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了助手帮他查看各种信息,看看有没有花菜的线索,自己则心急火燎地跑去了田蓁蓁的家里。
已经是凌晨一点了,田蓁蓁家里灯亮着,门开着,可贺卫澜在里面转了一圈却空无一人。房间里很整齐,不像有贼来过,应该是田蓁蓁怕花菜自己回来了却没人,所以才开着门。
贺卫澜快步到了楼下,掏出手机拨了田蓁蓁的电话,耳边传来了枯燥的“嘟嘟”声,却没人接听,他急得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这半夜三更的,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游荡,真出了事了可怎么办?
忽然,他屏住了呼吸凝神细听,远处几乎和听筒里的声音同步,隐约有震动声传来。
他顿时回过神来,朝着那个方向疾走了几步,在斜对面的小区中庭中,有一株高大的老槐树,老槐树下是一丛又一丛的葱兰,一个黑影坐在葱兰旁,头埋进了抱着双膝的臂弯中,一动不动。
贺卫澜悄然挂了电话,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人影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半跪了下来。
“蓁蓁,”贺卫澜抱住了田蓁蓁,甚至清晰地感到她的身体在抑制不住地颤抖,“别怕,我回来了。”
田蓁蓁机械地抬起头来,喃喃地道:“它平时最喜欢这里了……老是爱躲在草丛里和我闹着玩儿……它是不是不要我了……”
贺卫澜的心里“咯噔”的一下,他明白花菜对于田蓁蓁的含义,这个时候如果处理不好,田蓁蓁以后可能会留下心理疾病。
手臂紧紧地抱住了她,贺卫澜俯下身,在她冰凉的唇上摩挲着,无关□□,只有绵延的爱。
“你这样花菜要瞧不起你了,”两个人的鼻尖相对,贺卫澜低声道,“它一定在努力想要回到你身边来,你却这样不爱惜自己,还冤枉它不要你了,小心它生气不理你了。”
田蓁蓁定定地看着他,哽咽着问:“它还会回来吗?好多猫……就是这样找不到了……”
“会的,一定会回来的,”贺卫澜的声音轻却坚定,“花菜这么漂亮,谁见了都不忍心伤害它,我们耐心地等,肯定能等的回来。”
田蓁蓁用力地揪着他的衣服,仿佛溺水的人找到了浮木,贺卫澜把手盖在她的手上,不停地摩挲着,试图让她冰冷的手暖和起来。
“我陪着你,咱们一起等,放心,它还等着你披婚纱呢,到时候我们不要花童,就派它当花猫,替我们拉婚纱……”
田蓁蓁眼中的泪迅速积聚,终于用力地抱住了贺卫澜的腰,把脸埋入了他的胸膛,失声痛哭了起来:“卫澜,我要花菜回来,只要它回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哭出来就好了。
贺卫澜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田蓁蓁哭得累了,精神又极度绷紧了一整天,迷迷糊糊地在贺卫澜怀里睡着了,贺卫澜抱着她回了房间,她中途惊醒了两次,一次坚持要开着门,一次抓住去倒水的贺卫澜不肯放。
贺卫澜刚才在飞机上睡过一觉,现在倒也清醒了,门索性就开了一条缝,他自己则坐在熟睡的田蓁蓁身旁,拿出手机来一条条查看助手筛选过后发过来的一些有用的消息。
微博上的消息很杂乱,不乏有热心的爱猫人士,甚至有花粉特意跑到花菜丢失的地方去找猫了,还有一些发过来流浪猫的照片,一看就知道不是花菜。
他在网上留了一个助手的手机号,打过来的电话也五花八门,好多都是好奇看热闹的,问上一句“兄弟,说真的不?找到猫给二十万?”
晨曦初露,第一抹阳光从窗户中照进来的时候,他揉了揉疲惫的眼睛,刚一动身子,就看到身旁的田蓁蓁睁开了眼睛。
那目光一开始有些茫然,片刻之后眼中泛起一丝期待,在凝视了他数秒后,却又渐渐地失去了光彩。
“你再和我说一遍花菜当时丢失的情况,”贺卫澜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低声道,“我看看有什么线索。”
“我……抱着花菜在对面的小花园玩,在路边摊买了一杯仙草冻,旁边一起等着的人拿玩具逗了花菜一会儿,然后花菜就不知道怎么很兴奋,一下子就窜出去了,我怎么都抓不住它……”田蓁蓁的眼圈又泛红了,“它在外面从来都很乖,对别人都是爱理不理的,我没想到它会这样……”
贺卫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眼睛里全是血丝,下巴上冒出了泛青的胡渣,衣服也皱的和咸菜一样,倜傥的贺卫澜此刻看上去有些狼狈。
田蓁蓁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袖,闷声道:“你一夜没睡,还是先去歇会儿吧,我再出去找一圈。”
“不用,你在家里等花菜,我出去找。”贺卫澜抖擞了一下精神。
田蓁蓁的心一抽,疼得无以复加。花菜已经失踪二十四小时,马上就过了寻找的黄金时间,她其实已经对找回花菜不抱什么大希望了。昨晚要不是贺卫澜陪着她,可能她就真的崩溃了吧……
“我和你一起去。”她想要下床,却被贺卫澜按在了床上。
“蓁蓁,”贺卫澜定定地看着她,“放轻松些,就当花菜是你的儿女,和我们走了这一段旅程,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离开我们走了,没了它,还有我陪着你,我们会一起走到终点。”
田蓁蓁茫然地看着他,轻声问:“你……能陪着我走到终点吗……”
贺卫澜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要么我们打个赌吧,花菜要是能回来,你就嫁给我。”
“那要是不能呢……”田蓁蓁下意识地问。
“我就负责娶你,陪你走到终点。”贺卫澜一本正经地说。
等贺卫澜出了门,田蓁蓁才恍惚着感觉到了这话有问题,这不是不论输赢都得嫁他的意思吗?
等待的时间过得非常煎熬,贺卫澜让人送来了早餐,自己却不见踪影,微信却每隔一段时间就发来几条消息,和她聊聊现在在做什么,说两个笑话逗逗她。
简宓和纪皖昨天陪着找了一天到了晚上才走,今天也一早就来了,有她们陪着,田蓁蓁一个人独处的惶惑不安才稍稍好转了一些。
下午快三点的时候,简宓和纪皖强迫田蓁蓁小睡了片刻,等她醒过来,外面安静得很,她困惑地吸了吸鼻子,空气中仿佛有种浅浅的花香传来。
推开门,一阵清风掠过,卧室的纱帘飘了起来。
她试探着叫了两声:“小宓……皖皖……”
没人应声。
她迟疑了片刻,掏出手机一看,贺卫澜在十五分钟前给她发了一条微信:蓁蓁,我爱你。
消息没头没脑莫名其妙,田蓁蓁一边纳闷一边走到客厅,顿时呆住了。
眼前是一大簇粉色的玫瑰花,玫瑰花中间是一圈狗尾巴草,狗尾巴草中间是一个铺了白色花布的小竹篮,竹篮里躺着花菜,正不亦乐乎地和狗尾巴草玩得开心。
田蓁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扑上去哽咽着叫了一声“花菜”。
花菜立刻抛弃了狗尾巴草,矜持地坐在了竹篮里,傲然地抬起了猫下巴,那双蓝色的猫眼流光溢彩。
田蓁蓁伸出手去,还没等她碰到花菜的猫身,花菜便“喵呜”一声窜进了田蓁蓁的怀里,贪恋地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这只高冷喵在田蓁蓁这里从来没有这么热情过,想必这一次和主人分开这么久,也把它给吓坏了。
田蓁蓁抱着它揉来揉去,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好一会儿才稍稍平静了下来,朝四周看了看,没瞧见其他人的踪影。
花菜又“喵呜”了一声,田蓁蓁的手摸到了一个凸起,低头一看,泪眼朦胧中,只瞧见花菜的脖子上熠熠生辉,有什么在阳光下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她屏息着取下了挂在花菜脖子上的挂绳:那是一枚钻戒,硕大的钻石镶嵌在银色的戒托上,展示着它无与伦比的美丽。
一双手臂悄无声息地环了上来,熟悉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她,指尖一凉,钻石滑进了她的左手中指。
“蓁蓁,这就算你答应了我的求婚了,不要再害怕了,花菜不会离开你,我也不会,天注定我们要在一起。”贺卫澜在她耳后低声道。
“卫澜……”她哽咽着叫道。
花菜“喵呜”了一声,朝着他们俩扑了过去,门开了,“砰”的几声响,好几个人手里举着礼花筒朝着他们喷了起来,亮晶晶的碎屑和彩条瞬间把两人一猫覆盖了。
“恭喜恭喜。”
“卫澜你这也太慢了,我都看不下去。”
“蓁蓁,以后我得叫你小婶婶吗?”
“汪汪汪!”
“蓁蓁,咱们一猫一狗,以后可以做个伴了。”
……
后来,田蓁蓁想反悔也来不及了,被贺卫澜彻底盖章成了贺太太;
后来,田蓁蓁才知道,花菜不是自己走丢的,是被迫退出微博的“我的宠物是呆逼”恨死了她,跟梢了好几天,趁她买仙草冻的时候用装了猫薄荷的玩具让花菜兴奋,然后偷走了花菜。原本他想把花菜丢到城外自生自灭,没想到贺卫澜发了这么一条悬赏微博,他立刻心动了,找人装着找到花菜要来领悬赏。
后来,田蓁蓁才知道,贺卫澜是在数万条私信和数百个电话中,加上她描述的场景,推断出了事情的真相,和“我的宠物是呆逼”聊了半天引诱他说了一些细节,在“呆逼”要来领悬赏前半个小时,带着警察上门抓了人和猫。
后来,田蓁蓁知道了,贺卫澜这场求婚策划,从临时起意到准备就绪,花了短短半个小时,纪皖和简宓就是撺掇的“帮凶”。
后来……后来当然是王子和公主,不对,还有一只名叫花菜的苏格兰折耳网红猫,二人一猫一起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第102章 酸奶盆栽()
霍南邶最近心情不太好,起因是偷看了老婆大人的微信。
简鸣微信上对他的备注是“煤老板”,而对陈年的备注是“陈年哥”;郑柏飞则是简单干净的“柏飞”两个字;甚至连夏瑾生都是“夏鲜肉”这样的昵称。
乍一眼看到的时候;霍南邶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这年头老婆对老公就这么不尊重吗?他除了是煤老板;还是游戏大鳄;更是娱乐圈金主;再不济还是慈善总会名誉会长……头衔多得是,为什么要选这么一个土不拉几的称呼?就算简单粗暴一点的“老公”也比那三个字强!
他郁郁寡欢了两天,原本想直接质问一下简宓,可转念一想好像有点小题大做,到时候简宓问他怎么知道的;偷看微信这事不就曝光了;简宓还得生气说他不尊重个人*。
这都是谁发明出来这么多聊天工具的,这一个个微信群、微信好友,成天聊天发语音,有事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霍南邶如鲠在喉,一连腹诽了两天;连聊天的兴趣都没了;琢磨着怎么才能让简宓把备注给改了。当然,在此之前,他先要为自己设计一个完美无缺、高大华贵的昵称。
简宓这阵子其实很忙碌。《魂之忆》已经完工了,她的手上堆着五六幅画的邀约,正在开始构思,各种画协也经常有活动要参加,有两个在学校当老师的同学还联系上了她,让她什么时候有空给学校的孩子们上上课,提高一下美术修养。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