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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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因缘-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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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果冻一般的嘴唇倏地一抖,那双目秋波,却又像是在黑暗的海面上突然明月普照一般,他陡然身形顿了一下,又迅速捧起她的小脸,低下头去,脸色一抹红晕。

一瞬,狂乱吻她!

不吻便罢,这一吻狂热而尽情,仿佛通过这一吻就能将他们二人心上的一切都抹拭得一干二净,把世间所有阻隔都击退得片甲不留,只剩下唇与唇之间的纠葛交缠。

“唔……”

他健硕的身躯在微微发抖,好像站在狂风中似的,但他湿热的火舌不断的刺探、吮捻着她甜美的樱桃小口,将她吻得几近窒息。

过了片刻,两人都喘息着松开彼此,可是两人的腹腰,就好似磁铁一般,紧紧贴着,似乎根本无法分离。

他依然捧着她的脸,默默的凝望她,他的朗目,似两泓潭水,几乎要将人沉溺。

她的眼眶中是雾蒙蒙的,嘴唇是红润晶莹的,他的指腹轻轻抚上她微微颤抖的软唇,那手指轻轻的描绘是一种性感而略带粗糙的质感,引得方锦如柔软的身子渐渐紧绷起来,一种触电的感觉流窜全身。

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情欲味道,似就像是孔雀要开屏,繁花要绽放。

他的唇离开她的唇,却依旧火热,不仅仅是唇,他的全身血液都似燃烧了起来,他轻喘着,白皙的面颊上晕红更加明显,似眼睛里也是隐隐充了血。

他拨开她脸颊旁的发丝,望着她无瑕的脸蛋、迷离的双目。

欲望这一刻轰然入脑!如此强烈!

他曾和许多女人有些暧昧,也和有的女人有过肌肤相亲。

但是他从未曾在她们身上感受到如今面对方锦如这般的欲望。

这种欲望像是从心底最深处迸发出来的一般,他望着她,两人明明应该受到束缚,明明应该分开,明明不应该再进行下一步,可是这种刺激以及内心的愧疚感却使得他更加难耐这欲望的侵蚀。

他像是要被烈火烧成灰烬了。

他猛然将头埋进她的颈间,呼吸温温热热的气息粗重。

他不敢再看她,他怕下一刻他就把持不住自己,他的嗓音中已然带上了情欲的低哑:“锦如……”

“嗯?”

“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磁性而蛊惑的声音,一如前世!

在不同的时空里,前世的他,也曾醉眼迷离地问过这一句。

这一次,方锦如毫不迟疑,几乎脱口而出“我愿意”,但是她的“我”字甫一出口,响亮叩门声就不适宜地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江母强势的女声响起:“云若,你在屋里吗?我听说方锦如来了,是不是?”

方锦如悚然一惊,挣开了江云若的怀抱。

江云若正凝神蹙眉听着方锦如的回答,这时候也被门外的声音微惊。

“开门!”门外的女人似很不耐烦,咣咣敲着门。

江云若已经挪开步子,皱着眉要去开门。

方锦如突然心间一阵惶然。忙拉住江云若的手。

江云若回头,温柔一笑,眉宇间凝着询问之色。

原来他已然不惧。

方锦如心内一阵甜蜜,但是甜蜜之后又是一阵酸涩,她踮起脚尖,搂住江云若的脖颈,狠狠、狠狠吻了他一下,继而道:“不管发生什么,你记得,我爱你。你也爱我。”

江云若一滞,不明白她话里的深意,茫然点点头。又走到门口开了门。

江母蹬蹬走到屋内,见了方锦如果然在,突然笑了一声,抱着双臂在胸前,道:“方家大小姐还真的在我这里!你是想也把我们家弄得鸡飞狗跳吗?不过可惜啦。我呢,素来身体好,江云若呢,也不傻,谁也不会掉进你的圈套里。”

方锦如觉得哀然,自己紧赶慢赶。却没想到没和江云若温存多久,事情就已经传了过来。

江云若道:“妈,你说什么呢?”

“呵呵。我说什么?云若啊,赶快叫人来,把这个阴谋家从咱们家轰出去,我现在看着她啊,我就害怕!简直就是魔鬼!”

“妈。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你是不是又出去喝酒了?”

江母冷笑道:“喝酒?我喝什么酒!你不知道顾家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一听这话。江云若也是一惊。

“顾家投资失败,破产了!你姑丈中风了!顾盼宇因为那个什么窑姐,现在也魔魔怔怔的了!”

“什么?怎么可能?!”

“哼,怎么不可能,刚才你姑姑亲自打电话来跟我说的,还能有假?!赶快把这个贱女人赶出去,你跟我赶紧去你姑姑家!”

江云若惊愕不已,一晃神,却又忙回身,走到方锦如的跟前,对她道:“坏了,你家里出事了!”

江母噌噌上前两步,揪住江云若的耳朵往后拽,气道:“我看你也是中了这个妖妇的邪了,你怎么还不明白!”

江云若被母亲拽得生疼,好容易甩开,越听越听不懂,怀着惊诧揉着耳朵。

江母指着方锦如道:“顾家的一切,都是她搞的鬼!都是这个女人,害得顾家家破人亡,你还不明白吗?!”

江云若觉得脑袋嗡得一声,这一瞬,对方锦如之前的那些疑点又悉数泛上来,一时震得不能自持!

“到底……到底怎么回事?”江云若的声音都发颤了,这话不知是问母亲,还是问方锦如。

江母道:“看来不跟你说明白了你还是不能相信!我岂是能相信的?我原来见着这方锦如就说她过于泼辣,如今看来我的眼力果然不假!她好大的本事!你姑丈的投资,她在背后捣鬼,让他资金全打了水漂,她还强辞狡辩,生生把你姑丈气得病发,发病了她也不管不顾,自个儿一扭头就走了!对了,她之前还哄骗了你表弟的财产,这最后事情败露,又带不走,也就作罢,但是这样一来,你姑姑家就全完了,你姑丈一倒,顾氏食品也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你快别和这女人多说了,怎么世间有这种蛇蝎女子,我恨不得把她的心挖出来看一看,是不是已经黑得和焦炭一般!”

江母一口气说完,江云若登时骇在当场,顷刻间如万箭穿心,一动也不能动,片刻,才扭头望着方锦如白玉无瑕的脸庞,哑着嗓子道:“真的?”

方锦如凄然道:“这背后有许多故事,并不是舅母说的那样……”

“别叫我舅母!”江母打断她的话,“我可受不起!我怕折寿!盼宇那傻孩子一直没做对过什么事,不过这会儿终于做对了一回,他要和你离婚!你别自称是顾家的人了!顾家没有你这种王八蛋!”

第二卷江云断续 第二章 回家

江母说到最后,一时气急,劈头骂了出来。

江云若在这一刻却沉住了气,没有再追问方锦如,也没有责备她什么,只对母亲说道:“既然姑丈出了事,我们先去看看他吧。”言毕,又淡淡睨了一眼方锦如,那眼神中似有隐痛,又深深隐匿在一层雾霾里。

方锦如看他这神色,觉得似有把尖锐冰锥霎时插进心里,通身发冷。

江母道:“是了,和这个女人还说什么!我赶紧叫人轰她出去!”

“不用了。”方锦如面色淡然,“我自己会走。”

她挪开步子,错过江云若的身形,他身上淡淡的清雅气息随着行步携带的微风泛起了些许,方锦如还是忍不住向他看了一眼,他却侧首低眸,并未回应。

方锦如低声道:“这里面的事,我总会和你解释清楚。”

江母督促道:“滚吧!你这妖鬼!”说着将她退出门外,挥手叫她快走。

出了门,还听到江母在身后的谩骂,这时已有家仆迎上来引着她往下楼入院,又出了大门,一路凄惶无语,再回头时,那铁栅栏门已经关闭,遥望小楼窗户,却并看不分明。

冷清马路上,她在原地怔了片刻,终也明白这是她总要面对的情境。

在前世江云若所爱恋的是一个遭遇丈夫冷遇、忍气吞声的病弱女子,而今她华丽转身,若想赢得江云若的心,则需要更多的努力。如今身子已经自由,江云若尚不知道其中许多隐情,若是都与他一一说明,这是非曲直,恶有恶报的因果。自己实在不是江母妄言的那般黑手,江云若是正义之人,相信总能在他心里有所盘算。这样一想,通身又都有了气力。

恰好一辆洋车经过,她忙唤住,说了娘家地址,车夫喊价几角钱,她没多言,坐了上去,车行许久。沿途街景,僻静、繁盛,交替变换。终于拐到一条静寂小路,将她放下。

她望着这娘家大门,明明归宿之处,近在眼前,这一刻竟莫名突觉举步维艰。

前世虽时不时回娘家小住。但是生死,都在顾家,如今脱离魔窟,回到方家来,不知道父母会作何反应,这方家很快就要落到自己手里。哥哥二娘又要如何应对,这一切繁杂,一时让自己心头有些恍惚。

暗暗下了决心。还是抬手叩门。

捶打片刻,门房才慢吞吞地出来开门,开了一条缝,见得是方锦如,又忙敞开来。对着院里嚷开。

方锦如看那门房神色,似是见鬼了一般。心中生疑,料想或许顾家人已经将消息传来,便快步走入院里,还未到堂屋,父亲和母亲却都已经迎了上来。

“爹,娘。”

方锦如立在院中,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喊出这一句来。

方母却已经上前,执住她的手道:“怎么会这个样子!”

方老爷也叹着气道:“哎呀,锦如啊,你怎么……怎么……”

方锦如道:“爹娘,你们都知道了?”

“亲家婆打电话来了,锦如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方母拍着她的手,“怎么把顾家折腾成了那个样子,刚才亲家婆在电话里骂的难听啊!”

方父道:“进屋说吧!”

方锦如道:“二娘和哥哥呢?”

“二娘病了,你哥哥在屋里照顾她呢。”方母说道。

方锦如眉头一皱,望向父亲,见他眼光闪烁了一瞬,也便明白或许他们也已获得一些消息,而方锦然是知道自己对于掌控方家势在必行,二娘和方锦然也是都受了些刺激,这时候都是避而不见。

方锦如也不追问,只立定笑了一笑,自庆没枉费心机,顾家如今至此,或许这最后一着,有些狠毒,但比起前世所面对方家上下皆亡,都是好了太多,想到前世时候是自己面对灵堂中的牌位发呆,而今是顾家没落,方家保全,自己也总有安身立命之所,都是一样的年岁,可是遇到的人和事,已经大相径庭,导致的结局,也是南辕北辙,看来真是因缘有定,此时终不致再心中负咎,只暗自感概。

方父负手在前面走着,方锦如这么暗忖着,和母亲拉着手跟在后面,母亲突然捏了捏她的小手,她微怔,转过头去,母亲和蔼的面庞上却眉宇一挑,对她笑了一下。

她想起哥哥曾经和她说的话,便故意放缓了步子,待到与前面父亲拉开距离,才低声问道:“娘,我听说原来你那陪嫁瓶是你自己打碎的?真有这回事么?”

方母显然没料到方锦如在这时候会突然翻出这旧账来,便道:“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

方锦如看母亲笃定神色,方悟原是自己单纯,母亲之前的吃斋念佛或许只是惺惺作态,自己还信以为真,此时不禁叹了口气,道:“娘,我原还当你不与二娘计较,没想到……我还听说上次你借给我那些金条,是从父亲那里拿的?”

方母低声道:“这是谁向你告状?你二娘已经胜我一筹,我使这些手段拿你爹一些钱财,又算得了什么?她已经得到了你爹的心,我不过是个失败者罢了。”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拍了拍方锦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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