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啊，让我想想。”端木落雪托着下巴，作沉思状。段行空也不急，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颇有求学问道的意思。
过了一会，端木落雪收起心思，缓缓问道：“你认为何谓无为？”段行空答道：“圣人曰：无妄为，无人为，顺其自然是为无为。”“是了，然而天机推衍之道却是窥测天机逆天而行，不合顺其自然一说。故窥测天机者皆有损于自身，或寿元不足，或修为难进。这一点想必你也是知道的。”端木落雪说道。“嗯，但万物相生相克，也相辅相成，自有趋避之法。”段行空点头道。“不错，但我认为推衍一道却是越精则越不精。推演出的结果越准确，却也是越不准确。你认为呢？”端木落雪接着说道。
段行空一愣，随即陷入沉思。半晌之后方才回悟，诚心拜道：“谢公子指点，只是如公子所说莫非需放弃天机推演之道？”“如此精妙的道法为何要放弃？你无法突破的原因不在外物，而在本心。修道即修心，心至坚则道至大。你的心太依赖于此道，则时时刻刻为之所牵制。若心无所恃，则逍遥无穷，又可来桎梏？说白了就是不论知与不知，你的心态都不变，便可突破了。”端木落雪深入解说道。
“我心为主，外物为辅，即可成道。我明白了，谢公子。”段行空大彻大悟道。“既然有所明悟，便快些去闭关，手中的事务先交给慕容灵彩吧。”端木落雪说道。“公子大恩，如同再造。待属下出关再来拜谢，告退。”段行空迫不及待的便去交接事务然后闭关了。
“呼，总算忽悠过去了，也不知道我这随便胡扯的一番理论能不能助他突破。”端木落雪抚了抚额头，继续享用他的美味的零食了。只是刚安静了一会，慕容灵彩又黑着一张脸进来了。“公子你这么做也太不厚道了吧？段先生闭关和灵彩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能让他把事情都推给我？”慕容灵彩埋怨道。
“交给别人，公子我不放心啊。”端木落雪随意的说道。慕容灵彩嘴角抽搐，这货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反正公子你这么闲，不如段先生的事务就由你代劳吧？”慕容灵彩提议道。“那可不行，公子我还有十分重要的事要做，时间紧迫，我就不陪你了。”端木落雪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没影了。
气得慕容灵彩一阵跺脚，却也无可奈何。谁让她摊上这么个主子呢？“天下第一楼迟早要关门大吉！”慕容灵彩低声嘀咕了满含怨念的一句，便出去处理日常事务去了，当然还包括段行空的那一部分额外工作。真是作孽啊！慕容灵彩心中狂呼不已。
却说端木落雪匆匆忙忙离开是做什么去了呢？天下第一楼主楼除了后堂内阁外，还有东阁和西阁，这两阁都是烟花巷柳之地。东阁里住的是姑娘们，而西阁里住的却是相公们，也就是小倌。端木落雪现在就在西阁，外面俗称小倌楼。
“楼，楼主，您来了，可要小的给您寻几个姿色好点的雏儿？”老·鸨结结巴巴的问道。现在的她可不敢在端木落雪耍那妩媚的一套。“咳咳，本座就随意看看，随意看看。那个，你就去找个来吧，要经验丰富一点的。”端木落雪尴尬的吩咐道。老·鸨略微惊讶了一下，心中奇怪：不是传闻楼主有洁癖且速来洁身自好吗？怎的今日这般不寻常？不找姑娘找小倌也就罢了，竟还不要雏儿专挑经验丰富的，莫非他还是个雏，且寂寞久了耐不住了？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啊。”端木落雪本就羞的耳根都红了，见她还杵在那儿怪异的看着自己不由怒道。“哦，是，是。那小的去把头牌叫来。”老·鸨吓得一阵腿软，连忙去找了。其实端木落雪不是饥·渴难耐了，只是发现自己对人事的具体过程一窍不通，万一在蓝筱雨面前丢了脸就不好了，所以才厚着脸皮来着西阁学习的，对，就是来学习的。
老·鸨的效率还是极高的，不出半刻钟便将一个长相柔美，身姿曼妙的小倌领了进来。见到端木落雪时，还微微愣了一会。一方面眼前之人是楼主，心中自是有些紧张，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端木落雪实在太美了。他虽然也是极有姿色的，但在端木落雪面前还是不免自惭形秽。在其发愣的同时，端木落雪也在打量着他，似乎还挺满意的。
“心儿见过楼主。”轻柔纤细的声音甚是动听，让人难以想象这是一个从一个男子口中发出的。而其名字更是十分女性化。“嗯，老·鸨你下去吧。”端木落雪对着老·鸨吩咐道。“是，楼主。”老·鸨立即会意，迅速退出了房间，并将房门关上。
“你叫心儿？”端木落雪没话找话道，其实他心里也紧张的很。“嗯。”心儿拘谨的点头道。“不必紧张，你长得挺美的，来这里多长时间了？因为什么才到这里的？”端木落雪试图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楼主才是貌美无双，心儿怎敢在楼主面前称美？心儿来这里已经三年了。心儿修为低微，又没有资源修炼。皮囊却是生的不错，若是在外边只能被修为高的修士当做禁脔，下场不过一个死字罢了。在这里虽然亦是供人玩乐，却能得到庇护，不至于横尸荒野。”心儿似是说到了伤心处，竟有些许泪珠滴下。
“好了，不提这些了，莫要伤心了。”端木落雪安慰道，心下不免叹息。这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虽然很残忍，却是无可奈何的事实。“嗯，心儿失态了，请楼主恕罪。”心儿惶恐道。“本座没有怪你，莫怕。随意些，与本座说说话便好。”端木落雪温和的说道。
“啊？说话？”心儿一时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开口问道。“额，那个。。。”端木落雪不知如何开口，支吾了一会才豁出去说道，“本座今日找你来，其实是想向你请教些人事方面的事。你把你知道的都详细说说吧。”说完，端木落雪便脸红的不行了。
心儿这才明白，看着端木落雪害羞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阵好笑：原来楼主是这般可爱的人。明白归明白，但心儿扭捏了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怎么了？不愿意说吗？”端木落雪看着他为难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不，不，不是。只是，只是。。。”心儿也脸红了。“只是什么？”端木落雪疑惑道。
“只是心儿只会做，不会说了。”说完便捂着脸，羞的不行。端木落雪一愣，随即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了。尴尬了一会，心儿才轻轻的说道：“要不楼主去问专门的**师傅，或者楼主再唤一名小倌来，心儿可以为你示范。”“不，不必了，本座去找你们的**师傅好了。”端木落雪连忙起身，临走时又回过头来说道，“本座与你也算结了善缘，这些圣玉便送你吧。”心儿接过来一看，发现里面竟有上万枚中品圣玉，不由得激动的哭泣道：“多谢楼主。”
端木落雪摆摆手，笑了笑便走了。上万中品圣玉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对于心儿却是一笔巨款，自然是千恩万谢。之后，端木落雪在西阁的一个小院内足足待了两个时辰才出来。当然，是红着脸出来的，那鲜红欲滴的小脸甚是充满了魅惑之力。以至于在他走之后，那负责**小倌的中年人心中感叹道：若是西阁的头牌是他，怕是整个圣界都要为之疯狂。
第一百七十七章 算计
“恭喜了，段先生。”端木落雪笑嘻嘻的对着刚出关不久的段行空道贺道。“属下能顺利突破是拜公子所赐，日后定继续竭尽全力为公子效命。”段行空真诚的说道。段行空自是高傲之人，轻易不会被折服，但是一旦归心了便会一心一意绝不反悔。
“哈哈哈哈，你这一闭关就是五个月，情报的整理效率下降了至少三成，即便你想偷懒都不成了。”端木落雪调侃道。段行空闻言脸瞬间就垮了下来，要多苦涩就有多苦涩。“不要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慢慢来就行了。除了有关小雨的情报，其他的你也不用太拼的。”端木落雪开口安慰道。“是，谢公子体谅。”段行空脸色这才好看点。
这一日，忽然有人来报：“启禀楼主，外边有名白衣公子求见。”端木落雪眉毛一挑，沉吟道：“让他来见本座，顺便把段先生叫来。”“是。”
不多时，只见一翩翩佳公子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似乎遇到了天大的喜事般。“真是阴魂不散，萧沐岑你来做什么？”端木落雪没好气的问道。“当然是有要事与四公子相商。”萧沐岑不客气的坐在客座上笑道。端木落雪狐疑的看了看他没说什么，只是吩咐道：“上茶。”
“四公子今日待本座可是客气多了。”萧沐岑端起茶杯悠闲的说道。“废话少说，有什么事便明说吧。”端木落雪不耐烦道。正在这时，段行空也赶过来了。“段先生来了，快坐吧。”端木落雪笑道。“谢公子。”段行空选了一个和萧沐岑相对的座位坐下。
“在下萧沐岑，不知这位先生是？”萧沐岑主动打招呼道。“贫道段行空。”段行空淡淡的回应道。“久仰，久仰。”萧沐岑拱了拱手。“萧公子客气了。”段行空不咸不淡的说道。“有完没完了，收起你那虚伪的一套，赶紧有事说事。”端木落雪催促道。
“那本座便明说了，东域上古龙宫出世之后，各宗高层便得到了太古噬灵的消息。天圣殿也组织了数支队伍进行秘密搜查，每一支队伍都是由各宗的圣尊大圆满强者组成的，阵容不可谓不大。”萧沐岑在四周设下禁制后，缓缓的说道。端木落雪心中一动，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的说道：“这与本座何干？你来这里总不是来卖情报的吧？”
“明人不说暗话，四公子难道不觉得这是个契机吗？”萧沐岑犀利的说道。“什么契机？”端木落雪装傻充愣道。“自然是搅乱圣界局势，脱离天圣殿统治的契机。”萧沐岑说的十分轻松，“可别说朱雀宫甘心一直做天圣殿的附庸。”
“你是何意？”端木落雪一改戏谑之态，严谨的问道。“试问若是某个宗门被查出了培养太古噬灵，会是什么下场？”萧沐岑问道。“自然是成为众矢之的。”端木落雪淡淡的回答道。“不，不，不。不仅不会成为众矢之的，而且能借势直上，平步青云。”萧沐岑反驳道。
端木落雪并未表现出多少惊讶，只是随意的问道：“为何？”萧沐岑深深看了端木落雪一眼，而后又不经意的瞥了段行空一眼，发现他似笑非笑的坐着，不知其意。“若是此宗实力不强，没有什么号召力，那么它的下场便是明面上消失，而暗地里却被某个大宗扶持，也算是有了更好的前程。可若是此宗实力强悍，在这一域更是居于霸主的地位，那么它必然会与更多宗门结成联盟趁机脱离天圣殿的统治。四公子觉得呢？”萧沐岑索性挑明了。
“呵呵，你说的这个实力强悍的宗门不会是朱雀宫吧？那你选错宗门了，朱雀宫还没有这么大的号召力。”端木落雪冷冷的拒绝道。“四公子莫急，本座既然来找了四公子，自然不会拖朱雀宫下水。”萧沐岑解释道。“也对，有碧泉宗在，这个盟主的位置还轮不到朱雀宫。”端木落雪自嘲一笑，“可你认为本座会和你一起算计小雨吗？”
“此言差矣，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且设计的可不是少宗主。一旦事成，整个南域都会参与进去，碧泉宗不过是个引子罢了。而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