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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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田园- 第2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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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薇讪讪一笑,脸颊更红,踢脚,“放我下来。”

贺永年轻笑,“不放。”

李薇听出他声音里的戏谑,抬头瞪他一眼,点点他身上的新郎服,“酒味熏死人了,还不去换了!”

贺永年伏身凑近她衣衫一嗅,皱眉,“好象是。连你的衣衫上也沾染了些呢,梨花也换了吧!”

李薇双颊热热的,头如喝醉了酒一般晕,双脚踢着下了地,转身向里间跑去。贺永年望着她一身大红衣衫,如蝶穿花丝般在他这间冷清了多年的独居室中穿梭着,不觉得嘴角微扬。

回身仰望那副大红囍字的中堂,它盖着的是一副松鹤延年图,好一会儿才踏进里间。

贺永年一愣,内室里,大红帐子已低垂起来,将里面的人密密严严的遮住。他心头一跳,呼吸猛然急促起来,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稳稳走来,慢慢将大红的外衣褪去,再里面是夹的长袍,再接着是雪白的里衣,他背着自己立在那里,长发如墨,身量挺拔。

早已钻进帐内的李薇,终于嫌过厚的床帐碍事儿,悄悄抛开一条缝隙,向外窥视。

贺永年平复了如鼓般的心绪,转过身子,正撞上偷窥者手忙脚乱的围合帐子。他轻笑起来,似乎不那么……紧张了。

挑开帐子,只见大红被子下鼓着一个小包,某鸵鸟乌黑的青丝散了一枕。贺永年轻轻挑开被角,钻了进去。

李薇下意识要往旁边躲,身子刚一动,一条瘦而有力的胳膊伸来,借着她腾挪的劲儿,将她揽入怀中。

后背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和噗通通的心跳,闻着他身上干净的沉水香气,她原本就跳得极快的心,此时几欲跳出胸腔……

紧接着他另一条胳膊攀上她的肩头,将她整个儿的腰身拥入了结实的臂弯里,不大的力量却几乎要将心跳过速的她撞得晕厥过去。她双手缩在胸前,下意识的抬头,远处可逃地对上了他那对比黑夜还黑的眸子。

呼吸有些急促,脸上一阵灼烧,下意识地舔了舔微微发干的嘴唇,但听得他的喉间一声沉吟,俯下脸来,偏头轻轻地吻上了她的鬓角。她强压着急促的呼吸微阖上双眸,用每一个汗毛孔去感受他的气息。

他轻柔的,像呵护一枚世上绝无仅有的至宝般,小心翼翼地用双唇指过鬓角,慢慢地滑过脸颊,划上耳际,呼吸不经意间吹入耳孔,使得她全身无务如坐云端。

忽的双唇微启,轻轻地抿住了她圆润的耳垂儿,柔软灼热的包围使得李薇顿时便似被他吸去了所有的灵魂与思维,飘飘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如此温柔的举动融化了她所有的不适情绪,羞怯紧张,僵硬的身躯慢慢放松,忍不住伸出手去搭在他的肩头上,只觉得他的身子又是微微一动。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插入了她的发丝间,稳妥且轻柔地托住了她的后脑勺,直令人有种婴儿回到了摇篮内的安全与舒适感。

久违的举动在李薇心中激起千层浪花,在她还是婴幼儿的时候,这样的动作他做过许多次,每次都是那般小心翼翼,唯恐不小心伤到她。

她被这强大的温暖与温柔彻底融化了,纤臂一伸揽住了他的颈背,微偏了脸儿轻轻地用唇拂过他弧线优美的脸颊,学着他的样子轻吻他的鬓角、耳垂儿,将滚烫的脸颊贴在他的脸颊之上,轻轻摩挲着——耳鬓厮磨,原来是这样美好的词汇。

而幸福已悄悄的潮湿了眼睛。

贺永年身子一震,收紧胳膊,似是要将她紧紧揉入身体一般,满足的低叹,“梨花……”

唇悄无声息的贴了上来,将他的叹息悉数堵回。丁香小舌在他的唇上游走,轻柔的、缓慢的、深情的,却又带着些微挑逗般的不肯深入。

贺永年一个翻身,将她揽在身下,唇舌狂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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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那个来日方长哈。乃们懂的。还有一章,尽量定时在晚20:00。本月日更九千字,不食言哦~(未完待续……)

191章 婚后生活(一)

早春时节,乍暖还寒。卯时初,浓墨一般黑的天色,渐渐开始变淡,先 是青黑色,一会变做青灰色,再过两刻钟,便是青蒙蒙的一片,层层的 屋脊逐渐露出隐约的轮廓。

天将亮不亮之际,正是麻雀喜雀们的天下,它们在屋脊上空地上, 或在即将萌芽儿的枝桠上跳跃着叫着,“叽喳——叽喳——”又或者朴 棱着翅膀在青灰的天空中肆意飞翔,畅意鸣叫,划下一道道不甚显眼的 痕迹。

天色愈来愈亮,新的一天拉开序幕。

昨日的热闹过后,宜阳县城中便又多了一项新的谈资,那便是李府 与贺府的这桩亲事儿。

谈的内容不是婚礼有多排场,嫁妆有多少,相反,他们谈的是贺府 即将发生的热闹。大家都一致认为,贺府与李府之间有较深的渊源却几 乎从未往来过,这表明两府有间隙.现在成了亲家.旁的且不说.婆媳 之间定然有热闹可瞧,有新鲜事儿可听。而那些知道点内幕的人家,象 诸如参加过冯夫人组织的七夕宴会的夫人小姐们对此更是十分笃定。

普通看客能看透的事儿,当事人则更加清醒。

是以春杏自昨日送李薇出了门儿,便一直坐立不安,与先前只是假 设不同,她突然意识到梨花这么嫁入贺府,实则县一只小白羊掉进了狼 窝里。那一府人,到如今,哪个还能维持哪怕是面子上的假意?

不由替她担忧起来,以至于前一夜拉着何氏说到深夜,第二日一大 早便又到何氏房外门,叫,“娘,天都大亮了,怎么还不起身?”

何氏朦朦胧胧的听见外面有人叫,还没听清楚,李海歆已拐了拐她 ,“春杏叫呢。”

何氏侧耳一听,果然是她,应了一声.坐起身午来.摸黑点划了火 绒将蜡烛点上。眼角瞄到李海歆,登时一愣,凑近细看,眼中血丝遍布 .身上穿的还是昨日的衣裳,“你一宿没睡?”

李海歆嗯了一声,“睡不着。”

何氏自是知道他是为了何事,叹了一声,“你在这里瞎操心有啥用 ?年哥儿咱中意,梨花也愿意,又是大人物保的媒。再说,梨花也大了 ,年哥儿又不是不顶事儿,能护不住她?”

李海歆还是抱腿坐着,不言语。春杏在外面又叫了起来,何氏提高 声音应了声,“来了,来了,大早上的你叫嚷啥?”

房门一开,春杏一把抓着何氏,“娘,咱们今儿能去瞧瞧梨花么? ”

何氏眉头一皱,拍她一巴掌,“哪里有这样的规矩。明儿她就该回 来了,再急不能多等一天么?”

春杏失望的松了手,坐在桌前想了想,又转向何氏,“不能叫谁代 咱们去瞧瞧么?对,要不我还去请冯夫人走一趟?”

何氏又拍她一掌,“你给我消停会吧。”说完又是一叹,也坐了下 来.“我昨儿夜里心里头翻滚似的煎熬着,好容易说服自己,梨花大了 ,能应付事了,结果刚睡了一个时辰,叫你们爷俩这一闹,我这心头又 突突起来。”

春杏顿时没了精神,就着桌子趴了下来.何氏推她,“回房去再睡 会儿吧。贺府又不是老虎笼子,还能吃了她?再者他们不看咱家的人面 子,总要看看保媒人的面子吧。”

而此时,贺府寂静无声的大院中,次第响起门扉开合的声响,轻轻 重重,合奏出大宅院中独特的清晨交响曲子。

卯时整,梅香院中正房内有了响动,大丫头春月和秋月,立时将早 已备好的热水端进洗簌房。

正房里间,贺大夫人正在为贺萧整衣衫,穿好里衣夹衣,又拿出一 件簇新的外衫,“老爷,今儿穿这件如何?”

贺萧点点头,贺夫人觑眼儿打量他面色,然后道,“老爷是没睡好 ,还是心头有事儿,脸色不宽展呢。待会年哥儿便要带着新妇来敬茶了 ……”

贺萧伸展双臂,看着低头忙碌的贺夫人,她不知是没感觉到,还是 感觉到了却故意装作不知,只是双手忙活个不停。

半晌,贺萧一叹,“半年之内两宗亲事儿.辛苦夫人了。”

贺夫人抬了头,眼中是温和的笑意,略带些嗔怪,“老爷怎么突然 说这个。这是我这个当母亲的应当做的!”

贺萧点头,“凌哥儿二十有三,年哥儿也二十有一,在生意场上也 都历练了些时日,人情世故为人处事都懂得不少。这两房媳妇儿……也 都大方知礼,有些琐事,夫人就让他们自己个儿做主吧,莫事事操心, 倒累着自己个儿。”

贺夫人一愣,贺萧穿好衣衫,深深看她一眼,也不多说,便去冼簌 。

秋月进来侍候,却见贺夫人神色不好,坐在床沿沉思。

忙上前,轻声叫道,“夫人,可是有什么事儿?”

贺夫人眼皮抬了抬,复又低下头.突又抬头,“昨儿那两院子的人 都有谁在新房那边儿帮忙?”

秋月听贺夫人这般问,心头一动,上前悄声道,“夫人,莫非老爷 知道了?”昨儿夜里夫人才敲定要往二少爷院中送的人,只是几个粗使 丫头,为的不过是布个眼线,谁承想这么快便传到贺萧耳朵里面。

可贺夫人仍是有疑惑,以往内宅之事,贺萧从不过问,怎么今儿却 这般反常。思量了半晌还想不明白。

秋月想了想道,“好象是乔姨娘跟前的话儿在跟前晃过几圈子。”

贺大夫人眉头一挑,“话儿?”

秋月确定的点点头,“奴婢记得是派了她一个引客的差,应该是她 。待会儿再去王管事那里查查。”

贺夫人眼睛眯起来,“乔姨娘心思也够活泛。”

秋月听不大明白这句话,满脸疑惑。正要问,贺夫人已站起身向洗 簌房走去,“粗使丫头让她自己做主挑吧。”

贺永年的院中,早起的丫头们先到廊子下听了听正房的响动。便各 自轻手轻脚的烧水或者准备待会儿请安敬茶事宜。

李薇这会儿已醒来,室内喜烛已烧尽,因有厚厚的帐子垂着,千工 床里,仍是黑漆漆的一片,李薇先盯着帐子顶发了会儿,才悄悄转头, 借着从窗纸透进的微微青光,艰难打量着身侧正熟睡的人。鼻眼儿均是 模糊的一团,强强能看出鼻子的轮廓,他睡得很要静,呼吸声细而绵长 ,几不可闻。

搭在腰间的胳膊微微动了下,李薇转头悄笑,“你醒了?”

贺永年另一胳膊伸来,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温热的胸堂让李薇舒爽 的叹了一声,主动将身子向他贴近……细软的触感也引得贺永年跟着一 叹,将将下巴顶她的头顶,“嗯”了一声,问,“睡得好么?”

李薇也将小手搭在他的腰间”脸贴在他的胸膛,隔着薄薄的中衣. 听着他一声声稳健的心跳,轻笑,“嗯.好。两个人睡好暖和。”

贺永年胸腔震动轻笑起来,修长的身躯将她的身子完全裹住。

天色亮得很快,不多会儿一室的黑色也青蒙起来,李薇推推他的胸 膛,“我们起身吧。”

贺永年点头,在发上轻吻一下,挑开帐子去拿衣衫,见李薇要动, 他伸手一按,“别动,等我去熏衣服。”

李薇眼圈骤然红了。他初到自己家的那年冬天.新东屋未盖起前, 一直由他照顾着自己的起居,冬天的棉袄子太凉,那会儿他总是在她起 床前,将棉衣棉裤熏得暖暖的……

心中感动柔情塞得满满的,却还是嘟哝道,“有青苗几个呢,干嘛 要你做这些事。再说,都入了春了,哪里还那般冷?”

贺永年披了外衣,一边将床帐撩起来,微微光亮从他背后透来,却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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