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在昏迷之前,清楚地听到郎霆逸那么惊慌的声音,“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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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抽烟。可郎霆逸下意识伸进口袋的手,又抽了回来。
这里是病房,当然不能抽烟。
她还在睡着,呼吸清浅。
郎霆逸伸手在她脸上、额上轻轻试探了一下,好像已经在退烧了。
是他太大意了,竟然没有发现她生病了!
被春夜里的瓢泼大雨淋了个透,她的身体再刚强,也只是柔弱的女人,又岂会不病。
只是这一夜太沉迷了,又以为她身体的微微燥热只是一种反应,只是因为酒精,所以他没有太在意。
她着凉了,又被他折腾了一夜,到了早上自然就开始发烧了。
知道她是第一次,他已经很努力地在克制。可独守三十年的男人身体,蓬勃爆发时,他自己也难以控制,像脱缰的野马,只想不停地往前奔去。想要好好地怜惜她,却还是在她身上烙下了大大小小深刻的痕迹。
车上两次。如果不是因为湿透的身体,狭窄的空间,怎样都让人不畅快,他知道自己还会再继续做。等雨停了,他抱着已经昏睡的她回到了她的房间,帮她清洗,也帮她吹干了湿透的头发,给她穿上睡袍。
看着她一直昏睡,就连他帮她清洗身体时,她也不曾睁开眼睛,他知道她很累,累坏了。
本想就那样抱着她睡。可是,她柔软身体的馨香总是飘进他的鼻息,让他心猿意马,怎么也合不上眼,怎么也睡不着。原本只是和衣抱着的,可不知怎么的,他就解开了她的衣裳,吻她,抚摸她,占有她……听到她即使在昏睡中也发出的娇喘,更是让他失控得停不下来……
又是两次。而且,一次比一次久……
等发现她的气息都开始细碎微弱时,他才强忍着停下来,却也已经到了天亮。
“这位先生,我看你好像也不大舒服,最好去检查一下。”在旁边工作的护士,已经不止一次地对郎霆逸说了。
中午的时候,他抱着一个女人慌慌张张地来到医院,找了一大堆人给她检查。
其实也就是感冒了,有点发烧。另外,就是……怕是那个做多了,又是第一次,下身磨擦得太厉害,受了伤,而且体力透支得太多。所以从送到医院到现在,那个女人都一直在昏睡。
不过,这个帅得不能再帅的男人,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脸色一下白,一下红,额头上在冒着细细的汗。
“我没事。”郎霆逸淡淡地回答。
其实他知道自己身体的异状。和尹南歌一样淋透了雨,再加上这一夜都在消耗“精力”,他也有点发烧了,身上忽冷忽热的。
可他现在不想离开尹南歌身边。他就像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恬静的睡脸,在她身边思索着该如何让她相信他,如何让她爱他。
“要不先量个体温吧。”护士拿来一个电子体温计,在郎霆逸的额头上贴了一下。
“呀,都快四十度了!你还真是挺得住!”护士看到体温计上的显示,惊呼了一声,连忙说,“这位先生,你快去医生那里检查一下!”
“不用。”郎霆逸没有理会,只是看着沉睡中的尹南歌。
护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大概明白了什么,笑着说,“没事,我帮你看着。再说,你要是自己也病倒了,谁来照顾她。”
郎霆逸顿了顿,看着还睡着的尹南歌,点点头。
他已经越发感觉到头疼和无力了,若是和尹南歌一样病倒了,怕是没力气降服这个倔强的丫头。
“谢谢,我去去就来。”再看一眼尹南歌,郎霆逸起身往外走去。他打算就让医生给自己开店药,若是需要打针,也就在尹南歌的病房里,和她一起。
一起生病、一起打针的男人和女人。
忽然觉得这是一件很亲密的事情,就像有的情侣或是夫妻一样,郎霆逸心头一热,不由笑了笑,第一次觉得生病其实也不错。他更加快步地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等郎霆逸走出病房,护士看看尹南歌那瓶马上要打完的药水,又换上新的一瓶。
“你醒了?”刚换好药水,看到病床上的女人睁开了眼睛,护士轻笑着说,“感觉好点了没?”
“嗯。”尹南歌答应着,坐了起来。
“怎么了?”护士伸手去扶她。
“我想去上个洗手间。”尹南歌从床上下来。
“我陪你去吧。”护士说,“这是临时病房,洗手间在走廊那边。”
“没事,我自己去吧。”尹南歌伸手,自己拿下了挂在旁边的吊瓶,看上去没什么异样。
“好吧。洗手间里有挂钩,可以把吊瓶挂在上面。”知道有些人会觉得不自在,护士并没有紧跟着,看尹南歌往走廊那边走去,她也回到了病房里。
而等自己离开了护士的视线,尹南歌也飞快地走进拐角,一边扯掉手上的针头,一边飞快地往医院外面跑去。
其实她早就醒了,却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她知道此时的郎霆逸对自己很执着,不会轻易放她离开。可不管他怎么想,她绝不会让自己再踏入过去的浑水!天大地大,她为什么非要陷在郎家人的漩涡里,成为一个笑话!
不行,她要逃,逃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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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荒,战乱,还有四处作乱的恐怖组织。
这是一个充满硝烟的沙漠国家。
这里是一个已经被炸成废墟的小城镇。
除了四处崩塌的建筑和沙尘,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毒辣的太阳下,一支车队驶进了这片废墟。
四辆车军用吉普车,下来了大概十几个人。清一色的沙漠迷彩装,头盔,还有精良的武器装备。
在这个战乱的国家,没人值得相信,也没有人愿意相信。唯一有信念的,大概就是这支由国际组织排遣而来的维和部队,由各国精英自愿加入、组成的团队。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难民,帮助政aa府维持秩序,还有,就是打击猖獗的恐怖组织。
今天来到这里的,是其中一个小分队。也是目前为止,战绩比较突出的小队。
站在小队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高挑又纤细的女人,一身迷彩装让她显得那么英朗帅气。只是她戴着一顶头盔,脸上又挂满了尘土,除了一双清亮的黑眼睛,看不仔细五官。
她就是这支小分队的队长,nancy。
“nancy,你们小队到达目的地了吗?”
对讲机里传来一串英文,那是他们的大队长在说话。
“大队长,我们已经到了。”nancy环视了周围的环境,简单地说,“暂时未发现敌方的踪迹。”
“好的,提高警惕。有情报说,两个小时后会有他们的军火运到,正好经过那个小镇。你们的任务就是拦截和破坏。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报告。”
“收到,大队长。”
关掉对讲机,nancy开始指挥小组成员隐藏好开来的汽车,又各地埋伏,等待马上就要经过的恐怖分子。
“队长,”和nancy在一处埋伏的一个褐色眼睛的男孩,轻声地说,“你觉得今天的任务危险吗?”
nancy看着他,轻轻地笑了笑,没说话。
一声不吭地报名参加这支部队,一声不吭地来到这个穷凶极恶的国家,她早就知道,不只是今天,而是每一天,都是危险的。
一个月了。离开故土,离开那个让她不堪回首的地方,来到这里,已经一个月了。
战火,硝烟,枪炮……鲜血,尸体,眼泪……
她受过伤,也看过别人受伤,更看过别人离开。
生命的消逝。
没有什么比生命的消逝更震撼,更能让人受到洗礼。
在血的洗礼中,她那颗烦乱的心渐渐沉淀下来。
比起回忆痛苦,她想的更多的,是如何救出更多的人,如何保护自己的战友,如何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国度生存下去。
只是,为何,在可以仰望星空的平静夜里,又在喧嚣不断的炮火声中,她总是能想起那个男人。想起郎霆逸。
因为他给过的温柔和温暖吗?因为他说过的那句“我爱你”吗?……
也是。如果她在这里战死,那便是她最深最暖的回忆,也是最后的回忆。
郎霆逸……
想起那张俊毅的脸庞,她问过自己,“尹南歌,你后悔吗?”
后悔离开那里,离开那个说爱你、愿意爱你的男人,后悔离开温暖平静的国家,却来到这个随时面临死亡的国度,你后悔吗?
她问自己,却无法给自己答案。
说后悔,却又不后悔。留在那,和郎霆逸开始一场纠缠,面对郎家的每一个人,曾经蒋甦的女友,现在郎霆逸的女人。面对让自己难堪又尴尬的郎霆烈,费芷柔……她不怕身体的苦痛,却承受不了情感的太过复杂,她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面对……
说不后悔,却又是后悔的。她不是怕死。只是,在想起那个男人时,左边胸腔里的某一处在那么清晰的疼痛,不舍的,不甘的,留恋的……就算是身体被子弹射穿,也不及那样的疼痛,牵动所有神经、狠狠拧紧又揉碎的疼痛……
她知道自己终会逃走。就算不是一个月前,也会是以后。
她没有费芷柔的勇敢,对于感情,她永远都害怕受伤,更怕,一伤再伤。
所以她逃到了这里。
即便郎霆逸想找她,也来不了的国度。
这里已经与国内断绝了外交,不管是官方还是个人,谁都来不了。
她也只有在逼自己时,才能做得如此决绝!
“放心吧,”尹南歌顿了顿,还是对男孩笑着说,“我们大家都会活着的。”
来参加这支部队的人,都是年轻人,胸腔里满满是维护和平的信仰。比较这份信念,尹南歌是惭愧的。因为最初的她,只是借此来逃避。
“队长,这边有动静。”
耳机里忽然传来队员的声音,有些紧张。
尹南歌探出身,往队友的方向看去,也拿起了胸前的望远镜。
果然有动静。
从小镇的那一头,忽然出现两个裹着头巾的沙漠女人。看她们的打扮像是难民。
她们走得很急,但不快。因为其中一个好像受了重伤,另一个只能用力搀扶着她。
她们一边走,一边往后看去,好像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赶她们一样。
“队长,要不要去看看?”队员继续在问。
尹南歌想了想,说,“等等,先观察一下。我们今天的任务是伏击军火队伍,不能轻易暴露了自己。”
“好吧。”
他们继续待在原地,远远地看着那两个行走艰难的女人。
忽然,从她们来的方向骑来一辆摩托车。车上坐着两个男人,叫嚣着,说着一连串的沙漠语言,好像是在叫前面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听到喊声,走得更急了。可再急再快,也敌不过骑着摩托车的人。
很快,那两个男人就来到了两个女人面前,抓住了她们。
他们笑得很大声,表情很龌龊,把那个受了重伤的女人踢到一边,又拉住了另一个,撕扯着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