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给闻人宁去帖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他吧,平素里懒得跟那群又蠢又无聊的女子计较,这下真是骑到他头上来了,谁给她们的胆子把注意打到他的人头上!
“闪开!”第五星沐长眉倒竖,艳丽的脸上燃起了一团怒火,一甩马鞭疾驰而去,“驾!”
他妈的敢动老子命中注定的娘子,老子非弄死她们不可!
太后7()
“别动我家小姐!”幼圆反应过来;扑上去直接对着蔺尔容一顿撕打;她自小长在闻人宁身边;懂的规矩很有限;唯有一点忠心护主牢牢记在心间;见闻人宁被蔺尔容压着;便上前奋力撕扯蔺尔容的长发。
幼圆那双手可是什么活都干过;比蔺府的粗使丫头还要有蛮力,一招就将蔺尔容制服,“啊!”蔺尔容惨叫一声;失了力道,被幼圆拽的直接倒地。
“幼圆,我的兜帽!”闻人宁抓住幼圆的胳膊慌道;幼圆连忙扶起闻人宁;拾起已被踩的灰黑的兜帽替闻人宁戴好,“小姐;你没事吧!”怒道;“刚刚是谁推我家小姐!”对着站在闻人宁座位后的丫鬟怒气冲冲地指道;“是不是你!”
那丫鬟懵了一瞬;没见过这样的野蛮丫鬟;一时来不及否认;幼圆怒目圆睁,抬脚直接将那丫鬟踢倒,站的紧拢的丫鬟婆子们哗啦啦倒了一地;砸了不少案几桌椅;院子里真叫乱成一团。
宴会上惊呼声此起彼伏,摔倒的丫鬟婆子将几位看戏的贵女也砸的东倒西歪,蔺尔容扶着凌乱的发髻尖叫呼痛,幼圆护着闻人宁像只小老虎一样咆哮,不让那些赶来的丫鬟婆子靠近,好好的春日桃花宴席成了群芳乱斗,一片狼藉。
“快抓住那野丫头!”蔺尔容攥紧手上掉下的头发,气得发抖,破落户家的臭丫头,一点规矩都没有,竟如此野蛮无礼!将她的碎发生生拽下几缕。
眼前的丫鬟婆子们往主仆二人的方向去围,闻人宁拍着心口勉力辩道:“蔺小姐稍安勿躁,这只是误会一场,我家丫鬟不懂事,请您勿要与她计较。”
蔺尔容自出生以来,一直是锦衣玉食,虽不像第五星沐那样众星捧月,但也是正经娇养长大的,从未遇上过这样野路子的主仆,自尊被冒犯的她已气到失去理智,连平素的玲珑为人也顾不上维持,理也不理闻人宁,只怒吼道:“还不快抓!”
那些丫鬟婆子们对视几眼,虽是恐惧幼圆那张牙舞爪的模样,但仗着人多,还是硬生扑了上去。
“住手!”第五星沐冲进院子便看见这一幕,甩起手上的马鞭将那些丫鬟婆子抽开,一把拉起被压在下头魂不附体的闻人宁,“阿宁!”
闻人宁正死死地护住自己的兜帽,被第五星沐一拉,双手脱力,兜帽直接飞了出去,她连忙拿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挣扎道:“别碰我!”
“是我,阿宁!”第五星沐双手拉住她的胳膊,但闻人宁一心遮掩自己的花脸,耳中根本没有旁人,第五星沐知她自卑自己貌丑,一时心中怒极,干脆将她抱入怀中,将她的脸埋在自己胸膛,直指已吓呆了的蔺尔容喝道:“蔺尔容,你好大的狗胆!”
“我”这下轮到蔺尔容吓呆了,她完全没想到第五星沐会出现在宴席之中,手足无措地望着怒火中烧的第五星沐,手上的断发滑落提醒了她,磕巴道,“是那丫鬟举止无礼,弄伤与我”
第五星沐环顾四周,他的目光所到之处,不管是来赴宴的各家小姐还是蔺府的丫鬟婆子,都不敢直视,纷纷吓得低下头来,第五星沐的眼神落到那翻倒的素椅上,顿时举一反三的将前因后果拼凑了个八成,冷笑道:“蔺府的宴席真是叫我大开眼界,寒酸至极,脏了我的眼。”
蔺尔容被他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张嘴欲言,却被他的气势所压,那锐利的凤眼像洞察了她一切的心思,讥讽地盯着她,蔺尔容被他看得双腿发抖,不禁后退一步,靠在丫鬟怀中。
怀里还抱着瑟瑟发抖的闻人宁,第五星沐只能暂且压下火气,先带人离开再说,扬起马鞭往蔺尔容头上抽去,蔺尔容吓得闭上眼睛尖叫一声,头上原本凌乱的发髻被彻底抽散,珠钗掉了一地,长发簌簌落地,像个疯婆子似的,模样比闻人宁还要狼狈千倍百倍。
“走。”第五星沐对着看傻眼的幼圆道,幼圆连忙点头,跟在后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昂着头走出院子。
第五星沐黑沉着脸挟着闻人宁走出蔺府,他的那匹汗血神驹高傲地立着,一见主人出来,兴奋地抬起马蹄嘶叫,差点将看守的蔺府守卫踢倒。
“上马。”第五星沐想拉开闻人宁,可闻人宁仍紧靠在他怀中不肯动,她已在第五星沐的怀中平复心情,现在该考虑她那张脸的问题,抓住第五星沐的腰带,闻人宁埋在她怀中瓮声瓮气地说道,“我租了轿子。”
“对对对!我去叫。”幼圆三步并作两步往街角跑去。
第五星沐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别担心,没人瞧见。”
“嗯,”闻人宁脸贴在第五星沐软软的胸脯之上,有些害羞,感动道,“郡主,多谢你来救我。”
“你真是糊涂,”第五星沐恨铁不成钢道,“这种宴席来做什么?”
闻人宁没有言语,眼眶微红,虽是竭力忍耐,但身子的轻颤还是让第五星沐察觉到了不对。
“小姐,轿子来了。”幼圆急匆匆地跑来,身后跟着一顶灰布轿子,让第五星沐看得眉头直皱。
“郡主,我想先行回府,今日多谢你解围。”闻人宁捂住脸在幼圆的搀扶下上了轿子。
望着离开的轿子,第五星沐心中怒火未消,反而愈发高涨,丑丫头,不识好人心!翻身上马,扬鞭疾驰而去,春风拂面,将他的心头的邪火渐渐吹开,那丑丫头能有什么法子,不过一个落魄贵女,面对那群女人,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勒马停下,第五星沐脸上已毫无怒气,是惯常的冰雪脸孔,迎上来的瑞珠却惊道:“郡主,您的衣裳怎么了?”
第五星沐顺着她的目光一看,胸口湿了一大片,而且颜色也更深沉,那丑丫头哭了?第五星沐伸手一抹,立即沾上了一大块朱红色彩,第五星沐皱眉道:“这衣料褪色?”
“怎会?”瑞珠紧张道,“此乃宫中御赐的一品贡缎,绝不会褪色。”
“算了。”第五星沐粗鲁地将手上的朱红色捻开,脑海里想着闻人宁哭了的这件事,心烦意乱地扔下马鞭走入里屋,将身上的骑装脱下,连同那戴着的假胸一起解了,将自己砸到床榻之上,凤眼微眯,总觉得心头的那股邪火又聚拢起来熊熊燃烧。
手上的大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出三月,那个位置他势在必得,扮女人也会很快扮出头,他扮了十几年的女人,一直小心翼翼忍辱负重,为了将来的大业,他从未起过任何什么不耐心思。
可今日他却十分烦躁。
恨自己现如今不是个男儿身,敏王府郡主的密友这个头衔并不足以镇住那些牛鬼蛇神,反而会给闻人宁带来麻烦,那些女人拿她没办法,对闻人宁这落魄贵女总有办法拿捏,今日的鸿门宴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若他现在是男子身份,小郡王的未婚妻子,在京都中有谁敢小觑?
可恨昏君,步步紧逼,第五星沐攥紧拳头,忍耐,只需再忍耐最后一段时日。
闻人宁回到府中,在镜中望见自己的大花脸,心中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事,受些欺负不要紧,只要还能保住自己的秘密,那些委屈不值一提。
想到第五星沐从天而降震慑众人的情形,闻人宁勾起唇角,第五星沐虽然脾气很急,但待自己真的很好,这世上,除了幼圆之外,她是第二个对自己这样好的人。
倒是还没来得及问她喜不喜欢那些花。
翌日,第五星沐首次在敏王府举办了一次家宴,除了闻人宁之外,请了京中几乎所有贵女,这宴会到底办得如何,一点消息都未传出,去的那些贵女回来之后都噤若寒蝉,尤其是蔺尔容,回府之后便发热病倒,一连三日未出房门。
之后有关闻人宁貌丑粗俗的传言也消失的干干净净,这一前一后的两场宴会,在京中犹如没有发生过一般。
闻人宁的日子过得彻底静了下来,自那日宴会之后,第五星沐突然消失在她的生活之中,敏王府的车马不来了,闻人家的大门又变得冷清无人问津起来。
好不容易有了个真心朋友,怎么突然之间就不喜欢她了,闻人宁拿着平素里最爱读的诗卷,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双眼望着流水,倚栏轻叹,呢喃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小姐!”幼圆急匆匆地跑来,神色十分欣喜,闻人宁惊喜地起身,柔声道:“敏王府的人来了?”
幼圆脚步停住,嘟嘴道:“倒不是也有些关系,郡主有好消息啦!”
“好消息?”闻人宁奇道,“什么好消息?”
“我今日才知道,”幼圆摇头晃脑地说道,“原来那日郡主抽到的乃是凤命签王,她马上就要入宫当太子妃了!”
手上的诗卷倏然落地,闻人宁呼吸急促,轻抚胸口,一时气没上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太后8()
“臣女领旨。”第五星沐接过圣旨;神色淡淡;转身就直接步入院内;将前来宣旨的福来硬生生地晾在院子里。
敏王府的下人都唯第五星沐马首是瞻;他不发话;没人敢私下去打点;福来站了一会儿;见无人搭理,只好甩袖离去,回宫之后;添油加醋地将第五星沐的反应说了一回。
段淳辛冷哼一声,本就对第五星沐这个太子妃人选不甚满意,在加上第五星沐竟然还不对此感恩戴德;真是一贯的骄纵无礼;不过就是凤命签王,就算她当太子妃;太子也还可取个十七八个侧妃;绝不能让第五家的这个女儿过得太舒服。
“传朕旨意;朕要为太子广纳侧妃美人。”段淳辛倒要看看太子身边美人环绕;那第五星沐还会不会如此嚣张。
“哐当!”东宫里的玉瓶被段连泽砸了个稀巴烂;他脸色潮红;如白璧般无瑕的面容扭曲,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太子妃?第五星沐?段连泽气到了极致,连怒吼都憋在喉咙里发不出声。
他虽生在皇室;却与他阅女无数的父皇不同;一直守身如玉,等待梦中情人的出现,他的母妃是父皇莺燕中普通的一个,也是极不普通的一个,她对皇帝动了真情,最后在对其他妃嫔的羡慕妒忌之中郁郁而终。
段连泽发誓,此生无论如何,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但绝不是第五星沐这瓢呛人的辣椒水!
一想到那张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脸孔,段连泽就一阵反胃,气得举起一个玉瓶又是往地上重重一摔,什么天生凤命!放屁!孤堂堂未来的真龙天子,都不满意这个女子,她凭什么被称为天生凤命!
不娶,绝对不娶!段连泽双眼赤红,天命为凰,孤倒要看看你这凤凰能否斗得过我这真龙。
“小姐,小姐,”幼圆扶起闻人宁,尖叫道,“小姐快醒醒。”
被混沌加固过的身子在幼圆的魔音穿耳之下很快意识清醒,闻人宁恍恍惚惚地睁开双眼,握住幼圆的手,急道:“郡主要当太子妃是怎么回事?”
“今早宫中有人往敏王府宣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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