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睡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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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睡万年- 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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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敏的目光在陈贤颂的身上游移,最后停在他脚边的小袋子上。
  陈贤颂将小袋子捡了起来,示意给白敏看:“你说这东西臭?”
  白敏飘在鸟巢不远处的空中,连连点头。
  “没有吧,很香啊。”陈贤颂打开袋子,又闻了一次,确实很香。
  只是,白敏这次飘得更远了。陈贤颂见状,只得苦笑一下,将袋口扎了起来。
  白後靠近了一些,但还是不愿靠得太近。他只得脱掉外袍子,将整袋龙晶粉包得严严实实,这样之后,白敏才肯靠近他身边,不过即使如此,白敏看他的眼神,也似乎是在看着一个踩到了狗屎的倒霉蛋。
  “扔掉。”白敏轻轻拉了一下陈贤颂衣袖,语气似芋有些央求。
  “这是一个朋友刚才送我的礼物,不能随便扔掉!”陈贤颂说道。
  “臭!”白敏拉着陈贤颂的衣袖一直没有放手,语气〖中〗央求的味道更浓了。
  “不行!”陈贤颂苦笑道:“小敏你就忍耐一下好不好,等回去后,我找个不透气的东西把它密封起来。”
  白敏想了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强忍着相当不自在的感觉,将陈贤颂带下了大树,然后回到河边的营地之中。
  这时候,伤员已经救治得差不多了。身为护卫,大部分人对战场急救都有一手,能救得活的活下来了,其它的人,全部都整齐摆放在了小溪的旁边吧尔夫正领着几个人,沿着河岸挖着一个接一个的深坑。他挖这些坑,不是为了埋葬死去的护卫,而是为了掩埋那些被白敏分尸,血肉骨头混成一团的敌人。
  对于去而复返的白敏,所有人都充满敬意,对于陈贤颂,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负而情绪,甚至有些感jī,毕竟在那种情况下,能逃得一个是一个,而且白敏折回来救他们,大部分人都认为是陈贤颂下达的命令。
  但也有人看向他的视线中带着不满和敌意。克劳德,他带来的八个部下,只有一个活了下来。敌人临走前,摆明了说是来陈贤颂的麻烦,至于其它人,只是顺带,所以他觉得,陈贤颂应该为此事负上全部责任。
  陈贤颂先去询问了乌迪尔的情况,然后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河边那十几个摆在一起,头部盖着沾染鲜血白巾,死去的护卫们,久久无语。
  巴纳吉从小溪上流一些的地方回来,他的剑尖上挑着一个浸湿的麻布袋。
  “主人,我们找到毒源了。”巴纳吉将布集扔到草地上。
  乌迪尔点点头:“看来敌人很颤长暗杀学,我们的动向都被他们掌握了,下毒的时机,地点都选很准。去取一些干净的水源回来”然后再弄些吃的东西,你们都中了毒,身体不是很好,今天就在这里扎营吧,休息一晚,明天再出。”
  “这里离清海城没有多远。”乌迪尔继续说道:“巴纳吉,麻烦你去清溪城一趟,把我们遇到的情况告诉索西,让他多派二十个左右的人过来帮忙,再雇些货车过来,把死去的护卫运回城里,好好安葬。另外再麻烦他布蓝海级佣兵通辑令,将敌人的外貌特征告诉佣兵公会,头领多哲明级一千金币,其它人的级全部一百金币。如果能活捉,领两千金币,其它人两百金币。”
  巴纳吉暗吸了一口气,这样细算下来,协会至少要支出近五千枚的金币。如果活捉,至少得到一万左右。那些贪财如命的佣兵们,平时脑袋栓到kù腰带上拼命做任务赚钱,但即使如此,通常一个都难存到两三枚金币,他们听到这消息,不疯了才怪。他能想像,那支逃跑了的敌人队伍,在他们离开凯特王国前,会受到什么何等疯狂和恐惧的追杀。
  “居然敢一次性想杀掉三名灵hún深思者。数千年来,协会很少动用权力了,以至于他们似乎都忘了协会的能量。”一脸慈祥的乌迪尔,脸上难得出来了冷漠和嘲讽的神色:“就算是太阳神殿和龙族,也不敢让我们如此难堪别让我们协会查到他们的背后指使人,否则就算是国王,协会也要办法让他失去王座。”
  巴纳吉进入协会不足五年,虽然平时待在协会中,也深感协会的威势,但此刻,他听着乌迪尔的喃喃自语,才现,自己只看到了协会的冰山一角。他应了命令,骑上马奔向清溪城,他现在觉得,自己能进入协会,真是太幸运了。
  陈贤颂一直看着那些摆放在河边的尸,有的护卫已经是中年,甚至快步入老年,但还有很多的护卫,只是二十左右的年青人。只是这么一眨眼间,他们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永远不会再醒来,他们的亲人,会如何的悲伤。
  克劳德慢慢走到陈贤颂的旁边,他指着小溪边的尸,缓慢地,语气傲然地问道:“被人无辜连累,这些护卫们死得相当不值……陈贤颂阁下,你不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吗?”a。


098 拦马车的女人

  听出了克劳德话中带着的敌意和愤怒,陈贤颂有些不解地看着对方,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吧尔夫在旁边看到这情况,知道自家主人又犯了什么事都不太上心的糊涂劲了,他连忙扔下铲子,跑到陈贤颂耳边,将大概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到那批人是来暗杀自己的,结果确实如克劳德所言,间接害死了许多人。
  陈贤颂内心很愧疚,他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尸体好一会,然后轻声问道:“巴尔夫,我听说协会对战死,还有重伤的人员都会一笔抚恤金,我们再追加一份,我记得我们还有一笔钱留在协会中,取出来,三倍于协会的金额放下去。这是我的身份证明,麻烦你一趟,到清溪城把这件事情办好再过来。”
  巴尔夫捧着陈贤颂的灵hún深思者玟章,小心翼翼地说道:“三倍金额,是不是太多了?”
  “去吧。”陈贤颂轻轻说了声。
  巴尔夫见陈贤颂主意已决,也没有再多言,直接带着两三人上马,赶往清溪城。
  周围的护卫实力都很不错,因此耳力相当好,他们听到陈贤颂这番话后,心中多了些感jī。护卫这行当,一旦人倒了,家中就相当少了根顶粱柱,虽然协会的抚恤金不菲,倒也只是能解一时之急罢了,但多了陈贤颂追加的三倍金额,加起来共有四倍抚恤金,就是不小的数目了。
  这样算下来,死亡的家属能拿到五十枚左右的金币,而重伤者也能拿到二十枚左右。这两笔钱,做护卫每个月不吃不喝,前者要五年左右,后者也要两年。就算家中没有了顶粱柱,拿着这笔小钱,普通人家省吃俭用些,再匀几份出去做点小生意,能够数口的人家吃喝穿足过上几十年了。
  在这黑暗年代”没有多少人怕死,他们就怕自己死了,家人会受苦罢了。
  只是有人对这样的事后安抚措施不满意,克劳德慢慢说道:,“阁下,你觉得,人都死了,再些钱有什么用?能买得回来他们的生命吗?我希望阁下能做得更有诚意一些!”
  克劳德的话”并没有引起他人任何的同感,在这个黑暗时钱”贵族身份高高在上。陈贤颂这种作为,其实已经是很“亲民”很“善良,了,若是换作其它没有什么良心的贵族,说不定连抚恤金都会找借口扣掉。
  陈贤颂回头看着克劳德:,“请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这话是陈贤颂真心诚意地问,毕竟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处理上”他觉得自己可能不太周到。只是,或者是他问话的时候,语气太过于低沉,也或者是,克劳德对陈贤颂的成见有些深,对方听到这话,还以为他是在讽刺。
  “怎么做那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我只是提出些建议。”克劳德干巴巴地扔下了这句话,然后回到自己的马车前。现在他带来的护卫,只剩下了一人,看着马车周围空dangdang情形”再想想自己出时的前呼后拥,他狠狠地用拳手锤了一下马车。
  两人的对话,很多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有人希望陈贤颂能多出点金币,钱这东西谁不喜欢,但也有人担心,万一克劳德说的话,把陈贤颂给惹恼了,不但不加钱,还把三倍金币收回去怎么办!毕竟这个时代,贵族对平民有生杀予夺的权利,这一点已经深入人心。
  护卫们在sī下,用自己的眼神和〖肢〗体秘语交流,最后还是理智派占了上风,多出三倍的抚恤金已经很不错了,如果人太贪心,往往会倒大霉,特别是在贵族这种“加菲猫,的恶口里夺食,更是凶险的行为。
  乌迪尔自然也将两人的情形看在眼里,他自然是倾向自己的学生,只是克劳德是自己老朋友的弟子,他不好开口规劝。对于陈贤颂多出三倍抚恤金的举动,他很赞成,更是觉得自己这个学生心地善良,是个好孩子。
  谁都不希望自己的亲人朋友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他能对外人不错,对自己人就会更好。任何正常的人都会想到这点,谁都不傻。
  听了克劳德的话,陈贤颂自己思考了一会,没有得出结论,他便去乌迪尔那里寻找〖答〗案。
  听到陈贤颂略带苦恼的提问,克劳德越加肯定,这是一个从小被与世隔绝,采用教育方法培养起来的孩子。有时候他对一些常识性的东西无知到极点,但是在知识面上,他却比乌迪尔见过的几乎所有人都高,或者甚至可以和会长阿尔忒弥斯比肩。
  “孩子,你苦恼的问题其实并不存在。”乌迪尔指了指旁边护卫:,“于情,他们是协会的一员,为协会工作,拼上性命是他们的职责:于理,你是灵hún深思者,保护灵hún深思者,更是所有佣兵,甚至是平民的份内事。或许这么说,你会觉得我很自大,但是,这个世界上现在出现的知识,一部分是太阳神殿流出来,另一部分,则是我们灵hún深思者的功劳。”
  “整个人类,就好像是一个庞大的羊群,而我们协会和太阳神殿是里面的头羊,负责引领羊羔们走向丰盛沃美的美丽草原。一路上,我们会遇到独狼,加菲猫这样的凶猛动物,而他们,则自我会牺牲,用血肉之躯满足猛兽的食yù,保护我们,以确保整个羊群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这是他们的宿命。”
  陈贤颂一向觉得乌迪尔很和蔼,但听到这番话,他终于才现,乌迪尔有一种看透了世俗间那些破事的冷漠。
  类似的理论,在二十二世纪也存在,陈贤颂也看过,比如说有这样类似的提问:一个能推动人类进步的大科学家遇险,为了救他,可能会牺牲掉一百个平民,反之亦然。问题很俗套,如果你是联合体政府要员,你会救那一方的人,大科学家,还是一百人。
  这个问题是二十世纪就被提出来了,只不过是内容人物有些稍稍不同,最后讨论了两百多年才被定性为“伪命题”因为在那种情况下,怎么做其实都是对的,同时也是错的,这本来就是一个矛盾的问题。最后在二十二世纪,哲学家们将其分为理智派和感性派,声称,无论那一种选择,都是正确的,任何人都无需为自己的选择感觉到愧疚和不安。
  按这种说法,乌迪尔应该是理智派一员,而陈贤颂则是倾向于感性派。
  理智派的人,很容易就能将一件事情理透,但对于感性派的人来说,就艰难了许多。虽然听了乌迪尔的劝说,让陈贤颂的心情愧疚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些,但他心里依然有个疙瘩,一直去不掉。
  终归是我害死了他们。这样的心理,多多少少存在于陈贤颂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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