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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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日-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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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死的,留下。”拓拔的声音冷冷的不带感情。

“他们是和那老寡妇的奸夫是一伙的,走。”人们小声议论着,恐惧地退去。

“我出手不是为了你,是他们挡我路了。”他没有看我,自己向前走去。我拉着小新默默地跟在后面,忽然很想骂人,骂他也骂自己。

回到大娘家,拉无叔叔就跑了上来,将拓拔冲拉到一边小声问:“我教的方法怎么样?”拓拔冲微微一笑,伸手按住他的脑门一推,将拉无推开。他自己蹬蹬蹬进屋了,留下拉无怪怪地看着我,看得我发毛,赶紧拉着小新回自己的房间。

半夜起床上厕所,走到外边,一片宁静。小虫们在这一片星辉的夏夜里舒服极了,竟相亮着自己的歌喉。转过墙角,我的心狂跳了起来,院子里拓拔背对我坐着,烧着一堆火,好象在烤什么。鬼使神差地,我慢慢走到了他身后。他好象在烤什么骨头,上面没有肉。在他背后站了一会,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一定知道我在后面,身体有点发直。又站了一会,着魔地看着他翻骨头,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回到房里,小新在床上睡得很香。大娘家没有那么多房间,所以小新只好跟我睡。我想了半天,还是没把小新叫醒,虽然我现在极想说话。躺在床上睁着眼,似乎能清晰地听到院子里木柴燃烧的声音,听着听着,我睡了过去。

早上起床,和小新一起收拾好,来到院子里。忽然发现院子里多了很多昨天我见过,却没到大娘家吃饭的人。

“姑娘。”拉杰走到我身边,拿出一个小巧的葫芦:“这是少主给姑娘的,虎骨酒,晚上饭后喝一小口,去风痛很有效。”

我接过葫芦,摇了摇,里面发出一些骨头渣相碰撞的声音,心中的一段柔情被这种声音逗弄了出来。原来他昨天晚上在烤这个东西,不管嘴上怎么说,他还是想着我的。我昨天处理问题的方法也不对,还是再和他谈谈吧。想到这,我转身就往他的房间走。

“姑娘,少主有事,和红娘拉无他们天没亮就走了。他让拉杰转告你,让你跟着拉杰,和大娘一起去风业。”听了这话,我心里的柔情把持不住地乱窜,冲进大脑就变成了怨恨。好你个拓拔冲,说走就走了,你要我听指挥我就一定会听指挥吗?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一发狠脚下的石子被我踢飞,跺脚叫上江新:“小新,我们收拾东西,今天起程去风业。”

小新和大娘都跑了出来,大娘一脸疑惑:“啷个了姑娘?不是和我一起走吗?”

“大娘,我和小新要去风业找活路做,就不和你一起走了。”

“姑娘,等过几天他们帮我收完庄稼,我就搬家,你和我们一路走,你们两个太危险了。”大娘极力劝说。

“不了大娘,我不是你们这伙人的堂客,我得走了。”我打定主意要走了,现在我只想按照自己的计划到风业,不想去考虑拓拔冲。

“拉杰和姑娘一起走,少主吩咐,在他回来之前拉杰负责侍奉姑娘。”拉杰低头说到。

“可别,我担当不起,不用麻烦大侠。”让拉杰跟着,那我和拓拔冲是不是更难理清关系了。还有,要是有拉杰在,我怎么找对象啊?拓拔冲又不给我个答案,我还真为他放过百花丛丛啊?

“姑娘不喜欢拉杰跟着,拉杰就在远处暗中保护姑娘就好,不会打扰姑娘的。”拉杰真不愧是某人的手下。

“姐姐,带着他吧,万一森林里还有老虎怎么办?”小新掂起脚,在我耳边说。我想想也是,反正也赶不走,多个保镖也不错。

“拉杰,那以后就拜托你了。你别叫我姑娘,以后叫我江兰就好。”虽然接受了他,可是我心里还是有点别扭。

“尊卑不可废。”拉杰笑了。

“尊卑个头,我又不是你主子,你要么叫我江兰,要么别跟着我,惹我烦。”要是他一直这么客气下去我可受不了。

拉杰没有接话,只是笑得越发灿烂。看着他那标准的“许三多”式笑容我举手投降,他乐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简单的收拾好东西后,我和小新、拉杰告别了大娘他们,踏上了去风业的路。大娘她要等地里的东西收了再走,胡力和他的手下负责到时候护送她。

一路上走得挺顺利,拉杰和我们渐渐熟了。虽然我一问他拓拔的事他就以一脸许三多的笑来打发我,大部分时间他还是不错的。把我们照顾得无微不至,人老实,又不会跟我抬杠,有时候我甚至哀叹,为什么不让我先碰到这个好男人!!

大约一个月后,风业的城门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

“你看,门上“风业”二字可是寒王的手笔啊。”旁边有两个路上在观赏城门,寒王这个称呼敲开了我尘封的记忆,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27 逢君

27逢君

进城后,稍事休息,我便去物色了一处地方,临近贫民区的一幢小房子。它在街上有个小小的铺面,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三间房子,租金不贵。收拾干净后,我带着小新住了进去。拉杰还是不肯走,无奈之下我让拉杰也住了下来。在这个世界漂了这么久,总算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温暖的家了。

人是要吃饭的,我身上的100多两银子交了租金以后还剩九十多两,拉杰身上有钱被我瞪了回去。做大买卖没本钱。想去找点活干没有哪家要女伙计,思量了再三决定自己开个小饭店。考察了一下行情,结合了自己的经济情况,不几天我们就开起了一间面向小贩脚夫们的“苗岭酸汤鱼自助餐”。

这个时代的物质生活水平是很低的,穷人家别说餐餐吃细粮,就连荞麦这些粗粮都得和点三合面吃。只有在过年时,餐桌上才会出现混有一点米粒的饭。肉类食品就更难弄了,“七十者可以食肉也”这句话不是夸张的说法。这里只有家境非常好的人家才能养一口猪,在过年的时候杀了,大家吃掉猪杂碎过年,将肉一块块地用盐腌好,留到其他时候再吃。而且这里的猪一般养不太大,杀掉后只有一百多斤,是我们时代平均猪重的三分之一。牛羊肉就更别说了,杀牛犯法,羊比猪更贵。

风业城边有一条不输于长江的河,鱼倒是挺便宜。我这么一点本钱自然不敢去买肉菜来卖,看了看风业的情况后我选择了做酸汤鱼自助餐。每天炒上两大锅菜,煮上一锅酸汤鱼,饭是小米拌荞麦。人们的花上十文钱就可以打上一份菜,再加上一碗鱼汤。饭他们自己乘,管够。

小店开张后,我带着小新拿着锣到码头去宣传了一天,第二天生意就挺不错了。劳动人民通常不喜欢花里胡哨的宣传,他们喜欢用自己的嘴和脚来决定消费。不实惠的东西,在这些人中是决不会得到认同的。

我们的生活渐渐上了轨道,每天早上天不亮我拖起板车去菜婆那拉菜,小新起来去上学,拉杰劈柴打扫卫生。上午我和拉杰合力将饭弄上锅煮好(饭要煮很多)将菜做好,忙完了这些就已经有客人上门了。忙完中午的事后我将小新的午饭饭送到学堂,再回来准备下午的生意。小新就回家后,会懂事地帮我们打扫卫生,然后我们一家就着剩下的菜吃晚饭。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赚钱虽然不多却快快乐乐。麻烦没有多少,有拉杰这个厉害的保镖客人们不敢多找茬。平常要处理的棘手问题顶多是小新揍别的孩子啦,被先生请家长啦,拉杰被哪个姑娘看上啦这一类事情,脑海里有些令我烦恼的人被我踢到了西班牙,暂时不去理会。

这天小新难得放假,大清早的非要陪我去拉菜。我带着这个弟弟走在秋寒料峭的街上,心里却是无比地温暖。有这个弟弟真的是很幸运,知道疼姐姐,还很懂事,除了在学堂里爱揍同学,其他毛病倒没有。这种日子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也不错啊,最好是拓拔把拉杰忘掉,让他一直跟我们生活在一起,这么好的帮工可不好找啊。女人大致两种,物欲权力欲很强的一种,知足者常乐的一种,我属于没出息的第二种。

到了早菜场,菜婆老远就看到我了:“酸汤鱼婆,你的菜我早就分好了,哎,酸汤鱼娃也来了,真疼姐姐哦。”听见菜婆这么夸小新,我心里美滋滋的。本来刚开始听到街坊们叫我“酸汤鱼婆”这个一下子把我的岁数提高好多的称呼的时候我还不太高兴,可是几天后就习惯了,这说明这一带的小贩们已经将我当成了自己人。

小新帮我把菜抬上板车,一棵包心菜不小心滚了出去,小新连忙去追。这时几人几骑突然从街道拐角处奔了出来,我急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小心————”幸好领头的骑马人及时拉住了缰绳,只踩碎了菜。

“你们赔。”小新冲着骑马人吼,我心疼地跑过去,拉起小新上看下看:“管菜干什么?你受伤没有啊?”

“姐姐,小新没事。”小新连忙握住我上下乱摸的手,安慰道。我仔细看了一遍,总算放下心来。领头的骑手跳下马,双手捧上一锭银子:“姑娘,刚才多有得罪,小兄弟既然没事,在下还有急事先走,请姑娘收下这银子压惊。”看见他态度这么好我也不能再怪罪:“不用了先生,我弟弟没事,这钱就不用了,那菜也不值钱的,就算了。”小新皮都没破,哪能诈人家钱。

“多谢姑娘高抬贵手,在下告辞。”那人笑着告别后重新上马,走了几步后又回来:“姑娘是不是蛮州人氏?”

“不是,你认错人了。”我笑着答,这些人穿着高贵,不知道是不是和付祁天有关,我不能冒险。“那在下唐突,告辞。”那人拉马而去。

“酸汤鱼婆,我们风业的老百姓真是有福,碰到这么一个爱民如子的寒王,你看,他的手下早上穿过风业街道都得在马腿上包草,怕扰民。”听菜婆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刚才确实没有怎么听到马匹跑动的声音。寒王,寒君这两个名字在记忆里已经开始模糊。本以为到了风业有可能会见到他,还拉着菜车特地去寒王府门前转了一圈,见到的只有冷冷的侍卫和冰冷的石狮子。恐怕日理万机的他,已经不记得曾经有那么一晚为他情动的布衣之交了吧。微笑着将这些回忆驱走,低头教育了小新一番关于上马路要当心的道理,拉着菜车回家。

秋天风业拉粮的航船多了,脚夫也更多了,我们的生意非常好,临时雇了两个人还有点忙不过来,忙碌中我忘了早上的一场虚惊。

“酸汤鱼婆,再给大爷来点菜。”大痞吃完了自己的那份还想占点便宜。我从一个小碗里夹了筷咸菜过去,扔到他碗里:“大痞老娘把自己的菜拿点给你,别嚷了,赶紧吃吧。”

“老板娘,他能加菜,我们也要加。”那边有桌人吵起来了,看样子是生客。“客官别动怒,他那是私人赠送的,如果客官要我就是不吃午饭也送给你们。”我陪着笑,做生意难免会遇上些麻烦。“当然要,送他也得送我们。”那些外地纤夫敲着筷子大喊,真是没脸没皮。

“***的,酸汤鱼婆送我那是我们的情谊,你们这样问她要是敲诈,就不给,欺负我们风业码头没人了是吧。”大痞带着几个兄弟站了起来。那些外地纤夫仗着人多势众,此刻有点嚣张:“风业码头怎么了,我告诉你,今天这咸菜我们是吃定了。”带头的拍桌大叫。

“大痞,我送他们咸菜,没什么大不了的啊。”我想拉大痞坐下。

“酸汤鱼婆不用怕他们,今天这事我们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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