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残卷·禁恋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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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残卷·禁恋之殇-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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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兄若对此女有意思,便替她赎身,收她回去做房侍妾吧。”景寿大方说道。

“我也正有此意。”

碧瑷带着淡淡的忧伤地望向景寿,景寿不明白她的意思,温柔一笑,风清云淡。

从此碧瑷便成为肃顺的妾室,她本来就没有地位,又生的如此精致,简直让肃顺房中那群女人嫉妒疯了。她们经常趁着肃顺不在家时对她百般□折磨,可怜碧瑷打落牙齿也只得往肚子里吞。夜里肃顺回来,对她又是一番彻头彻尾的蹂躏,全然不顾身下这个颤抖的小生命仅仅才十三岁而已。

在每个欲火燃烧的夜晚,碧瑷的心却比万年的寒潭还要冰冷。她只得夜夜仰望星空,恳求老天大发慈悲,让景寿再次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哪怕一秒也好。

终于有一天,景寿来肃顺府中找他,谁料肃顺却不在,景寿刚要走,却被一双纤纤玉手狠狠地拽住。

“景公子,求求你救救我——”

景寿不忍拒绝她清澈无邪的眼眸,虽然他知道她是一介青楼女子,清纯是她永世无法拥有的东西。可是,在那样的眼神里,他执拗地相信她是一个单纯天真的孩子。只不过,残忍的世界欺骗了她,她也只好选择背离这个世界,转向另一个深不可测的山谷,继续堕落,继续沉沦。

“碧瑷,怎么了?”他柔声问道,那是她这一生都未曾听过的温柔话语。

碧瑷向她缓缓道出肃顺以及肃顺府中妻妾对她的欺侮,景寿心头一疼,竟不由意念将她带入她期盼太久的怀抱中。

晚上,肃顺忙碌了一天终于回家了。

景寿将碧瑷也带在了身旁,用坚决的口吻问道:“肃兄,你我素来交好,这个女子让给我可好?”

肃顺爽快一笑:“额驸想要拿去便是,反正我玩她也玩腻了。”

景寿将碧瑷带回了自己府邸——诚嘉毅勇公府。

金色的大字突然让碧瑷感到一种陌生。但更为陌生的是他的妻子,寿恩固伦公主。在碧瑷眼中,肃顺大大小小的妻妾加在一起也抵不过一个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金枝玉叶,何况还是那样的美丽,美丽的闪闪发亮,不可一世。

碧瑷害怕极了,当天夜里她连侍寝时都会带着惶恐不安的心情。

碧瑷跪在一旁,小心地替景寿除靴,但那双红润酥手却是在瑟瑟发抖着。景寿看出她的异常,以手指轻抬起她的下巴,道:“这种事你不是做多了吗?”

碧瑷默默点点头,心里却早已蜿蜒出两行心碎的眼泪。

靴子除去后,碧瑷替景寿宽衣,当她隔着那层单薄的白绢无意中触碰到景寿结实有力的胸膛时,她脸刷的一下红透了,原本就沉鱼落雁的她此时更是娇羞动人。景寿哪里经得起她这般诱惑,见她动作缓慢小心,景寿不耐烦的一把扯去自己的上衣,将□的完美身形完全袒露于碧瑷面前,碧瑷脸颊更加绯红,扭过头去,不敢看他。

景寿轻轻一笑,等待已久的大手此时再也按捺不住,温柔地抚上她胸前异常挺立显眼的浑圆,那里有与她年龄极不相称的美丽。景寿道:“你才十几岁就发育得这样完美,叫我如何不动心呢?”

碧瑷虽有些作痛,却不敢推开他,只得任由他继续放肆下去。

景寿将她带回床上,压于身下,略带调侃的问道:“你可满意?”

碧瑷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是含情凝睇地望着他,她爱她,如此而已。哪怕他对自己只是愚弄,只是同情,甚至只是欲望。

她都不会放弃,她只想在此时好好地看着他,她害怕这个梦一早醒来便仓促结束了。

那一夜,景寿给了她一切。

他所要的,亦或者他认为碧瑷也同样需要的东西,□毫无吝啬的赏赐给了她。

但他从来不会知道,那一夜的云雨与癫狂,是她一生尽心呵护的脆弱记忆。

此后景寿将碧瑷留在了身边,没有名分,没有地位,与肃顺府中无异。可是就连这样她也很开心,她只奢求在远处痴望着他,他挑灯看剑,他拨弄琴弦,他引亢高歌,他酩酊大醉……他每个完美颀长的身影都驻足在她的记忆里,即使这些事通通与她无关。

这就是她的全部记忆,她终究没有道出她受伤的原因,我便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看着她此时梨花带雨的娇容,我觉得那是幸福的泪水。毕竟她有一个残破却深刻的记忆,而我与他,却是空白一片,今生不会填满,来世更不知如何下手。

我真的好可悲啊。

晦情惊恭王

“你们俩的病终于好了。”奕訢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与碧瑷身后,满面春风地望着秋千架上的我,似乎心情不错。

“碧瑷见过恭王爷。”碧瑷朝他福了福身,奕訢赶忙要她起来:“你是繁妤的贵客,这礼我可担待不起。”

“碧瑷你别理他,他说担待不起,其实心里偷着乐呢。”我嘟嘴道。

“这有什么好乐的?天天都有人给我请安,就跟天天得吃饭睡觉一样,丝毫没有新鲜感。”

“碧瑷不一样,碧瑷是大美女。”我盈盈一笑,难得心情如此放松。

“看来我们的繁妤公主吃味在呢。”奕訢轻轻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曾经我们也这样轻松愉悦过,是什么时候呢。

是我的童年,和你的少年。

童年时我幼稚倔强的脸庞,少年时你纯净明媚的一颗心。

现在呢。

曾经稚嫩的脸伴随着成长的残酷渐渐隐现出深沉和孤傲,那心里泛起的海浪,亦不是从前那样明净的蓝,是与刺眼的黄沙掺杂出的污浊颜色。

曾经纯净明媚的心灵更加明显地沾染上一层灰尘,用尽力气也擦拭不掉的灰尘。只是你的容颜依旧如前,俊朗不羁。而我,却再也无法亲手剖开你的内心去感受你规律运动的炙热心脏了。

真的要长大么。真的回不去了么。

“我想,我也是时候送你回宫了,皇上一定着急死了。”奕訢切入了正题。

原来他所有的调侃都是为了这句话做的铺垫,我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他表情依旧自然。

“好,我会跟你回去,但我回去之前想跟你讲个故事。”

奕訢点点头,示意让碧瑷告退。

“从前有位大户人家的小姐,名唤楚玉,她与她的弟弟子业相爱。”

我偏着头打量着奕訢,他此时已出了一身冷汗。

“有一日,楚玉问子业,为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女子却只能从一而终?子业听后大惊,不但没有因姐姐出格的言语而愤怒,相反却对姐姐抱有极大同情。那时子业已经继承了家业,资产颇丰,便为姐姐买来三十名美男以供姐姐玩乐。”

“这个故事……”奕訢吞吞吐吐。

“不错,这个故事的主角就是南北朝宋前废帝刘子业和他的姐姐山阴公主刘楚玉。”

“这种颠鸾倒凤的□故事你是从哪看来的?”奕訢颇有些动怒。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说着:“子业真的很爱楚玉,他深知自己是皇帝,无法给姐姐名分,只能与她窃玉偷香,于是便尽力的挥霍自己的权利去满足楚玉。后人都说刘子业是无道昏君,我却认为他是至高情圣。”

“身为帝王,情字是犯了大忌,更何况是这种晦涩之情!”奕訢的语气像是对这段历史的不满,但却更像是对我的警告。

“真的是这样吗?都说周幽王是昏君,我却为烽火戏诸侯后的褒姒一笑而触动;都说唐明皇前明后暗,我却只为‘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而震撼;都说李重光是亡国之君,我却只知,他亡国,却从来不曾亡爱……”我不禁潸然泪下。

“你真的太天真了。秦始皇一统中国,正是因为他心里从未为任何女人驻足;汉武帝成就一生霸业,正是因为他可以先后爱上陈皇后、卫皇后、李夫人;圣祖爷半生戎马打下万里江山,正是因为他对任何女人都雨露均沾。什么爱,对帝王来说,那是致命的弱点。”

“你又不是皇帝,为何不能有爱?”

奕訢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冽,他道:“正是因为我不是皇帝,所以,我有爱。”

我的眼睛突然闪出一道亮光,略为惊喜地问道:“是福晋?”

我知道一定不是她,她只是我为了牵扯出奕訢下文而使用的工具罢了。

“不是,是大清。”

顿时喜悦全无,也不想再继续追问下去。

奕訢继续说道:“皇上不爱大清,所以我替他爱了。”

多好的理由啊,一个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牢牢抓住了皇帝致命的弱点,然后便可光明正大地做着功高盖主的事了。

我没有回答他,在他面前我永远不想回答与政治有关的话题。

“你的故事可讲完了?回宫去罢。”

“好——是该回去了——”

这一回去,不知再见是何时,可为何我却没有像要了自己命般的舍不得。是因为我的奕訢变了罢,在那一如从前明朗和煦的眼神中,我再也搜索不到曾经少年时的那泓清泉了。

奕訢亲自护送我和碧瑷回宫,这第一件大事就是去见我这辈子也不想见的主——咸丰。

我,奕訢,碧瑷三人恭敬地向咸丰请了个安,咸丰似乎看到我颇有些惊喜,便连忙恩赐平身。

“繁妤,你这趟出宫一走就是三个月,朕派人多次明察暗访都未寻到你的踪迹,原来竟是躲到老六家去了。”咸丰的言语总是话中有话,叫人琢磨不透。

“回皇上,七妹贪玩偷溜出宫,谁知竟遇上强盗,幸好臣的人偶然路过将她救出,知道她是臣妹妹,便将她送回了臣的府中。”奕訢说道。

“哦———这强盗只怕是固伦额驸富察·景寿吧?”咸丰意味深长道。

我们三人俱是一惊,不知该如何回答。

咸丰见我们三人一时语塞,便大笑起来:“哈哈——其实这也没什么,我们和硕端仪公主千娇百媚,就是这‘大清第一美人’的称号也担待的起啊。再说景寿这几年来尽心为朝廷办事,朕也正在琢磨应该赏赐点什么给他。正好,朕干脆让你去同你六姐姐做伴吧!”咸丰走到奕訢面前,问道:“老六,你可舍得?”

奕訢一怔,连忙跪下:“臣惶恐,一切但凭皇上作主。只是,让繁妤去做个侧室,未免有些委屈了。”

“还是老六心疼她啊,朕诓你们的呢,综观古今,哪有一个驸马取两个公主的便宜事?老六你起来吧。”

奕訢这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这姑娘是谁?”咸丰突然看向碧瑷,眼里仿佛射出了光。

碧瑷一阵娇羞,垂下头来。

“回皇上,她叫碧瑷,原本是臣府上的婢女,这些日子以来与公主相处甚欢,臣便将碧瑷赠于她,以便日后服侍公主。”奕訢解释道。

“哦,是个灵秀的丫头。”咸丰道:“你们先下去吧。”

我们三人正欲退去,却见另一人大步跨进御书房,正是醇郡王奕譞。

说来也巧,这醇郡王奕譞与我同年,比我小四个月,虽是姐弟,我却打小跟他没有任何交集,只是在无法避免的场合之下才匆匆见过几面。他也并不是让我讨厌,只是让我有些嫉妒,从小便根深蒂固的嫉妒。

我们是同年出生,那个在晚清残页上被屈辱记下的一个年份,一八四零。

可是,为何只有我的出世被视为不吉之兆,而他的出世却让死寂沉沉的皇宫重新冉起生机?我虽对那时的记忆没有感觉,但却能遥远的联想到奕譞出世那刻皇宫的鞭炮声响,烟花绚烂……

我不服,真的不服,难道就因为他是大清朝堂堂阿哥,是皇阿玛的第七个儿子?

“臣弟奕譞拜见皇上。”我偷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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