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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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家长女- 第1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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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回去?”

    兴头上等腻了

    严清怡用力咬了下唇。

    范大档又道:“我实在不好开口,要不严姑娘去求求七爷,七爷发话,我师傅肯定卖这个面子。”

    去求七爷?

    严清怡一百个不情愿。

    范大档见她不作声,淡淡一笑,“严姑娘且考虑几日,要是想清楚了,往宫城西华门,打发个太监知会我一声。我自去请了七爷见面。”叫上小火者大步离开。

    陆安康走过来,对严清怡道:“表妹去求求七爷吧,早点把蔡家表妹接出来。”

    严清怡抬眸,“表哥想必知道七爷的身份。你觉得我一张嘴,七爷就会答吗?我去求七爷,总得拿点什么出来交换,我又有什么值得换的?”

    所有的也只不过是这个人罢了!

    陆安康恍然,“是我考虑不周,那就算了,我还是等一个月再说。”抬头瞧一眼墙头露出来的竹叶,低低骂道:“真是阉狗当道,恐怕国将不国了。”

    严清怡听到他的低语,冷笑道:“范公公有句话说的不错,邵公公既没有开口要,也没有当街抢,比起有些道貌岸然的人强多了。表哥与其骂别人,倒不如回家反省一下。”也不等陆安康,自顾自地往家里走。

    薛青昊正跟李实说话,“师傅已经答应了,他们共有十二人,不过至少得准备十六人的饭菜,师傅一个人能吃两人的饭。”

    李实笑呵呵地说:“能吃就好,不怕他们不吃,就怕不爱吃,说准了,差一刻午正,我告诉四娘就不招待别的客人了。”

    薛青昊点点头,回身瞧见严清怡,招呼道:“林大哥的事情,师傅答应托人问问,不过宁夏那边战事紧,能不能打听到还两说,反正要等半个月才能收到那边的信。”

    “那边打仗?”李实问道,“咱们这里怎么半点风声没有?”

    薛青昊道:“听我师傅说,边关大战不多,小战不断。只要不过山海关,一概不往京里报急,惟恐京东圣上和各位贵人。”

    “唉”,李实叹一声,“林栝那小子就想不开,舒舒服服地待在家里多好,咱们一道做生意赚点银子,非得往边关去。军功就那么好挣?”

    “林大哥老早就立志戍边了,”薛青昊道:“等我学成武艺也去打仗,保家卫国,顺便给姐挣个诰命回来。”

    严清怡抿着嘴儿笑笑。

    她不奢求诰命,就只希望林栝能平安回来。

    自打薛青昊带着秦虎等人到春风楼吃了饭,荣盛车行的车夫护院就时不时去那里吃饭,还介绍别的客人过去,春风楼的生意慢慢兴旺起来。

    第一个月是亏损,第二个月就开始持平。

    李实掌管着采买的职责,每天干劲十足,天不亮就往各处集市上跑。

    秦虎终于打听到了林栝的消息,去年冬天的时候,林栝带人往亦不剌山探查鞑子残部,正遇到雪崩,九死一生,终于捡了条命回来。

    在赵霆家中养伤养了三个月,伤还没好利索,又出去打仗了。

    严清怡无可奈何。

    不管怎样,只要人活着就好。

    能出去打仗,就说明身体已经康复了。

    六月初二,严清怡及笄。

    本来她打算安安静静地过了十五岁生辰,不曾想,一大早,钱氏就带着魏欣跟何若薰来给她操办及笄礼。

    钱氏是长辈,理所当然是主宾,笑着给严清怡重新梳了头,插了支赤金西番莲簪头的发簪。

    魏欣捧着镜子给她看。

    西番莲的花芯处镶着枚桂圆大的南珠,莹润亮泽。严清怡额发尽数梳了上去,露出光滑明洁的额头。

    一双眼眸在南珠珠光辉映下,宛如山中涧水,清澈而透亮。

    严清怡泪光盈盈地朝钱氏下拜,“多谢夫人费心想着,夫人大恩我会铭记在心。”

    钱氏笑道:“什么恩不恩?我就是嫌在家里闷得慌,想法子出来松散松散。再者难得阿欣跟你投缘,把家里亲生的姐妹都比下去了,我再没见她对别人这么上心过。还有阿薰,我就托个大,以后别夫人夫人地叫,就叫伯母好了。”

    严清怡从善如流,唤了声,“是,伯母。”

    因为家中逼仄,钱氏等人便未留饭,稍坐了坐就离开,倒是秦四娘,特地回家给严清怡做了顿丰盛的午饭,算是庆贺她的生辰。

    入夏之后,因天气炎热,一些手头宽松的人家不耐烦在家里生火做饭,正好春风楼的饭菜口味好,且价格公道,所以经常有人叫两个菜拿回家吃,春风楼的生意越发好了。

    秦四娘又雇了个大厨掌勺仍是忙得不可开交,严清怡得空的时候便去帮忙。

    这天春风楼来了一帮走马行商的客人,说起宁夏战事,固原镇有个姓林的百户率兵重创了鞑子阿鲁台部落,击杀近百名鞑子,单是鞑子耳朵就割了一麻袋。

    按照万晋的奖赏制度,百户如果在一场战事中率兵杀敌三十人,千户率队杀敌百人便可升爵一级。

    李实听得心潮澎拜,不迭声地追问:“那姓林的百户叫什么,是不是林栝?”

    客商笑道:“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们也是听说的,没打听那么清楚。按说你们在天子脚下应该消息最灵通,但凡军功都是报到京都里来。”

    李实觉得有道理,可他在京都却是半点门路都没有,连兵部的大门都进不去,当天下午等春风楼关门,就撺掇薛青昊找秦虎他们打听。

    没两天,秦虎打听到了消息。

    割掉八十七只鞑子耳朵的是姓陈和姓路的百户联合所为,林栝虽然杀敌不足二十人,但他们查勘敌情有功,林栝升为千户,其麾下两个总旗都升为百户,其余杀敌者每人奖赏五十两纹银,不曾杀敌者奖赏二十两纹银。

    薛青昊还特意打听了,千户是正五品官员,能管着十个百户,共一千一百二十人。

    李实“啪”拍下大腿,“娘的,林栝还真行,还真当上官了。这会儿再看看谁敢欺负咱们!”

    待到七月中旬,京都陆陆续续有消息传出来,因边关大捷,圣上特召立功将领班师领赏,且准许他们佩戴武器进京。

    意思是,立得大功的将士可以穿着甲胄进京接受圣上封赏。

    也就是说,林栝要回来了。

    消息一出,严清怡倒还沉得住气,李实跟薛青昊却坐不住了,估算好时间之后,天天跨越大半个京都往安定门那边溜达。

    万晋朝惯例,朝廷大军出征从德胜门出发,取意“旗开得胜”,而班师回朝则从安定门进京,意味着“天下安定”。

    这天,李实终于打听到,从宁夏回来的军士已经驻扎在京郊十里处,只待转天辰正时分整队进城,然后在承天门外朝见圣上。

    翌日,严清怡几人早早起来,到东长安街占了个靠前的位置,翘首企盼着。

    时间缓慢得像是河底流淌的沙,半天不见军队到来,百姓却是越集越多,目光所及之处,乌压压得全是人,临街酒楼的窗户旁边也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越是着急越觉得时间慢,而太阳渐渐升得高了,晒得严清怡头晕脑胀,只觉得前心后背都是汗,湿漉漉地难受。

    终于,远处传来排山倒海的欢呼声,街上立刻沸腾起来。

    严清怡忙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

    最前面两排是八位举着红缨旗子的士兵,旗子上面用金线绣着龙飞凤舞的“赵”字,紧接着是三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将领。正中那位约莫四十多岁,穿玄色甲胄,头盔上缀着红色璎珞,神情肃穆目光锐利,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显然就是指挥使赵霆。

    再接下来,是一排四位将领。

    严清怡一眼就看到了位于左边第二个的林栝,同样穿玄色甲胄骑高头大马,面容冷峻神情端庄,嘴唇紧抿着,刚毅而果敢。

    李实也认出他来,扯着嗓门喊,“林栝,这里,看这里!”

    林栝端坐在马上,身姿笔直,纹丝不动,眸光却朝这边瞧来,唇角露出一丝浅笑。

    严清怡脸颊顿时热起来,本能地抬手拂了下鬓角的碎发,站了这许多时候,被人群挤来挤去,也不知头发乱了没有。

    队伍缓慢地经过,直到林栝离开老远,严清怡的心仍是怦怦跳个不停。

    他看到她了。

    林栝回来了

第122章() 
军士一排一排地从面前经过;严清怡眼中再无别人;脑海里闪现得始终是林栝冷峻的面容和他唇角那一丝浅浅笑意。

    也不知他伤在哪里;好利索没有?

    直到大军尽数通过;严清怡才恍然回神;只听旁边李实一个劲儿吆喝;“他娘的;威风,真威风!要是我能有这么一遭,这辈子就值了。”边说边用力拍一下薛青昊肩头;“你小子也学着点,给咱们长长脸等问问林栝,金銮殿啥样儿;皇帝老儿长啥模样;回头跟我娘显摆显摆。”

    严清怡听着,不由展颜一笑。

    笑意自心底而生;犹如天上骄阳;晃花了李实的眼;也晃花了街道对面酒楼上;站在窗口的那人的眼。

    李实揉揉鼻子;暗自叹一声:三妞还真是漂亮,差点就成自己的人了;可惜被林栝那臭小子抢了。

    侧头瞧见秦四娘,咧开了嘴。

    三妞生得好;可性子太墨迹;前怕虎后怕狼的,不如四娘爽快。

    想到自己跟李奎打架,秦四娘不要命地上前拉扯,那股子泼辣劲儿比许多爷们都强百倍。

    李实笑意更浓,趁着人多不注意,伸手去牵秦四娘的手。

    秦四娘“啪”地拍开他,“少动手动脚。”

    李实立马老实了。

    秦四娘问严清怡,“这就完了?咱们要不要回去炒几个菜给林家小哥接风?”

    “不用”,严清怡摇摇头,“待会儿圣上要在承天门召见他们,晚上肯定会有庆功宴。”

    秦四娘“哦”一声,“那就明天,明天春风楼不接别的客人,就咱们自家人乐呵。”

    严清怡笑道:“不用那么麻烦,你还照样去春风楼,我在家里准备就成,到时候你回家吃。”

    林栝回家的第一餐饭,她想亲手做。

    秦四娘不勉强,爽快地应道:“也好。”

    只这个空当,方才乌压压的行人已经四散离开,他们一行也往家里走。

    七爷长长叹口气,心里说不清到底是何滋味。

    适才,他将严清怡的神情看了个真真切切,从开始的焦急期待,到后来的紧张迫切,等大军过来,她的视线便似张开的网,紧紧地缠在林栝身上,缱绻温柔,而她脸上的笑容就好像穿过云层的太阳,闪亮耀目。

    那是全心全意的爱恋!

    见过严清怡已有好几次,严清怡在他面前素来都是恭敬疏离唯唯诺诺,从不曾有这般明亮的笑。

    他这样一厢情愿地牵挂她,守候她,值得吗?

    七爷有片刻的黯然,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茶盅上威风凛凛的公鸡图样。

    可是,就任由她嫁给别的男人?

    喊别人相公,对着别人笑,为别人添衣加饭,为别人生儿育女?

    七爷不甘心。

    几年前,在济南府净心楼初次见她,只是在心里埋下一粒小小的种子,无意中发了芽,而后却是他蓄意地施肥浇水精心照料。

    到现在已经长成参天大树,根深叶茂,牢牢地驻扎在他心头,想要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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