话给了他很大的刺激,它恍如利剑一般,快要把他赖以坚持的信念和情感一一剥离,只留下一个空壳似的泽田纲吉,漠然地行走在这个世间。
  然而,在最后的最后,他还是把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坚持,都寄托在里包恩的身上,恳切着、希冀着、相信着,里包恩能够亲口打碎这个让他痛苦万分的谎言。
  他跟在男人的身后,脚步踏过乱草和荆棘,不知道已经走了多久。
  男人似乎尽挑着曲折的小路走,是以偶有石子钻进纲吉的鞋子里,硌得脚生疼,然而他却一声没吭,反而加快了脚步,紧紧地跟在男人的身后。
  所幸眼前的景致终于有了不同,在这条小路的尽头,拨开荆棘和灌木,是一块空地,空地上坐落着一所院落。
  院落四周围着一圈一人多高的围墙,而那围墙居然不是砖砌的,而是用某种金属材质建造,外表坚硬而光滑。透过围墙正中那高高耸立着的大门,可以看到里面的主体建筑——那是一栋高大的四四方方的建筑,每一层都有几个小窗户,然而剩下的那厚实的墙体上,却是连窗户都没有。
  男人把手掌放在门外的感应器上,门“轰隆”一声打开了,他率先走进去,然后点头示意后面的人跟上来。
  纲吉连忙走上前跟着。
  男人抬起手臂,对着手上的微型通话器说道:“这里受到了Boss的嘱咐,请让泽田纲吉少爷见一见一个月前进来的R27号重犯。”
  通话器那头答了声“收到”,然后没了动静。
  过了一会儿,这栋建筑上的门“吱扭”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一股阴森的冷意扑面而来,纲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里面走出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那人朝着纲吉点了点头,侧身让开过道。
  纲吉看了刚刚带路的男人一眼,见男人没说话,便走了进去。
  那是一种奇特而诡异的氛围,惨白的灯光照在头顶,空气里隐隐夹杂着药水和别的什么东西的气味。
  他跟着那个“白大褂”走上电梯,看着电梯号指向数字“6”,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电梯对着的是一个大厅,绕过大厅,两侧是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是一间一间的房间,房间的门上有一个小小的玻璃窗口,透过窗口,可以看到里面的人。纲吉跟在那人的身后,亦步亦趋,他忍不住去看那窗口里的人,却只看到一个个漠然的身影。
  那里面的人都穿着一身白色的仿佛病号服一样的衣服,有的坐在床边,有的蹲在地上,有的靠在墙上,却都是满脸的漠然,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的漠然。
  他不禁心惊肉跳,再想到刚刚在门外,那个男人居然那样称呼里包恩,便可想而知,里包恩也一定,是被当做犯人一样关在这监狱似的房间里了吧。
  他的眉紧紧地皱在一起,脸色变得苍白。他恍然想起凯瑟琳那天在电话里对他的质问——“一个连出生都是错误的人”。果然没错,如果他没有遇到里包恩就好了,甚至如果没有出生就好了,那么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转眼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白大褂”停在一间屋子门外,掏出钥匙□□了门上的锁眼。
  “扑通”一声,门开了,泽田纲吉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R27号,有人来看你了。”那人站在门边说道。
  里面的人却是连头都没抬,依旧看着窗外,半晌,才说:“我不是说了么,我是不会再见她的,请她别再来打扰我。”
  那是泽田纲吉即使过了多少年都不会忘掉的熟悉的嗓音。即使这声音相较于两个月前变得沙哑了许多,沙哑到似乎包含着一种令纲吉陌生的憔悴与虚弱,他也一下子听出了这个声音!
  少年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他一把推开了站在门口的人,冲了进去:“里包恩!”
  仿佛是被这一道声音惊醒,里包恩僵硬地转过头来,震惊地看着就站在他不远处的少年,他的目光由不可置信的震惊转而到不可抑制的狂喜再到不为所动的漠然。良久,他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了几个字:“你来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纲吉:作者真是够了,时隔这么久才让我和里包恩见面,读者小天使都快忘了谁是男二号了!!!
  里包恩:蠢纲别跟她废话,待我好好教训她之后,我们再在一边恩爱去~~~
  作者菌:里包恩里包恩你快来教训我~~快来快来~~~~
  纲吉&里包恩:黑线……

  ☆、相见不如不见

  宛如一盆冷水从头顶浇灌而下,少年难以置信地看着如此冷淡的男人。他皱了皱眉,飞快地走到男人跟前,用一种热切的目光看着这个已经两个月不曾见过的人。
  只一眼,却已经足够让他震撼到不能自已。
  里包恩那本来白皙健康的面庞变得苍白不已,简直如同一张毫无生气的白纸。那双漆黑的曾经让纲吉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宛如黑曜石的眼睛也不复光彩,转而被一种压抑着痛苦与绝望、饱含着悲哀和矛盾的复杂情感所充斥,这种情感折磨得那双眼睛变得仿佛白纸上的两个窟窿一般,暗淡而空洞。那高挺的鼻梁下的薄唇,也失去了往昔那健康的色泽,而是变得恍如久旱的大地一般,干裂而粗糙。
  男人穿着一身纯白的病号服似的褂子。不知是衣服太大,还是男人已经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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