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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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棋天下- 第1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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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与高允泽合葬,越显得这谢婉如是一个痴心烈性女子。

潋滟想到这里,长出了一口气,谢婉如的嫌疑是没了,自己身上的干系也就没了,如今关键的倒是谢婉如的那个侍女。从奏折上看,一切事情谢婉如都是听她所说。楚晔为人精明,想来也会注意到此处。倾楼少主安排的这一条连环计,本已天衣无缝,为何还要画蛇添足,多安插一个人进来?万一这个侍女出了纰漏,岂不是前功尽弃?还是倾楼少主另有安排?

潋滟心中疑惑不解,忙唤嫣红进来,吩咐她暗中去打探那名侍女的下落。

却说楚晔离了麟趾宫,回到上书房,吩咐来喜道:“你去宣萧先生进宫。”

来喜抿嘴笑道:“陛下忘了,如今萧先生已经是萧丞相了。”

楚晔不由微微一笑,道:“他这个丞相如今也是有名无实,还是叫萧先生的好。”

那来喜躬身行了一礼,随即慢慢的退了出去。

过了约有一炷香的功夫,就见萧长河随着来喜走了进来。萧长河依旧是一身寻常便服,并未穿丞相的官服。

萧长河躬身施礼,道:“臣见过陛下。”萧长河虽然自称为臣,可态度却不卑不亢,丝毫不见寻常臣子见楚晔的不安。

楚晔笑道:“免礼,赐坐。”

萧长河谢了恩,在一旁的绣墩上坐了。

楚晔这才说道:“朕宣你来,是有事要和你商议。”

来喜闻言,躬身行了一礼,就默默的退了出去。

楚晔这才从衣袖中拿出王致中的那道密奏,递给萧长河道:“你且看看这个。”

那萧长河接过那道密奏,展开飞快的扫了一眼,就笑着问道:“陛下以为如何?”

楚晔一挑剑眉,道:“朕想听听萧先生的意思。”

萧长河将密奏双手递还给楚晔,道:“陛下应该派人去查查谢婉如姑娘那名侍女的下落,如果那名侍女还活着,陛下不妨派人问问她的口供,看可与谢姑娘的相合。如果那名侍女——”萧长河说到这里,就不再往下说了。

楚晔道:“萧先生的一番话甚合朕心,可谓英雄所见略同。”楚晔说完,随即高声唤来喜进来。

那来喜匆匆的进来,躬身道:“陛下有何吩咐?”

楚晔吩咐道:“你即刻去见王致中,令他派人暗中探查谢婉如那名侍女的下落。如果寻到那名侍女,即刻带回廷尉诏狱讯问。”

来喜忙答了一声“是”,随即匆匆的退了出去。

楚晔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苦笑了一下,道:“依朕看来,王致中这次只怕是无功而返。”

萧长河并不接话,半晌才说道:“臣与那谢姑娘也算有数面之缘,依臣看来,那谢姑娘倒是一名烈性女子。且她艳帜高张,名满京师,傲性想来也是有的。”

楚晔闻言,微微颔首,道:“此事看去毫无破绽,可仔细思之,却是疑雾重重。高允泽花心薄幸自是真的,可谢婉如那般才貌,京师罕有匹敌。他纵使是一时移情别恋,却也舍不得谢婉如,如何会对谢婉如撂下狠话?”

萧长河只是微笑不语。

楚晔肃容道:“依朕看来,此事必是有人利用谢姑娘性格刚烈,高允泽又素来薄幸,从中拨弄,导致谢婉如对高允泽因恨生爱,索性玉石俱焚。因此谢婉如那个侍女倒是关键,可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话,那个侍女只怕也早已被灭口了。”

萧长河道:“依臣看来,陛下借此机会除去高家,也算从这件事中得利。且这件事的幕后之人已经昭然若揭,陛下只处处小心就是。如今朝局动荡,陛下还是应以稳定朝局为重。”

楚晔颔首道:“先生说得不错,如今高氏父子虽然已经伏罪,可高氏余党还在。朕此时若追究他们,只怕他们就会勾结崔家,则崔家的势力越强。朕如今索性只追究高氏父子,余者不问,让他们安下心来,好与崔家抗衡。”

萧长河道:“陛下所言甚是,只是陛下还应下明旨以安抚高氏余党。高氏余党如今必然心怀不安,疑则生变。”

楚晔道:“朕已经令人起草了两道诏书,一道是令有司好生安置大长公主,且言明高氏父子谋逆,与皇后无干,令内外命妇朝贺皇后如旧;另一道就是安抚高氏余党。”

恰在这时,来喜回来复命。

楚晔因问道:“王致中可找到那名侍女?”

来喜忙道:“陛下,王大人带着人去了谢姑娘家,不想那名侍女早已不知所踪。如今王大人已经令人暗中访查,一有消息就派人进宫回明陛下。”

楚晔冷笑了一声:“果然不出朕所料。”

萧长河只是看着御案上雕九龙腾云的羊脂玉笔架,却不答言。

来喜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此时可用午膳?”

楚晔道:“不想竟到这时候了,也好,萧先生与朕一道用膳罢。”

萧长河恭敬的答了一声“遵旨”。

来喜忙命人去传午膳,一般楚晔在上书房用膳,膳食都是极简素的,不过寥寥数个菜而已。因此不过半个时辰,楚晔和萧长河就已用完了午膳。

来喜指挥小太监撤去午膳,又倒了两杯茶奉给楚晔和萧长河,知他二人有事商议,也就退了出去。

楚晔与萧长河商议朝政良久,不觉已到傍晚。那萧长河见日影西斜,也就起身告辞。

萧长河一走,楚晔就高声喊道:“来喜。”

来喜匆匆的走了进来,楚晔吩咐道:“你去宣云翼来见朕。”

章二七 委任

阆夜无声,只有疏斜的树影在窗纱上摇曳生姿。

屋内漆黑一片,楚晔负着手,站在窗前,只是看着窗纱上的树影出神。

“微臣请陛下安。”

云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楚晔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免礼,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禀陛下,平阳庶人畏罪自尽后,微臣再没有听到过倾楼少主的消息。还有,如今去荒斋的人也少了许多,微臣依旧令属下暗中监视荒斋。”

楚晔点了点头,道:“朕知道了。”

云翼半晌不见楚晔说话,以为楚晔不过是召自己来问问,也就想着要告辞出宫。虽然楚晔是背对着自己,可云翼依旧不敢怠慢,躬身行了一礼,道:“微臣告退。”

楚晔突然出声道:“云翼,明天上午你就带着人包围荒斋,里面的人要留活口,交给王致中讯问。”

云翼有片刻的愣怔,随即道:“微臣遵旨。”

楚晔转过身来,目光如炬,看着云翼道:“今晚你回去的时候,不得向任何人泄露此事。如果明天上午之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这件事,你就提头来见朕吧。”

云翼虽然垂着头,可却依旧能感受得到楚晔那凌厉的目光,不由从脊背处泛起了几分寒意,忙答道:“陛下放心,微臣这就回去安排。明日到荒斋之前,微臣不让任何人知道是要去荒斋。”

楚晔点了点头,和声道:“很好,朕知你办事素来妥当。”

云翼适才被惊了一身的冷汗,如今又听楚晔赞扬自己,心中不由一暖,忙道:“微臣定不有辱君命。”

楚晔道:“很好,你出宫准备去吧。”

云翼又行了一礼,随即躬身退了出去。

楚晔望着摇晃不定的门帘,突然问道:“谁在外面?”

来喜匆匆的走进来,躬身行礼道:“陛下。”

楚晔垂下眸子,问道:“你刚才一直在外面?”

来喜忙答了一声“是”,又道:“陛下,如今时候已经不早了,还是早些安歇吧,明日还要上早朝呢。”

楚晔沉吟了一会儿,慢慢点了点头,迈步进了里间屋子,来喜忙跟在楚晔身后。

待进了里间屋子,来喜上前替楚晔更衣。

楚晔突然问道:“来喜,你服侍朕几年了?”

来喜笑道:“回陛下,奴才服侍陛下已快十三年了。奴才净了身后,就被安排服侍陛下了。”

楚晔轻声说道:“已经十三年了。”

来喜有些摸不着头脑,也就笑道:“陛下今晚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楚晔也不说话,上床躺下。

来喜忙展开一床明黄色绣团龙花纹的被子,轻轻替楚晔盖上,又放下了床帐,这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次日早朝,倒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楚晔颁下两道旨意,安抚高氏余党。那些高氏余党见楚晔对大长公主恩遇未变,且并未废后,又有旨意言明除高氏父子,余者不再追究,也就放下心来。

崔光烈也明白楚晔的用意,只是一时也是无计可施。他深知经过此事,高氏一党必然恨自己入骨,自己在朝堂将会处处掣肘。更何况,如今楚晔拜萧长河为相,这个萧长河恐怕也不是易于之辈。想到这里,崔光烈不由苦笑,自己与高家斗法,却是楚晔渔翁得利。

楚晔早早的下了早朝,就带着来喜去寿康宫给韦太后请安。楚晔让小太监进去通禀,自己却站在院中看着那丛含苞待放的芍药。

“陛下。”潋滟柔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楚晔回过身,就见潋滟带着几个太监、宫女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也就笑道:“你也过来给母后请安。”

潋滟福身施了一礼,就缓缓走到楚晔身侧,道:“太后娘娘院中的这株芍药快开了。”

楚晔刚要说话,却见谢有道已经从里面迎了出来。

谢有道上前行礼道:“奴才请陛下安,请婕妤安。”

楚晔笑道:“谢总管免礼。”

谢有道颇有些受宠若惊,忙道:“谢陛下。太后娘娘宣陛下进去呢。”

楚晔和潋滟一前一后进了屋子,给韦太后请了安。

韦太后一见两人一起进来,不由笑道:“你们在哪里遇到的,竟这般巧。”

楚晔笑道:“儿子刚才正在院中看花,不想潋滟也来了。”

韦太后道:“陛下当着这些宫女、太监,怎么只管叫名字?”

楚晔不由笑了,道:“是儿子糊涂了。”

韦太后拉楚晔在自己身边坐了,仔细打量了楚晔一番,道:“陛下的脸色有些憔悴,还是少熬夜才是。”

楚晔忙答了一声“是”。

韦太后沉吟了一会儿,对屋内服侍的宫女、太监摆了摆手,那些宫女、太监行了礼,匆匆退了出去。

潋滟颇有些踌躇,不知该留下,还是退出去。

韦太后似乎瞧出潋滟的不自在,也就笑道:“韦婕妤留在这儿,陪我和皇上说说话。”

潋滟忙答了一声“是”,垂手站在一旁。

韦太后叹了一口气,道:“高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高氏父子依仗皇恩,素来目无法纪,已非一日,皇上处置得很妥当。还有今天早朝皇上下的旨意我也听说了,大长公主有大恩于我和皇上,且高皇后是先帝为陛下所娶,所以倒也不宜废后。”

潋滟站在一旁,听韦太后的语气似乎颇有几分不满,低头一想,已经明白韦太后的意思,韦太后定是因楚晔没和自己商议,所以心中不满。

楚晔也听出了韦太后的不满,却只是含笑不语。原来楚晔因太皇太后何氏专权,对后宫干政深恶痛绝,故此朝中诸事极少和韦太后商议。

韦太后见楚晔也不答言,不由有些讪讪的。

楚晔忙转了话头,道:“儿子昨日派人去瞧大长公主,却听说大长公主身体违和。”

韦太后素与大长公主有心结,如今听楚晔这般说,只是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大长公主的病要不要紧?”

楚晔道:“朕派了太医院的太医去给大长公主诊脉,太医回说大长公主并无大碍。”

韦太后点头道:“那就好。”

楚晔道:“儿子也知道大长公主亡夫丧子,必是哀痛异常,心中难免有些抑郁,想着不如过几天接大长公主进宫散荡散荡。”

韦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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