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蚊不娶- 第15节

　　　　而嗡嗡的嘴巴像射出去的箭，收不回来了，他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裆部。接着就抱着挡部，开始在地上边打滚边呻吟。

　　　　这时候裁判过来，指着Star：“你犯规了！”。“我没有犯规！是他自己咬的，我有脚气，你过去闻闻，他裤裆里有没有臭脚丫子味！”Star指着在地上打滚的嗡嗡。

　　　　嗡嗡很快被抬了下去，比赛以Star的胜利结束。一群观众冲了上来，把Star抬起来。“英雄！英雄！”他们把Star一次次的抛起。
蜂蚊不娶（53）
　　　　Star成了英雄，而且上了《知了日报》的头条。十三节被解救了出去，转的圈子太多，他已经落下了后遗症，走路也不走直线了，有时不自觉地就在原地转起圈来。嗡嗡大病了一场。而花皮还在扮演他的火星人。

　　　　诺诺正在看花皮为她写的一首诗歌：《变脸》

　　　　五官往那里摆

　　　　需要看看风水

　　　　我拿起画笔

　　　　深邃的眼窝

　　　　或者酒糟的鼻子

　　　　呈现尖酸的模样

　　　　或者照弥勒画佛

　　　　什么表情

　　　　才是我脸上的屏保

　　　　女仆维维一把夺过，“看什么呢，是不是那个自称艺术家的马赛克又给你写情书了？“

　　　　诺诺笑笑：“艺术家？看他身上的花纹就眼花，做他的女朋友要一辈子拄双拐，我可不做双拐老太婆！“

　　　　“这是什么文章？几个字就占一行，他是不是把纸贩子打死了。“

　　　　“这叫诗，你不懂的。”诺诺夺过纸，“那天去菜市场，小贩们诗是按一首一首卖的，小说是按字数卖的，肯定写诗划算啦“。

　　　　花皮在马蜂窝四处溜达，他是贵客，有多珍贵，就如火星上的大熊猫一样，贵上加贵，所以所到之处马蜂们无不礼让三分，走路让他先行，上厕所他先蹲坑。走到库房的时候，花皮发现保管金甲正在带着一帮马蜂在搞手工制作，他们用芦苇编制花皮飞行器的样子，更让花皮脊梁骨发凉的是，他们居然扎了好几筐花皮的草人，正是花皮头戴羽毛，腰系虎皮裙的经典形象，花皮上去说道：“我知道你们地球人喜欢扎小人，但这样组团扎我，君子也要被你们扎成小人了。”

　　　　金甲上前，忙解释道：“火星人先生，这是工艺品，给小孩子们玩的，这样做也是宣传你在地球上的形象，这跟公主发唱片一样，要把您做到和司马昭一样路人皆知。”

　　　　花皮不解：“你这样开发我的衍生品，也不和我打个招呼，我的肖像权已经赠送给小蛮腰了。“花皮提到小蛮腰，突然有些深情的说：”我的肖像仅供在小蛮腰的眼睛里、她的婚纱照里、她的睡梦里出现，你们也太不尊重版权了，还有就是司马昭是谁，他贵姓啊？”

　　　　花皮转身离开库房的时候，一个马蜂带着一串草人对金甲说：“今天的100个已经扎完了，你数数吧。“

　　　　门口嘤嘤正摆着地摊，摊位上摆满了草人和飞行器，他高声吆喝着：“快来买喽，火星人玩具，外星人玩的玩具！”

　　　　没过多久，花皮的草人和飞行器已经出现在蜂箱里、蚂蚁洞里、毛毛虫的挎包上、七星瓢虫baby的奶壶旁。

　　　　“你知道吗，诗歌诗歌，诗和歌是不分家的，我是火星诗人，你是明星歌手，缘分那！”花皮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卷成的筒筒，在小蛮腰的书桌前踱着步。

　　　　“缘分缘分，缘和分不是两个反义词吗？”小蛮腰托着腮帮子问花皮。

　　　　“你们地球人的词语我不大懂，还是不要咬文嚼字了，咱们谈谈别的吧。”花皮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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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火星人用指头交流”，花皮伸出五个指头，大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分别代表1、2、3、4、5，来把你的手张开，我给你示范一下“，小蛮腰把手掌摊开放在书桌上。

　　　　花皮舒展了一下表情，好让自己脸上的红晕褪去，他走到分别用小指、食指和大拇指在小蛮腰的手心里点了一下。

　　　　“521，哈哈，我也会和火星人交流了！”小蛮腰觉得蛮好玩，“那么这个521什么意思？”

　　　　花皮的脸像容器里倒满了红色的颜料，从下巴开始红到额头，都快溢出来了，“这个、这个就是、就是”花皮又开始结巴了。

　　　　“你怎么跟对面住的那只愣头青蚊子一样，老卡带子，文学青年是不是都是嘴上不利索啊？哈哈！”

　　　　“上帝没给他们一张机关枪一样的嘴巴，却给了他们一支不断水的笔。”花皮有些失落的说。

　　　　“521，就是无二意，在火星上是见面打招呼的一句话，地球上说吃了吗一样，别无他意。”

　　　　花皮待在房间里，有些郁闷，是不解风情，还是，不过庆幸的是，自己和小蛮腰终于有了肢体接触。

　　　　这天夜里，花皮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他打开窗户，放眼过去，瞭望台好像亮着灯，花皮从腰里掏出一个密码本，把灯往窗户跟前移了移。

　　　　花皮在玻璃上贴上了一张白纸，对着密码本，密码本上把常用语都用数字表示，花皮在灯下打起了手势。发出的第一个信息是：“平安无事。”花皮朝瞭望台看过去，那边的瞭望孔上也出现了皮影，手势的意思是918三个数字，花皮查查密码本，原来是“加油吧”的意思。花皮发了个“好无聊，想回家”的信息。瞭望台那边回了一句：“再等等”。

　　　　花皮摇摇头，把灯开了又关，意思是OVER了。

　　　　木头给花皮发完了信息，就去看他的姐窑了，他最近又有个新计划，他烧制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瓷器，什么断了腿的马蜂，无头的蜜蜂，伤痕文学刚刚过去，自残艺术又登场了。他盘算着这次要彻底颠覆马蜂窝，对，没错，是颠覆，你们等着吧。

　　　　最近地堡里只剩他一个人了。Star自从上次出名以后就不知道上哪儿去了，临走的时候，Star只给木头说要去江湖。不过最近几天听池塘里的蜻蜓们说，经常在清晨的时候看到这样一幅场景，一片树叶，一袭白衣，一只萤火虫，在优雅的打着拳。江湖？那只是个池塘而已，Star岂是池中物？

　　　　木头从窑里取出了烧好的瓷器，和上一窑一样，这次也没有一个是完整的瓷器，都是缺胳膊少腿的。

　　　　木头那起砖头开始砸那些本来就有些三级残废的瓷器，尤其是以马蜂为造型的，更是砸的仔细，砸的碎。本来烧这些残缺的瓷器是艺术行为，那么再把它们砸碎就是行为艺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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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头把陶瓷碎片用块布包了起来，很沉，要是有Star在就好了，至少他会搭把手，Star参与和见证了木头干的好几桩坏事，或许对木头来说，Star的离开原因是他知道的太多了。

　　　　星夜，天空晴朗，很美好的夜晚，木头背着一包陶瓷碎片，在银白色的地上走着。周围很平静，灯光们或许都已经安睡。

　　　　木头走到蜜蜂窝旁边，他从腰间取下小铁锹，铁锹头子上包着一层厚布，这样太能挖土的时候保持安静，为了保险，他自己嘴里也含了片树叶。

　　　　木头在马蜂窝四周挖了一圈深浅不一的坑，小心的把包裹打开，戴上手套，正准备把碎片进去，突然听见榕树上猫头鹰在叫，木头一弹弓胡乱打过去，猫头鹰扑棱扑棱飞走了。

　　　　木头把陶瓷碎片一把把的放到坑里，把坑都填上，上面撒了些草、树叶什么的。

　　　　做完这一切，他边后退，边用树枝把自己的脚印划掉。而且绕榕树又走了一圈。

　　　　好多天没有下雨了，木头在收音机里听着天气预报。每次预报，只有一个叫“局部“的地区有雨。”局部肯定和龙王是邻居“。木头这样想。

　　　　“我要带你走！“花皮站在小蛮腰跟前，“地球很无聊”，“你们火星人会发烧吗？”小蛮腰用手摸摸自己的额头。

　　　　“这是真的，我们去火星吧，那里的人说话也像唱歌，或许那里才有你艺术的土壤，地球上流行SARS，流行流感，唯独没有流行音乐，听地球人唱歌，勾不起我美好的回忆，倒勾起我一勺一勺的耳屎”。

　　　　“不许你诋毁艺术！”小蛮腰转身要走，花皮拦住了，“这不是你们歌手的事，主要是地球上该歌唱的都歌唱了，就连草丛里的那两只蝴蝶都被歌唱过了，试问当下你们还有什么歌唱的吗？”花皮把小蛮腰又按到了椅子上，没错，不是桌子上。

　　　　“屈原投江了，高渐离被绞死了，你没看见大街上拉二胡的都是乞丐吗？文学和艺术已经在地球上没有立锥之地了，经济危机，金融海啸、银行都破产了，纵观地球上最不受经济危机影响的行业，我看是办证行业，你没看到马蜂窝墙上，榕树的每一片叶子上，甲壳虫的外壳上，蜻蜓的翅膀上都让刷上了办证的电话吗？办证行业永远是那么的欣欣向荣，悲哀哪！你再看地球上温室效应，江河泛滥，到处是水，只有我们俩乘坐我的现代牌的诺亚方舟，离开地球，飞向火星方能独善其身。”花皮说的有些口水若河了。

　　　　“什么现代、诺亚舟，说话的时候不要插播广告”。小蛮腰打断了他。

　　　　“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我建议你还是去火星上体验体验生活，这对你的艺术生涯将是个升华，对你庸俗的过去也是个火化。”花皮说完，装着长叹一声，走出了小蛮腰的屋子。

　　　　临出门的时候，花皮又回头说道：“不许告诉嗡嗡、嘤嘤还有十三节他们哦，我的飞行器是双座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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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星还是那些星星，猴子还是那些猴子。今夜的星空还是很晴朗，银河、圆月一览无余，就是没有木头盼望的乌云遮月。他已经在瞭望台上等了好几个晚上了，真的好久没有下雨了，真羡慕局部地区，天天有雨。

　　　　马蜂窝边，花皮的窗户上又出现了手影，花皮边记下来，边翻看密码本。“这是犯罪！你要想好！”在来往了几个回合以后，木头发了这样一条信息。

　　　　同样在马蜂窝里，十三节也没有睡，他在暗处注视着地堡这边奇怪的手影，这是某种代码？十三节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掰着自己的手指头。他已经把最近几天地堡里发出的手势记录下来，大拇指？小拇指？GOOD？NOGOOD？这或许需要科学的分析。他最近在翻看《离散数学》、《统计学》还有小说《永不消逝的电波》。

　　　　听天气预报说，后天晚上就要下雨了，要赶在下雨之前做完所有的事，木头需要一个辘轳，不过，他不需要女人和狗。

　　　　第二天，木头拉开大锯，做了个辘轳，他到地堡外实地勘察了一番，决定还要做几个滑轮。做完这些，他把所有的绳子都找出来，连成了一根长绳子。

　　　　花皮已经做好了准备，他首先烧掉了密码本，而且给诺诺留下了几句诗：世界上最近的距离，不是我在你的眼前，而是我就在你眼皮底下。

　　　　小蛮腰在学着用火星人的强调唱歌，翻来覆去就那么几首歌，她自己都烦了，所以小蛮腰试着把原来的歌在包装一下，也算是旧瓶装新酒，又可以灌几张唱片了。

　　　　小蛮腰在唱歌的时候，女仆诺诺觉得心里恐慌和难受，火星人的强调实在让他受不了，就像用泡沫塑料在玻璃上擦来擦去一样，那种声音有着巨大的穿透里，诺诺觉得自己的心肺都在收缩，她借口洗枕头，从枕头里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