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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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 第3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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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驶离,阿刁和帽儿心中皆是疑惑,明思特意绕路到此,就是为了看一眼这睿亲王府的大门?

马车内,明思却深深沉了口气。

还是不要冒险了。

这家伙心思难测,性格乖戾,万一不同意,给自己使绊子,那才是麻烦!

反正,他也有把柄在自己手中,以此人的心智,应是知道揭穿自己对他也无甚好处。

这般一想,明思的心也就定了。

阖眼靠在车壁上,开始细细筹谋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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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阿刁赶着马车离开大门的那一刻,一墙之隔的睿亲王府中,却是气压极低。

书房中,荣烈依旧是一身红边黑缎的常服锦袍。

他抱肘长身玉立在窗前,身姿极为秀雅挺拔,若是忽略那俊美深邃的面孔上的暗沉之色的话,着实是一副难得的美男眺景图。

布罗站在门前不远处,默不作声,眼中却有一丝无奈。

静默中,沙鲁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虽听得出是压制了,可天生的大嗓门难以控制,尤其在此刻听起来,很是有些声若洪钟之感,“主子,属下有事——”

布罗嘴角无语地抽了抽,赶紧回身将门打开,“叫什么叫?还不进来。”

一开门,沙鲁便察觉气氛有异,朝窗前望了望,便将征询的目光投向布罗,眼神询问。

布罗没好气地瞟他一眼,压低了嗓音,“大呼小叫的,啥事儿?”

沙鲁被这一问,便忘了方才感受的紧张感,眼神儿“嚯”地一亮,凑近布罗,语声几分神秘,“你可知那千丈殉夫自尽的妇人是谁?”

布罗一怔,“是谁?”

千丈坳的事,如今西胡军中已经传遍。布罗他们前日去黑甲军中巡查,也是听闻了的。

从军之人,刀口上舔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平素就算再豪爽刚烈,但只要是人,皆是有血有肉,心中有岂能没有一分柔软,又岂能不向往那生死相许的侠骨柔情?

故而,沙鲁和布罗听闻后,心中都是极震撼。

回来后,两人禀报完事务后,也将此事说给了荣烈听。

虽然荣烈听后未置一词,可布罗也从荣烈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动容。

荣烈对女子没有好感,虽未明言过,但布罗心思机敏,早从蛛丝马迹中,有所揣摩。

布罗虽觉荣烈想法偏激,可自己身份所制,荣烈脾性又不同常人,所以,他也不便直言相劝。

这回听了此事,他便刻意装作无意的轻描淡写地说给荣烈听。一旁沙鲁还不时插嘴,将那将领描述的场景用极是钦佩的语气转述出来。

最后,荣烈淡淡道了一句,“倒是难得。”

虽只四字,但于他而言,却是真正难得。

而沙鲁今日去了兵部递交文件,却无意间听得了那女子的身份,当下便惊异。而后,就急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之所以惊异,是因为昨日明思到来,实在让他开了眼界。

这世上竟然有见了王爷还不流哈喇子的女人?

往昔虽然也有,但沙鲁却是知道,那些女人即便是表面上没流哈喇子,心里却是流了的。

而这个女人非但没有一丝流哈喇子的感觉,甚至还能和王爷针锋相对,还不落下风——布罗同情明思,沙鲁知道。其实,他对这位纳兰小姐,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儿佩服的。

故而一得消息,就急吼吼地回来禀报了。

虽不是什么大事儿,可他真还觉得有些出奇的巧合。

布罗一问,他低声道,“那妇人叫蓝彩,就是那日来的那位身边得力的大丫鬟。”

布罗还真是意外了,“是纳兰小姐的丫鬟?”

沙鲁使劲儿点头,“还有假的不成!是兵部的木仁说的,这回清理那秋池部下档案就是这小子。他亲口同我说的。”说着一顿,奇道,“这纳兰府倒是净出奇人——小姐是这样,连个丫鬟也不同。”

布罗笑了笑,没出声。

沙鲁这才瞧了荣烈一眼,这回是真压低了嗓子,“主子……这是出了啥事儿了?”

“太后准了主子的婚事。”布罗低声道,“是宝光郡主。”

沙鲁一愣,看了看荣烈屹然不动的背影,蹙了蹙眉,“那现在怎么办?”

跟着荣烈身边多年,他自然知道荣烈极不喜那宝光郡主,虽然他对宝光郡主也说不上甚好恶之感,但主子不喜,那他也说不上好感。

对于这个主子,他还是清楚的。虽然平素喜怒有些无常,脾性也乖戾,但从不会无缘无故嫌恶一个人。至多,便是不理会。

这宝光郡主如此不得荣烈之心,定然是有缘故的。

可如今,太后已经准了,主子又该如何是好?

何况,这宝光郡主还是皇后的表妹,感情那叫一个好,没准儿还是个耳目探子。这样一想,沙鲁还真是有几分担心了。

这些年,荣烈在暗中也布下了不少暗手,而这些,是绝不能让陛下知晓的。

他瞅着布罗,急道,“你倒是想法子啊?平时脑子不是挺灵光的么?”

布罗无语。

他脑子即便是灵光,能灵光过得主子么?

想了想,他还是迈前一步,“主子,要不这几日,咱们就递个条子,就说身子未休养好,先缓上一缓再说。”

只听荣烈似笑了笑,语声淡淡嘲讽,“我若不去,这旨意只怕就会直接宣到这府上,”转过身,懒懒地抬了抬眉,“还不如去了,至少,还有个抗旨的机会。”

牛不喝水,难道还能强按头不成?

皇兄这般心急,定是同那日温娜儿街上拦路有关……温娜儿这一拦,皇兄自然知晓他们二人私下有往来,岂能不先下手?

布罗愣了愣,忧心道,“主子,难道没别的法子?”

抗旨岂是非同小可,便是王爷这样的身份,若真要论罪,那也是可大可小的。

“有啊,”荣烈勾唇一笑,挑了挑眉,意态甚闲适,“交出黑甲军便可。”

布罗一滞,只得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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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荣烈还是早早起身。

漱洗过后,换上朝服,简单用了些奶食,便乘车朝皇宫而去。

荣烈平素不喜繁复,故而若无需要,皆是一身简便汉服长袍。他又喜黑色,因此,四季衣衫十有八九皆未黑色。

不过,上朝时却必须穿朝服。皇室子弟皆以西胡传统的质孙服为朝服。

荣烈有亲王之衔,当着紫色质孙服。

此刻的他,穿得便是一身由纳石矢所制的绛紫色的质孙服。只见袍服下摆上缀着绿色宝星,头上戴着六宝重顶冠,按制,他的顶冠要比皇帝和太子的重顶冠少一种宝石,所以为六宝。

到了宫门,下车乘轿,不多时,便到了金銮殿前。

荣烈每回都是掐着时辰出发,是以,一道殿门前,就听得里面宣召,门口聚集的群臣纷纷内行。

左柱国温多尔也在其中,但今日,他却微微驻足,望了荣烈一眼,才转身抬步。

荣烈垂了垂眸,轻轻勾了勾唇角,提步而入。

如今的金銮殿,也是旧日的金銮殿。

大体并未变化,只是在一些细节上有所改动。当然,整个大殿是重新按西胡风格整饬了一番。

殿前加了两根需要三人围抱的巨大立柱,上面没有同其他立柱一般雕刻金龙,却是浮雕着一种造型奇异威猛的神兽。

殿首高台之上,宽大的盘龙金座背后,也是一面巨大的金漆浮雕墙面,上面同样是这种面相狰狞威猛的神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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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明思闯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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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加了两根需要三人围抱的巨大立柱,上面没有同其他立柱一般雕刻金龙,却是浮雕着一种造型奇异威猛的神兽。

殿首高台之上,宽大的盘龙金座背后,也是一面巨大的金漆浮雕墙面,上面同样是这种面相狰狞威猛的神兽。

如果明思在此,便会认出,这神兽的模样同她此刻怀中所揣的那块玉佩所雕的兽形,是一模一样。

这种明思未曾见过的奇兽,便是西胡人皇族尊奉的飞云神兽。

西胡人信奉真神,相传这真神乃住雪山之巅,自古以来便护佑西胡子民,让水草丰美,牛羊丰茂。

而这飞云神兽就是真神之坐骑,法力无边,虽模样凶恶,却是极为心善,时常代真神行走人间,替草原民众解危解难。

故而,被荣氏一族奉为本族神兽,数千年来供奉不止,以期降幅。

自然,这金銮殿,也少不得请出这飞云神兽法相坐镇。

除了这飞云神兽,若还有变化,便要数此刻在那大殿两侧密布有致的数百个软垫了。

大汉官员皆是站着上朝,西胡却要宽泛些。

大殿两侧整整齐齐地铺设了兽皮软垫,陆续进入的朝臣各自按品级寻到自己的位置,盘膝而坐。

不多时,殿内的软垫上都坐上了自己的主人。

荣烈走到右首第一个虎皮软垫前,目光懒懒一扫,盘腿坐下。

荣烈方才入座,殿侧便行出一个戴暖帽红衣内官,走到高台下的鸣鼓前,拿起金色锦缎包裹的鼓槌,在野牛皮的鼓面上用力敲了三下。

“咚咚咚”三声闷响后,大殿之中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皆投向左侧。

荣烈望了一眼对面同他位置并排的软垫,那本该是太子荣俊的位置,而此刻,却是空无一人。

荣烈微有诧异。

随着鼓声余音消失,身穿金色质孙服的元帝荣安从左侧后殿行了出来,身后是两列捧着宝盏的侍女。

到了高台前,侍女们分两列,在台前站定,荣安却带着微微笑意迈上台阶,走到盘龙金座前,未入座,转身过来,笑看众臣。

未发一言,群臣却齐齐起身,右手握拳横放,置于胸前,鞠躬行礼,“参加陛下——”

语声整齐划一,气势甚伟。

荣安“呵呵”一笑,“平身,都坐吧。”

虽已年过四旬,一身金色质孙服衬出高大挺拔的身形,面目也算得是英俊儒雅。此刻微微而笑,亲和中不失威仪,确是很有几分折服人心之感。

荣烈站在首位,看得更加清楚,见荣安眼底笑意,便知他这皇兄此刻心情真是不错。

不禁微微疑惑——即便要给他赐婚,可他皇兄也该猜到他断不会轻易就范,何至于兴致如此之好?

旁人不知,他却是极清楚。

眼下这两制之事已经拖了两月有余,别说是皇兄,就连他,心里都是有些忧心的。

荣烈性子怪戾,却非短视之人。无论他同皇兄关系如何,但有一条,两兄弟的心却一样的。

那就是定要做一番宏图伟业出来,让胡国之名号响彻四邻。

要创下一份盛世基业,让天下人知晓,胡人并非是只会舞刀摔角,并非是那只会打仗的蛮夷莽夫。胡人一样胸有文韬武略,一样有卓识远见,一样能富国兴邦——胡人一样可以建下一个盛世之国。

这一点,是他在极年幼的时候,荣安亲口对他说的。

在先帝病危前,每年他的生辰,荣安都会同他豪饮。这样的话,几乎每年都会说一遍。

那时,荣安总是笑吟吟地豪气道,“老十七,快些长大,日后你便是皇兄的左臂右膀——你我兄弟齐心,定要让那些瞧不起咱们西胡人的人看看,咱们胡人一样不输他人!”

可是,后来却是变了。

皇兄见他依旧是笑吟吟地,可那眼底总有一丝异样的情绪。

开始,他不懂,后来才明白——那种情绪,叫做提防……

其实以他的心智,早该看出,说是不懂,不过是不愿相信罢了。

龙椅上的荣安在说话,荣烈垂眸端坐,唇角笑意飘忽,似有似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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