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青春是用来浪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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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青春是用来浪费的-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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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就是有许多不可置信的巧合,谁能相信秦璎的考号排在我的后面。东韧安慰我,云作,你这次可以舒口气了。秦璎的史地生是无敌了,你的语数外化学又是那么出类拔萃,你们这次要双双进入一中了。 
  我走到秦璎那,说,我坐你前面。她抬头看看我,说,哦。眼神很快避开。 
  东韧举起桌子朝楼下扔了出去,我听到桌子解体的巨响。东韧很解气地说,终于解放了!幸亏班头及时赶到,阻止了我们一群人的效仿。桌子扔不了,废纸总是可以扔的。碎纸片如大雪一般凌空飘洒,一个字,爽。 
  接下来就是在学校里找自己的考场。其他年级都放假了,空旷的校园只有我们的回音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地游走,撕破了高照的艳阳。我惊奇地发现,我所在的考场就是扶蓉他们班。 这个中考太神奇。 
  我回到家,就给扶蓉打电话。 
  我跟她说我要在她教室里考试,她显得异常激动,一直求我不要在他们班胡作非为。不知道她问了我多少个问题后,她突然来了一句,我奶奶回来了。然后就挂了。 
  晚上,我一个人来到秋水河边。 
  天上没有月亮,夜空只有强光灯射出的光线在游走。夜晚的秋水河像是一只巨大的黑色曼陀罗,不加任何点缀。 
  时光荏苒,草长英飞,突然间我就长大了。 
  星火闪烁,编织着这小城不大的神话。 
  偶尔有水花击打河岸发出响声,那声音犹如天籁般在我耳朵里回旋,久久不能忘却。当时和秦璎在秋水河畔散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水声。但是我们毕竟错过了。这次中考的重逢又应该怎么去面对呢? 
  2 
  我参加中考就像我妈上战场。一早送我到考场,包里塞的又是水又是吃的。跟出去旅游似的。 
  我的座位是第三行的倒数第二个,秦璎的座位是倒数第一个。我回头嘱咐秦璎,胆子一定要大,千万不要传纸条,要传就传卷子。秦璎腼腆地笑,眼神防备地扫视着周围。我的综合就靠秦璎了。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秦璎了,白皙的皮肤,弯弯的眉梢,水灵灵的眼睛。这女孩放在哪都是美女。换以前,我一定会情不自禁地伸手把她眼前下垂的一缕头发挽到耳后。 
  考场外的家长们形成一道壮丽的城墙,无怨无悔地矗立在学校外面。他们封堵了考场里闷热的空气,考场像个大蒸炉。 
  我清晰地记得,那天是六月二十五号。第一场考语文。 
  监考的是两个男老师,一个看起来年过半百,另一个应该是二十出头。年长者相貌威严,仿佛一切恶势力在他面前均无机可乘。 
  我提笔写下一行行决定命运的文字,时间就像笔尖划过纸张,沙沙地流去。 
  窗外,树上的蝉有气无力地嘶鸣着,就如我前面几个东倒西歪的考生。浑然一副恬不知耻的样子。我抬头看一眼讲台上的长者,不料他正报纸掩面,纹丝不动,犹如一尊雕像。我又看了看年轻监考,他正俯视浏览一本较厚的书籍。侧目、微笑,似乎以为妙绝。标准的“掩耳不闻身边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本人还未来得及吃惊,却发现第一张卷子不翼而飞了。 正欲报案,忽有前面考生示意发现目标并请求参考。 
  监考不严,我和秦璎也对了对选择题的答案。 
  下午的两场考试的纪律我还是不敢恭维。一监考走到一考生旁边,问,你要不要演草纸?考生说要。我在后面清楚地看到监考送来的一张演草纸上一排排的选择题答案。另一个和我一样看到的这一幕的考生很有气魄,举手喊:“老师!”监考走过来:“干吗?”考生:“你刚才给那个人什么,我就要什么!”监考特尴尬地走了,一会儿,那张纸又到了这个人那儿!我听见那考生自己嘟囔:“敢不给我我告你去!” 
  我没有对我的化学起疑,考完化学,我对他们说,我化学最多扣五分。 
  第二天上午是政治和数学。下了点小雨。 
  监考的是两位女老师。在两位监考的侃侃言谈中,本人做完了第一面。余光扫到右边的考生扔出的纸团。我寻着抛物线望去,只见那目标竟是前排第一个座,相隔六位考生!在感叹落点不精确的同时,真想告诉他抛物线起始段与水平线成四十五度角时掷出最远。窗外的树叶被风雨极不情愿地摇曳着,窗外和屋外“哗啦”成一片。一场下来,两位监考也由初遇发展到结义金兰,手挽手出了考场。 
  对于以上的几门科目,我有相当的自信。成败在最后一场综合。我要靠秦璎了。 
  中午我找到东韧出去吃饭,算是放松一下。东韧考得相当不错,按东韧的话说,综合给个平均分都能上一中。我说:“要是秦璎不帮我最后一场,我看我考一中悬,特悬!”东韧笑道:“你们自家人,怎么会不帮?”我说:“也是!” 
  “今年的中考考得真伤心!”东韧说,“真乱!学四年白学了。” 
  我笑笑,说:“呵呵,不乱我也过不了呀!”   
  青春·我们是考过来的(2)   
  最后一场综合是我命运的转折点。我心中曾经构筑的那个梦幻一样的高中,在这场考试后开始陨落,逐渐在空中被一点一点地撕碎,坠入水中。平静的水面下,滚动着无尽的暗涌,汹涌澎湃。我坐在爸的车里,尸体一样地躺着。我现在平静得像是池塘里的水,没有波澜和暗涌。我逃离了那流离失所的城市。逃离?不,是被驱逐,被放逐。 
  综合卷子发下来后,我大眼一扫。就一个滋味:这题也太简单了,但就是不会做。 
  我承认我这辈子不会在生物上有建树,以前背生物,都是临考试,老师发几张卷子,考的都是上面的原题,于是我只用背答案。而现在,这些题对我来说都是脸熟,没有几道会的。我趴在桌子上,等着秦璎做完题把答案传给我。 
  综合的监考是一男一女。这两位谈得更投机,面目表情极为丰富,估计北京的侃爷来了都甘拜下风。讲桌低下的考生玩起了“下底传中”、“水中捞月”的把戏,娴熟的动作那叫一精彩。讲桌之下,群雄四起,大呼小叫,震撼邻里。我自信考场上的小动作不算差,但比起他们目中无人的应试态度和标准的考场动作,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记得考试前我们让班头传授一下考场上的作弊技巧,班头跟我们说过一句话:作弊不用训练。我当时崇拜得不省人事,现在看来,这句话也不是那么经典! 
  我不时回回头,秦璎紧张地看着我然后小声地说:“我还没写完,一会儿!”我又把头转过来。每一次转头,都加重了我的不安。 
  还有二十分钟就交卷了,我转过头:“秦璎,你快点,先把选择题的那张卷子给我。”我有点急。 
  “等等吧,我前面还有几个拿不准,我先给你写纸上吧。”秦璎说。 
  一会儿一张纸条传过来。 
  我抄好了选择题。等着后面的问答题和填空题的答案,焦急不安。秦璎又传来一张纸条,上面是部分填空题的答案。我急了:“秦璎,怎么才这么点,你的卷子给我!我直接看你卷子。” 
  “我还没写完呢!” 
  我不经意地瞥到她的卷子的一面选择题,前五个题的答案和她给我的答案有三个不一样。我急了:“秦璎,你的选择题是怎么回事,把你卷子给我!”我抢过她的第一张卷子,前面的两个监考还说得津津有味,没有看见。 
  秦璎卷子上的选择答案和她给我的有十二个不一样。我对她彻底失去信心。这就是半年来我一直觉得愧疚的女孩,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拆我台。我回头看看她,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表情,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我尽我最大的努力克制住自己。秦璎也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亡羊补牢式的:“哦,刚才我发现好多错的,就改了,忘了跟你说了。” 
  我装作不生气:“没事,你的填空让我看看。” 
  “哦……那……你自己回头看吧,我还有没写完的。” 
  其实我早就瞥见秦璎卷子最后的问答题写完都好大一会儿了。 
  我努力地看,不用说,是尽最大的努力。 
  这时候,监考看见了我,下来巡视,然后就站在我旁边不走了。 
  我知道我该蒙完这张卷子然后潇洒地走出教室。 
  考试结束,我慢慢地收拾东西。我知道,综合我要是能上七十五分都是侥幸。综合七十五分,基本等于被一中踹下来。秦璎在我后面也在收拾东西,很慢。教室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 
  “云作,你写完了么?”声音很细腻,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的声音。以前我就是被这种声音陶醉的。我的初恋女孩,和我交换初吻的女孩。 
  “没有!也许,我连及格都悬。不过,我们两个月后还会见面的。呵呵,还是在一中!” 
  我想挥洒眼泪,不是为了我的高中。 
  我拢了拢头发,说实在的,我不能全怪秦璎,如果我好好学,我谁都不用去依靠。我现在万念俱寂,所以能很理性。秦璎在我心里的一切被那个下午无声无息地覆盖了。 
  3 
  东韧在门口等我。他问我考得怎么样,我说,勉强及格。 
  东韧很惊讶,笑着说:“你蒙人都不会,秦璎的综合再怎么着也能上九十分不是。就算你智商低,八十五分也能抄到吧,你还在这装……” 
  “够了!”我打断东韧的话,“我今天很累,我想回家。明天我再去找你。” 
  一页页往事浮现,去年晚秋的河畔,秦璎依偎在我怀里喃喃地答应做我女朋友,然后我紧紧地抱着她;我们曾经拉着手,晃晃悠悠地回家,路上她还塞给我糖块吃;操场上,我拽着她跑步;平安夜漫天的大雪里,我哆哆嗦嗦地等着向她解释误会;还记得我打了尹旭后,秦璎红着眼圈,满脸委屈…… 
  秦璎,这一刻让我忘了你吧。 
  一场综合考试,湮没了四片嘴唇的回忆。好笑。我不知道原来秦璎一直防着我,把我划为竞争对手,她现在少了一个一中道路上与她竞争的人,应该很轻松吧。想起一个词:世故! 
  我强迫自己:秦璎,如果以前我对你有伤害,那我们这次算是谁也不欠谁的了。既然谁也不欠谁的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悲伤? 
  回到家,爸妈问我考得怎么样,我说挺好的。他们满足地笑笑。我也笑笑,是为了让他们满足。   
  青春·我们是考过来的(3)   
  4 
  躺在床上,我回忆起我这三年的初中生活,除了嘻嘻哈哈地疯玩,真的就只有一片空白了。还有我那暗淡的前途,我该怎么面对? 
  在家待了两天,除了吃饭上厕所我就没离开我那屋子,柔柔的头发睡出了棱角,床上更是一片狼藉。 
  第三天,我收拾了收拾房间,洗了个澡,然后对我妈说,我要出去玩玩,放松放松。我妈问我去哪?我指了指地图,再去上海玩儿一圈吧,我喜欢那儿。我妈问我叫不叫东韧霁林他们。我说,不了,他们有事,我自己去玩儿。我妈说好。 
  旅行社的大巴启动前,我给东韧打电话。 
  “东韧,我现在要去省城了,明早的飞机,去上海。心情不太好,散散心。对了,前几天你放我家的那堆书你想法儿弄走吧,我妈好几次都想扔了。” 
  “靠!出去玩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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