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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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嫣然- 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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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监侄孙女被人拐走,闹的沸沸扬扬的事,这京里别人不知道,这些衙役们是晓得的,听到贼人在此,登时如狼似虎地把那车围住,不管男女都要拿走。那车夫吓得立即跪倒,口里叫饶:“我只是老实吃饭的人家,听的有人叫车,就过来了!”

陈捕头哪肯听他的,衙役们见自己管辖的地方来了这么一个尴尬的人,到时就算有功,未免也要被堂上官申斥一顿,恨的举手就要拿棍子打:“讨个什么饶,难道不晓得多一个心眼?”

容畦见状急忙上前:‘列位,这人也是常在我们这等生意的,今儿过来也怪不得他,不如列位把他拉回去,让他家里人和街上里正来领回去就是!”

衙役们也有晓得容畦的,还有人去瞧陈捕头,陈捕头沉吟一下就道:“说的是,这家里的人尽数拿走,到时着家里人和里正来具保领走就是!”

衙役们听的吩咐,也就不再像先前一样凶神恶煞,这车夫晓得今儿怎么都要去衙门一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央旁边的人去自家报个信。容畦见状于心不忍,往衙役手里塞了一把碎银子,叮嘱两句。衙役们心领神会,也就明白。

衙役们走进巷子里时,各家都听的动静,虽不好开门可也个个在门后附耳听着,想听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等到开始拿人,晓得这和自家无关,也就有人打开门往外瞧。见到楚大爷垂头丧气,楚奶奶靠在丫鬟身上,全不复平日的风采,晓得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好的两个人,竟是骗子。

因有衙役在,女人们不好出门,都是男人们在外张望。等衙役把人都拿走,本街的里正也跟了去,这事他也落不到好,只怕还要去挨上二十板子。各家这才把门打开,男一丛女一群开始议论。

容畦被围在中间,问个究竟。容畦自然要略过那些事,只说今日去周太监那里,遇到陈捕头,陈捕头问起这街上可有新从那边来的人,想到楚家虽没说过详细,可偶尔听他也说过那边声口,于是请陈捕头过来瞧瞧,若不是也好还人清白,谁知正巧就是他家,这可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女人们在另一边,自然听的不那么详细,但个个伸长耳朵,正在议论时候突然听到万家传来哭声。这哭的就是万奶奶,周娘子不由皱眉:“虽说万婶婶和楚家那个女子关系甚好,可也没有好到这个地步,因她进了监狱就哭的撕心裂肺!”

周娘子这样说,朱奶奶也忍不住议论几句。楚大爷虽勾搭了万奶奶几个月,但两人做事机密,外人并不晓得。万奶奶此刻真是心里有苦说不出,好好的一个情|人,怎么这会儿就变成骗子,听人说他骗了还不止一个。

若是他带上自己私奔,到时他要怎么对待自己?会不会……,万奶奶越想越伤心,越想越苦恼,这哭声越来越大,周娘子已经带上邻居女人们走进万家。

万奶奶正坐在院里,捶桌子打板凳地在哭。周娘子上前刚要问,万奶奶生怕自己为什么哭被瞧出来,况且她又是输人不输阵的性子,已经抢先开口道:“你们都是来瞧我笑话的,笑我和个骗子来往的密切!”

☆、100 消息

周娘子的眉不由一皱,杨奶奶鼻子里已经哼出一声:“也不光你一个;这街上住着的;谁没和他家来往过?”周娘子也道:“这事;要说有错,我们家家有错;竟没瞧出他们家是这样人家,可你也不用哭的这样伤心;要是……”

万奶奶此刻还担心那不晓得是姓宋姓楚还是姓什么的情|人把骗了自己的事给说出来,兀自捂住脸哭个不住。她的丫鬟晓得情形如何;也揣了一肚子鬼胎;不敢上前来说。

万奶奶正哭的兴时;听说自己住的这条街出了大事的万爷跑了回来;远远听的自己媳妇在哭,这行迹外人瞧不出来,可万爷还是能瞧出一丝蛛丝马迹。万奶奶这哭的越兴,就越代表她只怕有些不尴尬。万爷走进院里,见邻居正在安慰,只得先按捺了火气对她们道:“都别劝了,我晓得这淫|妇为什么哭!”

淫|妇二字一出口,周娘子等人个个皱眉,丫鬟已经上前颤声叫声爷,万奶奶平日对丈夫也是泼辣的,到的此刻那嘴竟像被粘起来,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万爷已经一脚踹翻丫鬟,又上前揪着万奶奶的头发劈手就是一个巴掌:“哭,你还好意思哭,难道你觉得你做的那些事可光彩了?”万奶奶被丈夫这一巴掌打懵,又听的他这样骂,登时就大哭起来:“你这个不成器的,只晓得回来打老婆,难道不晓得多赚些银子回来,好……”

见万爷又打又骂,未免让人往别的地方去联想,周娘子等人急忙上前劝说,万爷打了几下,听的万奶奶还在那骂自己,登时蹲下,抱了头也在那哭起来。

万家这一闹,足足闹了半日,因容畦不让嫣然出去瞧,嫣然也就在屋里,只等到月上中天,才见到丈夫归家。嫣然迎上前对他道辛苦,又问万家究竟怎么了?

容畦欲言又止,过了半响才含糊地道:“万奶奶和那个人,像有些不妥!”

这里面意思嫣然就已明白,不由哎呀一声,接着就道:“也不晓得这件事,对她到底是好是坏。”这拐子定不会只贪恋美色,等到混的熟了,到时让万奶奶把东西卷了,往外一走,拐子拿了那些金银,到了外地,自然不会和万奶奶做长久夫妻,只怕万奶奶不是落在妓院就是被卖去做妾。这一辈子就毁了。

可现在事情败露,万爷头上那顶帽子已经实实在在染了绿,哪个做男人的,又忍的下这口气,她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想着嫣然就叹气:“虽说是万奶奶自己也不检点,可说来说去,拐子那里也是下了工夫的,若万爷平日,只怕也不会这样。想来啊,还是不公。”

怎么就转到这样话上?容畦瞧着妻子:“什么不公呢?”

嫣然摇头:“你瞧啊,我当初在侯府的时候,光世子一个,没娶少夫人过门时,就已宠了莲儿,后来少夫人过门,莲儿得罪被赶出去,过不得几日,就听说世子又宠了别人。男子可东一个西一房,可是女子就只能守着一个,这不是不公吗?”

原来如此,容畦已经笑了:“我不管别人如何,但我只有你一个,一辈子也只有你一个。”是吗?嫣然抬头瞧着丈夫,容畦只觉得妻子的眼那么亮,亮的能进人的心,不由伸手握住妻子的手:“嫣然,我说的是真的,我对你的心,永远不会变。”

嫣然低头,容畦把握住嫣然的手握的更紧一些,过了很久嫣然才抬头,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哎,那个楚奶奶,我记得见过一面的,人是极和气的,谁晓得竟是积年的骗子。”楚奶奶进了牢里,还不等过堂,她虽是闯江湖的,却是从小受用过来的,自然经不起那牢里的气味,早已竹筒倒豆子般把以前的事说出来。于是楚奶奶把自己从六岁时被人拐走,先被打骂些日子,再被用锦绣堆诱惑,从九岁起就充做丫鬟,跟人行骗,等到了十三岁上,就充做闺阁少女,装仙扮鬼。再后来年纪渐渐大了,也就充不得少女,又该做少妇,到的现在二十三岁,十四年的行骗生涯尽情说出。只求瞧在自己说的利索的份上,免得皮肉吃苦,横竖这些事,顶多就是流放。

到时在流放路上,拼了身子不要,哄的那些押送的差人欢喜,就能一路平安,等到了地方,自然还是用那自身的宝贝,伴住了人,自也能过。

这件事早已震惊京城,不想竟有这样两个人,不管男的女的都生的美貌,口齿伶俐,从南到北,也不晓得骗了多少人。郑三婶自然也听说了,来探望女儿时不免要议论几句。

嫣然先还以为楚家两个,瞧着年纪不大,只怕没骗过几个,谁知手段这样老道,不说他们两个,就连楚奶奶身边的那个丫鬟,也是从十岁就跟了楚奶奶,主仆两个,骗过大江南北。真是不能让人小觑。

此刻听的自己娘这样说,嫣然就笑道:“娘,这样骗子,定十分会讨人的好,不然他们要到哪里骗去?”郑三婶嗯了一声,往外瞧了眼就道:“听的万家的前些日子闹的十分厉害,这会儿消停了?”

提起这件事,嫣然不由叹气,楚奶奶不肯皮肉吃苦,楚大爷自然也是和她一样,毕竟都是受用过的。于是楚大爷也一样全都说出,只求皮肉少吃苦。当然万奶奶和他之间的事,楚大爷也一并说出,还说打算再过个几日,就把万奶奶带走,到时卖掉。

这消息一传出来,万奶奶娘家自然也不好上门为女儿张目,反过来求万爷不要休妻,万爷和万奶奶四五年的夫妻,常年被万奶奶压着,到了此刻才得直一直腰,才觉扬眉吐气。好说歹说,周娘子等人也来做和事老,说天下夫妻,哪有不磕磕碰碰的,这世上,总有人难免出错。既为夫妻,就是前世缘分,拆了的话,也是不容前世缘分,只怕这是个劫,过了也就过了,还是好好做夫妻。

好说歹说,死劝活劝,总算劝的万爷不说休妻的话,但也提出无数要求,要振一振夫纲。万奶奶只求不要被休,这颜面丢了也就丢了,横竖再过些年,也没人记得这事,凡万爷说的话,也就一一应了。

嫣然叹气,郑三婶不由皱眉:“别人做了坏事,你叹什么气呢?”嫣然抬头瞧着自己的娘:“娘,这世间,对女人,总有些苛刻!”

郑三婶也叹气,拍拍女儿的手:“这事,要怎么说呢,老祖宗不就说过了,女人的命啊,全靠男人。生在好人家,嫁个好人,再生个好儿子,这一辈子也就安安稳稳过了。若爹不好,丈夫不好,儿子再不好,就算再强,也只有暗地里哭。”

郑三婶的话让嫣然的心更沉了,郑三婶拍拍女儿的手:“嫣然啊,别去想别人的话了,我和你爹活得一日,就要护你一日。”

“娘!”嫣然又叫了一声,偎依在郑三婶身边,郑三婶瞧着女儿的面容,轻声道:“别说别人家的事了,我和你说正经事,你嫁过来也三个多月了,可有信没有?”

这话让嫣然的脸红了,起身推自己娘一下:“娘,这事,急不得。”

“什么急不得?我可等着抱外孙呢。嫣然,我和你说,这头生子啊,最好……”嫣然的脸越发红了,起身走到一边,拿出几样针线活:“娘,别说这个,这快过年了,我给你和爹还有弟弟,都做了新鞋袜,您拿回去吧。”

女儿害羞也是平常的,才出阁三个月的新媳妇呢,郑三婶接过那包针线,瞧了瞧上面的针线就道:“果真你比我做的好,你弟弟啊,成日嚷着,要穿你做的。等这拿回去,也堵了他嘴。”

郑小弟日日上学堂,郑三婶自然不能带着儿子过来,嫣然嗯了一声:“等年初二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回去。”郑三婶瞧着女儿,还想嘱咐女儿几句,要紧的是赶紧生个儿子出来,可也晓得这事,急不得,只有叹了一声。

嫣然怎不晓得郑三婶为何要叹气,只又说些别的闲话,外头丫鬟已经在说话,接着就道:“奶奶,爷回来了!”帘子掀起,容畦已经走进来,对郑三婶行礼:“见过岳母!”

郑三婶本就喜欢女婿,现在觉得女婿越来越能干,更加觉得女婿出色,只在那笑着道:“姑爷辛苦了,快些坐下喝茶。”容畦应是才道:“岳母来的正好,有件事要说呢。”

什么事?不止郑三婶,嫣然也看向容畦,容畦迟疑一下才道:“刚收到叔叔送来的信,说现在扬州那么有事,要我去扬州!”这在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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