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 第6期 … 科幻影视
王荣生
在美国电影《阿波罗13号》饰演主角的汤姆·汉克斯（Tom Hanks）是全球影坛超级巨星，曾两次荣获奥斯卡最佳主角奖，在世界各地，尤其是在美国拥有众多狂热的追星族。由汉克斯领衔主演的《阿波罗13号》以1970年美国宇航员第三次登月失败的真实事件为背景，在以假乱真的场景下拍摄而成。电影于去年上映，在全球引起轰动。汉克斯的崇拜者们议论纷纷，猜测他是否可能第三次摘取奥斯卡奖的桂冠（结果该片仅获奥斯卡特技摄影奖和音乐奖）。
汉克斯先前在电影《费城》中扮演一名爱滋病患者而荣获奥斯卡奖，但那次他是同影坛另一巨星、奥斯卡奖的六次获得者、影迷崇拜的荒诞偶像福雷斯特·冈普搭档，多多少少有些黯然失色。这次他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要演一种全新的角色、全新的形象、全新的英雄。他所扮演的是宇航员，而且是“阿波罗13号”的指挥长杰姆·洛弗尔。多少年以来，汉克斯一直钟情于那次登月悲剧。
“从登月事件发生时那一刻起，我心里就埋下了一颗种子，总觉得这是一部惊险电影的绝好素材。92年，我的梦想开始实现了。”
就在那一年，美国“幻想娱乐电影公司”为导演罗恩·霍尔德（Ron Howard）买下了洛弗尔与科幻小说大师克拉克合写的回忆录《失去的月球》的版权。霍尔德和汉克斯既是电影搭档，又是至交，所以他选中汉克斯主演《阿波罗13号》是在情理之中。
汉克斯接到消息后，喜出望外。“我热爱太空电影，我乐意扮演任何宇航员。可是《阿波罗13号》之所以非同凡响，是因为有洛弗尔在飞船上。洛弗尔犹如尤利西斯（古希腊史诗《奥德赛》中的英雄——译者注）听到海岛女妖用美妙的歌声诱惑他时，把自己紧紧地绑在船桅上。他即将登上月球，从而完成他的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宇航使命。这将是一个伟大的时刻，将是他宇航生涯的光辉顶点。然而，残酷的命运却捉弄了他，让成功从他的机舱边飘走了。我觉得这既是一个巨大的悲剧又是一幕扣人心弦的精彩戏，而我就要在戏中演一名宇航员。真是一箭双雕。”
当1970年4月11日洛弗尔、汉斯和斯威格特乘坐“阿波罗13号”发射升空时，与别的美国宇航员上次登上月球仅隔9个月，美国公众的兴奋刚刚平息，对宇航员直冲云霄，登上另一颗星球感到了厌倦。当时，美国四大电视广播网都没有进行现场直播和跟踪报道。可是到了第三天，形势急转而下，“阿波罗13号”上的一只氧气瓶爆炸，重创飞船，氧气和动力迅速耗竭，而那三位宇航员却远离家乡20万英里。登月计划被迫取消，船员们的命运未卜。当美国航天署将消息公布于众时，世界为之震惊。
“当时一连三天我都呆在休斯敦航天中心，天上宇航员们的英勇与悲壮深深地感动了我，而且我还觉得那次航天挺浪漫的。后来，我看了电影《2001年》这部太空遨游记，对我的启发很大。整个故事完全遵循空间的物理规律，不像那些造作的电影，演员只需按一按电纽，说一声出发，飞船就升空了。这部电影中的零度重力和飞船都是基于真实的设计与数据，因此，我一直梦想在一部真正依照太空飞行模式的电影里扮演一名宇航员。《阿波罗13号》讲的就是真正的宇航员对付太空飞行物理规律的真实故事，扮演其中一个角色那才过瘾呢！我的梦想成真了。”
汉克斯终于穿上了太空服，心中的滋味就好像圆了儿时的美梦——登上宇航飞船。那套太空服花掉了他3万美金，而且还得配上空调装置。拍完电影后，他妻子不准处理掉那套行头，可它们又太笨重了，他担心家里没有地方挂呢。
《阿波罗13号》的导演霍尔德最关心的是电影的真实感，他要在零度重力失重的条件下拍摄。计算机效应倒是一种选择，但耗费太昂贵了，于是，他决定采用飞机模拟。这样，主角汉克斯、配角比尔·帕克托恩（Bill Paxton）（饰海斯）和克文·培根（Kevin Bacon）（饰斯威格特）乘着KC135飞上蓝天。这架飞机是用波音707特别改装的，取名为“呕吐彗星”，专门用于这些实习宇航员体验失重效应的。飞机如同一辆巨型环滑车飞出一系列抛物线，飞至弧线顶点时，机内人人都体验到失重的感觉达20多秒。飞机里建有一座“阿波罗13号”的实体模型，演员和机组人员在里面拍摄电影呆了10天。
汉克斯升空的感觉是：“天上乱云翻滚，先是20秒钟的失重，接着坠落，有20秒钟的重量，然后又升上去。就这样一落一升，人人都在大喊大叫，都或多或少感到恶心。一些人呕吐得翻肠倒肚，我也想吐得要命，但肚子里没有东西。于是，我在2个重力下爬出实体模型，蜷伏在飞机上，狼狈极了。当时的感觉简直像女人生孩子一样难受、痛苦。”
用美国航天署的话说，谁也不可能超越洛弗尔。他是一个活着的传奇人物，休斯敦航天中心的科学家们一提他的大名，无不肃然起敬。是他，在太空飞行了共500多个小时；是他，两次独自驾驶墨丘利单人宇宙飞船遨游太空。1968年，他担任第一艘环绕月球轨道飞行的“阿波罗8号”机长。同年，他和同伴们被评为该年度全美最杰出人物，并且上了《时代周刊》的封面。
洛弗尔本人对《可波罗13号》满意极了。“这部片子棒极了，令人如痴如醉。其实就我个人而言、电影无论是演砸了，还是世界最成功的，都无所谓。只是我打心里觉得电影确实是第一流的，导演和演员都了不起，尤其是汉克斯，简直把我演活了。我想，在将来只要一提到‘阿波罗13号’，人们就会联想到汉克斯，而不是我。还记得《巴顿将军》这部电影吗？对这部电影你们会联想到谁呢？当然是主角乔治·C·司各特罗。不同的是，巴顿将军早已去世，而我却还活着。所以，我还得经常抛头露面，才不至于让我的名字消失。”
6月中旬，电影拍完后，导演和演员们聚集在休斯敦航天中心观看《阿波罗13号》试放映，接受采访。作为世界最受人欢迎的影星，汉克斯自然是人们关注的焦点。人们想知道他是否有可能再度戴上奥斯卡奖的桂冠。（“今年不错，有不少好电影问世，至于我能否获奖，不敢奢望。”）人们想知道他在表演艺术方面还有没有潜力可挖？（“眼下没有，不过我演电影的兴趣正浓着呢。”）人们想知道他演《阿波罗13号》是否挣了4，000万美元？（“哦，这不是真的，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当然，我要挣一大笔钱，这倒是真的。不过，坦率地说，我早就有很多钱了。”）人们想知道他被称之为最后一位美国人崇拜偶像时，他作何感想？（“哟，美国还有许许多多的偶像，我不过是最近的一个罢了。将来我演电影一旦砸了锅，我就会一落千丈，跌在美国100位名人中间。”）人们想知道他接受奥斯卡奖时的答谢辞是即兴发挥，还是预先练习过？（“两者都不是。我没有写发言稿，但先打了个腹稿。”）
显然，全世界的电影迷都喜欢上了汉克斯。《帝国》杂志想了解其中的奥妙何在？
汤姆·汉克斯坦然答道：“我并不感到观众对我敬畏，感到高山仰止，我倒觉得观众感到我和蔼可亲。实际上，我长得并不帅，也没有高贵的气派。我没有一副虎背熊腰的伟岸身躯，也没有一双冷若冰霜的浓眉大眼。瞧，我这一头土老财的发式，太平常了，人人都可以有的。如果说像我这样的家伙能够当上电影明星，能够会见尼克松总统，而且还能够坐飞船飞上月亮，那么也许人人都能做到。所以，也许我的确可以帮助一些人走上电影演员的道路。”
然而，记者认为汉克斯不可能永远取悦于每一个人。一旦他在“国际互联网”（Inter）里进行冲浪运动，他就会听见一首“我讨厌汤姆·汉克斯”的歌曲。
汉克斯一听，大吃一惊，随即莞尔一笑。
“是呀，这只是迟早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