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下流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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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下流恋情-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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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还是这种态度!”俱乐部经理摇头说:“到底什么样的女人你才看得上眼?你真该好好谈个恋爱安定下来,只要你真正喜欢上一个人,你就会了解爱情的美好了。”

“是吗?它真有你说的那么伟大神奇吗?到底是沐浴在爱河中的男人,见解特别不一样。依我看,爱情只是一个名词罢了,而且还是抽象的。”唐伯夫亲昵地理理庄成裕的衣领,拍拍他的肩膀,无所谓的笑了笑。

庄成裕还待说什么,他摇手阻止他,淡淡丢下一句说:“别忘了,我可是结过婚的。”

他转头又去注视台上的女郎。一曲相思情了,女郎横手朝琴键一划,划下最后一个休止符。场内爆出热烈的掌声,女郎缓缓起身曲膝还礼。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灯光太暗了,他只看见一袭桃红鲜明的轮廓。那身影他越看越觉得眼熟,下意识上前两步,想探个究竟。

小桃红噙着笑下台,迎面向他走来。她身着一龚低胸圆领紧身的泳装型桃艳礼服,开着高叉;外罩同颜色贴身及地的薄纱。线条毕露,深浅凹凸一览无遗;却又展现出干净、优雅的风情。

她显然没有仔细注意和她迎面相向的唐伯夫。人那么多,她根本无法费神一一去招呼;脸上的笑,也只是一种笼统的礼貌。她甚至有些恍惚,俱乐部昏暗的灯光,满满是令人窒息的空气。

她无意识地对迎面的那个人微笑、又微笑,蓦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恶心香味,心头一震,不禁睁大眼睛,努力想看清那人的脸——

“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阴森的声音先喊了起来。音调里充满了惊讶、诧异,不相信与错愕。

“唐伯夫?你又在这里做什么?”谢阿蛮更是震惊。像是被针刺了一下,被蛇咬了一口,起了一身战栗,死不相信地盯着那朵噩梦一样尾随的黄玫瑰。

唉!噩梦!噩梦!怎么好死不死会往这地方又撞见了这只公孔雀?

“废话!这家店是我的,我不在这里要在哪里?”唐伯夫仍是一脸气急败坏,神情几分狼狈。

他的狼狈是有理由的。他作梦也没想到,刚刚那个性感慵懒、风情撩人的“绝色”,竟会是这个骨头比肉还多的臭毛头!他一向不曾看走眼,偏偏这回却……实在绝顶荒谬透了!

谢阿蛮却比他更震惊和狼狈。在这种地方碰到这只公孔雀已经够槽了,天晓得他竟然还是这家店的老板!实在太荒谬了!

上回她还那么臭屁干脆地保证他们绝不会再有机会碰见,谁知不过才两天,便狭路相逢。衰啊!她伸手掩住脸,栽了大跟斗似的懊恼和沮丧。

“过来!”唐伯夫粗鲁地将她拖到休息室,锁上门。

“你要干什么?”谢阿蛮皱皱鼻子,有些心虚。

“你怎么会往这里?”唐伯夫劈头问的还是这句。声音仍然气急败坏。看来,他还处在震惊的余荡中,无暇细想太多。

谢阿蛮懊恼和沮丧则仍未消,低着头,作贼被逮似地反问他说:“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废话!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当然会在这里!”

“老板?”刚刚他也是这么说。她怀疑地打量他;她不是怀疑他的能耐或这件事的真实性,而是,她怎么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她下意识地脱口说:“我怎么没听说过?你骗我的吧?”

唐伯夫凶狠地瞪了她一眼。“你没听说的事还多着呢!”

说的也是。她连他和佟曼芸的事都是瞎碰到的,不晓得还有多少爆炸性的新闻她听都没听过。但她想,知道佟曼芸这个人存在的大概也没几个,否则关于唐伯夫的蜚短流长应该会更刺激热闹。

“我问你,你到底怎么混进来的?”唐伯夫咄咄逼人,对她的出现似乎很冒火。

“请你措词客气一点!我是凭实力被录敢进来的。”谢阿蛮生气地反驳他,随即没出息地缩缩脖子,又低下头去。

唐伯夫对她完全没了耐性,不是一脸轻视就是拿她当仇人,全然没有花花公子迷人精魂的风流倜傥;他对她更是绝对没有绅士风度的,也绝对没有公孔雀的优雅气质,展现的完全是最恶质的那副脸孔。

为什么会这样?她又没有招他惹他,更没有欠他,凭什么要挨他那臭水沟似的脸色?

平常他一副公孔雀的恶心风骚样,好歹对周旁的女人多少还有点尊重,假模假样的绅士风度,但他一点都不尊重她,对她恶声恶气,两副标准双重尺度,这未免欺人太甚了!

谢阿蛮这样想的时候,唐伯去已朝她逼来,在她发鬓旁轻蔑地吹气,将她贬得一文不值说:“实力?那样要死不活地随便哼唱两句就叫实力?你未免也太自我膨胀了吧!如果真有那么简单,外头那些人都不必混了!你以为会哼个两句就能站在舞台上受人膜拜?你以为随便玩个乐器就够资格搞音乐?告诉你,你还差得远哪!充其量只是只混在天鹅群里的丑小鸭,滥竽充数罢了!”

这番刻薄又毒辣的话刺得谢阿蛮全身起痉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泪冲到眼眶,濒临溃堤的边缘。她努力逼退眼泪,倔强地抬高下巴,不服输地说:“天鹅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一只天鹅的。”

等着瞧吧!就冲着他这些话,她发誓,她一定要让“黑色摇滚”在大赛中夺魁,大放异采,证明她真的是有实力的。到那时,她会要他把今天说的这些话,一字一字给吞回去!

“你还当真以为你会变成一只天鹅?凭什么?就凭你满嘴口齿不清、不知所云的咕哝和这身低俗的穿着?”唐伯夫轻蔑依旧。他嫌恶地盯着谢阿蛮那身线条毕露、独树风格却干净优雅的装束,随便抓件衣服丢给她,通她把身上的衣服脱掉说:“把衣服脱掉!看你那身不伦不类的穿着就有气!”

他又逼前两步,猛捏住她的脸颊,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使劲搓掉她嘴上的口红说:“才多大,化什么妖冶的浓妆!全都给我擦掉!”

“你有病啊!”谢阿蛮使劲甩开他,脸色一阵羞愤。她抹抹嘴唇,厌恶地说:“你管我穿什么!我高兴涂抹打扮,不行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不听也得听。我可不希望有任何低俗的歌手,破坏我店里的格调。”又冷又冰的刺,再一次毫不留情的刺入谢阿蛮的要害。

太过分了!谢阿蛮全身再次起痉挛。她握紧拳头,怒气冲昏了头,口不择言说:“你自己成天像只公孔雀,风骚爱现、卖弄性感,自以为风流倜傥,一身名牌的垃圾,那就叫有品味?像你那样学女人爱打扮,追求流行,还擦那些捞什子的古龙水,制造空气污染,那样就是有格调?还有你胸前那朵恶心的黄玫瑰——那也是品味格调吗?告诉你,你才是我见过最风骚低俗的男人!”

她真的、真的气昏头了,一股脑儿把该说或不该说的全都宣泄出来。说完,便立刻后悔,却又倔强地不肯认错,僵立在那里。

“这就是你对我的不满?”出乎意料的,唐伯夫并没有如她想象那样的暴跳起来。他只是阴沉的盯着她,眼神带着惯有的邪佻。“公孔雀?你都是这样看我的?既然你这么注意我,想必你也很眩惑我的彩屏吧?”声调半讽刺半戏弄,掌握什么把柄似的从容,且充满了阴谋。

他早知道谢阿蛮就是那个飘忽视线的来源,当然也知道她对他的不屑。

本来他们如果不再遇见,也许从此相安无事,什么意外都不会有。偏偏冤家路窄,她竟一头栽进他的地盘来!

不过,这其实也没什么,只要她识相,他就不追究。偏偏她倔强难驯,一点都不知进退。

“你以为你真的是万人迷,每个人都会为你眩惑?”谢阿蛮斜横他一眼,撇撇嘴角不屑道;有点言不由衷。但在这种情势下,她怎么能承认,唐伯夫的确令她感到有些目眩?

对她的尖酸,唐伯夫置若罔闻。他刚才说那些话,带有些试探的意味。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只是下意识的反应。他应该生气的,又觉得犯不着跟这个臭毛头一般见识。

“你下次不用来了!”他打定主意,只要她乖乖放弃,他就放她一马。本来这也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为什么?你没有权利这样做!”

“我有!别忘了,我是这里的老板。”

“就算你是老板也不能任意作决定。我跟庄经理签有合约,你赶不走我的!”谢阿蛮理直气壮,不肯退让。

“你别想拿合约压我。你别忘了,你可还是个高中生……”唐伯夫阴阴一笑,笑得卑鄙又阴险。

“那又怎么样?”谢阿蛮不由得一丝心虚,仍嘴硬的说道:“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世’——”

“我的‘身份’?”唐伯夫挑挑眉,根本不将谢阿蛮的威胁放在心上。他学她的口吻满不在乎说:“那又怎么样?我跟你是不一样的,我们的‘身份’不一样……”他压近她,声音放低,要她放明白。

谢阿蛮默不作声。两相威胁,倒楣的的确还是她。他们立场不同,麻烦也不同,真要豁出去,恐怕她会死得比他更难看。

“没话说了吧?”唐伯夫双手抱胸,睨着谢阿蛮说:“你还是乖乖放弃,我就不再追究。以你的水准,本来就不够格在‘维瓦第’驻唱,你没有自知之明,我却不想坏了俱乐部的水准。”

什么嘛!这只可恶的公孔雀——她又没招他惹他,他凭什么这样轻蔑她,践踏她的尊严?就冲着他这分刻薄,她什么也不管了,就是要赖着不走!

“我说过了,你赶不走我,我和俱乐部签有合约。”她提起胆挑衅地回睨着唐伯夫。

“你——”不等唐伯夫开口,她抢先堵住他的嘴,一鼓作气说:“如果你把我解约,我就把你跟‘玛丹娜’的事情说出来,告诉你太太——”

“你敢——”唐伯夫脸色陡变,额暴青筋,咬牙切齿。他狠很抓住她的手,几乎捏碎她的腕骨。

“你……放手!”谢阿蛮心底害怕起来;手痛得使不出力。

其实,她并不是非在“维瓦第”驻唱不可。本来,不用唐伯夫开口,知道他是“维瓦第”的老板后,她唯恐避他不及,早有走人的打算。她才不想以后的日子,不时地在俱乐部撞见他。她“害怕”唐伯夫,不愿和他扯上糟糕的关系。天生万物,一物必为一物所擒所克,她遇见唐伯夫就像老鼠撞见猫,倒楣的时候多,纵曾有什么绮丽的遐想,也被吹得烟消云散,更何况她一向看他不顺眼。

说实在,她实在不愿意“惹”唐伯夫。

但他实在欺人太甚,害她气昏了头,口不择言,不晓得自己说了什么,结果做出与心愿相违的事。现在骑虎难下,唐伯夫又一张黑煞脸,恨不得吞了她,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敢那么做,我就杀了你。”唐伯夫印堂暗晦,整个人显得又阴又沉。他将怒气收敛进眸底,露出比刀锋还要冷峭锐利的寒意。

他的手仍狠狠地抓着谢阿蛮,变本加厉地使劲,像是想将她的腕骨折断似。谢阿蛮痛得掉泪,又气又恨,模样凄惨,又可怜兮兮。

“放开我!”她边掉泪边喊:“你既然怕别人说闲话就别做啊!敢做不敢当,只会欺负弱小,算什么东西!”她试图挣扎,却是更加痛彻心肺,眼泪鼻水糊成一块了。“你不是说你太太什么事都知道吗?你也从未瞒她任何事吗?既然如此,又何必怕我把事情告诉她——啊——”

她每说一句,唐伯夫就惩罚以地多用力一分,她痛得大叫,话几乎说不出来,求饶似地看着他。

“放开找!”她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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