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钱妙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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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钱妙女郎-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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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铎握着拳头不答腔,就在大佑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低哑的声音幽微的传向他。
  “谢谢你。”
  “这是我该做的。”
  “还是要谢谢你。”他紧抿着嘴巴,向来犀利的目光里氤氲着水气,难以言喻的自责滴滴点点的融入哽咽的腔调。“看到你那么温柔的照顾她,我才惊觉到自己是个多么不孝的儿子。从知道陆立和的真面目后,我就把自己投影成悲剧里的角色,误会她腼颜事仇,从来没想过她的处境有多危险,陆立和那个人面兽心的恶鬼会不会加害她,我太不孝了……”


  “别这么说,你只是不了解。”大佑温言安慰着他。“现在弥补还来得及。对了,检方决定什么时候拘捕陆立和?”
  “今天下午发签了拘票,可是没有逮,陆家没人在。”
  “陆家的女佣告诉我。陆立和打了表婶后,气冲冲的离开家,一直到我赶去陆家将表婶送到医院诊治,他都没有回去。”
  “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休想我放过他!”
  “让法律制裁他吧。”
  大佑越过桌面握住他因用力而青筋浮起的手背,深邃而锐利的眸光似能看穿他心里的想法,简直比肚里的蛔虫还了解他,单铎扬了扬嘴角半嘲弄地想。
  “那种人不值得你弄脏手。”
  “也无所谓脏不脏了。”单铎摇头苦笑。“我的手早就染满血腥。”
  “我的手可没喔。”他严肃地说,“这双手虽然制服过不少凶恶之徒,却没杀地一个人。我的枪法奇准,如果想射对方的手,就不会射到他头上去,你最好不要坏了我的名声,或是利用它们做坏事喔。”
  单铎知道他这么说是要他承诺将陆立和交给法律制裁,尽管满心的不愿意,最后还是说:“放心,我不会让要李大佑背上污名。就算要杀他,也得有合法的理由。”
  大佑知道这是他最大的让步,没有再逼他。
  两人沉默的用晚餐,之前的雷雨不知在什么时候停歇下来,然而灰厚的云层里仍不时有阴冷的白光闪现,几声闷雷像是敲在人胸口上难受。
  今晚的天气和那夜好像。两人对视的目光中有着同样的领悟。
  不晓得是谁先推开椅子站起来的,还很有默契的各自掏出皮夹付帐,等他们来到街上,又不约而同的加快脚步。
  走进医院时,他们同时感应到一种迫切的危机降临,等他们回到蒋筱薇的病房,发现特别护士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应该躺在病床上的病人不知去向,体内开成的压力逐渐高涨。
  “发生什么事?”大佑扶起护士追问。
  “一个男人……”她话说到一半,单铎人已经跑出去。大佑只好扶她到椅子上,护士抓住他的手,递给他一张纸条。“他要我把这个给你。”
  他接过一看,怒气像一道闷雷在脑子里炸开,他急忙稳住自己,拨单铎的行动电话。
  “喂?”
  “我知道他把人带到哪里,到门口跟我碰面。”
  三分钟后,大佑在计程车内把从护士那里得到的纸条交给他。
  “是陆立和带走她,约我在墓园见面。”话一说完,他立时打个寒噤,没预期会看到这么一双寒酷肃杀的眼眸。属于他的清澈明朗的眼睛,此刻燃烧着令人心悸胆寒的怒火,透侵的杀气辐射而出。
  “你不要乱来喔。”大佑赶紧小声的警告他,“不能害我变成杀人凶手。”
  “这些废话你留给陆立和吧!”单铎冷酷的声音充满轻蔑。“李大佑是正义的警察,为了援救人质而不得已开枪,谁又怪得了他!”
  “喂,你怎么可以把枪带出来!”大佑听了傻眼,“照规定是不可以的!”
  “规定是给笨蛋遵守。”
  “你说谁笨蛋呀!”大佑快被他气死,前座的司机心惊胆战的偷瞄他们,无法确定自己被卷进什么漩涡了。
  “我是警察!”大佑边安抚他,边拿起行动电话拨号。
  “你要干嘛?”单铎莫明其妙地瞪他,这时候他还有心情打电话?
  “寻求支援。我想当好警察,但不想当死警察。先生,你代替我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背好警察守则?”大佑不客气地拨开他想阻止的手,对电话里的人叫道:“组长,我是大佑!”
  单铎这才知道他是打给纪子威。
  “我的声音怎么会不一样?咳咳咳……我淋了一下雨……总之那不重要。听我说,陆立和绑走了单铎的母亲蒋筱薇,威胁单铎要到他父亲的墓园见面,我现在正陪着他去,你可不可以让大溪警局的人支援我们?要快一点,我怕陆立和有埋伏,上回我跟单铎就是在那里遇袭的……什么,你要亲自来?等不及你到,我跟单铎就翘了,你还是先让大溪分局的童警官领人。就这样,再见。”


  讲完电话后,对上单铎的死鱼眼,大佑气地道:“这次可没有章伦和成昕在,要是那里有埋伏,凭你手上的枪护得了我和你母亲吗?我警告你,我口袋里只有一把瑞士刀喔。”
  搞什么!军火大享手上竟没有一把枪?懊恼之余,单铎却无法责怪大佑。他那种奉公守法的个性,不可能做出违背律法,私自携带枪械的事。眼前之道就是在警察赶到前一枪毙了陆立和,好一消心头之怒。但前提得是先周全母亲和大佑的安全。


  随着目的地越来越接近,灰厚云层里的电光闪现得越来越频繁,击撞出令人耳膜欲裂的猛烈雷声。大佑看着窗外,心里有着隐隐的不安。不晓得他的命运会不会又一次因为闪电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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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立和约定见面的地点是单铎父亲单从民的坟地,大佑不认为他此举是胆大包天的缘故,他可没忘记单铎上回就是在那附近遇袭的。
  “陆立和要的是单铎,不是李大佑。等一下你悄悄跟在我身后,暂时不要露面。如果我料得没错,陆立和有埋伏在等我们。”
  付钱给司机后,大佑先行下车,单铎注视着他在夜色里显得模糊而黯淡的身影,心里百感交集。
  看到另一道灵魂把自己的角色扮演得这么成功,心中不无冲击。如果十四年前他的生命没有出轨,没有带着伤痕累累的心愤世嫉俗的混迹黑道,是否能在十四年后还保留大佑这般的赤子之心?
  他无从知悉,只知道当他看到大佑照顾他母亲的那幕时,一阵激动在胸腔里翻滚,灼热的湿气氤氲了眼睛。他既惭愧复感动,冰冻了十四年的产要情在瞬间解冻,对大佑生出感激之情。
  他把单铎扮演得多好啊,相反的,他所饰演的李大佑一点都不成功。
  先是吻了他的女朋友,后来又险些被复仇冲昏头,听到母亲被陆立和殴打住院的事,他只以电话向长官报备,也没回局里缴枪,完全没顾到大佑该有的分寸和立场,只想以枪毙了陆立和。
  尽管这把枪终归还是有用的,但真的使用了,只怕会给大佑带来不小的麻烦。
  他拢起俊眉,暗暗发誓不到最危急的关头绝不使用。好在大佑寻求了警方支援,只要撑到警方到,这把枪就用不着了。
  “你最好现在就走,等一下警察会围住这里。”他尽到身为李大佑的义务,警告计程车司机,随即跟在大佑后头闪进墓园里。
  多年刀头舔血的生活,使得单铎习惯了在黑暗里行动。虽然四周照明仅有五百公尺处的寺庙塔上的灯火,加上不定时闪现在灰厚云层里的电光,炯然有神的黑眸仍能轻易分辨方位,像头灵敏的山猫跳过大大小小的坟头,藉着掺杂其间的树木、花草的掩护,精神的雷达很快锁定大佑的方位。


  山风穿过草叶的簌簌声遮盖了他的脚步声,却掩不住不远处传来的女性哭泣与男性粗鲁的斥骂声,他极力稳定住自己,知道大佑也发现了。
  “陆立和,我来了!放开我妈!”大佑边跑边大叫。
  陆立和捉着蒋筱薇的膀子出现在单从民的坟前,一把枪抵在蒋筱薇的太阳穴,大佑只能瞪着一双冒火的眼瞳不敢妄动。
  “阿铎,你不要管妈……”蒋筱薇虚弱得如风中之烛,但还是聚集力气警告儿子。“他疯了……”
  “我是疯了,被这小子逼疯的!”陆立和双目尽赤,方形的脸庞因仇恨而扭曲,全身散发着有毒的精神气质。
  “你也太抬举我了!”情况越是危急,大佑越是冷静。他不怒反笑,清澈如水的眼睛里燃烧着智慧的和凛然的正气,炯炯的直视进陆立和眼中。“早在你违背了水防警察的精神收受化学工厂的贿款,让该工厂不和的消防设备通过安检,造成工厂失火,十数条人命因此死亡,然后又害死调查此案的我父亲,你就已经丧心病狂了!”


  陆立和像被人狠狠掴耳光般难堪,忿忿地道:“你这小子懂什么?当时根本没有几家工厂的消防设备可以通过安检,大家都在收钱,老子只是合群罢了,谁晓得会这么倒霉遇到工厂失火,还被你死鬼老爸纠缠不休!我有伟大的前程,不能毁在他手上!”


  说完,他还吐了一口水在单从民的墓地上,大佑气得双拳紧握。
  “你的心长满了毒草,没救了!我猜你大概也把你陷害陈鲸和我,勾结黑道,贪赃枉法等种种劣迹都合理化了吧!”
  “我没错!错的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型人的混球!既然你要我死,我也不会让你活!”
  在陆立和的嚣声中,一阵沉重如山、奇寒无比的杀气自左前方涌来,在同一刹那,大佑注意到陆立和抵住蒋筱薇的枪并没有。反射动作地,他立刻往一旁的杂草堆里滚了进去,只听见他原先站立的地方传来噗噗噗……的十数声响,一阵混合着火药的刺鼻烟嚣在激射下四散。


  陆立和发出一阵疯狂笑声。
  “你现在该明白我约你来这里的目的吧!”
  “那晚果然是你派人狙击我!”他话一说完,立刻弹离躲藏的原位,果不其然,另一阵弹雨落了过来。该死的,继续下去他这个活靶就成了死靶,希望单铎可以赶紧找到狙击手。
  “我知道你回到大溪,早晚会来拜祭你的死鬼老爸,为了不让你把我的事泄出去,请了泰国杀手埋伏在此。他以和尚身份在这间庙里挂单。那晚,我打电话想约你出来谈,你家的仆人告诉我你去墓地了,我即刻联络杀手,果然在这里逮到你。”


  原是这么回事!大佑恍然大悟,他还以为单家的仆人被收买,泄漏了单铎的行踪。
  “没想到让你逃过一劫,还把我害得这么惨,想到这里我更没办法原谅你!”
  不原谅就不原谅,谁希罕呀!大佑躲在草丛里想道,竖尖耳朵倾听八方动静。
  陆立和等不到他的回应,急躁了起来。“没想到道上有名的狼狼是藏头藏尾的胆小鬼!怎么,没带你两名护卫就吓得不敢动弹了?还是没把家伙带到身上?”
  说对了!大佑不以为杵的承认。他又不是傻瓜,死神的镰刀就等在那里准备砍他脑袋瓜子,他还傻傻的把脖颈洗干净等着呀!
  “哈哈哈……我就知道!”陆立和愤恨的语气转为得意,继而是无耻的威胁。“出来!如果你不想你母亲出任何事,最好给我滚出来!”
  “我怎么知道我出去你就会放过她?”在说这句话时,他再度更换藏身之处,并且是越躲越接近陆立和。他躲在一座墓碑后,暗忖从这个距离以他的臂力是不是能够以手上的瑞士刀重创陆立和。随即沮丧的垮下脸,他以为自己是小李飞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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