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意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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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意的爱-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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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在紧张备战中,燕城等来了野先的军队,已经变成太上皇的蓼徵也被挟持在大军之中。

野先要燕城官员出迎他们的皇帝,磨蹭了半日,燕城才派出去礼部两个小官,告诉野先,他手中的皇帝已变成太上皇。

野先见挟持皇帝无效,将皇帝拘于东直门外一民居中,指挥军队攻打燕城。

首攻的正是德胜门。

太后来在庙中,彼时夏意正坐在蒲团上看经书。

当夏意知道八贤王亲自守德胜门的时候,面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史书里,于谦守的便是德胜门。

果然没有错看八贤王,他同样将自己放在了最危险的地方。

虽然整个后宫都知道“半仙”夏意已经预见了“燕城保卫战”的胜利,但是,太后还是亲自来佛堂上一柱香。

然后,淡淡的阳光中,太后与夏意闲聊。

蓼国本没有佛教,佛教是从雍国传过来的,那年她做寿,还是秦王的徵儿从雍国请来的这尊金佛,连带着那本谁也看不懂文字的佛经。

太后道:“当时还以为是天书呢,原来是揩体字。这句子都是什么意思?”

夏意就给她讲佛经,知道老人家想她的儿子,可是,她无法说出来;就如她,发狂的思念皇帝,却安安静静,清清楚楚地在这里给太后讲佛经。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

思念是什么?是拥有大智慧的佛经也压不住、化解不开的情愫。

太后走了之后,夏意站在山门前,久久地伫立。傍晚的天空笼罩着渐阴蒙的灰青色,一抹深紫的层云横掠在西方天空,远处是若有若无的惨烈的厮杀呐喊声,衬托着这一时空的背景。暮风一阵阵袭来,香鼎里青袅的烟在徐徐缓慢的散开,升腾……远处有疾飞的归鸟掠过古老的宫墙。

——若是现代,会是什么时候?若是周六日,妈妈会打电话来说:“小意,晚上来家吃饭,妈妈包了你最爱吃的扇贝馅饺子——”

下一回又说:“做了你最爱吃的鳝鱼丝——”

最怕去妈妈家吃饭了,妈妈会不停地问:有朋友了吗?老大不小的了,不要挑了……

爸爸就会打圆场:吃饭,吃饭——

那时多么烦恼,而今,为什么却心里甜甜的,酸酸的,一抹,满脸的泪了呢?

那么平常的生活,那么真实的爱,那么细微,绵长——

其实,她是那么幸福。

可是她总不满足,总觉得空空的,因为觉得爱没有着落,宁愿穿越时空……

到天亮的时候,整个燕城都在欢呼,燕城保卫战取得了非凡的胜利,野先带着残兵败将仓皇逃走。

他也被带走了。

裹挟在野先的军队中

他曾距离她那么近,隔着半个城市的硝烟与战火和无数的街道、楼宇、宫墙,现在,他越行越远,流落塞外,草原,继续做他的囚徒。

若是有郭靖、杨过、欧阳锋就好了,百万军中,可以救出那一个人来。可是这是蓼国,没有武林高手,没有飞檐走壁、九阴真经,连黄蓉和小龙女都一并没有。

皇帝风范

锦绣问夏意:“上皇什么时候能回来?”

夏意可怜地答:“我不知道。”她看书只看情节,于这些细节处走马观花,她不记得啊。就好比考试里的填空题,卷子上印出来的内容都知道,偏那一个空,要填的那一个数字,却怎么也记不清。

锦绣一边为她梳发一边再不解地问:“娘娘为什么不常去看看小殿下呢?我见您只是远远看着,抱也不抱一抱,我知道您心里其实是喜欢在意那孩子的。”

是啊,她为什么要远离那孩子?

因她要避嫌疑,她已是极危险的了,而那孩子更是成长在漩涡之中,若万一被人利用谋害了,不但伤了那孩子,也害了自己。

这后宫中,无处不是危险、陷阱,而她要好好地活下去,保存自己的生命。

她住到庙里来,旁人以为她是要为太上皇祈福,念佛经。,不是的,她只是要躲一个清静,给太后一个心安宁。

她要让太后知晓,她没有任何贪心和欲望。她提议立新帝,不是为自己谋求新的政治资本;她看重八贤王,更不是别有怀抱。她所为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她的夫君——太上皇。

便如给八贤王念的那首诗,也是变相述说自己的心声,激励八贤王的同时,也希望太后能对自己多一分理解、认同。

那很不容易。

在后宫,伴太后亦如伴虎。

以前,她从不用想这么多,因为有皇帝在,她悠哉随意地过日子,只为着一个爱,快乐休闲如度假一样。但现在,没有了皇帝这棵大树的支撑,她的生命随时都会凋零。

最怕的是皇帝回来了,她却已悄无声息地倒在后宫的漩涡中。那对皇帝,将是怎样的打击?

如今太后待她仍是沉稳和气,什么也没有说,包括她提出另立新帝,她提议向皇帝开炮。——但是,太后心中定然已有了猜疑、提防。夏意能感觉到,太后于不动声色中对她的观察、判断,若有一日,太后终究决定向她算总账了,她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她主动住到这个小庙来,把自己置于太后的监控下,清静礼佛,远离所有纷扰。当然在太后的领域内,她也可以得到自然而然的保护。

因为搬到太妃殿的那几人已经开始诉苦,衣食用品皆不足。那也有她的原因,是她将内库的银两全送去兵部。

她不管太后心里怎么想,是敌视还是怀疑,都对太后永远现出善良纯真友好的笑容。她相信,日久见人心,人心总是会被感化的。

那也只限于太后。

而新皇帝,必然显出他的狰狞。

皇位,是碰不得的,会扭转人的本性。

十二月初的时候,野先派使者来,说,把你们的太上皇接回去吧,只要派几名官员、宦官,带一些礼物来,就把太上皇还给你国。

因为太上皇在野先这里,害得野先实在不好受。

以前万六郎在的时候,山戎与蓼国一直保持着互易贸易往来,山戎用马匹交换蓼国的粮食、衣物等,所以相安无事。野先这一进攻,贸易自然是中断了,野先损兵折将,连抢劫的资本都没有了,部落人民却是要衣食物品的,山戎内部就有了不满,尤其是被野先极力打压的他的侄子小王子,就大为不服,认为燕城这一战若自己打,蓼国的锦绣江山早就夺过来了。

野先很苦恼,这场大战,虽说灭了蓼国二十万军队,却没得到什么实际的好处,唯一的战利品是:蓼国的太上皇。如今这位太上皇在自己手里,杀又杀不得——还想与蓼国恢复贸易呢;养着——野先却实在不想养了,因为,这位太上皇有着让他诡异不解的能力,不但派去看押他的山戎兵被他收服,对他恭敬礼貌,连自己的弟弟伯颜,也待这位犯人为上宾,经常与他的妻子穿戴得隆重整齐地去拜访,一谈就是半天,尊敬佩服得不像话。

最让野先不可忍受的是,在山戎各部落贵族齐集的宴会上,伯颜引这位太上皇入场,那神情礼仪恭敬得,比对自己都客气。而这位太上皇,神情落落中有一种端庄,温文敏雅中有一种镇定,言谈应对,不卑不亢,展现出令人不由自主敬重的大国之君风范,一点也不像一个被俘犯人,结果,在场的大多数部落贵族都被这位蓼国前皇帝的心怀气质折服,纷纷给他敬酒,相交甚洽。

野先再也不能忍了,快给蓼国送回去吧,在我这里,把我的威望风头都要抢没了。

但蓼国的新皇帝蓼衠可不愿意,他方做了三个月皇帝,打赢了燕城保卫战,又听从八贤王建议下达了一系列整顿国务的措施,群臣“英明神武”的称颂日日在耳,俨然他将开创蓼国新的盛世,哥哥蓼徵竟然要回来?

他回来了,自己怎么办?

因此,他拖着,对野先的要求置之不理。

一个月过去,野先也没得到回音,好吧,过年,蓼国国君忙,结果正月都过去了,蓼国还没有动静,野先沉不住气,又派使者去蓼国,说了一句让蓼国群臣啼笑皆非的话:“你们老不接你们太上皇回去是怎么回事啊,留他在我这里到底要做什么?他又不能做我山戎的皇帝!”

八贤王见闹得太不像话了,便在朝堂之上提出,应派使者接太上皇回来。

群臣中有不少人附议,结果蓼衠当朝就翻了脸,拍案跳起来道:“当初我又不想做这个皇帝,是你们这些人,拿天地、祖宗、社稷、国家逼着我,我才做的这个皇帝!”

群臣惊愣在那里,年轻的皇帝突然这样发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八贤王知道皇帝怕的是什么,便道:“皇位已定,岂有复变?但太上皇还是要接回来的。”

蓼衠要的就是“皇位已定”这句话,笑着缓和下来:“八贤王说的是,朕这就派使者去山戎。”

蓼衠找了一个七品谏官加封三品,带了少得可怜的礼品和几个随从去了山戎,还有一封国书,那国书里写:“你山戎敢进犯我蓼国,我蓼国就杀你个片甲不留。你现在畏惧我蓼国,不敢打仗了,想和我国保持和平,这很好。”

一字没提接太上皇回来的话,且那国书就跟挑衅的,巴不得野先看了国书一怒之下杀了太上皇。

而那使者见了太上皇,跪拜行礼之后,对着太上皇就教训起来,指责他不听群臣谏言,一意亲征,任用无能赵阔,二十万精兵惨死,五十余位朝庭重臣身亡,数十年国家人力物力积累毁于一旦,身为皇帝还沦落异族为俘虏,实蓼国从未有过的耻辱,愧对先帝先祖百姓臣民!

骂够了,使者甩袖子就走了。

估计是希望这么一骂能把太上皇骂羞愧自尽才好。

野先无奈,看着太上皇说:要不,我把我妹妹嫁给你,你就在这里安家住下来吧。

也不知野先怎么想的。

估计是被蓼国两位皇帝快逼疯了。

眺望层云

蓼徴婉拒了野先的好意,他说:我非常感谢您的好意,也倾慕令妹,可依我现在的情形若迎娶必然礼仪不全,那很失礼,也对不起令妹,所以,等我回国了,一定按国家礼仪郑重地来迎娶。

野先很不高兴,但对着彬彬有礼、言语有据的太上皇又一时发作不出来。

从野先那里一出来,他身边的哈铭就遗憾着急了:“您怎么能推托这么好的婚事呢?娶了我们小公主,您的生命就平安了!”

这哈铭是山戎军官,被指派来看押蓼国被俘皇帝的,从土木堡时起一直到现在,也不知怎么的,在与蓼国皇帝的相处过程中,不知不觉发生了他自己都没觉察的变化,现在,保住蓼国皇帝的生命成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事,好像那才是他的职责所在。

蓼徴似乎没听见他的话,走向他每日必登临的高岗,然后站在那里,向南方久久地看去,看尽渺渺的万里层云,看尽千山暮雪,只影伫立。

永远的眺望。

哈铭不解地站在那里。

这蓼国皇帝自燕城大战之后,也许是因为燕城终于守住了,他的心情好一些,病也渐渐地好了。自打他到了草原,每天必然登上这个高岗,向南方眺望,不管刮风下雨,风雪严寒,身体不适,都从不放弃,那已成为他的坚守。

那样一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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