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的皇妃是妃,三品的婕妤就不是妃了?”四皇子开口跟他吵。
    “好了!”皇后把茶盏重重地磕到桌上,一场商讨不欢而散。
    辰子戚仰着脑袋左右瞧瞧,看向脸色铁青的三皇子和明显在忍气的二皇子,灵光一闪。
    次日休沐,辰子戚揣着小红鸟去凤仪宫找二皇子。
    二皇子过了年就要搬出凤仪宫了,在满十六岁之前,他可以选择在京中建府,也可以选择直接外放去封地。
    “殿下请。”领路的太监带着辰子戚往花园去,那里有一片空地,二皇子正在练剑。
    穿着暗黄色劲装的少年,手持一柄细长宝剑,耍着一套朴实无华的剑法。挑刺劈砍,招招简单,却极为有效,没有什么花样式,剑身在一起一落间,发出“嗡嗡”的轰鸣声。
    似乎注意到有人在看着,二皇子的动作越发快起来,将内力注入剑身,旋身而起,劈向一旁的假山石。
    “咔嚓”一声,锋利的宝剑削掉了一大块石头。
    “好!”辰子戚大声叫好,用力拍手。
    二皇子收势停剑,看向站在回廊下的小孩子:“小七,你看得懂剑法?”
    “其实看不懂”辰子戚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二皇兄舞剑,行云那什么水,定然是很高超的剑法!”
    “那叫行云流水。”二皇子大笑,弹了一下辰子戚的额头,领他去小榭中吃点心。
    “我刚知道个秘密,来给二皇兄密报。”辰子戚捏着点心,神秘兮兮地说。
    二皇子忍笑,心说这收买的小家伙,还真是认真,都知道“密报”了:“什么密报,说来听听。”
    “关于程婕妤的”辰子戚小声说着,抬眼偷瞄二皇子。
    听到“程婕妤”三个字,从昨天起就憋着一口气的二皇子,立时来了兴致:“哦?”
第31章 城() 
第三十一章真相
    “我听说了一件事,辰子墨他娘的名字好像改过,那个拿斧头的人,叫程婕妤嘉珍的。”辰子戚故意说得不是很清楚,颠三倒四一些,更加可信。
    “嘉珍?”二皇子微微蹙眉,当初新皇妃进宫的时候,他跟着皇后看过名册,那个程婕妤因为是素心宗的人,还特别留意了一下。当时皇后说,素心宗的人这一辈都以素为名,这女子入门之前定然是叫程什么瑶的,如今竟连入宫也不改回本名,真是忘本。
    怎么会叫嘉珍呢?
    已经十四岁的二皇子,有极高的判断能力,几句话就联想到了很多事:“还有呢?”
    辰子戚想了想,似乎有些犹豫:“还有一件事,二皇兄你可别说是我说的,不然辰子墨要怪我了。”
    “那是自然,咱俩这是密报,你见过谁把密报往外说的。”二皇子笑着哄他。
    “就是程婕妤经常打辰子墨,他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辰子戚有些愤愤地挥了挥手中的点心,“还不给他饭吃。”
    “嘭!”二皇子一巴掌拍到桌子上,也不知是气得,还是兴奋的。
    “二皇兄,你怎么了?”辰子戚缩了缩脖子,怯怯地看他。
    “没事,吓到你了,我是生气,”二皇子深吸了口气,“虐打皇子,可是重罪。子墨也是我的弟弟,决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
    “那是他娘呀,他不肯说出去,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呀,他让我发过誓的。”辰子戚再次强调。
    “好,我保证不说,我悄悄叫母后去查查,”二皇子想了想,又哄了辰子戚一句,“小七肯告诉二哥,这是对的,二哥会保护你们的。”
    “嘿嘿”辰子戚挠头笑,把手中的点心吃完,“唔,这个真好吃,是什么呀?”
    “这是桂花糕,加了酥皮。”二皇子让人给他装了一盒酥皮桂花糕,又塞给他一些猫眼石弹珠,叮嘱他有空过来玩。
    辰子戚抱着一堆东西高兴地合不拢嘴,忙不迭地应了。
    等辰子戚走后,二皇子脸上温和的笑意立时收了起来,沉吟良久,转身朝凤仪宫主殿走去。
    “你是说,程婕妤可能是个假冒的?”皇后很是惊讶。
    “这是儿子的猜测,论理,程婕妤入素心宗之前,应当叫做程嘉瑶的,可程舟却唤她嘉珍。母后不妨派人去查查,程家可有叫程嘉珍的女子?”二皇子指着妃嫔名录道。
    “会不会是六皇子听岔了?”皇后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当初接皇妃回宫的时候,可是金吾卫去查了又查的,况且各门派献上的女子,都是有记录的。
    “先不声张,查查又不会有什么影响。程婕妤那般无礼,总要整治她一番。”二皇子在自己母亲面前,才会显出几分少年心性。
    “嗯,本宫会叫人去查的,至于虐打一事,也会叫人去办。你不要插手,听到了吗?”皇后叮嘱二皇子。
    虽然现在天下各处都有江湖门派,大多数地方也都被门派所控,但各地还是有官府的。所有人的姓名、籍贯都会登记造册,生死嫁娶地方衙门里也有记录。
    程家虽然已经灭门,但作为曾经当地的大户人家,衙门里的记录还是比较完整的。有皇后的手谕,查看户籍这种小事自然不在话下。没过多久,程家的卷宗就摆在了凤仪宫中。
    程家还真的有程嘉瑶和程嘉珍两个女子。程嘉珍是家主程骥的嫡女,正妻所生的掌上明珠。而那个被献给皇上的程嘉瑶,则是家主二弟的庶女。
    卷宗上记载,大约七年前,程嘉瑶的户籍,从程家转到了素心宗去,程家多了个小孩子名叫程墨。而程嘉珍,则在同一年身亡,死亡原因写的是“坠崖”。底下有师爷的备注,说是几个姐妹出门玩耍,不慎跌下悬崖。因尸骨难寻,便匆匆结案。
    之后程家被灭门,这件事就更加没有人提及了。在这个充满了江湖仇杀的王朝,衙门对于江湖人来说作用也不大。
    皇后用带着精致绿松石戒指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面前的卷宗。
    皇帝在外游历时,各门派献上的女人,不过是贡品玩物,大多是不会得到名分的,程家想当然会献个不值钱的庶女。素心宗向来以公正仁善自诩,做出这等没脸的事来,自然要遮掩一二,补偿程家。这个补偿,就是收这名被献上的女子为徒。
    对于小家族来说,能到大宗门当嫡传弟子,可是天大的殊荣,整个人的出身都会改变。所谓好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若是本宫没有猜错,程家是杀了真正的程嘉瑶,把去素心宗的机会,给了程嘉珍,”皇后皱起眉头,她出身名门,看不惯这些蝇营狗苟,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欺君罔上,还这般肆无忌惮,真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吗?”
    辰子戚听了二皇子的转述,回到清云宫,发呆了很久。
    “啾。”丹漪从衣襟里爬出来,跳到桌子上。
    “神鸡,你说这名门出身,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辰子戚将下巴搁到桌子上,对着小红鸟吹了口气,“凡事要讲个出身,出身低的就活该被出身高的欺负”
    万物皆自然,不过是人心复杂,才造成了世间百态。小红鸟把吹乱的毛毛甩正,啄了啄辰子戚的鬓角,“啾啾”叫了两声。
    辰子戚把得到的消息告诉了辰子墨,辰子墨当时就红了眼。
    “你别哭了,起码那个恶女人,并不是你娘亲。”辰子戚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辰子墨缓缓点了点头,如果娘亲活着,一定不会像程嘉珍那般对他。擦干眼泪,黑蛋的目光反倒比以前有神采了:“所以,我不是个,连娘亲都会厌恶的人。”
    “娘亲怎么可能厌恶自己的孩子呢?你娘一定跟小仙女一样,拼命护着你,夏天给你打扇子,冬天给你煮姜汤”辰子戚说着,也忍不住掉下眼泪来。有一年小仙女病得重,差点就死了,当时他就想,如果没有了娘,谁给他做衣裳,谁问他冷热寒凉。
    回去之后,辰子戚抱着常娥很久都不撒手。
    “小王八蛋,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常娥拽拽他的耳朵。
    “我”
    “啾!”还没等辰子戚说话,挤在他俩中间的小红鸟不干了,挣扎着跳了出来。
    “”好好的气氛都给破坏了,辰子戚抱住小毛球,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过了两日,辰子戚又去找二皇子,求他帮忙查查程嘉瑶跌落的那个山崖。
    “要是能查到,我叫黑蛋也给你做小弟。”辰子戚拍拍胸脯道。
    二皇子抿唇笑,这倒不是什么难事,便应承下来。半个月之后就有了结果,那山崖就在程家大宅附近,白露山望川崖。
    辰子戚领着辰子墨到凤仪宫来,给二皇子磕了个头。
    “这可使不得,”二皇子赶紧把辰子墨拉起来,“我们是兄弟,不可对我行此大礼。”
    “谢二皇兄,这份恩情,我记下了。”黑蛋说话很慢,让人觉得特别可信。
    二皇子有些高兴,连说不必挂怀。
    “二皇兄,以后我俩都听你的。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他现在悄悄地跟程舟学功夫呢,叫个什么来着反正学成了很厉害。”辰子戚扛了黑蛋一肘子。
    “是,以后二皇兄让我打谁,我就打谁!”辰子墨朴实无华地说。
    原以为只是收了个普通的兄弟,没想到还有这等惊喜。二皇子很是高兴,佯装生气地说了他们一顿,怎么可以偷摸学别的功夫呢?而后又答应,会帮着做遮掩,叫辰子墨好好学。
    出了凤仪宫,辰子戚低头亲了一口衣领处冒头的小红鸟,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走。
    辰子墨跟在他后面,走了良久,突然开口道:“辰子戚,我以后,只听你的话。”
    辰子戚顿住脚步,转身蹦回来,拍了拍黑蛋的肩膀:“这就对了,跟着哥哥我,前途光明!”
    “你是我弟弟。”辰子墨纠正道。
    “不行,我是老大,你得叫我哥哥!”辰子戚胡搅蛮缠道。
    “好吧,七哥。”辰子墨顺从道。
    “哎!”辰子戚很是得意,“七哥”这个名字好,一听就是个狠角色。
    这边黑蛋得到了答案,那边皇后还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眼看着就要除夕了,皇帝问起除夕家宴的事。
    “原是想让程婕妤舞剑的,贵妃觉得不合适,臣妾就请了戏班子,来唱一场戏。”皇后笑得雍容得体。
    “哦?是什么戏?”正隆帝好奇地问。
    “到时候,皇上就知道了。”皇后掩唇轻笑。
    这么精彩的戏,自然是要好好唱出来给大家听听的。
第32章 城() 
第三十二章吓唬
    除夕夜,大殿中灯火通明。帝后坐在主位上,笑看诸妃嫔、皇子列座两侧,举杯开场。
    妃嫔们坐西面东,皇子们坐东面西,公主可以跟自己的娘亲坐在一起。按照位份、级别一字排开。
    作为年纪小的皇子,辰子戚是坐在靠门近的地方的。前半夜宫中要不停地发放赏赐去京中勋贵各家,这殿门是敞开的,寒风呼啸着吹进来,把桌上的菜肴都给冻住了。
    阿木坐在最后一位上,冻得瑟瑟发抖。
    常娥坐在对面,瞧见两个孩子的状况,转身嘱咐福缘,去拿两个斗篷来。
    “娘娘,大殿中披斗篷,不合规矩。”福缘小声提醒道。
    “什么规矩,孩子这么冻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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