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之大,一锅炖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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鲲之大,一锅炖不下-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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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般喜欢自己……

    凑过来讨个亲吻也不该拒绝的吧。

    不知是包拢万物的夜『色』给了鲲鹏一块遮羞布,盖住了他身为年长者最基本的廉耻之心,放出了他心底压抑的渴望;还是貔貅笑意盈盈望着他的眼神太过晃眼。貔貅放浪地抬起胳膊抱住他后颈,双膝跪在他腿间坐起身来慢慢靠近,偷香之意溢于言表,他也没有生出拒绝之心。

    反倒是按捺不住地有了要纵着这侵略『性』极强的小崽子,任他为所欲为,偿他所求所愿的心思。貔貅这样将他放在心上,连吻足都吻得满心欢喜,鲲鹏自我代入,觉得自己付出同等的热情才能匹配得上他。

    胸膛热乎乎的,仿佛是年轻人的活力与热情感染了这副垂垂老矣的躯壳。

    鲲鹏这个万年孤寡空巢老神兽颇有些心猿意马地揽着怀里的小年轻,一边唾弃自己是个臭不要脸的老流氓,一边惴惴不安地等着貔貅来亲自己。

    未料甜甜软软的嫩小伙还没尝到,背上先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

    双方皆以为是梧桐树枝条坠落抽打出的动静,或是地上半人多高的草迎风倒伏。两人手上动作微一停顿就打算继续,貔貅还憋不住笑了一下。

    鲲鹏那颗属于老男人的陈旧心脏还脸也不要地多跳了一下:他笑了,看着可真开心真活泼。

    貔貅笑完就又来搂他,带着满满的属于少年人的肆意张扬。鲲鹏平白觉得自己也年轻了,手不自觉地沿着对方劲瘦的背部线条上下抚动,是催促的信号。

    貔貅憋红了脸做主动窃香之人,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毫厘。

    下一刻,老人家又挨了一记,这回不是打在肩上,而是结结实实打在后脑勺上。鲲鹏挨了两下也没能偷香窃玉的旖旎氛围之中解脱,手快地抓住偷袭者时胸中的戾气几乎要实质化。

    等他抓住偷袭者,发现对方是个仅仅一指粗的细瘦体格,他才想起来寒青还在这儿。

    鲲鹏感到一盆凉水猛地从头顶浇下,淹死了他心中蠢蠢欲动的,企图趁着他人无知偷窃对方青春的贪婪灵魂。

    寒青在他手心里扭了三扭,口气贱贱的:“祖上,你现在清醒了吗?”

    鲲鹏不看他,只在心里无限留恋了一把怀里软乎乎的触感,才凝眸望向貔貅,顺势把他轻轻推开:“我对不住你……”

    ——我只顾着自己欢喜,明知道你的生活中只有我,明知道你只能接触我一个人,却还自欺欺人要贪图你一时的蒙昧,享受你少不更事给出的喜欢。

    鲲鹏哪怕拒绝,也存着私心不愿点醒貔貅。干巴巴说了对不住,他就卡壳了。

    貔貅看着他,用鹰隼一般凌厉的视线上下扫『射』鲲鹏,语出惊人:“这个也是你老相好吗?”

    他气势汹汹,面『露』不善,倏地从男人怀里站起:“你刚才就是在和他说话?”

    他借着月光认出了寒青就是当初捆自己的绳子,一股子酸水“扑通扑通”往上冒,差点酸死他自己。

    这个刚刚确认领土范围、急欲确认主权的小年轻蹙起俊俏的眉:“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刚才已经要了我了,现在纵容他打搅我们算怎么回事?”

    鲲鹏从未见过变脸如此之快的貔貅。不管是之前倚在自己胸前温柔可口的小鸟儿,还是之前在树上贴心替他捂脚的小甜心,都不似现在这般张牙舞爪。这样嚣张的貔貅,在他眼里也是明艳生动好看的紧。

    鲲鹏和寒青一致地保持沉默。寒青还怂不啦叽地在鲲鹏手上多缠了两圈,生怕貔貅扑过来动粗。

    鲲鹏不想解释寒青在天池的原因,难不成要他对着貔貅说:寒青是咱家厨子啊宝宝,为夫偶尔也有口腹之欲,寒青他鸡鸭鱼肉猪羊牛样样精通……

    说出来指不定貔貅立即就对自己兴致寡然、嗤之以鼻、骤生唾弃、幡然醒悟:鲲原来是个这样的家伙,看走眼了看走眼了。果然我该多去外边挑挑,才能免于鬼『迷』心窍对这样假清高的老东西生出妄想。

    “他不是老……相好,他只是我的旧友。”鲲鹏说这般粗野的词汇略有不适,越发显得心中有鬼。而且他自认猪油蒙心贪图貔貅这个送上门的大甜包,下意识不去反驳貔貅“你刚才要了我了”这样的说辞。

    他昧着这点嘴上的糖不想丢,一时间更加显得十分可疑。

    他这样讪讪地解释,貔貅和寒青齐刷刷用痛心疾首的目光看着他。

    寒青:怎么祖上平白无故好似在貔貅面前矮了一截,跟他解释个屁啊,先让这小狐狸精滚蛋才是正理!

    貔貅:心虚了……这老东西果然如我想象地那么受欢迎,老相好接二连三地往外冒。不行,我得把他圈起来不能叫别人碰了去。

    这样一想,貔貅立即发话:“你得把以前的小情人全部断干净,尤其不许让他们住在天池之上。”

    天可怜见鲲鹏一个没滋没味的孤寡老鸟压根就没被人看上过,平白无故被分配了“小情人”还附赠一个“们”,脑内几乎又要开始混沌一片生产豆腐渣,差点就想顺着自己的心意给明显炸成一团的貔貅顺顺『毛』:没有小情人,只有你一只猫。

    他今晚起过歪心思,对着貔貅很是没底气,语调还刻意放低放软:“寒青都在这里住了几百年了,我跟他没什么,你不要闹好不好?”最后的“好”字还微微上扬,一派的嘴笨老父亲哄家里骄横独生女的架势。

    寒青这下岂止是痛心疾首,那是痛彻心脾:不过是抱了抱而已祖上你怎么就要这样低声下气地哄?以前你两一张床上睡也不见你这样温声软语啊!抱没抱过真的差那么大吗?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天池要变天,祖上这样的老实人完全干不过狡猾又貌美的狐狸精,迟早得让他爬到头上去。

    被迫吞了狗粮的寒青从鲲鹏手上起开,连夜出逃,临走之前还苦口婆心留下一句劝:“祖上莫要对这等黄『毛』小儿太过信任,他们变起心来比变天还快!”

    待寒青『毛』茸茸的长条状身影消失在越见明亮的天『色』中,貔貅才伪装自然地将时刻停留在鲲鹏脸上的余光挪开,手掌还无意识地抚上狂跳的心口。

    他面上不显,心里真怕鲲鹏舍不得,半途把这大型狗尾巴草又喊回来。

    他解决一个“情敌”,斜眼挑眉望着鲲鹏:“现在这天池之上可就只有你我二人?”

    他这般问话,眼角眉梢全是情意,微微上挑的眼尾又给他年轻俏丽的脸庞平添三分笑意,显得这个初长成的年轻人越发俏丽动人。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他眼中笑意更深,猛地上前:“继续么?”

    貔貅把偷『摸』给人捂脚的事中缓过劲来,立即捡起了他的小流氓本『色』,以日行八万里的速度疾速奔跑在“一垒二垒三垒”的康庄大道上。

    鲲鹏企图力挽狂澜:“我年纪大了只能让你尝一时新鲜,你我之间不要再进一步为妙。”

    貔貅木木地看着他。

    他想了想,又略感苦涩地加上一句:“你迟早会庆幸我今日没有接受你,庆幸你的光阴没有浪费在一个老男人的身上。”

    他面前的年轻人似乎没跟上思路,脑袋还奇怪地歪了歪,忒萌。

    “不接受?”貔貅咂『摸』了两下才反应过来,“你刚才对着我又亲又『摸』又抱现在却反口说不接受?”

    “我没有亲。”老人家心惊胆战与面前的小伙子对峙。他确实是又抱又『摸』,但还没来得及亲……

    貔貅猛地蹿上前来一口突袭,还很是得意地迅速咬了一口鲲鹏的下唇:“现在亲了,你『摸』『摸』自己的嘴,上边还有我的牙印!”

    不仅如此,他还就着自己的身子一顿指:“你方才『摸』过这里,这里,这里,你还『摸』过我的腰!『色』眯眯一点一点『摸』过去的!”

    他抬高下巴怒视双耳臊成血红『色』的男人:“你主动抱的我,一把拉过去就上下其手,你敢说你不接受。”他不仅怒视,他还要步步紧『逼』,直把鲲鹏『逼』得后背贴墙退无可退才算罢休。

    小恶霸心里怵他真不要自己,嘴上可一点都不放松:“你先下的手!怎能如此反复无常玩弄我!”

    鲲鹏看着近在咫尺的鲜活面庞,心里边可耻地有不了错认的窃喜滋味。饶是如此,他还是要拒绝。他一个活了万年的老男人,满身都是疲倦和沧桑。貔貅这样热情如朝阳的年轻人轻易流『露』出的喜欢,他始终怀抱惧怕以及敬畏。

    如过往两年一般当他一时的避难所还可以,结发共白头却是不行,老人家经不起折腾。

    两人僵持着,貔貅眼眶渐渐变得湿润,眼睛一眨一眨的,晶亮得吓人。一个长长的深呼吸之后他对着鲲鹏兜头就是一拳:“你戏弄我?”

    鲲鹏自知理亏,没闪躲,右脸颊当场肿起一片绯红,看着着实渗人。

    貔貅大口喘气,不死心地再问:“我这般死皮赖脸,叫你看出苗头来也不奇怪……可你怎能如此戏弄我?”

    鲲若是老实交代,就该回他“我一时情不自禁”。可他掂量着这话太像情话,说出来大约又够貔貅马力十足撵着他追上一段时间,遂理智地闭嘴。

    这下貔貅生了好大的气,又蓄力给他大腿来了一记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远处的密林之中。

    天池地势陡峭,貔貅刚来时吃过大亏,鲲哪里放心任他『乱』冲『乱』撞。老人家先是在原地做出腿受伤了超痛的姿态满足对方的泄愤心理,后来看人没了影子,估『摸』着他不会看到自己,才跟个意图不轨的老变态一样悄悄跟上。

    貔貅走得不远,他一个四脚兽没有其他禽类的帮助压根就走不出天池。他也不是当初惧怕鲲鹏慌不择路的小崽子,不会傻乎乎地在山崖上横冲直撞。

    他只是缓缓地,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山林之中。前方有路,后方也是一片坦途,他心中却霎是『迷』蒙,『摸』不清去路和归途。

    鲲鹏两年间为他构筑起来的,名为信赖与可靠的宫墙全线倒塌。他一个头顶鲲这棵大树,常年盘伏在荫蔽之中的小兽骤然暴『露』在日光之下,十分惶然无助。

    走到日上三竿也没碰到一只长翅膀的神兽,反倒惊得飞禽走兽四散而去,听声儿就十分寂寥。

    他负气往地上一墩:反正走不出去,索『性』就在这边不动。想那酷爱拈花惹草的老贼鸟也在这里呆不长久,自己永不再与他打照面便是。

    他手指拂过空无一物的头顶,暗下决心:反正死活不会饿毙,大不了受点罪多凿点石头。

    他想起寄放在鲁珪那里的一箱子美玉,十分后悔没带上干粮。

    日头渐渐西沉,倦鸟归巢的时候到了。天空中时不时有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的鸟儿飞过,人财两空的失意人儿看着鸟都觉得羡慕。

    ——我要是有翅膀,就不必在这里等死了。去找鲁珪,或是去找那个神秘隐蔽的玉矿,哪个不能让我逍遥快活?

    遥想间,一阵尖锐的刺痛猛的从两侧肩胛骨而起。片刻之后,连带他整个脊背都变得胀痛难忍,犹如被人凿穿两侧肩膀,将滚烫岩浆注入骨髓之中。

    貔貅在两三年间早就安逸惯了,再不是以前那个皮糙肉厚有苦自己扛的野猫。他如今是只娇滴滴超怕疼的大猫,随便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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